极致的狩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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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试试?”
耳边的气息湿润中带着少许清凉,宋哲微微侧开一点扭头看他,左川泽的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然而那极黑的瞳孔在霓虹的照射下却越发妖冶,仿佛一朵开到极致的罂粟,而此刻见他望过来那眼底竟忽然起了一点愉悦的情绪。
“啊,我想起来了。”左川泽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宋哲张了张口,刚要问是什么便惊觉脖颈传来一股力道,这股力道拉着自己快速向前倾去,紧接着唇上就传来一股略带凉意的柔软,然后一股温热撬开自己的牙关直接溜进了口中。
宋哲的手一松,雨伞“哗”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绕是他再怎么聪明此刻也是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
左川泽只吻了一会儿便放开他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嘴角挑起一抹愉悦的笑,宋哲在他放开的霎那就伸出两根手指盖在了嘴唇上,他漂亮的丹凤眼依然清冷依旧,脸上也挂着浅笑,然而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勉强。
“宋大公子好像说过你有洁癖是吧?”左川泽笑得更加愉快,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感到回味无穷,只听他继续道,“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会挑剔一下,但是对象是宋大公子嘛……我勉强赞扬一句你的味道还算不错,如何,我的吻技还算让你满意吗?”
宋哲仍然没有从刚才的不适中恢复,他确实有洁癖,他的嘴唇只在小桃和他的那只黑豹洗完澡时亲过它们,其他的任何人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亲过,更别提是接吻了,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有人敢这样冲过来吻他。
他知道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看上的宠物他现在一定会忍不住吐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感到少许不适。
左川泽见他不答也没有继续追问,极黑的睦子看了看地上的雨伞又抬起看了看他,邪笑起来,“看起来宋大公子你最好也回去洗一个澡再换件衣服才行,免得感冒啊,毕竟你看起来好像比我精贵,那么后会有期了。”
他走了,走的很高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满月的时候产生高兴的情绪,他抬头望了望天际,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他体内暴虐的血液也再次变为平静。
他又成功熬过了一次。
没有死,亦没有疯。
所谓希望
宋哲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左川泽对手下说了句什么便让他们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顺着空荡荡的街道继续向前走,他似乎就准备这么走到夜魅去,天空的雨不知何时变得大了起来,让他的背影看上去越来越模糊,但那团火红色却始终可见。
他就是个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的疯子,他的世界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宋哲又想起了那句话:不要试图去了解左川泽,那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可是我好像对你越来越好奇了该怎么办呢,宋哲有些叹息的想,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宠物呢。
他伸手接过手下举到他头顶的伞,吩咐他们去夜魅等他,便再次快步跟了上去。
左川泽看着又一次举到自己头上的雨伞,慢慢将目光转到身边的人身上,妖冶的睦子看了他半晌忽然暧昧的问,“宋大公子,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宋哲脸上重新挂着往日恰到好处的浅笑,他早在左川泽走远的时候就已经从不适中恢复过来,毕竟这个人是他选的宠物,他可以纵容,只听他慢声道,“你把我给你擦的头发又弄湿了。”
“那可真抱歉,”左川泽挑了挑眉,暧昧的笑,“你现在跟过来难不成是想再帮我擦一次?”他说到这才向他的手望了望,见他的手空空如也便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不是,那你跟过来做什么?”
宋哲说的很理所当然,“你不是要去夜魅么?刚好我也去,所以我们顺路。”
左川泽奇怪的看着他,忽然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奇怪。”
宋哲浅笑,“彼此彼此。”
左川泽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周围只剩下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以及勾魂的铃声,周围的空气因为雨水的关系而变得异常湿冷,呼进体内后连整个胸腔都染上了一层凉意,左川泽看着向前方绵延而去的空荡荡的街道,忽然侧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宋哲,你为了什么而活?”
宋哲愣了一下,似乎对他忽然问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猝不及防,停顿了一下才笑道,“当然是为了自己而活,怎么,你不是吗?”
“我不知道,”左川泽在问完那句话后就将目光重新移到前方,他的声音依然是邪魅中带着雍容华贵的味道,语气依然是平日里的理所当然,甚至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丝毫茫然的意味,只听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我一直都不知道。”
宋哲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左川泽继续道,“这句话我问过很多人,每一个人给我的答案都不一样,有的是为了家人而活,有的是为了金钱而活,有的是为了利益而活等等很多的理由,千奇百怪的,所以说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那你呢?”宋哲侧过头看着他,温和的问,“你自己呢?你想通过这个问题找什么答案?”
“也没什么,”左川泽极黑的睦子里仍是什么都看不出,他的声音很轻,“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些里面找到我想要的。”
宋哲的心底忽然微微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想……在这些里面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东西然后作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一般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他的生活应该是没有目标的,或者说他早就对生存产生了质疑,可是他却从这个人身上看不出这一点……不,应该说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想到逢魔的左川泽——一个嚣张跋扈几乎已经是站在黑暗世界顶端的男人,会生活在一片茫然无措中,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天方夜谭。
左川泽无所谓的“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总在忙忙碌碌东奔西走,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真正是为了什么而活,我不过是奇怪罢了。”
宋哲越来越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问道,“奇怪什么?”
“奇怪有些人明明没有活的价值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左川泽轻声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当他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的时候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倾听,而他——极少会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这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想到左川泽会有心平气和的一天,或者说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敢留下来继续听的,当然,宋哲并不算那多数的人。
只听他极轻的又加了一句,“奇怪明明死了才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呢。”
宋哲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只笑道,“或许是因为还对这个世界怀有希望吧。”
左川泽忽然笑了一下,“希望?”他极黑的睦子渐渐起了一道讽刺的光,嘴角的笑意也勾得深了一些,堪堪将他映衬得又妖艳了一分,“你知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一个乞丐,我问他为什么都沦落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还不肯去死,你猜他告诉我什么?”
“哦?你还做过这么无聊的事,”宋哲含笑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要不到钱了,那就只有死了,而他现在还能要到钱就说明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说明他还有希望……”
宋哲静静的听着,心想那个人应该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这种东西吧,因为有爱,所以不会去死。这点他不明白,而这个人估计也不明白。他有时也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总喜欢将“爱”挂在嘴边,似乎那样就能得到多么强大的力量似的,真是好笑。
左川泽自然不会知道宋哲在想些什么,而是继续道,“然后我就对他说我想知道他的这点希望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
宋哲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闪了一道光,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给了他一百万,”左川泽直直的看着他,笑意盎然,“你猜结局是什么?”
“你比我还奇怪,”宋哲摇头而笑,问道,“结局是什么?”
“他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然后拿这笔钱去做生意,结果全部赔进去了,”左川泽好听的声音染了一层妖异的笑意,一字一顿道,“一点不剩,甚至还欠下了一大堆债。”
宋哲忍不住问,“然后呢?”
“他死了。”
宋哲脚步一顿,左川泽不管不顾直接向前走去,重新走到雨中,声音渐渐飘在落雨的空中,湿润而清冷,“他从一栋大厦的顶层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宋哲依然没有动,左川泽站定回头,雨水顺着他的头顶慢慢流到卷翘的睫毛上,然后流到眼中,接着笔直的顺着脸颊滑下,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他所谓的希望非但没有让他继续生存反而直接害死了他。这就是希望。”
宋哲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的意思很明白,他在明确的说他不相信希望。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过去才会连基本的希望也失去?硬生生逼自己不去相信,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希望破灭之后的绝望。
而正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他一直生活在一片极度清醒的茫然中。他甚至还特意去证明,证明他是对的,证明这个世界、证明人——是不应该有希望的。
可偏偏他在这种状态下还是能将逢魔的势力不断壮大,拓展副业,并且时刻看准时机,一击必中,这简直又是一个极端矛盾的存在。
左川泽的过去是一个谜……宋哲清冷的丹凤眼看了他半晌,接着慢慢走到他身边,重新为他遮雨,温雅的道,“那只能说明你的运气比较差罢了,或许哪天我也应该去尝试一把,得到的结局很可能会不一样,走吧,你再淋下去真的会感冒。”
左川泽极黑的睦子看了他半晌,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他的睦子只在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清明了片刻便又恢复往日的深不见底,可是就在那极短的片刻,宋哲却觉得他要比世界上大部分人、比往常,更接近左川泽的灵魂。
雨渐渐小了,可周围却漂浮着许多白茫茫的雾气,阴冷而潮湿。宋哲侧过头看了看左川泽苍白的侧脸,温和的问,“你冷不冷?”
左川泽挑了一下眉,他的嘴唇明明也已经没了血色,可是那挑眉的瞬间还是会有种绝代风华的味道,宋哲见他的嘴角又挂上了往日暧昧的笑就知道接下来绝对没有什么好话,果然——只听他笑着问,“如果我说冷,宋大公子你愿不愿意用你赤/裸的身体温暖一下我呢?”
宋哲轻笑,“如果你把赤/裸两个字去了,我想我会考虑看看。”
“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左川泽妖冶的睦子里带了少许鄙夷,惋惜的笑道,“宋大公子你可真是不懂风情,害我忽然想念我的那些床伴了。”
言下之意,堂堂宋家的当家宋哲,连那些活跃在上流社会的交际花都不如。
宋哲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又问了一遍,“那你到底是冷不冷?”
“不冷,”左川泽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条斯理的说,“我的体质跟正常人相比——是不一样的。”
“哦?”宋哲心中一动,含笑挑眉,“究竟有多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