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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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考量些许,一瞅床榻上的董鄂乌兰完全没了此前的彪悍样儿,眸子湿漉漉的,就像一只无害的粉兔子,她还偏偏忒纯真的注视着你。
福临只要视线瞧过去,她就乖乖的笑得腼腆,再娇娇唤,“大叔。”
他整个人都开始抓心挠肺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筹谋(四)
顺治重新把那单御医急招回来也不是啥大事儿,只不过襄亲王福晋这一出忒闹腾,总归是皇家的人。往常吧,那些奴才们嘴碎瞎传绯闻,他问心无愧,可如今董鄂乌兰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儿,消息一走漏出去,还不知怎的添油加醋一番。
单御医垂着腰听了半遭,也逐渐悟了,万岁爷虽说的婉转,可终归他还是听了个明白,也就是个封口噤声的意思。
一想着太医院众人中只有他晓得这秘密,单御医陡然觉得胸腔燃起一股激动之情,连连肃然向顺治表忠,“回皇上,哪怕刀架在脖子上,臣也不会吐露一个个字儿。”
顺治点了下头,觉着封锁这事儿虽不至于那般严重,但单御医胜在一片丹心,倒也值得嘉许,便随意夸了两句,直夸得单御医眼泪汪汪恨不得剖心以明志。
看着单御医无比激动的离去,顺治倒有些莫名其妙,一回头,瞅见董鄂乌兰顾自绕着被角玩儿,顿时十分头疼。
失忆?
呵,还真是什么玩意儿都整得出来。
大爷儿似的负手走至榻前,顺治眼角微提,轻咳一声,“知道为什么你会吐血么?”
董鄂乌兰睁着大眼睛看他,“我才没有吐血。”
顺治无语,白眼哼了一声,俯身将头凑近懵懂的董鄂乌兰耳畔,阴森森道,“因为你中了毒,快死了。”
他特地压低了声调,语气深沉,董鄂乌兰一听,顿时嘴一憋,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她哭不是压着嗓儿哭的那种,而是头一昂,放声豪迈的边喊边洒金豆子。
顺治霎时被这充沛的音量给整晕了,脑门嗡嗡的。他原先是觉得失忆这事儿太玄,董鄂乌兰这女人也不靠谱,所以就顺着事端儿吓她一吓,指不定就抓到什么猫腻不是?哪知猫腻没抓到,他却要被这哭声给放倒了……
她还在哭,边抹眼泪边瞪他一眼,就像示威似的,又像认准他会放下身段儿凑上去哄她一番。顺治被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头大,他活了一二十年,哄自己媳妇儿便罢了。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顺治受不住的朝她横眼一扫,吼道,“哭什么哭,闭嘴,再哭拖出去斩了。”
这么一凶,哭声顿时止了,屋内沉水香浅浅萦绕着,顺治松了口气,顿时有些得意,果真得采取点措施才对。
怎料下一刻,嘤嘤抽泣声再度响起,音调比先前还拔高了几个阶,她哭的一抽一抽,委屈死了,抱着棉被缩到床榻角落里去,拿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仿似无声的谴责。
顺治真没辙,他嘱托来顺亲自去接襄亲王,跟前的奴才们他又往外赶了一圈儿,免得听见屋子里的声响乱嚼舌头。所以眼下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他心底燥得厉害,欲推门躲避,可手才触到门边儿,后头那哭声简直飙到最高点,整间屋子都疑似颤抖起来。
扶额退回到床榻边,他撩袍坐下,硬扯了个牵强的笑容出来,“朕……朕刚才不是说笑来着,呵呵呵,当不得真不是?”
哭声降了一拨儿声调,证明这种宽慰之言还是有效,顺治只得撑着头皮继续哄,“哭着多累不是?喝口水歇歇皆大欢喜不是?”
董鄂乌兰哭音渐息,怀疑的瞅了他一眼,瞧他目光真诚,笑容尚算灿烂,揪着眉似乎在思考,最后探出头勉强道,“那我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歇歇再接着哭好了。”
顺治绝倒,一时竟不知道是给她喂口水好,还是让她哭哑了事。
终究两人还是处了下来,顺治也摸找了道儿,对付现在的董鄂乌兰不能耍狠,得像猫儿狗儿似的给她顺毛,逆着来只会惹得她一阵乱哭叫。
他一边儿哄着她一边儿试探,问题漫无边际的乱来,她倒也不是失忆成了傻子,就是逻辑十分离谱,顺治问着问着火气就上来了,他本来问她还记不记得襄亲王,可她疯疯癫癫的回只认得美猴王,再问知道自己名字是董鄂乌兰么?她竟胆大包天一副看傻子似的瞪他,利落回,嘿那不是顺治的短命妃子么?历史上老有名了……
顺治脸黑的不能再黑了,污蔑他且不提,竟还连带着诅咒自己的,短命?那倒是现在就去死啊……
这月的十五恰逢休沐,天微亮时,博果尔就醒了,他昨儿晚上睡得很不踏实,便起身披了件披风站在院子里,看着一身荣华的董鄂乌兰领着水琤慢慢行出王府。
晨雾白茫茫一片,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就像他无数个噩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博果尔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她进宫,本来他也无法阻止不是么?他见不得她那般幽怨的眼神……
心烦意乱的从雕花的木质书柜格子里抽出一本书册,他心神不宁的翻阅着,才堪堪翻了几页,就听前厅有人通传,道是宫里头的来顺奉皇命亲自来府上了。
他吃愣的书从膝盖处滑落下去都不知,还是陈管家又高声唤了几句“王爷”,他才猛地惊醒,直直沉默半晌,这才神思复杂的朝前厅行去。
如今万岁爷是他兄长,早早登基,肩上所负极重,心思自然熟得早。博果尔打小是极其佩服他的,加之二人年岁相近,之间也存着几分亲情。以往他每月都会单独进宫数次,偶尔会被万岁爷扯着博弈两局。
可这两年来,还未传出董鄂乌兰那事儿之前,两人感情就非常生分了,早先万岁爷对他避而不见时,他一直以为是先皇后人刚走心情不好所致。但往后时日一长,他每次入了宫,来顺儿便各种变着花样儿对他托词避见,他隐隐就觉得哪里不对头,可左思右想却不得其解。
再往后边儿,宫里头慢慢传出几分那些个苗头,他开始着实是不当一回事儿,就算朝中同僚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味儿,他也是万分相信自己的兄长和妻子的。直到有一天,那些难听的闲言碎语越发难听,他与董鄂乌兰道,告两月假吧,咱们避避嫌,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可他万万没料到,那天正是捅破一切真相的开始。
一向温婉的董鄂乌兰没有应允他的要求,两人争执起来,声势渐大,最终她才厉声哭吼着道,“我从一开始选秀就是奔着万岁爷去的,如今我已经嫁给你了,可你现在要连每月可以侥幸看他两眼的机会都要剥夺么?”
他看着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她,瞬间懵了。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哪怕已然清楚明白,还是无法恨她冷落她!
博果尔匆匆跟着来顺儿骑马入宫,他见来顺话语吞吞吐吐,几句话说的不得要领,心里着急得厉害。他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乌兰去见了万岁爷,她会胆大包天的吐露心迹么?万一皇上雷霆大怒该如何是好?
又或者……万岁爷若对她也心存两分兴致,又该如何是好?
连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博果尔浑身冷汗,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朝着皇宫拼命驰骋。
马不停蹄的跟着来顺进了厢房,博果尔猜测过所有最坏的结果,可看着床榻上那个陌生惊怯的董鄂乌兰时,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噘着嘴,完全用陌生的眼光轻轻扫了他一眼,然后裹住被子把自己捂成个花卷儿,只余头露在外面,眼睛忽闪忽闪。右手一直拽着皇上的袍子角儿,万岁爷扯了几下,后来她干脆两只手并上捏着不松开。
顺治无奈,也有几分尴尬,别人家的福晋扯着他衣裳,算哪门子事儿不是?总而言之,他面对博果尔这个弟弟时心情虽复杂,可却没卑劣到夺人之妻,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不爱眼前这个女人!
狠狠瞪了眼榻上的董鄂乌兰,他眼里满是警告之意,可不知是先头两人处了半天还是怎样,她竟一点儿都不怕他,还学他冷哼一声,双手绞着袍角更紧,大有一副敢走就哭给你看的气势。
两人之间的互动博果尔瞅得一清二楚,他只觉得像有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他个透心凉,心内苦涩难言,猛地闭目不愿去看。
冷静半晌,博果尔蓦然睁眼,规规矩矩朝顺治行礼道,“臣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万岁爷海涵,臣立马就领福晋出宫。”
顺治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挪开目光,但心里头真真儿是松了大口气,他是巴不得快点把这女人给拾掇出去,啧啧啧,太难伺候了。
博果尔见万岁爷允了,快步走至床榻,心疼的去揽她的肩,可董鄂乌兰却瞬间大叫一声,慌忙避开他的手,连滚带爬从踏上滚下来,啼哭着抱住顺治的双腿,才绑好的头发散乱下来,额前的发丝被泪水染湿,粘在脸颊上,她哇哇的嚎啕大哭,听懂了有人要带她离开,而那个最开始陪在她身边的竟还偷偷在笑,呜呜呜,她心底真是伤心极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筹谋(五)
博果尔自然不舍得董鄂乌兰哭成这样子,顺治不会计较恁多,更何况眼下还有另外两人在一边儿看着,任个女人抱着自己大腿哭嚎是个啥回事儿,他用力一甩腿,董鄂乌兰一时不备被甩了出去。
这地方离床榻近,董鄂乌兰受冲力旋即撞上床木,“砰”一下,听声响就能评断出来这还真是实打实给撞了。
顺治一怔,眼见博果尔眸带一丝谴责的睨了他一眼,就连来顺亦是心虚的不敢迎上他的目光,连连垂低了头。
他心底颇不舒坦,一口气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博果尔上前要把董鄂乌兰给扶起来,她还是排斥得很,一直把博果尔往外推,最后哭着被扶着坐在床榻后,顺治瞧过去,得,额头处果真一片青红,鼓了个包,再配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挺可怜。
顺治轻咳一声,觉着哪怕把董鄂乌兰立马拖出去斩了也不过分,他是谁来着?万岁爷不是,可斩是一回事儿,动手打女人着实不大体面,很折帝王面子。眼神微微闪忽,他一扭头,令来顺儿把太医院那单御医给请过来。
可怜单御医今日可真是一波三折,第一回走到半路折回去,这一次才坐在板凳儿喝了一嘴凉茶,就又重新提着檀木制的医药箱再度折回去。
他去时心里颇为忐忑,进了暖阁立马感受到屋里有种莫名的气氛流动,他大气也不敢出,对万岁爷襄亲王逐一请了安,眼神一转,瞅见榻上襄亲王福晋额上顶了个大红疙瘩。
单御医顿时长吐一口气,原来不过是点儿皮外伤,打开箱盖儿,他赶紧上前给董鄂氏拭药。
旁边儿襄亲王和万岁爷轻声谈论着什么,单御医深知宫中生存规则,他祖辈都是宫中御医,这份求生手艺是祖辈传承下来的,清朝入关之前,他祖上效力于前朝皇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