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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废驸马,如此多娇-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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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疲惫地叹了口气:“也不算是觉得没有利用偶价值,只是……我现在再没有精力来与你谈情说爱。不过,若你助我回京,我登上皇位后你仍可以做皇夫。”

钟离陌再次冷笑,身形忽闪,瞬间便失去了踪影。宣华侧头去看,又环顾四周,只有四周的山壁与崖底的清澈溪流。

他走了,她却仍不敢让自己哭出来,只是走到溪水旁慢慢蹲下身子去洗脸,去给腿上的伤口清洗了包扎,怕他仍在什么地方躲着。眼睛忍不住红了,正好是低着头的,泪水忍不住涌出了眼眶,好在脸上满是水。

就知道,像他这样硬气的人几句话就能让他含愤离去,他为她如此,却得来她这样的回答,就算不是这般脾气的人也受不了。

她想,她会后悔的,若是她没死的话。然而这一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包扎了腿上的伤,又坐在原地吃了两个馒头,宣华抬头看向崖顶,发现要下来搜寻实在不是片刻的事,她暂时是安全的。这也是钟离陌的打算吧,在悬崖底救下她比在上面与那四个黑衣人拼杀来得好。

再看崖底不见头尾的水,她便想起了一个地方:凌溪。她摔下的地方,带是横水一带,而凌溪风光秀美,是横水的支流。南梧有运河,贯通南梧全境四个大河流,若是她能通过凌溪到横水,再通向大运河,那便能直达京城了。据她所知,凌溪里是有船只往来的,也许她能用手中的银两乘上船,然后走水路到京城。

不过第二日,一只小舟便被她等到,付钱,划舟的老人也很乐意送她到有大船的码头。

银面卫再不见踪影。宣华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又会在某个地方突然遇到,只是她根本不会去管这些,只管往通向京城的路走。这些日子,她已大概有了到达京城后的打算:钟离陌说母皇对父亲或许有些情义,她想先查清这情义再说。至于查清了再如何,却也是那时候的事。

大船推开层层波浪一路往前,天边挂着一轮红日,照得水色也赤红。宣华看着那夕阳,突然想起钟离陌曾经拿了她一块玉佩,说是要还一块她的,结果就没有了下文。

想来送玉佩这样的事,只有钟楚才做得出来吧,以钟离陌的样子,似乎做不出来……为什么一个人明明如此,却又可以扮演成另一个人?为什么无论是钟楚还是钟离陌,都能让她为之魂牵梦萦?是不是只要是他,无论他扮成什么样的人,她都会如此呢?若是这样的话,若是他们下半辈子能在一起许多年许多年,到她三十四十,有一天她觉得腻了,就让他扮成另一个人,那她是不是又像十九岁时一样去爱?这样倒是好,可他要是腻了她呢?她可没有他的本事。

“小娘子,我道你一个人天天坐在船尾想什么,原来是在看着河水傻笑呢!想到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身后一阵声音,宣华回过头去,却是船上的林老板。这是她几日前在码头上碰到的,林老板做瓷器生意,这一次亲自运了瓷器去京城,她见是直接去京城的船,当即大喜,扮了流落异地的妇人给钱让这大船载她一程,没想到这林老板人好,答应了还不要钱,只是她上船之后过了几日才发现一件不算好却也说不上坏的事。

这林老板,对她关注太多,时常对她嘘寒问暖,对她也比对其他人和气,而他刚好是早年丧了妻的,她猜想,也许是自己竟惹上桃花了。她自然不愿如此,可又一想,若林老板一直这样对她照顾,她更能平安抵京,相反自己若是对他直言不可能,可能会横生枝节。所以想到这一层,她便一直当不知道一样,不主动,却也不有意拉开距离。

“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一些事情而已。”宣华一笑,脸上露出些许凄苦无奈。

林老板见她这模样,有了一瞬的呆滞,随后才反应过来,也在她旁边的甲板上坐了下来,“小娘子是想起了夫君?”

宣华知道,他这算是打听了。自己上船时只说与亲人失散,却没说是什么亲人,又是如何失散,他要问的,自然是自己的家中情况,最要问的就是有没有夫君。

知道如何回答才对自己有利,宣华低下头沉默了起来,脸上更是愁云笼罩,林老板立刻道:“是我问得唐突,小娘子若不愿说就算了。”

以中样个。宣华轻轻摇头,这才回道:“夫君有什么好想的,只是想起了许久都不曾见过的家中弟妹而已。”

沉默之后,她接着说道:“我此次,就是被夫君休回娘家的。”林老板大惊,她仍然看着眼前的河水,似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我家中在京城,本是书香世家,我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当年正值婚配年龄时,上门说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可我却偏偏看中了上京做生意的他……就是我如今,不是……他已是我以前的夫君。甚至不顾家中人的反对远离京城,嫁到了安北。到他家中后,为了求得婆婆欢欣,我也鸡鸣起床,三更入睡,弃了以前在家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事事都按婆婆眼中的贤慧媳妇来做,也总算让他家欢欣地接纳我。后来,不出三个月,我便怀孕,本以为他与婆婆会更厚待我,没想到在胎儿才两个多月时被他家中妾室所妒……”

“什么,他还有妾室?”林老板大惊地打断她。

宣华点点头,喃喃道:“是在我过门之前就有的。那妾室趁我不备,在我汤药里下了堕胎的药,结果我不只没了孩子,还……身体大受创伤,大夫说日后恐怕很少有希望能怀孕了。”

“好歹毒的女人!如此妇人,你夫君当早就看出,怎么还放心将她留在家中!”林老板再次义愤填膺。

宣华知道,这林老板在丧妻后一直没有再娶,听说是因为太宠元配留下的独子,因独子不喜也怕独子受欺负才独身的,所以她说自己无法受孕,他不大可能会立刻放弃心中对她的想法。也许还会觉得她更合适自己,不只自己喜欢,而且还不至于欺负自己的儿子。

“查出这事后,夫君本是大怒,要将那妾室送交官府的,可婆婆说我以后恐怕不能受孕,恐怕断了家中的香火,让把那妾室留着,看能不能生出个一子半女。”

“这……这真是,你远从京中嫁入贫瘠的安北,从书香之家入商家,如此情深义重,他们怎能如此对你!我说这妾室怎么如此歹毒,原来他们家里都是一般人!”林老板气急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又打断宣华了,马上问:“然后呢?他们怎么还休了你?”

宣华似调整情绪般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也只怪我……自那之后,我心情便不好,对夫君不再温柔,也总喜欢针对那妾室,夫君越来越受不了,便日益疏远,终日与那妾室在一起,再见我对那妾室不好,便说我善妒……后来,妾室越来越受宠,直至如今,自我过门已是三年,她有了一子一女,而我却始终无所出,脾气也不好,又善妒,不讨婆婆喜欢,夫君忍无可忍,为扶妾室为正房,便休了我。本来派了两个家丁送我回京城,结果中途遇劫匪,我与家丁失散,身无可依,然后便碰到了林老板的船。”

林老板长叹了口气,“我是看小娘子气质不凡,言语得体,原以为会是遇祸的官家夫人,没想到却是这样。当年小娘子必是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也正是因为年纪才看错了人,便至如此境地啊。”

宣华落了两颗下来,对着运河水道:“是,是我自己错……一步错,便是终身错……”

“也不见得是终身错,其实我……”林老板才开口,见着宣华的失神伤痛的模样,觉得此时说别的话有些不妥,便住了口,从怀中拿出手帕来,本欲递给她,却看着她流泪的模样一时发愣,竟不知不觉伸了手过去替她拭起了泪。。

大船的后面,还有条小些的船,船身一晃,船尾似露了个人脸出来,隔得远,看不见脸,可那模糊的样子却让宣华一惊,立刻从甲板上站起身来。

人算不如天算

然而等站起身再往那边看时,却已早空无一人,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只是别人罢了。爱偑芾觑

他是什么样的人?如何听得了她在崖底说的那些话?又怎么可能还跟着她?是她多想了吧。倒是可笑,明明是她选择的,现在却又总是想着他,甚至还妄想他还在自己身边,莫非 是想鱼和熊掌兼得么?

“怎么了,小娘子看到什么了?”林老板也站起身来,奇怪地看着她问。

宣华摇头,“没什么。”随后又问:“林老板,还有几日到京城?”

林老板指向前方道:“下午就到甫良县,船会靠岸做些补给,晚上出发,算起来,应该不过六七日就能到了。”

宣华舒了口气,似乎觉得此次回京竟是有了希望。原本还以为是必死无疑的,没想到禁卫府突然没了踪影,路程顺利了起来。

想到甫良是大县城,交通四通八达,繁华却也定是复杂之地,宣华已作好打算待船靠岸时不管别人做什么自己都坐到船舱内去少露脸。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下午船靠岸,伙计们争先上岸去买东西,只因在船上憋闷久了实在想上岸去走走,林老板人好,也都同意,还有意留几人看船,让宣华与他们一起上船去吃顿新鲜饭菜,没想到宣 华却拒绝。然而话已说出,其他伙计们都心潮澎湃,虽然最想邀的人没邀到,林老板也交待几声就与其他人一起上岸了,宣华一人坐到了船舱内自己的房间。。

原本刚上船时她是与货物一起的,后来在林老板对她有意后便特地给她腾出了一间房子来,她佯装不知,过着比以前好很多的日子。

躺到床上,不知不觉又想起钟离陌来。本来这两天已不再那么想他的,谁知刚才一见那远处的模糊身影,认成了他,一下子便又翻来覆去想起他来。

多想,多想此次出来,没遇到父亲,没见到父亲死,不知道杀自己的是母皇,也没经受过那些屈辱……若是如此,她也许就和钟离陌一起走了,去看一看大瑞的雪花,看一看大瑞 那位大权在握的丞相。

十二岁时,她有过一个梦中的驸马,便是那位来自大瑞的年轻丞相。只见一面,她便猜到这人必定不凡,为他的沉稳内敛却又藏尽锋芒而倾慕,心想若有这样的驸马,他们二人齐 头并进,他日必定站于天下之颠。然而后来才知,这丞相不只是丞相,还是大瑞的驸马。果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来他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当时不过是少女心思,再说大瑞丞相也就来过那么一次而已,当然过后就忘。只是后来又知道那丞相的权力果真日益壮大,最后甚至天下只知有严丞相而不知有皇上,那时她还以 为这丞相他日一定要向着改朝换代而去的,只因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是那种一生忠心事主的人。没想到多年后,他竟带着王爷的头衔到封地去了,这倒是让她意外不已,十分想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如果到时候钟离陌知道她当年的那番心思,是不是要醋性大发,然后跑去那丞相的府邸里去行刺?

正想着,外面似乎有些响动,宣华出于谨慎,起身出了房去看,没见着什么,又到船头船尾,只见两个看守的伙计在船头打盹,四处没别的人,也没再听到什么动静,便又回房去 →文·冇·人·冇·书·冇·屋←。

再次躺上床才想到刚才的好心情、刚才臆想的一切一切,都不再可能出现了。她离开他,只身回了京城。

其实,她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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