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娘子七夫之祸-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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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父终于被诚意所感,答应了这门亲,因为玉苏当时年纪还小,周静婉只能耐着性子,在时光荏苒里等着他长大,等他长到能进门的那天。
这事后就发生了玉苏在成亲当天与戈蓝逃走去月华国寻翡小翠的事,周静婉也在这几年里承受了母亲病逝,继承西北商会会长之职的人生大事,性子磨练的愈发成熟老练,玉苏的逃婚她确实很窝火,可最后还是觉得不能放手。
直到两个月前她再次去篱州竟又遇到玉苏,旁边有蓝父相陪,蓝父再见周静婉亦是感慨万千,道:‘只因玉苏身子不好,恐嫁过去也……,老夫年迈,心有不舍,只得对不住周姑娘了。’
周静婉见玉苏面如白纸,行路艰难,手不自主的捂着胸口咳喘,不疑有他,当下用自己的软轿送玉苏父子回府,之后日日拜访,名贵药材成堆的往里送,玉苏性子娇弱,却有一手好女红,为了答谢她的好意亲手绣了娟帕,周静婉那日便就势把玉苏的手握在手中,承诺就算只能陪他走最短暂的生命也要留下最情长的印记。
玉苏挣了两下手便由她握着了,虽然并未言语,可周静婉明白他这样羞怯的人是不会说直白的话,当下再次向蓝父旧事重提,蓝父含糊不应,直到一个月前玉苏的兄长流苏回来才算尘埃落定。
她和玉苏就在篱州蓝家拜堂成亲,证婚人也只有蓝父、蓝流苏及自己的姨娘寥寥数十位至亲好友。
马车晃悠悠的驶进西巷口,周静婉在后门下了车,进了宅子先去沐浴换衣,去了身上的酒气才到玉苏住的院子。
夜已经深了,玉苏身子不好应该歇下了,她这么想着,走到屋前却发现窗纱上还亮着灯火,周静婉奇怪的顿了一下,上前敲门,轻声问,“玉苏,睡了吗?”
不消一会儿门便开了,有小奴在里面推开,面色不好的小声道:“大夫胸口疼的厉害,刚吃了药躺下。”
周静婉心一惊,连忙越过小奴向里去,来到床前,罗帐只撩一侧,她连忙放轻脚步,悄悄的委身坐在床边,但见玉苏脸上浮着一层薄汗,似乎哭过,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泪珠,肤色苍白,手紧紧攥着娟帕似要用尽全力般。
她心疼他,这样惹人怜惜的人儿谁能不心疼?
睫毛颤动,玉苏扭动着身子忽然睁开眼睛,梦寐般惊呼,“别走……!”
周静婉连忙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着,“别怕别怕,为妻在这儿,为妻哪也不去,这辈子都陪着你。”
玉苏细细的呼出一口气,认清了眼前人,想起身坐起来,周静婉按住他,道:“别乱动,胸口疼就好好躺着,为妻就坐在这儿,陪你说说话。”
玉苏扭不过她,只得不动了,“咳咳……”咳嗽了两声,声若蚊呐道:“才回来吗?累了吧,我让静儿侍候你歇去。”
静儿就是刚才给周静婉开门的小奴,是玉苏的贴身奴才。
周静婉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无奈的叹口气,道:“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我……不能服侍夫人……。”玉苏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他有愧周静婉,成亲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待他相敬如宾,疼惜他身子弱,并不曾要了他,周家家大业大,他不行,周静婉又说不会再娶,他只得张罗身边的小奴去侍候,生有一女半儿也是好的。
周静婉摇摇头,轻言道:“夫君会好起来的,明儿我们见了那个名医,就算拿金山银山为妻也给,一定让名医治好夫君的心绞痛。”
闻言玉苏垂下眼帘,心里知道,自己是治不好了。
周静婉就怕玉苏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的说道:“对了,今天那个翡夫人身边的狼护卫说是认识家兄,夫君对那人有印象吗?”
玉苏蹙眉想了想,摇摇头,“见没见过不记得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开始哆嗦起来,咬着唇瓣幽幽道:“夫人,我怕……有一天又什么都不记得……。”
周静婉一听心都碎了,强颜欢笑道:“怎么会呢?”
“哥哥给的昙花散,说过,每吃一次记忆就会消退,药量越大忘的越彻底,可偏偏只有这种药能止住我的心绞痛,夫人,我怕我有一天一觉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忘了父亲,忘了哥哥,忘了夫人……。”玉苏眼圈泛红,茫然的好像海上一叶飘摇的小舟,孤零零的恐惧沁满眼底。
周静婉深吸一口气,轻拍着他的手背,笃定道:“名医一定会根除夫君的病痛,以后都不用依赖那昙花散,相信我,一定能治好。”
411。回不去的良辰美景-2
万籁寂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燃了一支蜡烛,靠窗而坐,听着窗外骤然刮起的风,将窗纱吹的哗啦啦响,透着窗棂的缝隙扑进来,翡小翠的一半臂膀是冷的。
她不说话,酒气似乎都散了,可她的脸却还是红的,不知道是烛火映照的还是酒意上头。她的眼睛无波无澜,静止的好像是两潭枯涸的湖。
桌案后立着黑衣男子,修长的身姿,锦袍下摆笔直垂下,腰带上绣着连枝柳叶,绣工极好,栩栩如生,仿佛乌云压顶中透着的几分秀雅,他的双手垂落在腿的两侧,可手却微微卷曲着,挺然而立中显出一丝不安来。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样没有交流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蜡燃到了尽头,烛火摇晃了两下终于灭了。
黑暗中响起悉簌的轻响,男子的眼睛刚刚适应,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翡小翠起身走到柜门边,拉柜门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转身又走到桌边,‘呼……’火折子上燃起一点星火,他看着她有些手抖的将新的蜡烛插在烛台上,点燃,双手捂着让火苗燃亮。
她的四周又在一片晕黄里,只桌案上多了一个锦盒。
翡小翠低着头,垂着眼,拿起钥匙开了锁,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锦盒,仿佛能从盒盖看到里面的东西,一阵强风从窗棂缝隙间袭来,吹的烛火不住的晃动,她又伸出手去捂着。
男子看着她的四周一时橘黄,一时昏暗,跟着眸光也是晦暗不明。
“吱呀……”盒盖被豁然打开。
他看着她从里面拿出两枚玉佩,莹白如雪,温润如水,下面缀着同心结的流苏穗子。
翡小翠似酝酿了好久好久,可当她努力的说出话来,还是觉得如鲠在喉的艰难,“蓝家玉佩,我受不起,你拿回去吧。”
男子深邃的眼眸终于沉了下去,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僵硬的嘴角只牵动了一下,便是硬生生的挪动双脚向着桌案走近,当他伸手去拿那两枚玉佩的时候,翡小翠突然扬手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啪!”随即双眼隐含的泪再没忍住,瓢泼而下,哑着嗓子嚎啕大哭,“我恨你蓝流苏……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流苏只抿着唇不吭声,手里紧紧攥着玉佩,看着翡小翠哭伏在桌案上,他心如刀绞,却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有时候人说话需要理由,他也许只是执着与翡小翠的不信任,他不想说话,因为这一刻,他痛的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僵直的转动身子,重如千金的脚一步步的走出她的生命。
在那个小桥上,无限好的斜阳投罩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他们相偎而靠,甜甜的沉浸在两个幼童的两小无猜中,他从凉亭走过,将身子隐在廊柱后,偷偷的看着,他看见男孩儿将蓝家玉佩拿给女孩儿,低低的说了什么,女孩儿拍胸脯保证,大声的对着天空喊,“我翡小翠发誓,一辈子不会忘了玉苏。”
诺言犹在耳畔,可玉苏却忘了她!
离开月华国的那个晚上,芦苇荡里玉苏受了戈蓝一箭,为了保全翡小翠的命,他狠下心放弃了玉苏,第一个撑浆离开,他的心有多痛没人会懂,他舍弃的可是自己的亲弟弟,能预料到的,她果然怨他,长达半年多的不闻不问、故意闪躲让他心如死灰,不是他不想争取,是因他明白就算得到翡小翠的原谅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时玉苏中箭,与心窝只差分毫,高慧虽让御医为其诊治却还是要了玉苏的命,玉苏的尸体被自己的下属偷龙转凤的运走,风情楼红姑却意外发现玉苏心脉未断,尚存一丝气息,连忙用保魂丹护住心脉,随后自作主张联系了远在五毒门的樱九儿,九儿接到信秘密潜回月华国救玉苏,起初的两个月玉苏被置与千年紫冰床上,九儿救治无法,整日愁眉不展,后又修书给大师姐,大师姐查古籍才找到一种救治方法,只这法子也歹毒,会让患者记忆全失,日后就算醒了也要靠这种药麻痹心绞的疼痛,每次服药就会让记忆变浅,如果有命活到一百,九九岁之前的事情全部都会忘记。
流苏当时接到九儿的传书,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他宁可玉苏选择性的忘了他这个哥哥也不想他忘了翠翠,可抉择就是如此的残酷,要么保命,要么忘记。
九儿救活了玉苏,一个眼神迷茫,记忆一片空白的玉苏。
为了避免让闱君宵发现玉苏的存在,红姑安排人送玉苏回了姚林国篱州老家,蓝父一年多没见小儿子,又心疼他一身病痛,儿子逃婚的不孝之举就如玉苏空白的记忆一样一笔勾销、烟消云散,蓝父再次与小儿子相依为命。
周静婉的出现是个意外,流苏得知玉苏在迷茫无助的日子里接受了周静婉的关怀与体贴,他顿时五雷轰顶,收拾行囊,以回乡扫墓为由想要阻止玉苏错误的选择,可当他看到幼时那个小桥上,玉苏与周静婉肩靠肩坐在一起沐浴夕阳的时候,他的想法松动了,如此羸弱、如此良善的弟弟真的适合翡小翠吗?适合那样复杂的内宅生活吗?
玉苏与翠翠在一起笑的时候很少,独处的时候常常发呆,默默承受的东西太多,他不会想哥哥诉苦,更不会向翠翠流露一丝半点的委屈,这样的日子就是玉苏的幸福吗?
手足兄弟,心脉相连,流苏自私的成全了弟弟的新选择,一个简单的商人,一份沉甸甸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约,他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
他为了保住翠翠的性命放弃过一次玉苏的命,现在他为玉苏的幸福选择放弃一次翠翠,他不求任何人说他做的对,只求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兄弟,对得起整日担忧的父亲,为人子、为人兄,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黑暗中听着翡小翠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诉,“蓝流苏,我恨你!”
他无声的翕张着唇瓣,“恨,总比忘了好!”
412。回不去的良辰美景-3
翡小翠哭的厉害,昏天暗地,心里生生扯裂的疼,消瘦的身躯不停的抽搐,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这么哭过,就算是外婆过世也没有这般痛苦过,她到底爱不爱,不爱为什么会痛?若爱又为何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
脑海里一直徘徊着流苏紧绷阴沉的面孔,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到底是她不懂得爱一个人,还是他不懂?
恨,由何而来?爱之深恨之深,她整个人哆嗦成一团,像被人抛弃的流浪狗,那么多个恩爱的瞬间此刻都变成锐利的刀锋,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似乎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人活着不过是一口气,为何她活的连口喘息都是奢侈?
“哐当……”一阵风从外灌进来,将摇曳不定的蜡烛吹灭。
黑暗中,樱九儿的手臂拦住了开门要踏出去的蓝流苏,蓝流苏的手按住他的胳膊,执拗的想要脱他出去,樱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