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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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柳曼双手握着刘氏的肩头,用力地摇晃着,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担忧。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慢慢地把刘氏看成了自己在这个陌生时空里的唯一一位朋友啦。
刘氏缓缓地抬起头,傻傻地望着柳曼,木然的双眼毫无焦距,只有那清泪兀自流淌。
在柳曼不停的摇晃与叫喊中,刘氏的飘忽散漫的目光渐渐收缩,直到聚为了一个点,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柳曼。
“狗儿,我的狗儿……”刘氏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拉着柳曼的手哭叫着。
“是不是被他爹抢走了?”柳曼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嗓子问。
她扶刘氏的时候,透过被扯烂的衣袖看到了刘氏胳膊上布满的新旧瘀痕,震惊之下,又拉起她的裤腿一看,同样是红肿瘀青一大片。而那条右腿,更是肿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道有没有断。
旧痕未去,新伤又来。这个王五简直就是个畜生。她还一直天真的以为,王五会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手下留情,却原来是他每次都把伤留在暗处。
“是,是他把……”刘氏的眼泪流得更快,声音哽咽地道,“他把狗儿抱去还赌债了。”
“他怎么下得了手?”尽管柳曼隐隐有些怀疑,亲耳听到刘氏说出来,还是觉得荒唐不堪。
一个赌鬼竟能无耻无情到如此地步吗?那可是他与刘氏的唯一孩子啊,是他王家的唯一血脉。或许,如果刘氏不是长相太差,此时被卖的应该是她吧。
“我的狗儿……”刘氏像是被从极度的伤心中突然唤醒了一般,拖着满身的伤和肿腿艰难地爬向门外,声音悲恸而嘶哑,“没了狗儿,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吃不饱穿不暖,她没有怨言;丈夫的踢打辱骂,她极力忍耐。那是因为,她还有希望存在。她的狗儿,就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只要狗儿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就余愿足矣。
可是现在,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被丈夫亲手掐灭了。若是没了狗儿,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刘氏绝望悲痛地不顾身上的伤痛疯狂爬行的举动,柳曼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难受极了:感动于她无我的深沉母爱,同情她悲惨之极的遭遇,气愤于王五的畜牲行为,还有那一份时常涌现的歉疚。
“大姐,你不要这样难过,我去帮你把狗儿找回来。”柳曼忍着眼眶中泛出的泪意,紧紧地抓住刘氏道。
听到柳曼的话,使慌乱绝望的刘氏,仿佛是长期行走在黑暗中的人陡然看到了一丝亮光,连忙重重地点着头。急切得就仿佛那亮光会一闪而逝,尔后便再也没有了希望一般。
可随即,她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再度变得恍惚,半晌才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没用的,都一天一夜了,我的狗儿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
“不,就算是狗儿已经被别人带走了,我也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的。”柳曼再次摇了摇刘氏,表情认真眼神坚定地看着刘氏,“相信我!”
柳曼从来不是个轻易向人做出承诺的人,何况她对王五夫妻的感情太过复杂矛盾。但面对善良无私却命运如此悲惨的刘氏,面对她对自己的帮助与照顾,她无法让自己袖手旁观。
静静地凝视着柳曼,看着她眼里的坚定神情,刘氏黯淡的双目终于恢复了一点亮度,缓缓地点了点头。
柳曼的承诺,让她觉得已近绝望边缘的人生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八章 寻找
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刘氏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柳曼又询问了一下王五常去的地方,便快速地走出了土屋。但很快又似乎是记起了什么,急急地返回来了。
她记起,自己以现在这副样子走出去,只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只出入王五常去的场所不方便,说不定被张大少爷看到还会惹出一大堆麻烦来。
在破得连门都没有了的柜子里,柳曼翻到了一件质地极差却绣工很好的陈旧男子长袍,那是里面几件男装中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她快速地套上后又急急地整了整那本来就是简单束就的长发,尔后二话没说的离开了。
刘氏直到柳曼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怔怔地坐在屋门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柳曼离去的方向。
她不知道柳姑娘有没有那个能力,但她信任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位帮助自己的人,也因为她眼中的坚定。
崖下镇因为靠近柳曼所坠落的清碧崖而得名,是个地域较广的大镇。王家村就是其中的一个村庄,却离镇上并不近,柳曼边走边问,又幸运地搭上了一辆同行的牛车,也走了一个来小时才到达。
由于临近交通要道又靠近县城,地理位置优越,崖下镇显得要比周边的其它镇子繁华热闹得多。镇上街道纵横交错,平整宽阔,街道两旁更是茶楼酒肆应有尽有,来往的行人,过往的客商也络绎不绝。
置身古朴的街道之上,踩着脚下还算平整的青石地板,看着两旁林立的古式木屋,门庭之上古拙多样的招牌或是迎风飘舞的旗幡,再混着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如此真实自然的场景,柳曼心中的空寂疏离感却越发强烈。
就仿佛当初旅游时走入古式建筑一般,只有欣赏却没有融入感。因为潜意识里清楚,自己与它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收起心中的怅然,柳曼继续急急地向前走着,一双眼睛不停地在两旁整齐的房子前扫视着,希冀早点看到王五常去的那个吉祥赌坊。
扫视过两旁高矮不一却结构相似的木屋,双眼溜过屋前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招牌字匾,却仍是不见“吉祥赌坊”四字。柳曼急急地收回目光,欲要去另一条街道上寻找。
转身回眸的那一瞬,兴隆客栈宽阔高大的门楣之下立着的一抹挺拔修长的雪白身影,让柳曼的目光一滞。
秋风萧瑟,吹落树上的枯叶,吹起地上的尘埃,也扬起了那一片雪白的袍角,却吹不皱男子微蹙的眉头;微暖的阳光,冲破了云层,溶化了薄雾,却蒸融不了男子时刻散发出的冷漠气息。
柳曼的目光所到之处,看到的不是男子如何出色的容貌,而是那股冷漠孤寂而又飘然清雅的气质,还有那深邃淡漠的目光中一闪而逝的苦涩。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寻常之事。柳曼的头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就好似以前总是能通过眼神与表情判断学生的情绪一样。
短暂的失神过后,柳曼摇头苦笑。这就是所谓的职业习惯吗?只不过做了几年班主任而已,什么时候竟自我感觉像是心理老师一般了。
抬步离开的时候,柳曼还是忍不住再向兴隆客栈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已经没有了那一抹白色。暗笑了自己一声多事,柳曼再度开始了她的紧急寻人工作。
在另一条街上,柳曼终于寻到了崖下镇上最大的赌坊——吉祥赌坊。看着里面喜怒哀乐表情各异的疯狂人群,听着他们扯着嗓门大喊的嘈杂声音,楚曼的心情有些烦燥。
“小兄弟,要不要来玩两把?”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挤过人群走到柳曼身边,扫了一眼柳曼身上的衣着,淡淡一笑道。
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见鄙视冷淡,这是个聪明的商者。来者便是客,别管客人穿得如何破旧,只要能来这里消费,同样能从他们身上榨出油来,又何必瞧不起人家呢。
何况,看这位公子的长相不俗,身上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倒未必真是什么穷困潦倒之人。说不定是一时贪玩,故意装扮成这副样子从家里偷出来的。
这样的招待让柳曼觉得很舒服,也回以同样的淡淡一笑,道:“您可是这里的管事?在下是来此打听一个人的,不知可方便告知?”
柳曼的观察一向比较细致,男子的穿着明显不差,再加之他的双眼会不自禁地常常四处扫视一番,明显是在巡视各处有什么状况。以至于柳曼猜测他不是这里的老板,便是这里的管事。
中年男子再次打量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后道:“不知小兄弟要找的是何人,不妨直说。”
“王五,他今日可曾来过?”柳曼紧望着中年男子,语气客气地道。
“王五?”中年男子略皱了皱眉,似是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半晌后才道:“想起来了,就是昨天抱着儿子来赌的那一个。”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望着皱眉的柳曼道:“今日倒没见着他。”
“那他儿子呢?真被拿去当赌债了?”柳曼急切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柳曼急切苦恼的样子,顿了顿又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伙计招手道,“武子,过来一下。”
等到那名叫武子的小个子少年伙计走到近前,中年男子对着柳曼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你问他吧,他比较清楚。”之后,便微点了点头,走开了。
“谢谢你,大叔!”对着要走开的中年男子柳曼大声地道着谢,中年男子却只是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或许有些偏颇,但王五的贪婪,张大少爷的好色,还有那位大夫的虚伪自私,却真的是让柳曼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没什么好感。
却不曾想,今天又会遇上一位善解人意又贴心帮助的大叔,这不免让柳曼觉得有些意外,心里也自然地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
通过与武子的交谈,柳曼知道了王五近段时间输得很惨,还欠上了类似于高利贷组织的不少银两。输红了眼的他,竟然荒唐地拿儿子向放债的人再押了二十两银子当赌注,期望一洗血耻。却不料,到头来,不但血本无归,连儿子也改为他姓。而从昨天下午他游魂似地跟着抱儿子的人离开后,就一直没人见到他来过。
二十两银子?听到这个数字,柳曼的心里大为光火。不是她对这个时期的银两多有概念,而是当初王五也是想把自己卖几十两银子的,这让她心内的怒火炽烈燃烧。
在他的眼里,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包括情感包括他的亲生儿子,都是可以用银两来衡量换算的,都只值那么几十两银子吗?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九章 初遇
又向武子打听了那个放债的罗六的基本情况,柳曼急冲冲地走出了吉祥赌坊。
迈着急切的步伐,融入来往的人流之中,柳曼的心里却不得不盘算开。
在现代,私自买卖儿童是违法行为。而在这个落后贫穷的时代,揭不开锅便买卖儿女可能是常有的事,王五的行为虽然有些荒唐,却并不触犯刑律,根本就没有人会来管这件事。
现在,也不知道那姓罗的是把狗儿留下了,还是把他卖了。此时,若是想把狗儿接回来,只能私下里同罗六谈,也必定是要花上许多银两才行,却不知道王五到底欠下了多少高利贷。
以王五家那一贫如洗的家底,别说银子,恐怕就是铜板也拿不出半个吧,到时要从哪里弄出银子来赎人呢。
唉!一切,只有等找到那位罗六,问明了情况心里有底再想办法了。
轻叹了一声,柳曼抬头四处环顾,打量着四周做着各种买卖的人,以期望顺便刺激刺激脑中赚钱的那根神经。
忽然,柳曼的目光停在了前面不远处。
一位上穿嫩黄衣裳下着粉色撒花长裙戴着齐颈帷帽的女子,举止活泼地在人群中行走着。而她的右侧腰间,一个绣工精致的鼓囊囊的钱袋煞是惹眼地左右摇晃着。
如此招摇,如此露富,理所当然地吸引了一大票羡慕吃惊的目光,其中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