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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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罗如琴顿时泪流满面,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丈夫,哽咽的声音慢慢变大,“民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民妇一早起来,就看到他蒙着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那你昨儿晚上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章平接着继续问道。
罗如琴一边流着泪,一边摇着头:“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昨儿晚上是怎么入睡的都记不清了。”
“胡说,明明就是你害死了我的清儿,你却在这里装糊涂。”张夫人咬着牙齿狠狠地用手指着罗如琴,那副神情,只差不能把她吃了。
“我没有胡说,婆婆,你要相信我。我只记得昨儿晚上在大嫂那儿坐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头就有些晕晕沉沉的。连哪个丫环扶我回来的,我都不知道。”罗如琴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婆婆,哭着辩解道。
“弟媳妇儿,我们不过是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怎么就会头晕了呢?”听到这里,张夫人身旁的蓝衣少妇连忙几步走到罗如琴的身旁,对着云祈和章平跪着道,“请大人明鉴,民妇与二少爷的死并无任何关系,还请大人不要相信二少奶奶的话。她这是想把事情扯到民妇头上啊,昨天晚上把她从我屋里扶回来的,明明就是她最贴身的陪嫁丫环绿柳,您们不信,可以把她找来问话。”
“大嫂,我没有说相公的死与你有关系,你何必如此激动。”罗如琴看着张大少奶奶王氏那惊慌失措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子,哽咽着低声道。
“老爷,老爷。”正在此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从外面脸色难看地跑了进来,看到屋里呼啦啦地站着坐着那么多穿着体面的人,一时便有些慌了神。
“出什么事了,当着两位大人的面也这样一惊一乍的。”张震对着小厮呵斥了一声,见他站在那儿身子微微瑟缩,便又喝道,“还不快说。”
“是,老爷。”小厮不敢抬头看屋里的人,只是壮着胆子道,“二少奶奶屋里的绿柳找着了,是在小花园旁边的池塘里打捞起来。”
“绿柳死了?”听到此话,罗承中父子脸上露出难过疑惑之色。
而罗子俊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绿柳怎么会突然死去了呢?如果先前他还认为张二少爷的死有可能是意外的话,那么此时,他却觉得自己的堂姐绝对是陷入了某个阴谋之中。
“绿柳?绿柳。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不要了。”罗如琴终于痛哭出声,脸上全是震惊与悲痛之色。这边丈夫死因不明,她还被张家人诬蔑为谋杀亲夫的凶手,这个时候,怎么连她身边唯一得用的丫环也突然就死了呢?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呕……”混身瘫软偎在弟弟身上痛哭的罗如琴突然用手捂着嘴巴,勾着头干呕起来。
几位罗家人见此情形,脸上都露出担忧气愤之色。难不成除了脸上那几个嘴巴印子,他们张家还给她喝了什么?这平白无辜地怎么就吐起来了呢?
看到罗家人愤怒的目光,张震却显得有些迷茫和疑惑。难不成先前夫人让身边丫环煽了媳妇几个耳光,竟然煽出了大问题?
“相公,相公。呕……你把绿柳也带走了,是在惩罚我没有给你生得一男半女么?呕……相公,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去,而要任着我承受这弑夫的骂名?”罗如琴却是刚失了丈夫受了冤枉,现在连侍候了十几年的丫环也没了,心里越想越难受,一边干呕着,一边扑到床上的张二少爷身上,极度痛苦地大声哭了起来。
顿时,几个罗家人的脸色越发难看。罗承中父子连忙赶上前去,用力拉着拼命拿头往丈夫身上撞的罗如琴。罗子俊也脸色严肃地起了身,缓缓地走到放着尸体的床边,蹙着眉头仔细看着床上的人儿。
柳曼只得也静静地跟在罗子俊的身后,因为怕看到床上的人,只得把头瞥向一侧。却正好看到了一旁张夫人和那位紫衣少妇的表情。
只见原本一直是狰狞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罗如琴的张夫人,此时见到罗如琴这个样子,她心思稍一转,眼中便闪过一抹亮彩,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
而那位紫衣少妇,却是眼神闪了闪,忽然不经意地把帕子移到眼睛边,使劲地擦了擦,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哭声。
“啊,二少爷,你死得好苦啊。昨儿奴婢看着你还是好好的,怎么不过一夜没见着,就再也见不着了呢?眼看着你就要当爹了,哪个没良心的,却对你下此毒手。怪只怪奴婢身份低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害死,除了哭死过去,却无他法啊。”张家二少爷张维清的小妾林氏捂着并未凸起的小腹,弯着腰低着头一个劲地用帕子拭着眼角。
一番哭诉,立马让表情稍稍柔和的张夫人复又咬牙切齿起来。或许只是凑巧,两年多来,也没见她怀个一子半女的,难不成就有那么凑巧,偏偏儿子死了,她这个时候倒怀上了?如此一想,刚刚心里涌起的丁点不欣喜也没了。
外面的张震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在场的众人,也都能听出林氏话里话外的意思。
紧接着,就见她扑通一声,跪到了章平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哭诉道:“求大人明察,那绿柳定是做下了丧尽天良之事,受不过良心谴责,这才畏罪自尽的呀。奴婢求大人替枉死的二少爷揪出那幕后黑手,还二少爷一个公道。奴婢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五十八章 严惩
“这……”章平听了后微微地看了一眼盯着罗子俊方向的云祈,之后道,“事情真相尚且不明,本官会让杵作再进一步地查看,不放过任何一点珠丝马迹。一切待真相明了之后再说不迟。”
他可不是傻子,怎么能听不出这个看似小妾身份的人话里影射的是谁,何况张家人起先还让人给他打了招呼。若是放在以前,张家人给他些银两好处,他自是能随着张家人的意思想让事情黑就黑,想让事情白就白。但此时,罗家请来这么一尊大神坐镇,他就是再长三个脑袋也不敢随意胡来啊。
别说事情当真尚未明了,就算真是那罗氏干的,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谁知道罗家人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章平的一番话说得张震夫妇的脸色变了变。哼,这个势利的章平,难道想因为拍马屁而任害儿子的罗如琴逍遥法外吗?人家罗家人不都表了态吧,他怎么还是这样一副狗腿样?
林氏的心颤了颤脸上闪过一抹惧色,微微地侧了侧头,趁无人看到,她与张维涵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传递着什么。趁着用手帕擦眼泪的当儿,她的眼珠紧着转了几转。
接着,便见她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任着眼泪模糊了双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微提裙摆,哽咽着向着床边跑去。
那紫色绣着花边的裙摆下,一双红色绣蝶绣花鞋若隐若现。那蝴蝶触须原是用白色小珠缀成的,现在随着她的三寸金莲的起落,而微微地颤动。
因为害怕看到床上尸体的柳曼一直是微微低侧着头的,在林氏走过她身旁的时候,正好一眼看到她左脚上那根独自颤动着的触须。脑中忽然有一道异样的感觉闪过,却因为闪得太快,一时没能抓住。
罗如琴被罗承中父子拉着,站在床头哭得死去活来。林氏微微地挑眼往床边瞅了瞅,随即步子加速,猛地一下扑到张维清的腿部,抱着他的腿哭嚎道:“哎呀,可怜的二少爷。奴婢早就说过,奴婢命薄,经不得少爷如此疼爱。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二少爷替奴婢挡了那祸事啊。”
林氏的几句话,引得一旁的张夫人也开始嘤嘤地放声哭泣起来,罗如琴听到后,哭得更加伤心。正站在床边捏着下巴盯着床上尸体的罗子俊抬眼瞅了一眼拿个帕子捂着脸的林氏,眉头紧皱。
“二少爷,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明知道这份宠爱会惹来危险,却终究舍不得放手。可是,奴婢命贱,死不足惜,如今竟害得二少爷因此而遭横祸。奴婢不甘心,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害你的凶手得不到惩罚。现在只有以死,来为少爷讨得一份公道了。”林氏越说越伤心,哭声越来越大。
话声一落,林氏竟然腾地一声从床上立了起来,原本在床尾的她却转身冲向站在床头的众人,作势要撞向床头旁的一张梳妆台。
“快,快拉住她。”张夫人一边忙不迭地唤丫环拉住林氏,一边扑通一声跪到了章平的面前,大哭道,“求县老爷为民妇作主,就是这个罗氏看不惯自己的丈夫宠幸小妾,对民妇的儿子下此毒手。若是县老爷不严惩凶手,民妇也立马撞死在您面前。”说完,便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响头。
一时之间,原本只有罗如琴一个人哭声的屋子里,场面变得有些杂乱。拽林氏的拽林氏,拉张夫人的拉张夫人,丫环们忙得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章平一时无语,有些尴尬地看向云祈。云祈则是抬起头来,淡淡地望向罗子俊。而罗子俊呢,依然蹙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张维清的尸体,试图从上面找出些珠丝马迹。
柳曼看了一眼空荡荡无一人阻拦十分利于撞头的床尾,再望向在丫环的拉扯下仍然拼命地拿头要往梳妆台上撞的林氏,总觉得她有些过于装腔作势了。想着心事,她的头便不由得抬了起来。
可是,当她的目光对上一双黑亮疑惑的眸子时,心中一惊。看着张维涵紧紧地盯着自己,眼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时,柳曼匆匆地微低着头,状似无意地微微转了转身子。
谁知目光一扫,竟然一眼看到了床上眼珠微凸、嘴唇微张的张维清的脸。一时,肚内一阵翻涌,柳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腹内涌出,直冲喉头。
“呃……”柳曼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把目光别开,极力地把要吐出来的东西压抑住。
“怎么了?”罗子俊听到声音侧头看着她突然有点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
柳曼不敢张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生怕一说话,喉头的东西就会破口而出。
正在此时,张维涵收起看向柳曼的疑惑眼神,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张夫人,又看了一眼没有主意的章平,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动情地道:“大人,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证据确凿,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请大人严惩弑人凶手,还我张家一个公道。”
看到自家夫人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仍在拼命地哭求,而一向与弟弟关系不太好的大儿子,也在动情地相求,张震动容的同时也极为气愤,撩了撩袍子,“咚”地一声跪在了云祈的面前:“求大人为张家作主,严惩凶手。”
正在涕泪横流的林氏捏着帕了看了一眼地上并排跪着的四人和不知所措的章平,嘴角微微一动,也挣扎着跪到张夫人的身旁,哭叫道:“望两位大人明察秋毫,只要大人能够禀公处理弑夫凶手,奴婢愿以死相谢。”
说着,便也一个劲地对着地上磕头。虽然磕头的声音不大,那磕下去的姿势看着却是十分猛烈的。接着,几个留在屋内的管事级别的老仆人也齐齐地跪了下来,对着云祈两人哭求着。看到此情形,一众丫环们也都呼拉拉地跪了一地,哭着求他们为张家主持公道。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五十九 凶器
罗承中父女三人看到如此情形,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们放心,本官绝不会令真凶逍遥法外的。”云祈眉头蹙了蹙,缓缓地起身走到罗子俊的身旁。看到他询问的目光,罗子俊的眉头连着动了几动,原本随性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