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盈门 [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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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猪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重新笑了起来,飞去姐姐脸颊边亲了亲,“姐姐真好。”
林岚把他又送到碟子边儿,看他欢快的抓起勺子往嘴里舀蜂蜜,忍不住疼爱的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院门外,林夕与狗剩儿肩并肩坐在门外的大柳树下,两人各拿着一片花生糖,吃得咯吱有声。狗剩儿舔舔手上沾的糖末,羡慕的说道,“三子,你姐姐真好,接你放学,还给你买糖片,我姐姐就会绣花,从不跟我玩儿。”
林夕听得小伙伴夸赞姐姐,真是比夸赞他自己还高兴,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得说道,“当然,我姐姐最好了,还买了新布料,明日我就有新衣服穿了。”
狗剩儿越发羡慕,但是想想又问道,“你姐姐为啥不留着钱给你交束脩呢,咱们学里就你还欠着呢。”
“我交了,早晨刚交的。”林夕被揭了短儿,自觉小男子汉的脸面有失,几乎是立即反驳出声,“我姐姐拿回好多银子,交一年的都够了,我才没欠束脩。”说完,他还是觉得生气,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土,转身就走,“不跟你玩了,我回家背书去。”
“哎,三子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说的。”狗剩儿喊了两句,见林夕没有回头,就垂头丧气的回家了。完了,以后三子哥再有点心和糖片肯定不会分给他吃了。
狗剩儿娘正与林二嫂坐在炕上做针线,一见儿子这般蔫头耷脑模样,还以为他受了哪个欺负,赶忙拉了他过来,问道,“狗剩儿,谁欺负你了,跟娘说,娘找他去。”
狗剩儿摇头,“没有,娘,我和三子哥玩了,他没欺负我。”
狗剩儿娘一听儿子没挨欺负,就忍不住骂道,“没挨欺负,你这幅模样是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老子呢。”
这话可够没脑子的,谁家婆娘说话,好端端的咒自家男人死啊,林二嫂憋笑憋得转筋,一针差点扎到手指头,这要是狗剩爹儿在家,可就热闹了。
狗剩害怕他娘的巴掌落下来,连忙说道,“我惹三子哥生气了,他以后一定不分我好吃的了。”
“吃,吃,就知道吃,咱家平日还缺了你吃食了,跟着人家捡什么下眼子食儿,”狗剩儿娘自觉在林二嫂跟前丢了脸,抬手就给了儿子后背一巴掌,“他林家穷的叮当乱响,哪有银钱买吃食,平日不都是你把好吃的分给那死小子,什么时候见他分给过你!”
狗剩儿被打的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刚才就分了,三子哥给我一块花生糖片,可甜了,是他姐给买的,他娘还给他缝新衣服呢,就我啥都没有…”说着说着,他就委屈的哇哇哭了起来。
第十五章 长舌妇
更新时间2012…6…8 8:00:32 字数:3075
当娘的到底心疼儿子,把他揽到怀里,哄了几句,许了晚上切块咸肉给他炖豆角吃,这才哄得狗剩儿止了眼泪,又跑去院子里玩泥巴了。
狗剩娘清咳两句,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孩子眼皮子浅,见人家有啥就眼红。”
林二嫂眼珠子滴溜乱转,脑子里想着刚才狗剩儿说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她昨日的猜测没错,于是扯了狗剩儿娘,低声说道,“妹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三子他爹刚没半年,家里发丧下葬,把值钱东西卖了个精光,这怎么突然就好似发了财一般,给三子买吃食、买布料的?”
狗剩儿娘眼睛一亮,激动得抓了林二嫂的手,“二嫂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家有些不对劲儿,前日狗剩儿还说整个学堂就三子欠着束脩呢,昨日我就见那母女俩从城里回来,买了满满两大筐东西,那小丫头力气小拎不动,不小心撒在我家门前了,我瞄了一眼,只猪肉就割了七八斤,还有好几块布料,点心,买的真是齐全。”
“哦,她们母女买了那么多?亏我婆婆还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呢,昨日中午我婆婆做寿,我们都去吃饭,那小丫头也拎着篮子去送寿礼,不过就是一小块花布,两封点心,把老太太乐得啊,直夸这家人孝顺知礼,原来是捡人家塞牙缝儿的那点东西啊。”
“二嫂子,你说,他家三子爹是不是留下什么值钱东西了?”
“不可能,”林二嫂把脑袋摇了摇,撇着嘴很是不屑的说道,“我昨晚问过我家孩子爹了,发丧的时候,差点儿连纸钱儿都买不回来,还是他家老爷子原来的一个什么好友给垫的银钱呢。若是他家里还有银钱,就以刘氏那假清高的德行,还能花用别人的钱?”
狗剩儿娘皱眉使劲儿想了想,半晌才恍然大悟般说道,“你说的那人是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穿戴还不错,每次来都坐马车,有时候还领着个小男孩儿?”
“好像是,老头儿看着身板还挺好,那几日忙乱,我也没顾得上多看,不过听说是住在城里…”林二嫂说着一半儿,就住了嘴儿,瞪了一眼笑得满脸古怪的狗剩儿娘,嗔怪道,“好你个狗剩儿娘,还以为你是个性子直的,居然拐着弯儿的套我话儿。”
狗剩儿娘连忙拉了她,凑在她耳边说道,“二嫂,我可不是套你话儿,你想啊,他家老爷子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什么老朋友上门,银子那东西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没点儿瓜葛谁舍得给啊,再说,刘氏那长相最是狐媚,可招这些老头子喜欢了,她昨日进城一趟,回来就发了财,谁知道她是去干啥了,保不准就是做了什么…”
“就是,就是…”
狗剩爹进屋就见媳妇儿和一个婆娘脑袋挨在一处,嘀嘀咕咕,心里就是一阵厌烦,忍不住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准备晚饭?”
两个妇人立刻住了嘴,林二嫂有些讪讪的打了个招呼,“哎呀,大兄弟回来了,我们这做着针线,都没注意时辰,行了,我也回家了,妹子你赶紧做饭吧。”
她说着就收拾了针线筐,告辞回家了。
狗剩儿娘讨好的看了一眼孩子爹,“我们就是说说绣花样子。”
狗剩儿爹黑着脸,狠狠瞪了她一眼,“林二家的,那就是个长舌妇,你整日跟她一起,除了扯老婆舌,还能做些什么?她又跟说你什么了,你个没心眼儿的蠢货,总让人家当炮仗放,这几日不许出门,给我老实在家做活儿,否则打折你腿!”
狗剩儿娘一哆嗦,说实话,她心底实在痒痒想把刚才听得的那些话传出去,可是孩子爹一旦发火是真打她,她也着实害怕,所以只得闷闷不乐应了。
老话儿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狗剩爹想的挺好,媳妇儿不出门就不能传瞎话了,可他忘了,院门开着,拦不住别人上门来啊,第二日他出去借个镐头,就在村南头的大哥家多喝了杯茶的功夫,家里就来了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的人既然与他媳妇儿交好,自然也不是嘴巴紧的。
于是不过一日功夫,整个大王庄就起了流言。
这个说,林诚家发了大财了,布料和猪肉、点心什么的都成车往家里拉啊。
那个说,亲眼见到林家二丫头背了一筐的金元宝,撒在地上,金灿灿的都能晃瞎眼睛。
还有的说,林九家老太太过寿,她家送的寿礼就值几十两啊。
世人的习性,很多都是气人有,笑人无,如若林家孤儿寡母,穷得揭不开锅,他们兴许还会唏嘘两句,显示一下他们如何心善,但是,人家发财过了好日子,他们就立刻愤愤不平起来,心里无不嘀咕,凭啥一个寡妇都发了财,我们却要过穷日子啊。
各种私心、嫉妒之下,流言也就越来越甚,到第三日时,众人已经在传刘氏做了‘暗门子’,不时进城接两回“皮肉生意”,银钱大把大把的往回赚啊。
这话可就太恶毒了,虽说农家女子要持家,要下田,对于礼教规矩约束的不如大户人家那么严,但是名节依旧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这般生生被人家怀疑,除了以死证清白,简直是别无他法。
所以,当林夕哭着从学堂跑回来,把那些同窗孩子私下骂他的话,学给娘亲和姐姐听的时候,刘氏简直就像被五雷轰顶一般,两眼一黑就倒下了。
林岚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卖了棵药草,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怎么就给娘亲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她来不及多想,喊了林夕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把刘氏扶上炕躺好,林夕也吓得不敢再哭了,一个劲儿的抓着刘氏的手摇晃,“娘,娘,你怎么了?”
林岚跑去舀了碗凉水,掐了刘氏人中,待她幽幽转醒,就灌了半碗下去,刘氏总算彻底清醒了,傻愣的坐了半晌,突然大哭起来,“孩子他爹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要被人欺负死了,多吃块肉,都让人怀疑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林岚被娘亲哭得头疼,劝了几句,她也不听,索性坐在她旁边看着,省得她真寻了短见,然后就拉了弟弟小声问,“你都听人家说什么了,跟姐姐仔细学学。”
林夕小脸儿煞白,抱着姐姐的胳膊,好似这样就能不害怕一般,哆嗦着说道,“他们说,姐姐背了金元宝回家,洒在院门口了,有人看见了,还说,咱家送给九奶奶的寿礼就值几百两,说咱家发了大财,是你跟娘进城赚的,做了什么暗门子…”
林岚生怕刘氏听到更想不开,扭头一看她正哭得认真,想必是没听清,于是放了心,把这些话在脑子里仔细分析了半晌。那院门口撒了金元宝不必说定是隔壁的狗剩儿娘说出去的,至于送去九奶奶家的寿礼,就更好猜了,大婶厚道,三婶精明,除了长舌头的二婶再也没有憋得人选。
她叹了口气,都道远亲不如近邻,她家可真是运气不好,远亲近邻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娘,别哭了,清者自清,这些流言也不过就是大伙儿闲着传传,过几日田里的活计忙了,也就都忘了。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别人说啥,就让她们说去…”林岚的话才劝到一半,就听院门外,有人大声喊着,“诚嫂子在家吗?”
林岚听出是林大婶的声音,赶忙说道,“娘,你擦把脸,有客来了,我先去迎迎。”
说完,给林夕使了个眼色,就开了里屋门出去。
院门外,林九爷、九奶奶带着三个儿媳妇都站在大柳树荫下,一见林岚出来,林大婶就问道,“你娘可在家呢?俺家明子回家说,小三儿在学里被人欺负了,怕他回来说些什么,惹你娘想不开,这才赶过来看看。”
林岚立刻道谢,引了他们进堂屋安坐,然后倒了凉茶送到各人面前,这才走到屋门口唤道,“娘,我九爷爷,九奶奶和三位婶子来了。”
刘氏已经整理好了衣裙,也擦过了脸,但是眼睛红肿得还是很厉害,众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刚哭过的。
九奶奶就拉了她到身边劝道,“诚媳妇儿啊,你可要心大点儿,你还有儿女要照料呢,就是心里再想不开,再委屈也要忍着。”
“是啊,诚嫂子,人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是个明事理的,都能听出那些流言有假,咱还是要好好过日子啊。”林大婶子也跟着劝,说完还给老二老三媳妇使眼色,老三媳妇立刻说道,“嫂子,你将来可是还要享儿女福的,啥都没有儿女重要。”
老二媳妇儿坐在最下边,见到婆婆妯娌都劝着刘氏,那亲热劲儿比待她还强,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酸不溜丢就扔出一句,“哎呀,嫂子别哭了,都说无风不起浪,以后嫂子行事再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