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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徒弟养大不由师-第71章

小说: 徒弟养大不由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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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必须得是止血。
  试了很多的办法,费了很大的劲之后,李翊身上的伤口总算是被她给处理好了,血也是止住了。而后她颤着手指就去试他的呼吸。
  还好,他的呼吸依然可以称得上是稳定。只是他的双唇却已是苍白干燥一片。
  云蘅想去四处去找水给李翊喝,但又不放心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想抱着他一起去找水,可无奈她如何用力,总是移动不了他分毫。
  满心的无力感,她最后也只能跪坐在他的身旁大声的哭了出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泪眼朦胧中,她竟然看到了远处有人走近。
  原以为是追兵逼近,心内紧张无比。可后来擦干泪水仔细一看,竟然只是荷锄而归的农人。
  李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
  半窗幽幽月色入屋,四壁寂寂,油灯之光微弱。而他正躺在一张硬硬的床铺上。
  只是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忽然的就起身坐了起来。
  顾不得坐起来之时身上伤口崩裂之时传来的剧痛,他只是急急的就将双脚落到了地上,然后起身就往前冲。
  一把掀开垂在门上的门帘子,入目所见就是一个简陋的堂屋。
  有年迈的老人听到声响转过了头来。一见他,便面露惊喜的道:“小伙子,你醒了?”
  只是李翊现在却实在是无暇来回答她的这句话了。他只是急急的就问着:“阿蘅在哪里?”
  可是那个老人原本就有点耳背,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面上依旧是带了笑意的自顾自的在问着:“小伙子,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饿了吧?”
  李翊又接着高声的问了一句:“阿蘅在哪里?”
  那个老人家这时候总算是听清楚了他的这句问话,就笑着回道:“你是问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在哪里,是吗?”
  李翊急忙点头:“对,对。阿蘅她在哪里?”
  老人伸手指着一边道:“那个姑娘说你今日应该能醒转过来,怕你醒了的时候会饿,所以就去厨房给你熬小米粥去了。”
  李翊不待她说完,朝着她手指的方向就急冲而去。
  小小的厨房里烟雾缭绕。云蘅坐在灶下,望着灶里的火苗出神。
  灶台上的锅中是在冒着细小气泡的小米粥。
  门口有急乱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过去。
  李翊瘦削的身影冲了过来,在她的面前立定。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只是低着头,定定的望着她。
  而云蘅也就那般定定的抬头望着他。
  片刻,李翊蹲□来,与云蘅的视线齐平。
  “你醒了?”
  云蘅如是问。声音轻轻,并无任何情绪。
  心中其实是喜悦的。但是面上还是做了一副淡漠的表情。
  李翊心中忽然的就一痛。
  他近身而来,小心的双臂伸出,环抱住了她。
  “阿蘅。”他轻声的唤着她。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他从来都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云蘅双眼忽然的就有些发烫。
  以前觉得那句话真的是老套矫情透了,可是现在想来,真的是有太对的沧桑和无奈。
  我们回不去了。李翊,我们回不去了。
  云蘅推开了他,起身站了起来,盛了一碗粥递给了他。
  李翊不接,只是抿着唇望着她。
  云蘅索性便将盛了小米粥的碗放在了桌上,而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她觉得最近她的日子过的真是糟糕透了。而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了?
  入夜。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的山村静谧安详。
  他们借住的这户人家房屋不多,而云蘅心中也确实是担心李翊的伤,所以仍旧是与李翊住在一间房中。
  只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彼此无话。
  李翊最怕这样冷静下来的云蘅,无端的就觉得离她越来越远了。他只有不住口的说着他们以往的事。
  以往他和云蘅在冀州的军营里的日子,虽然也有别扭,有争执,有冷战,可大部分的日子里还是甜蜜并暧…昧着的。
  可是能怎么办。那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云蘅看着原本就不是很爱说话的李翊现下这般不住口的说着他们以往那么些年里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的就是觉得有些心酸。
  她开口打断了他:“李翊。”
  李翊连忙的道:“阿蘅,我在。”
  “我只问你,你愿意跟我如同现在这般,找一个小村子,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吗?”
  李翊沉默了。
  这是他以往答应过云蘅的事,也是他曾经诚心实意的想要去做的事。可是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在高位上待的久了,沾染上了权势这种东西,知道了它的好,就再难轻易的放手了。
  而且他心中始终还在为展穆离去之时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这乱世之下,怕是再也没有他和云蘅的安稳立身之处了。
  所以还不如奋起,取了这天下,怕到时还会有什么没有他和云蘅的安稳立身之处吗?
  只是他现在的沉默已经让云蘅彻底的灰了心。
  她什么都没有说,侧过身,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李翊忽然就慌了。这样的云蘅,让他真的觉得害怕。
  他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的环抱住了云蘅。可纵然是这般紧的抱着,他还是觉得自己与她离的越来越远。
  次日清晨,云蘅是被一阵马蹄声给惊醒的。
  急忙坐了起来,身边已空。
  来不及披上外衣,她连忙冲了出去。
  门外数骑人马,而动恭敬的在李翊的面前站立着。
  云蘅放下了一颗心。
  她原本以为是追兵来了。不想却是李翊手下的人马找来了。
  李翊回头一见云蘅面上焦急望着他的模样,心中暖得一暖。目光向下,见她急切间跑出来,连鞋都没有穿,只是赤着一双脚。于是急忙走了过来,打横抱起了她就往屋里走。
  轻柔的帮她穿好衣服,穿好鞋。他笑着道:“阿蘅,记得吗?以往我时常这般为你穿衣服。”
  云蘅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以往都是那般甜蜜旖…旎的场景,而现如今她却是心如古井。
  将她的衣服穿好,而后李翊就牵着她的手,寻到了正在地里干农活的这户人家的主人,说了一番感激这几日的收留和照顾的话,留下了一大袋足够他们此生都能衣食无忧的银钱之后,李翊就带着云蘅,随同那几骑人马一起离开了。
  他心中其实是害怕云蘅会逃离开的,所以一路上都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中。偶尔下马休息之时,也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逃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
  对此,云蘅唯有沉默,以及顺从。
  但是中途他们还是遇到了敌军的伏击。
  他们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马,面对敌军数量完全越过他们的人马,慌乱之中,哪里又会顾及到其他?
  李翊一开始还是紧紧的握着云蘅的手。可到后来,不知道到底是他先放开的,还是云蘅挣脱开的,总之到了最后,他发现身旁已无云蘅的身影。
  及至他解决掉面前所有的敌军人马之后,遍寻四周,仍然是没有发现云蘅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怎么离开的。也许是有人看到了,但现下却并没有办法来告诉他。
  因为跟随他一起从那小村子里出来的人都已经战死在这里了。不算小的场地里,面前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的尸首,而就只有他一个大活人。
  一开始他甚至以为是纷乱中云蘅被人杀了。提着一颗心一遍遍的检查着地上所有的尸首,终于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地上这么多的尸首中,没有云蘅。
  只是一颗心又很快的再次提了起来。
  如此乱世,她一个人,能去哪里?会不会途中遇到游兵散勇,被人杀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法填饱肚子,饿死了?
  李翊不敢再想。他只是上马疾行,依然四处寻找着云蘅。
  只是找了好多天,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他倒是被他的部下给找到了。
  当日被昭国夜袭,虽然是损失惨重,但毕竟还有剩余兵力余下。而且前朝曙国太子的号召力毕竟太强,依然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马继续的被招募了进来。
  李翊依然是军中的最高统帅。
  他回到了军中,一面继续朝着昭国的京城一路进攻,一面持续不断的派出了人马寻找着云蘅。
  只是这一寻找,就是三年。
  三年中,有时候他也在想,世间虽然大,但云蘅终究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能去哪里?又怎么可能他派了这么多的人马出去寻找她,竟然是连她的一丝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莫不成,她真的是,已经死了?
  是夜,李翊将自己给灌了个大醉。
  朦胧睡去之时,似是在冀州军营中。天降大雪,纷纷扬扬。他白衣黑裘,一路行来。
  至一帐篷外,他伸手,推开那层厚厚的夹棉帘子。
  扑面暖气中,有一少女半伏于桌。
  听到推门帘子的声音,少女欣喜回头。
  如云绿鬓,如花容颜。少女清丽娇俏,起身迎来,欣喜而道:“师父,你回来啦?”
  李翊忽然醒转,酒醒大半。
  帐中银烛高烧,阴影绰绰。而屋外寒风呼啸而过,雪花纷洒。
  又是冬日了。
  他忽然就单手掩面。
  有泪水自指间悄然滑落下来。
  三年了。阿蘅,你到底是死是活?若是死了,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托梦于我?若是还活着,你又怎么能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至此?
  一月后,昭国遍告天下,叛军首领李翊已被缉拿,不时将被枭首。
  天下哗然。
  须知此时李翊所领军马已是强大至斯,而李翊又用兵如神,已是一路进攻到了昭国的京城之外。那时天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日就将攻下昭国的京城。
  但是此时却传来李翊被俘,不时将被枭首的消息。
  昭国死牢里。李翊的双手被吊在两根从屋顶垂落下来的铁链里,全身皆是被鞭打的血肉模糊。
  曾经是叱咤天下,令人闻之色变的将军,而今却是被穿了琵琶骨,双手被吊在铁链中,一丝一毫的反击力都没有。
  这样的人还怕他做什么?
  因此上,那群狱卒竟是日日的以鞭打他为乐了。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例行一日的鞭打,李翊从来都是不会痛叫出声,甚至是连面上都不会变色。
  他顶多只是淡淡的瞥一眼他们。而更多的时候,他则是自顾自的抬头望着牢房里唯一的那扇小窗户,一句话都不说。
  仿佛那些沾了水的鞭子不是鞭打在他的身上一般。
  而这日,例行一日的鞭打之后,狱卒刚走,他就听得有人缓步走近。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冷冷的吩咐着:“开门。”
  李翊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后他便听到了更冷的声音在道:“李翊。”
  李翊转头望着他。
  是叶肖。
  三年不见,今日的叶肖看起来较当初冀州军营里更为沉稳,也更为冷血。
  只是纵然是身着锦衣华服,他的神色却并不是很好。
  眉宇之间的疲惫之感,那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李翊忽然的就想到了云蘅那时候开玩笑的跟他说的,师父,其实做皇帝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事了。你想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问题是别人还不买你的帐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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