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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后湮宫-大结局-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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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在半路上他失踪了。
谢天谢地,幸好没落在这妖孽手里,不过这仙鸣谷到乾国一路上都荒郊遍野的,他心智乱了,或许会和那些练了旁门左道走火入魔的人一样,疯疯癫癫的,若是碰上了居心叵测的人着该如何是好啊……
温玉,温玉,
光是念着他的名字,我就揪心的疼。
我倏地站起身,大力的敞开门,便往外走。
“你去哪儿。”他也起身,有些急了。
“去死。”
“你回来。”他执起我的手腕,拉得紧紧地,不松手,“如今温玉这副样儿了,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保着你不受诗斓的侵扰,和我一起呆着不好么。”
“受诗斓的侵扰有甚不好的,我觉得挺好。”我甩了袖子,努力挣脱。
“你。”他似乎是生气了,握得我更紧了,指尖攥得我生疼,手腕上传来热热麻麻的感觉,我急了,朝他瞪去。
突然他神情触动,望着我这个震惊,毫不怜香惜玉的拽过我的手,二指探上去把脉,“你,你的体质……”
怎么,脉象不对了?
那就对了,姑奶奶我躲药倒药是一把老手,戒药也有些时日了,体质渐渐恢复南纳人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小样儿,学着点,听了仙鸣谷那白老儿说了么,普今天下除了温玉和他,怕是最有资质的也就是我了,只是我被药禁了这么多年,也没学着什么法术,若是好生修炼他几个月说不定比你还强……
窗外,几个太监直往这屋里面瞅,一缕明晃晃的鲜艳的黄袍,步履沉稳,蹁跹而至。
我吓了一跳,忙把窗关上了。
乖乖,怕是诗斓等急了,没见着世魅,听闻消息便来此处寻了。
被他逮住了,可得了。
我对着世魅使劲使眼色,要他快快离开。
他却站得笔直,任由我翻白了眼,也不理会。
得,你不怕他,我怕他。
你不走,我走。
我狗急了跳墙,人急了跳窗……当然跳的是另一扇靠西侧偏房的窗,呸呸……抹了一嘴的泥,匆匆躲到一角落里蹲着。
耳边响着世魅气急败坏的声音,还要一些碎而急促的步子,像是有很多小太监来寻人……
我正愁着要往哪儿藏,结果一人影儿便站在我面前,青灰布料,朴朴素素的,脸蛋也很平凡却眼熟。
我正纳闷着。
他就扯了我的袍子,拉着我往一处跑,这架势……我又听见袍子撕拉扯烂的声音了,得,这兄弟我认识,今早儿还扯坏我一件上好衣袍来着。
这小太监要带我去哪儿?
左拐右拐,拐这皇宫庭院比我还熟络,这一路上还真没遇上什么侍女,侍卫的。我摸着下巴,被他拉着四处跑,这小太监是个人才,人儿精似的。
结果,到了一座假山旁,他把我一推,我一踉跄没站稳,便跌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穴里。
咦……
没料着,这假山下还有这一番天地,就是黑了点儿,不过安全。
以后把药倒这儿,怕是挺好。
一个身影淅淅簌簌的接近,靠了过来,暗里我睁大眼睛,似乎是那个小太监。
他慌手慌脚的摸了上来,触到了我才安了心。
一个手用力地把我搀扶了起来,我低头拍着袍子上的灰尘,好不容易弄舒坦了,一抬眼却被他搂了个正怀,我蒙住了,呆呆的让他搂着。
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个死太监。
结果太监开了口,他唤我,“卿儿,你让我好找。”
黑暗中那声音清醇脱俗,令人犹如沐浴春风之感,熟悉……熟悉得打紧……
他,
莫非是温玉。


番外[上]

乾国纪事一
  二十年前
  青铜凤鸾炉,嫋嫋生烟。
  书房四壁挂著草狂的字画,案上堆积著古册,一个少年默默苦读,年轻貌美的女人坐在一旁研墨。
  “额娘,我若学好了帝王之术,父皇会常来看我们麽?”
  女人挽袖执笔的手有些抖,她笑得贤淑,眼中却平静,不留痕迹地将笔递过去,轻声细语,“会的,你父皇虽不宠我,但你却是他的独子。”
  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喧闹吵杂。
  “报,”一个小太监叩头,声音里满是浓浓的喜悦,“西宫娘娘生了一个公主。”
  公主?
  女子徐徐起身,抚袍端墨,低眉,却难掩眼中的浅浅的笑意。
  那个众倾天下美貌的女子,
  那个协助君王平定诸国的女子,如今生的却是女儿。
  那麽……
  斓儿,应该能重讨他父皇欢心。
    
  “皇上龙心大悦,普天同庆,免苛捐杂税三年,後宫内奴才赏银,妃子们绢四匹……西宫娘娘特别让皇上交与你这匹芙蓉朝凤绢。”
  清脆的声响。
  墨砚掉了,碎了。
  少年惊慌的起身。
  宣纸上,斑斑点点,浓厚的墨迹……
  女人,她跪倒在地上谢恩。
  身子僵硬,那一刻她的笑,一如秋谢红叶,颇凄凉,
  她裙摆处沾染了墨,纤纤玉指污迹,一滴一滴墨汁滚落,心却如止水……
  少年依旧懵懂无知,他为这个诞生的小生命而惊喜。小小年纪的他仍盼望著某一天,父皇能来此处宅子看望他。
  可是,女人知道,这一天不再来。
  乾国长皇子,诗斓生出来的那一刻,皇上只是瞟了一眼,便挥袖去了西宫。
  而西宫娘娘哪怕生的是公主,也如此的受宠。
  芙蓉朝凤。
  她永远是沾不到龙恩朝露的芙蓉。
  而,那个西宫娘娘……那个来自仙鸣谷的女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凤。
    
    乾国纪事二
  苍茫的雪地上,一个一个散乱的脚印。
  十一二多岁的少年,跪倒在雪地上,气喘吁吁。
  他俊秀的脸上有些红肿,像是有被人打的痕迹,他憋著,倔强的挺著身子,不让自己泪沾湿了脸颊。
  今天是西宫娘娘的忌日。
  他只是想去探望失去母亲的皇妹,他不曾见过面的妹妹。
  对於这个妹妹,他满是好奇。
  两年来他像很多人一样被勒令不准踏入她的寝宫一步。
  皇宫里的太监们都说西宫娘娘是孕下公主不久,身子弱,香消玉殒。
  皇宫里的下人们都说皇上是疼爱公主的,所以不让她与无关紧要地人接触。
  可是,他却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躺在摇篮里牙牙学语的小宝宝,那裹在被褥里的小身子,明明是个男儿身,她不是皇妹而是皇弟。
  为何会这样……
  後来,父皇来了。
  小少年伫立在摇篮前,怀里还抱著小宝宝,手足无措。
  怀里的小家夥被夺走了,父皇咆哮著,赏了他一巴掌,把他轰了出去。
  
  少年跪在雪地里,笑得有些无力,指尖苍白,却感受不到寒冷。
  他捂著脸,仍辣辣的疼痛,神情颇凄凉。
  这是父皇赏他的第二件东西。
  第一次是他出生还没睁眼的时候,父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挂在他的脖子上。
  第二次是他十二岁的时候,赏了他一巴掌。
  他这之间,只见过父皇两次。
  一次是西宫娘娘逝世的时候。
  一次是父皇的生辰。
  他知道,他是不受宠的。
  母凭子贵是假,子凭母贵是真。
  
  纷飞的鹅毛雪,琼枝玉桂,冰池楼榭,美得不似凡间。
  残雪浸染他的领袍,沁入肌肤,他俯身跪在雪里,攥紧手指,却维持这个身姿,残絮败雪虽让他感到无尽的寒冷,却远不及心里的那一处凉,那是真正的寒彻入骨。
  一双明黄鹿皮靴,映入他眼前。
  白貂披肩松垮垮的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那个被少年称作父皇的高大中年男子,弯腰俯瞰著他,神情颇悲凉。
  皇上说,“我儿,不是父皇要责罚你,而是我已经累了……不知道还能将秘密守多久。”
  那一刻,高高在上的乾国君王不再称自己是朕,而是“我”。
  中年男子两鬓青丝已花白,
  俊雅的脸庞,神情疲惫,他缓缓说,“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封你为太子,帮我把最宝贵的东西守护下去。”
  那一年,皇帝薨,少年登基。
  那一年,他才知道,他有个南纳族血统的皇妹。
  

番外'下'

乾国纪事三
  刻意压低的呻吟,浓厚的喘息……
  空中糜烂著情欲的意味。
  一具身形极美的躯体,双手被绑著束缚在梁上,那人的头低垂著,轻滑如水的青丝散了一身,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他的袍子被割裂了,碎了很多快,刺目的红料子凌乱的遮住了下身,却掩不住白皙修长的腿。
  他痛苦地低吟著……
  无力细碎的喃语却被周围的轻浮子弟的笑声所掩盖。
  “不是传闻南纳人有神力麽,耍来给本王看……”一个头戴金龙冠的风流男子,作势搂著他,手悄无声息得滑入那人腿间,一声闷哼,似乎是很痛苦。
  被红绳束缚住的手,指尖修长,轻颤著,淡且弱的光盈盈散发了出来。
  一双手霸气的扣住他的五指,拧著,似乎用了七八成的力度,那被束住的人仰头,痛苦的呻吟著,微弱的光渐渐淡了,消失不见。
  “原来就只有这个能耐,哼。”嘲讽讥笑的语气,却带著浓烈的欲望。
  “别弄死了,等会儿该轮到本王了。”
  “朕知道。”
  “……”
  殿门被虚掩了。
  诗斓无力的靠在檀木雕刻的门旁,手抚太阳穴,颇乏力。
  每年,
  都会上演那麽一出戏。
  若是哪一国的君王得到南纳人,必定会献出来给予强国的皇上们玩亵……年复一年……
  如今,登基的他。
  方才了解为何父皇会这般隐瞒卿湮的身份了。
  若是里面被束缚的是她……
  他满脑浮现著那女子笑巧如嫣的脸庞。
  他指尖攥紧,神情恍惚,像是忆起了什麽,慌慌张张便拂袖而去。
    
  乾国密室里。
  古书册凌乱的铺了一地,诗斓踏在上面,捧著一册竹简,眉目舒展笑得颇心安。
  清雅秀气的字迹,一笔一划记载的是名贵的药材,一味一堑,凑在一起便是抑制南纳体制的良药。
  这早逝的西宫娘娘的笔迹。
  他细心的抄写了一遍,出门,扔给一旁候著的小太监,吩咐著,“每天各煎三盅,给公主端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
  诗斓颔首,束手在身後,缓缓踱步。
  风拂过,
  庭院楼榭,柳丝长,春雨细。
  他身形晃入蒙蒙烟雨中,凉凉的春意,有些湿润的气息那麽的清新,让他心情颇好。
  寝殿里,卿湮正卧在榻上假寐,大好年华,无忧无虑。
  他换了件干净舒爽的袍子,屏退太监们,坐在榻上专注地望著她,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眼,眉梢,“妹妹……”
  他犹豫著,缓缓开了口,语气却坚定,“就算没有答应父皇……朕……也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会好好守护你,一辈子。”
  他对她,始终说不出朕,
  一如他对父皇的承诺,一如他对她的情愫。
  
  乾国纪事四
  “公主,莫再顽皮了,这守宫砂女子都该点的。”
  一个奴婢三指并著,小心地捻著一支毛笔,笔锋上沾著一抹鲜豔欲滴的红色,霎是醒目。
  卿湮後退了几步,神情厌恶,“奴儿,为何乾国男子不点,偏要让女人弄这牢什子东西。”
  “向来就只有男子验女子贞节,可没反过来的这个说法。”
  卿湮瘪嘴,勾了勾手指,瞅一眼那红似火的笔尖,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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