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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妹!替本宫挡着-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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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片刻,她再出现时穿着兰色夹衫,外罩柔软的淡紫色外衣,二十四褶玉裙褶皱细密如波纹,品貌端庄秀美。

  她这样的更衣未多久,甚至让人不知觉。

  荣顺宗姬高梅月曾私下嘲笑她,“当‘娘娘’就光每日更衣就是个累人的活,富贵逼人呢,也就你过得下来。”

  秦方好其实也是无奈,“做习惯了,就成了个熟练工。”

  中宫每日更衣三次,遇到郑重的大日子里甚至要换各式礼服五次。

  做中宫不但是个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

  约见命妇,不但和她愿搭话的人,便是不愿搭话的人,为了身份,也不致于冷落。

  其中秦方好顶不愿搭话却不得不搭话的一位便数萧老夫人。

  这位萧老夫人是高津予母族的舅妈,早先首告了嫡长子扶持少子承业闹事的那位。为了这事,去年的时候还闹到过宫里让主持公道,当时的秦方好尚还在处于立政殿。

  秦方好心中有数,这一家属于被皇帝暗恨不争气,却绝不严办的类型。

  对这位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做下的事不齿,她却任不能在场面上冷落了人,亲切地问候她,“舅母这些时候想来还好?”

  “托娘娘福。”萧老太太也不想和宫中关系弄僵,事实上自那一次时间后,少子虽然承业,她家却再难如曾经一样得看重。

  公道自在人心。

  秦方好客套道,“咱们是亲戚,您是陛下母族的长辈,往后多来宫中指点,正是该亲近。”

  “娘娘这么说折煞老身了。”萧老夫人这么说着,这日却面色暗沉,又有些心思难安,只是按着套路回道,“指点是万不敢的,有娘娘在,宫中秩序井然。”

  秦方好见她面色不好,便也找了个其他的话题,昌安长帝姬便笑着搭话,场面上自然不少圆场之人,气氛也不冷落下来。

  等宴前找了个单独的时刻,昌安长帝姬便来和秦方好说了几句,“舅母的事,娘娘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哪里会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萧老太太的心神不宁。

  昌安长帝姬与德馨长帝姬曾受了秦方好的恩惠,历来是友好的,此刻便多和她说了桩秘闻。

  “好叫娘娘您心中有个数,舅母原和那位魏使有旧。”

  秦方好自然是震惊的,“哪位?”总不见得是萧清岩吧?

  还真是他。

  昌安长帝姬与她说,“早先舅舅侧室所生的庶长子,对外说是病故的那位,正是这位魏使萧郎。”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的品格和他的性别、年龄、阶级、民族无关。

  错的不是执政者是少数民族,而是搞民族特权,比如元朝将人种分层,汉人分在最低等——这才是该被声讨的。清朝也是满人特权,满人只要生下来,就一辈子不用工作,遛鸟斗蛐蛐儿当大爷。

  有人说我是拿了教科书的那套洗脑,可教科书难道写错了?我们不该爱自己的同胞,难道大家没有一个少数民族朋友了吗?

  不,大家都是平等的,错误的是那些过去的时代。

  少数民族本身没错,错的是种族主义。任何形式的种族主义都该被抵制。

  在如今这样一个思潮开放的年代里,大逆不道的女帝都能洗白,反倒是民族歧视难以幸免了。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众口难辨。

  这篇文,我只能说写得是焦头烂额了。其实如果高爷不是少数民族,就是个普通藩王推翻前朝不就结了吗?事到如今,我也常常埋怨自己,何必要事事考据“靠谱”。

  高爷身份证上民族那一栏的非汉,成了本文的第一硬伤。

  ☆、51章

  “早先舅舅侧室所生的庶长子,对外说是病故的那位,正是这位魏使萧郎。”

  此萧元属北国之萧。

  如果秦方好此刻能开骂的话,她一定想说:我勒个去!

  你妹啊,绕来绕去,大表弟帮着敌人来挖表哥墙角。

  这个时代疯癫了。

  正如卫鞅之叛卫就秦,都是一个时代最顶级的士人。

  秦方好原以为萧清岩是个长着宋玉外表的张良,到了最后人家只不过是商鞅。

  昌安长帝姬见她震惊不能语,说道,“这是在卢龙老地儿上的旧事了,也是桩秘辛,到底不算得光彩事。”

  秦方好了然,出了个叛徒总不是光彩事。

  “汉奸”不是汉族独有的,每个民族都会出现背叛者。

  “他如何会……”原本看萧清岩也算是个能人,而今秦方好的心情却有些矛盾。

  昌安长帝姬也有些叹息,“本是能当大任之人。”

  脑补一回,还能为了什么?

  自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秦方好默然,昌安长帝姬便央求道,“阿嫂您在陛下面前,便装作不知就好。”

  “我知道。”

  饶是这样,她虽不戳穿,心中却总记挂着。

  或许就是因为知晓了实情,遇事总格外敏感些,晚宴上秦方好怎么看都觉得萧国舅见着萧清岩的脸色特别难看。

  

  这一年是魏辽建国第三年,休养生息后,形势逐渐紧张之期。

  外交上以彼此互相试探为主,和平之下透着异样不安的躁动。

  秦方好仍惦记着萧清岩难言的身世,然而几日后,当她宣来了命妇来,众口称赞了这位魏使后,秦方好便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头。

  其他人尚且还好说,不过就是几天功夫,连萧老太太到宫里来的时候,也多说魏使好话。

  “旁人便也算了,萧老夫人前后的言行,实在是让人看着蹊跷。”特别再联想上萧清岩的身世。

  “我的好娘娘,您还嫌自己的事儿不够多呢。”舒云知晓的消息不少,“听说都城里达官贵人都不少得了这位魏使大人的厚赠。”

  “这是明着贿赂!”

  “那又如何?”

  秦方好心惊,前方局势紧张,两国都在积极备战,后方却在歌舞升平,收受贿赂。

  这些收下厚礼的权贵们大多是本朝大员,掌控着国家命脉,在朝上宣扬着各种慷慨激昂的陈词——原来一切的言论,无论是外交的、内政的,都只是对事不对人的。

  她仿佛又在看到一幕历史重演,来来去去出卖了周朝的旧吏们摇身一变换上了北朝官服,而后又弯曲着项脊,这样那样的“名流权贵”再为亡国奴。

  ——世人常说与国家命运比起,个人命运微不足道;然而于位高权重者而言,国家命运又怎比得过个人的荣华富贵?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子的话……有丈夫有孩子,幸福美满,她自然也大可以庸碌的借口退缩在后。毫不矫情地说,她也从不是一个必要在口上实现姜绍辉高歌的“仁义之道”的拥护者。

  然而,目下最现实的是,北朝覆灭,头一批被清算的名单中绝对不会少了她的名字。

  “陛下在哪儿?”秦方好急问道。

  “主子您?”舒云被她吓了一跳,“陛下这个时候大抵在嘉福殿,您要……”

  “更衣。”

  “娘娘。”舒云急忙劝阻道,“娘娘,这是做什么了,以您的身份要如何说得出话?”

  她是南朝公主,便是看出了什么,主动地戳穿,那是不仁。便如一个女儿出了嫁,抬着外人来菲薄自己人一般的让人不齿——便是助人成了事,本身的品质也不由让人鄙夷。

  以她的身份而言,最恰当的行为,反而是装聋作哑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

  “主子……那总是您的故国。”

  一时间,秦方好闭上了双目没说话。

  “主子?”舒云不由担心。

  “我没事。”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不由深吸了口气,“有时候话说出口了便是说了,患得患失,前瞻后顾着犹豫着走不出半步的,反倒是怕什么来什么。”

  以她的立场,怕的无非一是被故国的人鄙夷,名誉受损,二是以现在的处境被饭票大人猜忌。

  现实逼人,哪怕她小心翼翼,不敢偏池一步——她总会被人当做一个道德有损的女人。

  “人活着,哪来的那么多患得患失了。”秦方好此刻也看穿,“便是我原地当了木偶不动,都尚且要被人戳了脊梁过日子。”

  既然无论如何做,她都是个罪人的话……那么与其犹豫,倒不如现在做出选择。

  “孰是孰非,便交给后人评价。如果我此刻还能有什么更确信的事物的话,就是……我正活着。”并且不甘停止于这种状态。

  以中宫身份要找高津予并不难。

  地位上说,秦方好不但是目前,也将是相当长的时段内北朝后宫级别最高的女人;情分上说,高津予也总不至于无端拒绝她。

  是故秦方好到的时候,高津予正于御案上挥毫,而一众的常侍在见到中宫时,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吧。”

  “梓童怎么来了?”

  “夜露载道,朝雾膝股。我看着此刻辰光向晚,陛下当安歇了。”

  黄昏恬淡幽静,室内光线晦暗。八月过后,天气微的泛起些凉意,若是在宫外该是秋蝉悲鸣的时节,然而宫中高墙玉阶,不植树木,风景总是四时相宜。

  岁岁年年,这宫阁总不变;而年年岁岁,人情心迹却诸般磨灭。

  她外罩柔软的淡紫色外衣,装束庄重却不华丽,姣好的面容不由让人心情澄净下来。

  高津予知道她是有事要说,然而这个女人即便心里怀着事,却总是这么不徐不疾的样子。

  帝后的舆辇在宫城中浩浩汤汤的行经而过。

  高津予拍握住秦方好拢压着外衣的手,以示安慰。

  “您……”

  多时的岁月,高津予很明白妻子心中怀事时的细节动作。

  “总会好的。”

  凉风拂面,秋光明媚,宫廷之中雅乐催起。

  岁月静好,若是往日的话,却属一副沉醉的画面,然而谁能想到这般的平静,只是于大战之前。

  秦方好心中一时感慨,却很快就抛却了这些伤春悲秋的情感,说道,“陛下,有些话原本不是臣妾该说的。”

  “不该你说的话,你何时又真正咽得下了?”高津予随和而笑,“说吧,让孤听听梓童又有些什么‘不敢言’的话。”

  秦方好不由也泛起微笑,“陛下看着是今日心情不错?”

  “有何不可?”

  “我自然是愿意时时如今朝的……”她很快便转过状态,“听说这几日朝里又有人重提,欲使安乐公的几个小公子入宫伴读的?”

  “你原来想说这事儿。”高津予问道,“你怎么看的?”

  “就单纯说那几个孩子的话,我也却想他们过得好些。”秦方好看着高津予脸上表情淡淡的,说道,“他们好歹往前要叫我声‘母后’。他们的父亲如何,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判,而我再不想谈及这个……可这几个孩子总是可怜,做过他们一日的母亲,我总想他们过得好。”

  高津予表情这才好了些,“难为你一片慈母心肠。”

  “于私来说,我固然是希望他们过得好的,然而……”秦方好顿了顿,“这提议前不来,后不来,在目下这当口由人提了出来,实在太过蹊跷。”

  这才是她想说的话。

  “魏使还留在都里,他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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