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后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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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剑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种珍贵的药草,捣烂了敷在维罗妮卡的伤口上,似乎有些效,但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医治,第二天,又把小城里唯一的医师悄悄请了过来。那位老医师诊治了半天,认为这里的房间不适合伤者休养,最好是移到他的诊所里去,他也可以就近看护。于是萧天剑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固定住维罗妮卡的身体,和儿子一起悄悄将她送到诊所去了。
他们在做这些事时,是瞒着别人的,怕走漏风声,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测。但他们因为担心维罗妮卡的伤势,时不时地去诊所探望,还是引起了朵拉和温妮的揣测。朵拉曾在打探过,见丈夫坚持不肯说,便起了疑心。
明娜近来很郁闷,她发现父亲和爷爷都没空带自己玩了,天天都不知道在外头忙些什么,就算偶尔有空指点一下她练武,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而且她的新床单和被子都不见了,要知道她才睡了两晚上而已。她忍不住在妈妈面前抱怨,结果朵拉只顾着试穿新做好的裙子,又忙着准备五月节舞会的事,叫她自己去玩,她只好躲到厨房里,向老管家马歇尔大吐苦水。
马歇尔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微笑道:“少爷和伯爵大人正在做正事呢,他们不让你知道,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帮不上什么忙。既然这样,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别让他们为你操心。”
明娜却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不是个小孩子了!我学了剑法,还学了轻功,我很有用的。爸爸和爷爷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马歇尔笑了:“你那点本事还差得远呢,小明娜,听话,别惹大人们生气。”
明娜撅起了嘴,勉强应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知道父亲和爷爷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天后,经过精心诊治的维罗妮卡终于醒过来了,虽然还很虚弱,也动弹不得,但说话已经没问题了。得到消息的安隆和萧天剑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诊所。维罗妮卡看到后者,有些吃惊,听到他拿出药草医治自己的伤,便没说什么。
安隆支开医师和看护,追问麦城的真相。她咬着牙道:“我们的人被发现了!诺蒙卡那边专程派了人过来,带着麦城的士兵来搜剿。情报站的人匆忙撤离杂货店,加玛那个臭小子,说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把所有人都带到他姘头家里去,结果被那个女人出卖,几乎全部人都被杀了。加玛受伤逃走,躲了起来,所以一直没有消息。我过去的时候,诺嘉的人在杂货店里设下圈套伏击我,我逃走途中遇上加玛,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他伤得太重,当天晚上就死了。”
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这个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果然栽在女人身上!居然以为自己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能把诺嘉的女人迷昏头!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身份就不干净,又怎能保证那个女人可靠?!”她瞥了萧天剑一眼,“他这辈子最佩服萧伯爵阁下,说要处处向您看齐,可惜没您那么本事,反而害死了自己。”
萧天剑摸摸鼻子,没说话。
安隆皱紧了眉头道:“这没有理由啊?诺嘉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虽然两国关系说不上良好,但也没有敌对。而且我听送你回来的商人说,他们对外宣称是在缉拿强盗。要抓奸细明说就行了,为什么要找借口?我就不信,诺嘉不怕我们知道了,会报复他们派到伊斯特来的人。”
第八章、隐隐露出的秘密
维罗妮卡犹豫了一下,道:“加玛曾说过一些,似乎……是诺蒙卡来的那个人下令要杀光所有人的。他猜想,可能是跟他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有关,据说……”她压低了声音:“我们伊斯特国内,有个贵族大臣跟马里奥王子有联系,每年都会把伊东城的重要情报传过去,以获取巨大的利益。加玛差不多要打听到那个大臣的姓名了,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安隆大吃一惊,萧天剑却在冷笑:“我就知道,那些贵族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为了这些利益,他们连国家都不要了,居然做出叛国的事。”
安隆简直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他们甘愿背叛国家?我不能相信这样的事。能当上大臣的贵族,无一不是传承了百年以上的大世家,肯定有很多庄园地产、珠宝首饰。这样的家族会缺少金钱吗?难道诺嘉能给他们更大的权势?我真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萧天剑冷笑,“打肿脸充胖子的贵族多的是,何况钱是不嫌多的,你以为我当年在伊东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不就是因为我能赚钱吗?而且诺嘉又不是敌国,就算有那么几个人野心勃勃,但真要侵略一个国家,可不是光有野心就行的。只要诺嘉军队没有打到伊东城,就动摇不了贵族们的利益,勾结外国,能得的好处就多了。”
他将自己能想到的一一列举出来,包括:直接换取金钱财物;换取商业交易方面的优惠或折扣;在政敌上台时暗示诺嘉派小规模军队骚扰边境,以作为攻击政敌的把柄;让诺嘉“无意”泄露出某些秘密信件,诬陷政敌私通他国;当自己人充当军职时,让诺嘉装作偷袭又被打退,好为自己人挣取功劳……等等等等。
安隆和维罗妮卡听得目瞪口呆,萧天剑见状,心中也有些得意:“年轻人,你们还是太嫩了。我说的只是其中几种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大臣是诺嘉派来的,专门帮助诺嘉打下伊斯特,然后他就能当上什么宰相之类的大官了。”
维罗妮卡凉凉地赞了一句:“真不愧是萧伯爵,任何阴谋诡计都瞒不过您。”
萧天剑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嘲讽,只是问儿子:“你们打算怎么办?那个大臣的名字还没查出来,但即使在诺嘉的边境,他都能通过盟友追杀你们,现在回到国内,算是他的地盘了,他是绝不会任由你们查出他的身份的。”
安隆眉头紧锁:“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尽快上报总署,好查出那个大臣的姓名身份。不然,让他继续往诺嘉传递消息,一旦马里奥王子继位,对我们伊斯特开战,事情就危险了。”
维罗妮卡也同意说:“那我们马上联络北方情报司司长埃蒙,他就在北方要塞里,通过他可以直接用信鸽向伊东送信。”
安隆立时便动身出门,却被萧天剑拦住了:“埃蒙?你们说的是不是个光头的大胖子,还有一大把胡子的?”见两人点头,他道:“那你们最好不要去找他。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埃蒙,据说是伊东城一个大贵族赫达家的私生子,从小就为家族做事的。赫达家的家主和长子都担任要职,还有不少家族成员在各大政府部门做事。我看他们家的行事作风,说不定就是你们要找的目标。你们去找埃蒙,岂不是自投罗网?”
安隆听他这么一说,也起了疑心:“这样说来……我因为一直没有维罗妮卡的消息,曾经向他报告过,他却一直没有回音……”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还能相信谁?埃蒙在北方情报司超过二十年了,资历最深,现在整个北方都是他的辖区,区内所有安全署人员都受他管辖,如果连他都不可靠,我们就只能直接回总署报告,但这一路上……”她急喘几口气,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有些撑不住了。
安隆忙扶着她重新躺下:“你先把伤养好最重要,别的事先别管。”萧天剑也说:“没错,你伤成这样,根本没法支撑到伊东城,还是先养好伤再说。”维罗妮卡喘着气摇头:“可是……这件事必须尽快让总署知道……”安隆也知道她说得有理,犹豫地说:“要不……我先去试探一下埃蒙?也许赫达家跟这件事无关。”
萧天剑忙止住他:“不许轻举妄动!如果真的是赫达家,你就打草惊蛇了。”说罢又转头对维罗妮卡说:“那个大臣出卖情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点时间。诺嘉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不是现在。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势好转再上路。医师说有几样药材不够了,我到西科跑一趟,找些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不许乱来,听清楚了?!”
他厉声大喝,把安隆和维罗妮卡都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勉强点了头。
萧天剑第二天就出发到西科去了。那是位于诺嘉、伊斯特与梵阿三国交界处的一个小镇,是三国商贸重地,相比于萧天剑起家的沃特城,它规模小得多,而且更偏重于药材、魔法材料、粮食、酒与动物毛皮等物品的交易。这次维罗妮卡治伤所需要的几种药材,除了原产地亚罗大森林,就只有西科有了。相较于五百多公里外的亚罗大森林,西科距离其顿更近。
父亲不在,安隆只好独自去探望受伤的维罗妮卡。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到底是哪个大臣私通诺嘉,上司埃蒙到底可不可信。也许是因为想得太入神了,竟然没发现身后已经缀上了一个小尾巴。
明娜悄悄跟在父亲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攀登大街小巷的阶梯。一想到现在连爷爷都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家,她就按捺不下好奇心,想知道父亲和爷爷到底有什么秘密。父亲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跟踪,看来自己学的轻功还是挺有用的,而且走了那么远的路,一点都不觉得累呢。
她远远看到父亲转身进了裁缝的家,觉得奇怪,正想凑过去看,忽然见到他又出来了,慌忙躲在路边的大石后头,然后远远地瞧见他继续往前走着,正要跟上去,却发现裁缝大婶探头探脑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很是古怪。
她悄悄走小道避开了裁缝的视线,半路再度缀上父亲,看到他进了医师诊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诊所窗下,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攀上窗台往屋里看,隐约看到父亲进了个房间,听声音似乎是在跟一个女人说话,但有门帘挡住,看不清是谁。忽然,女看护掀起门帘,拿着纱布和药水出来了,明娜眼尖地发现里面的居然是一贯讨厌的维罗妮卡。她吃了一惊,脚下一时没站稳,摔下大石头,惹来附近几个男孩子的嘲笑,其中笑得最大声的一个正是布丽继母的儿子,她转头瞪了他一眼,结果对方一边起哄一边跑了。
女看护听到声音出来看,一见到她就问:“咦?你不是卡多先生家的小明娜吗?怎么会在这里?”明娜暗道不好,马上就要开溜,眼前一花,父亲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只好笑嘻嘻地讨好道:“爸爸,你动作真快……”
安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女看护点了点头,便揪起女儿的衣领将她拎进了病房。明娜被带到维罗妮卡面前时,想起上回对方对自己的威胁,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她很快发现,对方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和脖子上都缠着绷带,看上去似乎很虚弱。
难道这个凶恶的女人生病了?这么说她不能拿刀吓自己了?明娜暗暗有些高兴,但又想到别人生病了,她还觉得高兴,妈妈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她的。但转念又想,既然是这个女人,说不定妈妈不会怪自己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被安隆敲了一下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人问好?”明娜讪讪地叫了声:“维罗妮卡阿姨好。”结果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头。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以为我想叫你呀?”
安隆轻咳一声,板起脸问女儿:“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跟爸爸来的?”
明娜这才想起方才被父亲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