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后来-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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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思松了口气:“太好了,东西还在,大概只是锁出了问题。”杰达却紧紧盯着那信封,一把抄起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完全陌生的一个复国计划,如果真的照计划上的做,诺嘉不但要向威沙提供人力物力财力支援,甚至还要牺牲对蒙里的控制权,而得到的利益却几乎没有。
他飞快地翻看其他文件和地图,发现只有最上面的信被掉了包,但这已足以让他火冒三丈了:“出发前明明检查过!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众人都是惊讶不已,普雷思迅速回想路上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才道:“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我们两人在路上都睡着了,我中途醒过一次,他是到王宫前才醒的。我记得当时好像闻到什么香味……”
“香味?”杰达眯了眯眼,“车厢里有香包,我听说是有安神作用的,那个有问题吗?!”
旁边马上有人问答:“每个车厢里都有,是在外面的店里统一买的,里面装的都是干花,没有问题。属下一听说锁的事,已经去检查过了。”
杰达皱起眉:“就算你们睡着了,真的有人能动手脚吗?我们一路上几乎没停下来过,而且,三把钥匙都在我这里,偷东西的人是怎么打开锁的?除非……”他冷冷地瞥了那威沙人秘书一眼。
那人打了个冷战,慌忙道:“我绝对没有干这种事!阁下,我对小王子的恨意那么深,怎么可能做这种对他有利的事呢?”
杰达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怀中的箱子,忽然,他发现了一点东西:“那是什么?”他摸了摸锁孔下方的部位,“是水吗?”
普雷思探头过来看了看:“大概是不小心沾上了雨水。”
“现在雨已经停了,而你们是在雨停以后才离开马车的吧?”杰达有一种预感,他接过箱子盖好,又将锁孔对准地毯,使劲往地上砸了几下,吓了周围人一跳:“阁下,您这是干什么?!”
杰达停下手,移开箱子,地毯上的水迹被附近的火光一照,反射出几点光芒。他伸手轻轻一抹,拈起两三粒冰砂,心头立刻呈现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敏特……
他迅速站起身,转身就走,身后众人面面相觑,普雷思只好交待其他人保护好箱子,便叫过两名护卫跟了过去。
杰达飞快地回到大厅,左右打量着,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当他发现要找的人正在窗外的走廊上时,便立刻冲了过去。
离得近了,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名为明娜的少女正跟一个陌生的青年说话,语气非常亲近:“……闷死了,还是外面凉快,我情愿在这里跳舞,就像上次咱们在树林里那样。”
那青年笑道:“这也不错,可惜地上积水太多了。”他掏出魔杖指向地面,让雨水一点一点地消失,明娜笑着拍手:“我也来!”她掏出魔杖,正要施法,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手腕,她猛地挣开,回头一看,居然是杰达。
杰达瞪着明娜的手腕,他记得,在来王宫的途中,曾经隔着车厢和普雷西说过话,普雷西缩头回去后,曾伸手关过窗,可刚才普雷西却说,那不是他干的,他当时马上就睡着了。那只手对于男人来说,太过纤细,更像是女性的手。最重要的是,那只手袖子的饰边,跟眼前这个少女衣服袖边的蕾丝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他当时没注意,现在却越想越可疑!
他沉着脸,森然道:“明娜小姐,我想跟你谈谈,能请你跟我来一下吗?”
明娜瞥了一眼他身后跟过来的秘书,心中一突,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公爵阁下,我不是您的臣民,凭什么你叫我跟你走,我就要听话?”她转头对亚历克斯甜甜一笑:“咱们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少废话!”杰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快跟我来!”
明娜生气了,想将他的手甩开,不料他抓得死紧,甩也甩不掉。她眯了眯眼,对上了他的脸。
第二二五章、那一夜(四)
亚历克斯皱起眉,上前两步正要说话,却看到明娜丢过来的眼色,犹豫了一下,便没动作。
明娜再次对上杰达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说:“您身为诺嘉的公爵,未来的王储,在出使伊斯特时,在伊斯特的王宫内,对一名伊斯特少女又拉又拽的,不知道您想干什么呢?”她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抖了两抖:“我太害怕了,您是这么一位大人物呀!”接着便拉下脸来:“您以为我会这么说,然后乖乖听话吗?做梦!我可不像你的未婚妻,你要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未婚妻?”杰达一愣,腿上突然传来剧痛,接着便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开,他手上一松,一时没站稳,退了几步才住了脚,然后便忍不住呲牙咧嘴地揉自己的小腿。
普雷思等人见状吓了一大跳,忙奔上来扶住杰达,又检查他的伤,结果看到一个三角形的红印子清晰地出现在他小腿的皮肤上,尖角处还有些发紫,显然有淤血。他们立刻将视线转向明娜的鞋子,发现那只是非常普通的缎鞋,鞋底也是软的,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贵族小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普雷思愤怒地吼道:“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如此无礼!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明娜收回脚,吹了吹有些发红的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当然知道啊,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们骂我。你们大可以去告诉所有人,你们的公爵阁下在会场外调戏女孩子,结果被人推倒了,踩伤了,请国王陛下治我的罪吧?”
“咳……”亚历克斯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明娜,算了吧,公爵阁下一定是刚才喝多了,才会失礼的,你已经惩罚过他了,不要抓着这种小事不放。虽然我们是不在乎,但说出去,会让外交署的人为难的。他们要忍受各国使团成员的种种要求已经非常辛苦了,别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们受气。”
普雷思都快气炸了,但这种事他还真不敢大嚷出来。看这男人说话的语气,明显偏帮那少女,可见就算事情闹大了,他们也不怕,但自己的上司却是以勇武和智慧闻名的,被别人——尤其是国内那些反对者们——知道,他被一个年轻姑娘给推了个踉跄还受伤了,简直就是丑闻!
他咬牙切齿地转向杰达:“阁下,请回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受这个疯女人的侮辱!”他警告地扫了其他人一眼,打算要好好“教导”他们,不要把事情到处乱说。
杰达却出乎他意料地站直了身体,又将他推开:“你们先回去,我还有话要问她。”普雷思一愣,正要再劝,却听到杰达一声怒喝:“还不快走?!”忿忿之下,只好照做了,但他拉着其他人守在不远处,随时候命。
明娜警惕地望着杰达,虽然他似乎比刚才冷静了一点,但她可不会以为,他会跟她亲切地交谈,这个家伙以前看着还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可恶!她脚下轻移,离亚历克斯近了一点,亚历克斯也非常合作地上前一步,挡在面前:“阁下,您还是回大厅里去吧,您是主宾之一,离开太久,国王陛下会担心的。”
杰达瞥了他一眼,又望向明娜:“我需要跟你单独谈谈,让你的朋友离开。”
“没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明娜昂起头,“您有什么话要说,就尽管说好了。”
杰达又瞥了亚历克斯一眼,沉吟片刻,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那时候也在吧?”
明娜一怔:“什么?”
“敏特在诺蒙卡当密探的时候。”杰达微微苦笑,“我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我见过你,在城门口。当时敏特逃走了,我到处找他,没找到,还把你看成是他呢,发现是女孩子才知道是弄错了,当时,你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跟现在不一样……”
明娜盯着他:“您想说什么?”
“不……”杰达张张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如果说,当年那个乡村少女就是眼前的明娜,那么……敏特当时难道就躲在她驾驶的车上?不可能吧……他记得车上只有半车杂物,根本不够藏下一个人,可是,她离开后不久,他就接到了敏特有可能已逃出诺蒙卡的情报,这是事实。
他道:“我听说你今年是十八岁?当时你只有十五……跟敏特差不多年纪,可你是女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他望了望明娜和亚历克斯,见他们都没露出异样的表情,才慢慢地道:“你跟你父亲都很熟悉敏特,但你的保姆却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见他不是生活在你们家里的,从你跟他一起出现在诺蒙卡来看,你……也是安全署的人吧?”
“是又怎么样?”一个秘密被揭穿了,明娜却没感到惊慌,她又没做坏事,干嘛要心虚?就算被人知道她过去是安全署的成员,那又怎么样?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只要她跟暗巢的关系没有暴露就行了。想到这里,她立刻有了底气,高高地抬起下巴轻哼:“那是过去的事了,您以前做的事也不光彩,大家撕破脸,对您可没什么好处!”
杰达表情非常淡然,他只是用有些怀念的语气问道:“我想……你应该也学过剑法吧?”
“当然,我爷爷可是萧天剑!”言下之意是她的剑法很牛。
杰达笑了笑,又问:“我刚才看到你准备施魔法,可见你是会的,我又听说你是个魔药学徒……”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娜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说,你会剑术,会魔法,会做魔药,还是安全署的人。”杰达两眼直盯着她,“你跟敏特还真像!你们的长相本来就有些相似,又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发色眸色,连用的手帕也都相同,甚至……连使用的武器都同样是冰!你确定你们不是双胞胎吗?!”
他其实更想问,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以前见面时不觉得,他刚才被明娜踢了一脚,又看到她脱去礼貌的假象跟自己针锋相对,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挥之不去。太像了!他几乎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俏丽明艳的红衣少女,而是那个在月下对自己不停撒谎的少年!
杰达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当初的敏特,虽然是年轻好动的年纪,但从来不跟其他男人一起喝酒,在外住宿时也是单独要一间客房,其他人搭他的肩膀以示友好时,他总是一脸不自在。这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吗?
他眼中的激动之色越来越强烈,看得明娜一阵心惊,难道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了?虽然她告诉自己,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亚历克斯轻轻抬手压了压她的肩膀,让她稍稍镇定了点,他又微笑着对杰达道:“公爵阁下,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代替她很清楚的答复您——不是!萧·卡多夫人只生了一位女儿,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过,明娜跟敏特先生是堂兄妹,长得像也很正常,至于为什么掌握的技能也那么相像……这很简单,就像您刚才推测的,他们都是安全署的人,接受同样的训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杰达仿佛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渐渐清醒过来。是啊……这也是可能的。而且……敏特跟自己对练剑术时,两人其实有过肢体接触,那分明是少年的身体,而且那骨架、那身高、那喉结……所有的这些,都表明了他是个少年而不是少女。自己刚才的猜测,根本就是妄想!
但是,这种强烈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这名少女现在警惕地观察自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