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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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信想,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他不是在应酬上,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因为沈晏云的忙碌,粉碎了多少妙龄少女的怀春之梦啊!…又给了多少怀春丑女继续保持梦想的理由啊!…不容易,着实不容易那!……
而二少爷沈晏弘,则是老爷子的侧室所出,只比大少爷小了一岁。他从小就好舞刀弄枪,肚子里的墨水恐怕倒没有用过的兵器多。不过照婉儿的意思,如果要她在沈家三位少爷中选,她就选这二少!婉儿说,二少性子爽利,为人直率坦诚,从不像某些人那般肚子有那么多弯弯绕的肠子。嫁给他,至少放心!诚然,七信私下以为,婉儿之所以有这般结论,无非是缘于被沈晏然欺负得太多了!
尹家和沈家斗得天昏地暗的那几年,沈老爷被太子参了一本折子,说是担心沈家既替皇家一担采买着丝绸盐茶,又始终垄断着军队的马匹供养,朝堂之中又遍布沈老爷的学生,长此以往必成大患!据此说服圣上下了道旨意,让沈二少爷跟随正要出征的赵勘将军一起,去了那遥远苦寒的北方不毛之地,名义上是跟着将军历练成长,而实际上则是被圣上抓在手里做了人质。时至今日,沈晏弘还在那荒漠戈壁挨苦日子呢!而军队马匹的供养生意,也在沈老爷一命呜呼之后,被圣上一道旨意收了回去。
三少爷沈晏然,七信已经无比熟悉了,尤其是他的肉体!沈老爷的续弦沈夫人生了沈晏然和沈府唯一的小姐。或许是因为出身正室,且沈夫人尚在人世,所以这兄妹俩在沈府更是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话说回来,不论是上一世精明聪颖的陈越,还是这一世年少轻狂的沈晏然,在七信看来,他们作为一个男人所具备的美好身段和旺盛精力,以及高超的调情手段才是最最吸引她的地方。
沈家老爷子死后,沈晏云大部分时间都在南方继续打理着为皇家采买丝绸盐茶的生意,而比他小整整两岁的沈晏然,则在京城主攻关系网络的重新建立和稳固壮大。
沈晏云猜不出七信的真实身份,首先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家,沈府上下和奴仆家丁都认识他,可他却不认得他们;其次呢,他看着这女子的衣着虽然质地不错,但色泽已然称不上鲜亮了,而且她也没配带任何首饰。加之这里紧挨着沈府西面的下人房,所以,沈晏云自然而然地认为七信是这府里哪一房的使唤丫头。再说了,遍数京城之内,又有哪一家的小姐或者有头有脸的高级丫鬟会大咧咧地爬到这房顶上来呢?!
可七信却没几眼就猜出了沈晏云的身份,不仅是因为他质地优良的衣着和儒雅温良的举止,更是因为他腰间别着的那枚显眼玉坠。虽然跟沈晏然一直带在脖颈上的那方在外观上有所不同,但从石料质地和雕凿风格上来讲,七信却觉得隶属于同一个套系。
这两个人,一个是装傻,一个是真傻,于是装傻的那个就牵着真傻的那个的鼻子,一直在星空月夜之下兜兜转转地聊着天,直到更深露重,直到月下梢头……
“明晚你还来么?我请你喝酒!”临走时沈晏云忽然用下巴指了指刚一亮相就牺牲在七信小院地上的酒壶问了一句。
七信已经从屋脊上跳到了墙头,乍一听到沈晏云的这话便堪堪顿住了继续往下跳的脚步,转而带着几分了然的好奇打量着他。
沈晏云被七信打量地浑身不自在,原本他爬上房顶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痛快地喝喝酒想想心事。他不想在前院,那里是家主的院落,他呆在房顶喝酒少不了会受到巡夜的家丁的打扰。他本来计划着从西边下人的房顶绕过去,走到北面院落去找个背风的地方,却在不经意间听到几声女子幽怨的腔调,待走近了才听清,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在浪漫地吟诗!
“好呀!”一瞬的功夫,七信已经把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过了好几遍,她冲着沈晏云大方地嫣然一笑,扭头跳下了墙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完七信没往自己的屋里走,反倒是假意朝西面的下人房跨出了几步。
“顺便把你吟的那首诗写下来带给我看看!”沈晏云望着七信的背影提醒到,话毕纵身一跃跳上了另一堵院墙,潇洒地消失在了晨光微熹的重重廊檐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坐看月中天
静夜思驱不散 ~
风声细碎烛影乱 ~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
青丝长~
多牵伴~
坐看月中天……
没错!第二天晚上,七信就是靠着盗版的这首《月中天》俘获了沈大少的痴心!
当天晚上,理好行装的七信估摸着时间,觉得婉儿应该已经睡熟了,这才跟前几次一样,悄悄搬起屋子角落里的那口木箱来到了墙根下。
毕竟要接见的人物是沈家大少,而且七信还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故而为了彰显自身飘逸浪漫的气质,一举拿下大少,七信特意在傍晚的时候让婉儿挑了套缀满梨花的绯色薄纱裙换上,搞得准备就寝的婉儿极度莫名。
刚刚撸起袖管,撩高了裙摆,站在木箱上准备施展蛤蟆功爬上墙头呢,忽然一只温润的手从上方稳稳地伸到了七信的鼻尖跟前。
七信顺着手臂抬头望上去,没什么悬念地见到了该见的人。
“美女,你好美呦~快上来吧!我等你好久了!”沈晏云抿着双唇的微笑看在七信邪恶的眼中便成了目的明确的邀约,即便他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七信也就毫不忸怩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沈晏云的掌中……
“这首诗你是从哪儿看来的?”还没等七信把屁股底下的瓦片坐热呢,沈晏云就很不浪漫地要求她把写好的那首诗先拿给他看看。
“从天上!”一向讲究罗曼蒂克的七信被沈晏云大煞风景的行为给气着了,没好气地回到。
“胡话!究竟是从哪里读来的?”没眼色的沈晏云却还在不停不休地追问。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写的呢?是不是也是胡话?”七信愤愤地扭头问。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写的?!啊哈哈哈……”沈晏云笑得没心没肺。
“得!~你也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被沈晏云的质疑激得火冒三丈的七信懒得跟没水准的人纠缠,起身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等等~”眼疾手快的沈晏云一把拉住七信的衣袖到:“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突然要走呢?!”
七信不说话,也不回头,她就倔倔地站在屋脊上在风中凌乱着……
这一招对男人很管用,也被情场老手七信在前世运用的炉火纯青。果然,沈晏云僵了短短一瞬就立马换上了温柔的语气,陪着小心取悦七信到:“我错了好吧?!我带了好酒来,说好了请你喝的!”
之后的这个夜晚,就如前一个夜晚一样,在沈家府邸重重叠叠的屋脊之上,多了一对儿相对而坐,相谈甚欢,相识恨晚的俊男靓女……
“你不像是婢女!”酒过三巡,沈晏云携着清淡酒气的话轻飘飘地随风送进了七信的耳朵里。
“嗯,是呀!我的婢女可比我玲珑多了!”七信实话实说。
“可你也不像小姐!”沈晏云直白地说,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话有些打击人。
“那你说我是什么?”七信倒也真没生气,“我是鬼!”下一刻却出其不意地两爪一抬,杏目圆睁,“哇”地一声作势朝沈晏云扑将过去。
“嘭!”沉闷的响声过后,从酒壶后面探出头的沈晏云,居然发现对面的女子捂着鼻子痛苦地揪起眉毛嘤嘤地哭了开来!
沈晏云扭头纳闷地望了望手里举着的酒壶,他发誓他刚才用酒壶扑挡对方突然发起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
“没…没事吧?!…我…我…”沈晏云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手脚都在空中胡乱飞舞着,似乎想要拉下女子的手来看看她究竟伤的重不重,可又怕自己慌里慌张的关心被对方误认为猥亵。
“血!…哇,我流鼻血了!呜呜呜呜……”其实七信也不怎么痛,她也就是装装娇贵,假意捂着脸痛哭一场,好让眼前的男人愧疚愧疚,心疼心疼。可没想到,沈晏云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傻坐在那儿结结巴巴地解释,一点实质上的进展也没有!等她不耐烦地把手放下来之后,七信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撞出鼻血来了!
眼见闯了祸的沈晏云这下更是傻眼了,他刚掏出自己的汗巾准备递过去,却目瞪口呆地看到对面的女子已经撩起了衣襟的下摆,捏了边角在手里拧了拧,然后就直直地塞进了自己流血的鼻孔里……
默默收回汗巾的沈晏云暗暗打了个寒颤,心想,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个女子,定会毫无疑问地断定她是只恶鬼!你看呀,她蓬乱着头发,湿红了双眼,肿破了鼻尖,她的双手在月色下布满了血腥的光,她的唇上还残留着艳红的血迹……最最可怕的是——从她的鼻孔里迎风飘出了一大片绯红色的云雾,然后,那团云雾绕啊绕地又缠在了恶鬼的腰间……
“喂!一点表示都没有吗?!欺负了人家还这么坦然!…”七信嘟嘟囔囔地问,说话声带着重重鼻音。
“哦~对不起!”沈晏云听罢赶紧回神把手伸进衣襟里掏啊掏,掏出一个荷包来。他挑了一锭银光闪闪的元宝送到七信的脸跟前道:“给你!”
七信望着眼皮子底下这块耀眼的金属愣住了。
沈晏云看她只是望着银子不动手,以为自己给的不够多,于是干脆连荷包一起奉送了过去:“都给你好了!”
“哈哈哈哈……”对面贪得无厌的女子忽然爆笑了起来,沈晏云纳闷地皱了皱眉,就听那女子说道:“我又不是碰瓷的,讹你这么多医药费干嘛呀?!哈哈哈哈……。”
七信的话沈晏云不十分明白,但他隐约地领悟到对方并非要他的钱。“那…那你要怎么……”
七信原本想说“你给我赔个礼道个歉就行了!”但她转念一想,忽然觉得面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于是狡猾地转了转眼珠说道:“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不如就这样吧……”
所以,沈晏云和七信见面的第三个晚上,他们就没有再爬房顶了。而是从北面的外墙翻墙而过,走出了沈府。由此,七信第一次走入了婉儿口中那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这夜半的京城,着实有点荒凉……
“一道残月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云。可怜五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七信漫步在临水的街道上,望着身边在月色下安静流淌的小河,忽然想起了白居易的《暮江吟》。于是应景地改动了几处,朗朗地背了出来。
沈晏云心中一惊,他忽然对昨天在屋顶上的怀疑有了点小小的不确定,但仍是很有城府地没表露出什么。
“不错!这首诗又是从何处看来的?!天上的?!还是…你写的?!”他边走边侧头装作不经意地问。
七信没理他。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套住沈晏云!而这个“套住”,又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那种“搞定”!因为七信知道,一旦沈晏云知道了她是沈晏然的…的…姑且算作暖床的小姐吧!那么沈晏云一定会觉得自己冒犯了弟弟。所以,真到了那种时候,沈晏云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