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芳华 作者:亘古一梦 书香门第-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梅头一偏,堪堪地躲过了那个枕头,把她吓出了一身的汗。她知道,她主子的小姐脾气又发作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躲着点吧。
她蹑手蹑脚地把枕头放在了床上,慢慢地往门口退去,却不防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封信。
她忙捡起来,又吹又打地拍干净了,才来到白莹面前,小声笑道:“小姐,这儿有您一封信呢。”
白莹睡眼朦胧,嘟囔道:“谁写的?怎么大白天的有什么事儿不能过来说,还要写信啊?上面写的什么?”
黄梅自小就跟着她,这些年也颇识得几个字,赶紧低头看了,才迟疑地回道:“是‘莹妹启’。”
“真的?”白莹听了忽然翻身坐起来,一把绰过去,急忙亲自看着。谁会这样称呼她呢?听这语气,分明是一个男人。这男人是谁?
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身的疲累也顿时烟消云散了。见黄梅儿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由斥道:“你在这儿挺尸做什么,还不到母亲屋里打听着,什么时候开饭呢?”
“是是。”黄梅儿历来都知道她的脾气,连半句话都不敢分辨,急忙退了出来,掩上门,只吩咐两个小丫头候着,自己去了上房打探去了。
白莹见她走了,才赶紧打开了信封,里头是一张雪白的宣纸,只是有些皱皱巴巴的。
她忙展开了,一色蝇头小楷顿时让她心花怒放起来。那次父亲的升迁晚宴上,表哥可不是送了一副画儿吗?那上面的题字可不和这纸上的一模一样?
她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了,没想到表哥还会给她写信呢。她连忙细细看起来,信只几行字,却是约她夜半三更到后花园里见面的话!
白莹狂喜万分,表哥夜里约她,肯定要对她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看来上一次姐姐的计策成功了,让表哥相信了大姐姐是个淫荡的人了。
那次听母亲说起过,姑姑曾经要大姐姐做儿媳的话。当时她是万分的紧张,当着母亲的面,她没敢问。后来让姐姐白晶暗地里打探了一下,原来母亲并未同意。
三十八章 好戏上场
后来父亲回来,母亲也提到了这件事,父亲和母亲一样,也不同意。听他们的话,倒不是看不上李原,而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他们嫌她越俎代庖,所以就和她扛着劲儿。
不过后来老太太也没了下文,父母还以为老太太屈服了,私下里高兴了好几天。
她还听黄梅说,那次碰到了李原的小厮,说了几句闲话,提到了那次李原当着大姐姐的面,直接拒婚的事儿,她听了,简直连睡梦里都是笑着的。
看来表哥如今是心有所属了,这个所属就是自己了。白莹一连把这短短的几行信读了不下十遍,方才把信纸贴在胸前,趴在床上咧着嘴儿笑。
想到半夜要和一个自己心仪的年轻男子见面,白莹一张娇俏的脸上涌现了一丝红晕:后花园那么黑洞洞的地方,和表哥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呢?
她想入非非,直到黄梅在她身边轻喊:“小姐,太太屋里摆饭了,小姐这就过去吧。”
白莹吓了一跳,忙把信掖在枕头底下,转脸斥道:“做什么这么鬼鬼祟祟地,走路连个音儿都听不见?”
其实她自己怕人家看到,黄梅满肚子委屈,也不敢有一声怨言。她伺候白莹披了外衣,就过去了。
在段氏屋里吃饭的时候,白莹心不在焉。段氏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温和地说道:“莹儿,这是才从黄河里捞出来的大鲤鱼,进上用的。后来户部留了一筐,你父亲得了两条。来,你尝尝看!”
白莹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儿了,压根儿就没听清段氏说的什么,自然也没注意到段氏给她碗里夹了鱼肉。
直到白晶用胳膊肘子捣了她一下,她才心慌意乱地回过神来:“啊,啊?娘说的什么?”
“你这孩子。”段氏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今日累着了?”
“哦,是……是啊,女儿今儿出去了一天,觉得身子乏累的很,这会子都快昏昏欲睡了。”白莹不自然地接道。
“既这样,吃了饭洗漱了,就让黄梅服侍你睡吧。”段氏回头就吩咐黄梅,“听见了吗?好生伺候着三小姐!”
“是!”黄梅低声应了,站在角落里候着。
白莹好不容易陪着段氏用完了饭,也没有和白晶打招呼,就带了丫头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白晶跟在后头也进了自己的屋里,把外衣解开坐在床沿上就在那儿想:三妹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啊?很少见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难道她有什么心事了不成?
白晶自来就是那个背后出主意的人,她知道,白莹有心事都是写在脸上的,而且一有事就要先和她倒一倒,怎么这次竟然不告诉她了?
不行,她要跟着看一看。于是白晶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今儿晚上你先别睡,给我悄悄地盯着三小姐屋里,有什么事儿就来报我。”说着就递过去一个小银角子,那丫头领了银子就去了。
白莹回到屋里,黄梅打了一盆洗脸水,就要伺候她梳洗。刚才太太吩咐过了,三小姐要早些睡,所以她特意服侍三小姐早点洗漱。
谁知道白莹洗完脸之后,却让黄梅再给她重新装扮了。黄梅不解,不由问道:“小姐这不就睡了吗?怎么还要梳妆?”
“我让你梳妆你就梳妆,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白莹没有好气,大声地呵斥着黄梅。
黄梅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气的,哪敢反驳?忙喊来两个小丫头子,同着她一块儿给白莹拆散了发辫,重新给她敷面,上妆,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梳了一个时新的堕马髻。
白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几次,不停地让黄梅给她梳梳这儿,改改那儿的。
她自己又从首饰匣子里取出一套八宝攒珠的头面,这还是她母亲段氏在她十三岁的生日上送她的。这算是她最好的首饰了。
她让黄梅替她戴上,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满意地站起了身子,亲自到衣柜里挑着合适的衣裳。
衣柜早就挂满了衣裳,各色花样的都有。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对着穿衣镜子比划着,粉色的嫌嫩,蓝色的嫌老气。一连挑了七八套,三个丫头手上都是她撂的衣裳。
终于,她从柜里拿出一套簇新的刚穿过一水的鹅黄的袄儿,一条湖绿色缎子裙。她让黄梅收拾了,又叫过另一个大丫头红叶替她换上,这才心满意足地歪在床上。
屋里通着地龙,穿着这些衣服有些热,她也不脱去,只是靠在床背上。
丫头们自然不敢问她为什么还不睡,外头的梆子都敲过二更了,黄梅见她还没有要睡的样子,就乍着胆子上前问道:“小姐,累了一天了,让奴婢服侍您换了衣裳就睡下吧。”
白莹斜眼看了一眼黄梅,恼怒万分,“你这死丫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儿?是不是我不睡你也跟着,心里不痛快?”
黄梅早就知道这一问必定要捅破了这个马蜂窝,虽然心里有了底,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慌乱起来。再说,她从小就伺候大的主子,脾性儿不好,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若是不问,又怕太太责罚她们当奴才的不尽心,由着小姐的性子胡来。若是问了,小姐又会发脾气。真是问也死,不问也死。
白莹那话一出口,她就两腿打颤,知道主子又要发作了,当下就势跪下,哀哀求道:“小姐明鉴,奴婢从来都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看在奴婢从小儿就服侍您的份上,您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吧。”
“什么都没说,这怎么成?你明明说了的呀?这满屋子的人都可以给你做证。”白莹像猫戏老鼠般歪着脑袋看着黄梅,那张天真的面孔下,却是一颗恶意填满的心灵。
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整人的法子,就见她唇角上扬,满面笑容地对着黄梅说道:“就是因为你是我从小儿的丫头,我才对你关照一些,若是换了别人,我可不饶呢。”
三十九章 丑事败露
黄梅满心希望,以为小姐饶过了她,忙叩头有声:“谢小姐不罚。”
“哎……我话可没说完。”白莹忽然变了脸色,“本来嘛,你这多嘴多舌的毛病,今晚该让你跪在外头吹风了。现在本小姐心情好得很,你就跪在这屋里吧。”
黄梅要哭又不敢哭,只好委屈地走向她手指指着的那个角落。
白莹拿过面前的紫铜小手炉,把盖子打开,自己拿了一把小火箸,把里头还没燃尽的木炭一块一块挑出来。
一边立着的丫头忙拿过一个银盘子接了,刚要送出门外,就听白莹喊道:“回来,把这给你黄梅姐姐垫在下面,天儿冷,别冻着了。”
那丫头不敢违抗,端着那个银盘子的手抖了一下,慢慢走向黄梅。把那几块发烫的木炭放在地上,黄梅绝望地闭了眼,狠心地把膝盖跪在了上面。
一阵灼热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被烧胡了,众人只闻得一股焦糊的味,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白莹怕白晶和段氏发现了什么,就命人吹灭了蜡烛,众丫头就这么直挺挺地直站到三更。白莹听见外头的梆子敲了三下,知道三更到了,这是她和李原见面的时候了。
她忙起身,抓起手边的貂绒大氅,就要出去。
丫头忙跟上,她却把她们呵斥回来,只带了大丫头红叶。一边往后花园走,她一边还狠狠地威胁着红叶:“今晚上见了什么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是!”刚才黄梅的样子让红叶至今心有余悸,自然不敢违拗,老实地跟着她,一言不发。
后花园的假山石旁,李原正在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这是他约玉娘见面的地方。他不时地看看入口,心里着急万分:怎么还不来?
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却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黑夜里,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人影正朝他这边走来。他不由大喜过望:玉妹还是舍不下他的!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看着那黑影越来越近,不禁急切地迎上前去。白莹隐约看见前头那个高大的人影,她心里甜蜜万分,又带着一点少女的羞涩。
她忙回头吩咐着:“你到门口去张望一下!”
红叶早巴不得这一声吩咐,她没想到今晚上小姐带她到这儿来,是要偷会男人的。她早就面红心跳了,害怕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卡着她的脖子,让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莹的话刚说完,她就逃一样出了花园的门,这样的事儿最好被让人发现,否则,受罚的肯定是她。
她大口地伏在门口的一块山石上喘着气,眼睛不敢朝后看一下。
李原就见对面的那个人影低低地垂着头,朝他一步一挪地走来。他以为玉娘害羞了,就鼓足勇气上前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人家这不是来了吗?”白莹虽然心肠歹毒,可是见了心仪的男子,还是忍不住心儿乱跳,毕竟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儿家。
是以,她说话的声音更加细不可闻,李原竟然没有听出来。再加上她们姐妹的身量长得差不多,暗夜里,真的难以分辨。
李原听了她那个话,真是欣喜万分,玉妹心里还是有她的。他动情地把白莹拥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喃喃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