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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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并没有因为朱隶的“隐居”而将他遗忘,相反,只要发生点事情,人们总是能想到朱隶,倒不是因为朱隶在南京的名头太大,而是因为朱元璋总放心不下他,让朱元璋总是惦记又舍不得杀的人,自然会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宁王自“出道”,就知道还有个智谋不低于他的人,叫朱隶。
“宁王在这里住的可好?”朱隶终于先打破了寂寞。
“虽好,总不及自己家中。”宁王微微一笑。
“是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朱隶附合地点点的头:“何况宁王府可是金窝。”
想让对方开口,就要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这几乎是定律。
“金窝谈不上,只是居住了多年,习惯了。”宁王淡淡地回应。恭维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故土难离,末将也是,在开封一住七年,心中却一直想念北平,唉,不知道周王怎么样了,背井离乡的,去一个那么陌生的地方,条件又很恶劣。”朱隶轻叹一声,目光落在了袅袅生起的茶雾。
我出招了,宁王,你会怎么接?
“五皇兄吉人天相,一定会过得很安乐的。”宁王望向朱隶,这人比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宁王胸襟宽广,随遇而安,末将佩服。”朱隶微微一笑,不上钩,没关系,再加点筹码。
“末将十日后将率部出征大同,代王的老部下已遣人送来消息,届时会打开城门,迎接燕王的大军。”朱隶低头喝着茶,静静地等待宁王的反应。
宁王闻言心中一动,眉头微微皱起,这么重要的军事秘密他告诉我干什么?不过若真要进攻大同,恐怕要大费周章,依据自己密探的得到的最新情报,代王部下的举动已被朝廷所知,打开城门一说已成空话。
“本王预祝朱将军旗开得胜。”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末将谢过宁王。末将告辞了。”朱隶说着站起来,宁王也起身相送。
朱隶忙阻止道:“不敢劳动王爷,王爷请留步。”走了两步又转身道:“差点忘了,请教宁王,蒙古人在风俗上有什么忌讳,末将第一次带蒙古兵,不要惹出误会。”
宁王微微动容,朱隶这是要带走朵彦三卫。
朵彦三卫虽骁勇善战,但骑兵善长的是野战,如果大同真如自己
所掌握那样,已变成了朝廷守卫,朱隶这一去,岂不是要带骑兵攻城?
朱隶暗暗观察这宁王的表情,心中暗笑,坐不住了吧,你果然是关心战局的,再走两步昏招,看你怎样反映。
“末将此番去大同,因天气寒冷,燕王体恤将士,每天只需走上两三个时辰即可。”朱隶说着猥亵地一笑,“天气太冷,末将打算带些酒以便夜间能驱除寒气。”
宁王终于色变:“朱将军可知军中禁止饮酒!燕王派出大军攻打大同,大同岂能不向朝廷求援?将军的大军如此走走停停,届时,必然会造成大同的守军与朝廷的大军前后夹击的局面。”
朱隶的笑从嘴角漫漫溢到了眉梢。
宁王倏然住口,一脸的懊恼,还是上当了!
朱隶笑道:“关心则乱,末将知道宁王同朵彦三卫的众多将士感情深厚,此番朵彦三卫明着是受了燕王的雇佣,暗里是保护宁王而来,末将将朵彦三卫至于险境,宁王果然坐不住了。”
“朱将军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宁王沉声问道。
“不完全是,末将确实要带兵去大同,带朵彦三卫去。”
宁王脸色一沉:“燕王想将本王怎样处置?”
“这要看宁王的态度。”
“本王被囚禁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态度?!”宁王拂袖坐下。
朱隶也坐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问:“宁王可愿意同燕王一同角逐天下?”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宁王不屑地“哼”了一声。
朱隶不以为杵,继续说道:“这一场仗,若是建文帝赢了,宁王是被燕王‘裹挟’而来,非出自本意,是受害者,建文帝仁善,定会善待宁王;若是燕王赢了,宁王在关键时刻送给燕王十几万大军和最骁勇善战的朵彦三卫,燕王也定会善待宁王。”
朱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宁王并无反映,心道,早知道这些话打动不了你,看你下一句还能绷住不。
“宁王若是同燕王联手,燕王的胜算自然要大了很多,可到时若燕王再来一次削藩……”
宁王握杯的手颤抖了一下。
朱隶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道:“宁王既然已无心天下,北平还是很安全的,宁王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
“朱将军。”宁王也站了起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朱隶将自己的处境与打算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最让宁王感动的,是朱隶站在了宁王的立场上,明知宁王的加入燕军对燕王大大有利,却仍然劝宁王远离战事。
“宁王放心,末将会像宁王一样,爱护朵彦三卫。”朱隶拱手告辞,转身出了大门。
燕王书房中,朱隶懒散地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看着燕王翻阅着文件。
“宁王虽善谋,但跟四爷比起来,还是太年轻。”
“宁王怎么说?”
“不是他怎么说,是四爷你想怎么做?”
燕王从文件上抬起头来。
“一山不容二虎。”
燕王一双锐目盯着朱隶,朱隶坦然地迎着燕王的目光,燕王终于一叹:“还是你想的周到。”
朱隶嘿嘿笑道:“四爷您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您自己呢?”
燕王冷漠的神情不禁露出笑意。就依朱隶所说,只借兵,不借人,就让宁王安安静静地住在北平,他没有战功,本王也不用防他,将来也不会落个杀功臣的骂名。
过完初五,年就算过完了,再过两天,朱隶与朱能、张辅等将带领大军出发。
燕飞第一次到将军府,小芸就坚持让燕飞住进了朱隶原来的房间,朱隶回来后,燕飞本打算搬出来,朱隶一笑,我住沈洁那里。
“燕飞,过来接一下”朱隶拿了瓶酒,端了两碟小菜,用脚踢开了燕飞房间的门。
“干什么?”燕飞接过来放在桌上。
“为我饯行啊,我明天晚上就要住在军营里了。”朱隶给燕飞倒上酒,“你有什么打算?”
“跟你一起去。”
朱隶看着燕飞笑了:“我拿燕王俸禄,带兵打仗是我分内的事,你又不拿俸禄,干嘛去受那份苦?”
燕飞站起来打开靠墙角的箱子。
那是朱隶以前放银子的地方。
朱隶诧异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箱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半箱子金银元宝也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一半是我当年做杀手时存下的,另一半是燕王给我的俸禄。”
“俸禄?”朱隶惊讶地重复道。
“燕王封了我一个跟你一样的官,我没要,但燕王月月把俸禄送来了。”
“我的俸禄连这些的一半都没有,为什么你这么多?”
“因为我没有要官,只要俸禄了。”
朱隶伸手指着燕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也算理由?!
燕飞做回桌旁,喝了口酒道:“其实这些银子是燕王补给你这几年的。”
朱隶陶醉在闪着耀眼光芒的金银元宝里,根本没听到燕飞说什么,贪婪的目光配上流着哈喇子的嘴,离偏瘫不远了。
砰的一声盖上箱子,朱隶终于从银子中拔出目光:“锁头呢?”
燕飞四处看了一眼,目光向一个角落一扫,但觉眼前一花,朱隶已取了锁头回来,两下把箱子锁好,把钥匙交给燕飞:“收好了。”
燕飞皱皱眉头。
“既然你没有官职,这些银子够你娶几房太太,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我走后你往南走吧,南方比北方安全。”
燕飞低头喝着酒,没说话。
朱隶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和燕飞倒上。
“我觉得成都府不错,那里易守难攻,很难被战火侵扰,听说成都府的妹子也长得漂亮。”朱隶说着“滋留”一声喝了一口酒,像是把流出来的口水吞了进去。
“你说完了?”燕飞吃着菜,头也不抬地问。
“等这仗打完了,我会去看你的。”朱隶后背挨在椅子上,如果桌子上没有菜,两条腿就要上桌子了。
“身无分文,你让我去那里干嘛?”
“这么多银子你还说身无分文?!你这样说能把天底下的人都气死。”
“那些银子都是你的。”
朱隶斜睨了燕飞一眼。
“那几年做杀手挣来的钱,用来还三年来在开封农庄吃掉的补品恐怕都不够,至于燕王给的俸禄,名义上是给我的,其实都是给你的。”
“自家兄弟,用不着分这么清吧。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飞看着朱隶,一副有没有关系你还不清楚的表情。
朱隶投降:“就算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我帮照顾这个家,那些钱就算我谢你的。”
燕飞沉下脸:“你也会说自家兄弟,自家兄弟这样说话。”
朱隶陪着笑:“我错了,不是我谢你的,是我提前送你结婚的贺礼,你先到成都扎下根,日后兄弟没地方去了,就去投奔你。”
燕飞一口将杯中的酒掉进嘴里,目光凄然:“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
“天地可鉴,你这样说可冤枉我了。”
“你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却让我去什么成都府过安乐日子,你这叫拿我当兄弟?!”
“正是因为在战场上有今天没明天,我才不能让你跟我一样。”
“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走吗?”
“会。”朱隶回答得很坚决。
燕飞看着朱隶,笑了一下:“如果你会走,我燕飞五年前就死了。”
当年朱隶甘违皇命,把燕飞找了回来。
朱隶叹了口气:“这是一场与你无关的战争,你没有必要搅进来。”
燕飞悠然地喝了口酒:“这个容易,明天我去找燕王,把我的官职要回来,成为燕军的一员,这场战争就与我有关了。”
“你跟本无心仕途的。”
“打完仗再辞官罢了。”
“银子你有了,官你又不要,你这样卖命究竟为什么?”朱隶有些火了。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拼杀。”燕飞依然不温不火地。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将军,我带着几万大军。”
“没有我在,你就是一个人。”
“燕飞!”朱隶站了起来。
“省省口舌吧,我是不会走的,直到这场仗打完。”燕飞似乎很满意今天的酒菜,自斟自饮着,根本无视盯着他的朱隶。
朱隶颓然坐下,他知道无论怎样也劝不走燕飞。
燕王和王妃及世子等众人亲自将西征大同的大军送出了城门。
燕飞真去找燕王要官职,燕王却说:“俸禄不会少你,官职不给,等打完这场仗,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
没有官职,代表没有人能命令他,也代表他随时可以离开。但就算没有官职,只是燕飞与朱隶的关系,与燕王的关系,谁能不听他的命令?
燕王收买人心的手段确实不同一般,燕飞本是冲着朱隶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现在就算朱隶战死了,燕飞也会伴着燕王打到最后。
除了朵彦三卫的三千骑兵外,朱隶还带了步兵两万人,藤甲兵七千人,声势浩大地向西北进发。
正如朱隶对宁王说的那样,大军出发后,只在天气好的时候走两三个时辰的路,其它时间扎营休息,偶而遇到天气不好,一天都不出发。
朱隶的中军帐中,朱隶与燕飞、朱能、张辅、陈恭以及朵彦三卫的三个首领苏合、巴特尔、哈森围坐在火炉旁,喝着朱隶特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