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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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
我这样说的原因,一方面是名正言顺,可以防止侍应生的起疑,另一方面,我想铃木看到了那位导游小姐,神态如此怪异,那么,他或许想会晤一下旅行社中的人,打探一下那位导游小姐的来历。
我不知道我料想的两点,哪一点起了作用,而在我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过了不多久,门便打了开来,铃木就站在门后。
一看到了铃木,我又吃了一惊,他的神色十分骇人,面色惨白,眼睛睁得老大,而且眼中,布满了红丝,脸上笼罩著一股极其骇人的杀气。他虽然已有五十出头年纪 可是身体仍然很精壮,当门而立,似乎像一头想朝我扑过来的饿狼。
我呆了一呆之后说:“可以进来么?”
铃木伸出头来,在走廊中看了一眼,走廊中并没有甚么人,他的神情也好像安定了些 他向那侍应生道:“刚才是你打电话给我?”
那侍应生忙道:“没有,先生!”(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铃木又呆了一呆,才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我走了进房,他就将门关上。
我本来以为他可能认识我,因为在酒店的大门口,我曾被他撞中,并且扶了他好几分钟,然而,他竟像是根本未曾见过我,由此可知,在酒店门口时,他极度慌乱,根本不知道扶住他的是甚么人!
铃木的神态已经镇定了很多,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始终觉得他站立的姿势很怪异,看来使人很不习惯。但是我不多久,就知道他一定是军人出身,那种笔挺站立的姿势,除非是一个久经训练的军人,普通人是不容易做得到的。我先开口:“铃木先生,希望你很快就能够恢复健康,游览本市。”
铃木掩饰地道:“不要紧,我本来就没有甚么,可能是……是天气太热了!”
我顺著他的口气:“是啊,这几天,天气真热,请问,你对导游小姐方面,有甚么意见?”
我是故意那样说的,目的仍然是要看铃木的反应,铃木的身子,陡地一震,他呼喝似地道:“你那样说,是甚么意思?”
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出了铃木对那位导游小姐的异常反应,而且,他连对“导游小姐”这个名词的反应,也是不寻常的。
我假装不知道,只是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个人进行游览,我们可以特别为你派出一个职员。”
铃木坐了下来,又示意我坐下,我以手托著头,像是在深思著甚么,在这一段时间中,我也不出声。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今天,就是刚才他们集体去游览时,那位……导游的小姐,是甚么地方人?”
铃木终于向我问起那位小姐来了,可是,他的问题,可以说是十分怪异的,因为他不问那位小姐叫甚么名字,而只是问她是甚么地方人?
为甚么他要那样问?那样问的目的,又是甚么?
我那时全然得不到答案,我只是道:“不知道,虽然我和她是同事,她讲本地话、英语和日语,先生,你认识这位小姐么?”
铃木的双手乱摇,额上青筋也绽了出来,他以一种十分慌张的语气道:“不,不认识,根本不认识!”
然后,他的手微微发著抖,拿起一张报纸来,遮住了他自己的脸:“我……请你替我安排,我想立即回日本去!”
我心中的疑惑更甚,这时,肯定的是,铃木的心中,一定感到了极度的恐惧,虽然他竭力企图掩饰这种恐惧,但是他的恐惧,还是那么明显地流露了出来。
其二,他的恐惧,是来自那位美丽、活泼的导游小姐。
其三,他的恐惧是如此之甚,以致他甚至不敢再逗留下去!
当我想到了这三点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铃木先生,如果你在逃避甚么,那么,就算你回到日本,也逃不过去的!”
如果说,我以前的话,给铃木以刺激,那么,这种刺激,和现在的情形相比较,简直完全不算得甚么了。这时,我的话才一出口,铃木的双手,陡地一分,那张报纸,已被他撕成两半。他人也立时霍地站了起来,双眼瞪著我,面肉抽搐著,他的那种神情,实在是骇人之极!
我的目的就是要刺激他,以弄明白他心中的恐惧,究竟是甚么!
所以,当他的神情,变得如此之可怖之际,我仍然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望著他。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我意料不到的了!
只见他陡地跨向前来,动作极快,突然一声大喝,一掌已经向我劈了下来。
我自然不会给他那一掌劈中,向后一闪,就已经避开了他那一掌,但是他左脚紧接著飞起,“砰”地一声,踢中了我的左腿。
那一脚的力道,可以说是十分沉重,我身子一侧,跌倒在地毡上,而铃木继续大声吼叫著,转身向我,直扑了过来。第二部: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看他的那种神情,分明是想扑了过来,将我压在他的身下,再来杀死我。
我之所以感到他想杀死我,全然是因为他那时那种穷凶极恶的神态,我在地上一个转身,一脚踢出。
我是算准了方位踢出去的,“砰”地一声,那一脚踢中了他的面门,不但令得他向后仰去,而且使得他的鼻孔鲜血长流。我则手在地上一按,跃了起来。
可是铃木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继续狂吼著,顺手拿起了一张椅子,双手握著椅脚,向我直劈了过来。看那种情形,像是他手中握的,不是一张椅子,而是一柄锋利的大刀。我接连闪避了三次,闪开了他的袭击,门外已传来急速的敲门声和喝问声,铃木击不中我,用力将椅子向我抛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房门打开,两个侍者走进来,那张椅子,向著他们直飞了过去,幸而一个侍者机灵,忙将门一关,椅子“砰”地一声,击在门上。
那两个侍者接著冲了进来,铃木像是疯了一样,指著我,叫道:“拉他出去,打死他!”
那两个侍者自然听到了房间中的争吵声和铃木的狂吼声之后赶来的,他们一进来,见到铃木血流披面,已经吓了一大跳,铃木那一句狂吼,是用日语叫出来的,那两个侍者立时想来捉住我。
我等他们来到了我的身前,才大喝一声:“别碰我,你知道这家伙刚才在叫甚么!他要你们将我拉出去,打死我!”
那两个侍者一听,登时呆住了,一起转过头,向铃木望了过去。我冷然对铃木道:“铃木先生,你以为现在是甚么时代?是日本皇军占领了别人的土地,可以随意下令杀人的时代?”
我已经综合了好几方面的观察,可以肯定铃木这家伙,以前一定是军人,而他刚才的呼叫,又是如此的狂妄,是以我才狠狠地用话讽刺他。
铃木一听到我的话,起先只是呆呆地站立著,后来,嘴唇发著抖,像是想说话,但是却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面上的肌肉,仍在不住跳动。
这时,一个侍役领班也走了进来,便“啊”地一声:“流血了,铃木先生,快报警,快召救伤车!”
他一面叫著,一面向我望了过来,我冷笑道:“是我打的,这日本乌龟不知让别人流过多少血,现在让他流点鼻血,看你如丧考妣,那么紧张干甚么?”
侍役领班被我骂得涨红了脸,向外退去。
我伸出手来,直指著铃木的鼻子,喝道:“铃木,你听著,我还会来找你,而且,还会带著你最害怕的人来,你心中知道你为甚么怕她。”
铃木在刹那间,变得脸如死灰,他连连向后退去:“别……别……千万不要……”
我转过身,大踏步走向外,电梯到了,我大模大样走了进去,落到了酒店大堂,又出了酒店。
当我再度走出酒店,烈日晒在我头上之际,我的心中仍然很乱,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沉不住气,以致和铃木的会面,演变成如此结果。但是老实说奇+shu网收集整理,对一个疯狂般叫著要杀人的日本鬼子,如果能沉得住气,那才算是怪事了。
我走了几条马路,才招了街车,回到了家中。
白素不在家,我一个人生了一会闷气,才打了一个电话给小郭:“小郭,派你最得力的手下,或是你自己,替我调查两个人!”
小郭忙道:“好啊,替你做事,永远都会有想不到的结果。那两个是甚么人?”
我道:“一个是╳╳旅行社的一位导游小姐,她今天带著一批日本游客,在╳╳酒店门口,搭一辆旅游已上去游览,记得,要查清楚她是甚么地方的人。”
小郭笑了起来:“喂,不是吧,七年之痒?”
我不禁有点冒火:“扯你的蛋!”
小郭吓了一跳,因为我很少那样发脾气,他不敢再开玩笑了:“另一个呢?”
我道:“那个人叫铃木正直,现在住在╳╳酒店的一六○六室,他是和一团体来游览的,我要知道他的过去、现在的情形。”
小郭道:“好,尽快给你回音。”
我放下了电话,电话铃立时又叫了起来,我一拿起电话,就听到了杰克上校的声音:“卫斯理,你又惹麻烦了!”
我倒呆了一呆,不知道他的消息,何以会如此之灵通,我道:“甚么意思?”
杰克上校道:“一个日本游客在酒店房中被打,据侍者形容,这个人十足是你。”
我冷笑一声:“你对日本游客那样关心?这样的小事,也要你来处理?”
杰克有点恼怒:“这是甚么话?警方有了你样貌的素描,我恰好看见罢了。”
我道:“是的,我在他的脸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可以说是代你踢的,记得你当时在集中营中,如何受日本人的殴打?”
杰克上校叫了起来:“你疯了,卫斯理,大战已结束了二十多年,你不能见到日本人就打!”
我道:“自然是,但是当这个日本人,像疯狗一样向我扑过来,而且要杀我之际,我也绝不会对他客气,那一脚没有踢断他的骨头,已算他好运气了!”
杰克问道:“他为甚么要杀死你?”
我冷冷地道:“关于这一点,你还是去问铃木正直好,他或者会告诉你。”
杰克上校道:“我们问过他了,他表示决不愿再追究,因为他立时就要回国,他已经决定乘搭晚上的一班飞机飞回去。”
我吸了一口气:“他是今天才来的,忽然又要走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杰克上校道:“觉得奇怪,但是他有行动自由!”我道:“自然,他有,你在集中营的时候也有?”
杰克上校忙道:“别提集中营,二十多年的事了,你今天怎么了?”
我道:“没有甚么?因为有一个日本人用占领军的口吻,呼喝著要将我拉出去杀掉!”
杰克上校叹了一声:“卫斯理,你太冲动了,铃木正直是一个很有规模的电子工业组合的总裁,在日本工业界的地位很高。”
我冷笑著道:“那更值得奇怪了,你想想,一个像他那样有地位的人,为甚么要跟著一个团体到这里来,而不是单独地来?”
杰克上校的耐性消失,他吼叫了起来:“那是他的自由,任何人都管不了他!”
我反倒笑了起来:“可是,这件事,我很感兴趣,我想弄清楚,究竟为甚么?”
上校应声道:“我警告你,你不能再生事!”
我笑著:“你放心,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是他怕我,而不是我怕他。而且,他有名有姓,就算他回到日本去,我要找他,难道不能跟到日本去么?”
我在那样说的时候,原意是要杰克上校不再生气,并且向他表示,我也无意再惹甚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