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纤纤-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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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冷忽热的态度的确磨人,但总比全然漠视好。那日他赞她美丽,显然是有留意她的妆扮,那她就应在此处多下苦功。
这星期,她没浪费时间,频频去思雁阁找老板娘沈落雁,请教诱惑男儿的招数,勤於护养嫩肤,务求变得更加秀色可餐,让他欲罢不能。
沈落雁说,女儿家要媚,却不能俗。於是她买了新的薄纱肚兜,上头绣着浅粉花儿,穿在身上,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定能使他心痒。
为了诱惑他,她不在意廉耻。
这会儿,她全身只有那片薄薄的肚兜儿遮掩着,几近裸身,一手支着头儿,另一手摆在柳腰,侧卧在床铺上,只为他进门便可见这美人图。
自问这番打扮比那天到书坊时更媚惑十倍——就不信他能忍着不碰她。
她想像了许多可能,也许他会马上拥着她,也许他会吻遍她,也许他会变得像初成亲时热情。
当顾镇棠关上房门,转个身来时,从他的眼神,她读到惊艳,但更多的,是他的不满。
梁纤纤谨记沈落雁的话,生硬地卖弄风情,放在腰间的小手来回滑动,抚摸着细致无瑕的冰肌,意态撩人。
「穿上你的罗裙。」他眼里明着有炽热的火苗,口里话却冷如冰山。
「不要。」梁纤纤没有转换姿势,仍旧半倚。
他逐步逼近,气势慑人,她心里虽怕,却没动个半分。他揽紧纤腰,反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
他要做甚麽?纤纤一脸迷茫。
啪、啪——
响亮的两声落在她圆润的俏臀上,虽力度不大,却叫她无地自容。
她那冷淡的夫君,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用刚刚拍打她的手为她盖上绣被。
「你欺人太甚!」梁纤纤从来没有被打过,想到自个儿所受的怨屈,两串泪花儿竟就掉下来。
她只不过想他像刚成亲般,待她如妻,而不是摆她在家里当表面的顾夫人而已!难道他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你好好睡。」
他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到她的美丽,怎会不觉从腹腔上升的热气?她是他的妻,他当然想跟她燕好,但她呢?
她早就表明当他兄长,不愿同房,如今想起来,他的确太过冲动,以为她适应了他,强行要了她,在书坊那天又把持不住,再度抱她。
本以为她愿当他的妻才故意妆扮,到书坊找他,但二人相好後,她的说话和表情却不是那回事。
她说母亲催生。他没有错过当时俏脸上的怨怼。
他後悔了,於是就算再想她,也勉强自个儿留在书房,不想伤害到她。
顾镇棠不知她为何突然打扮成这样子,但若她是为了母亲催生的说话而献身,他是不愿碰她的。
因为他只想她快乐。
今个晚上,他大概要泡在冰水里睡了。
作家的话:
顾镇棠定力十足!
☆、37 哥哥送她书籍
梁纤纤实在黔驴技穷,只好马死落地行,约哥哥到醉香楼相聚,帮忙挽救他俩的关系——毕竟他时常跟顾镇棠言商,约略了解他的个性,又是男人,该比她这女儿家明白他多几分。
「哥……」她未说出自儿烦恼,只见梁傲丰已点头微笑。
「妹子最近很烦恼吧。」他拿摺叠好的扇子敲她的头颅一下。
「痛耶!」她扁嘴,瞪着他。
「为兄看妹婿也挺恼的,整天沉默待人,脸如死灰。」说毕又笑了几声。
「有吗?」她眨眨眼睛。还以为只有她一人在苦恼,想不到他也心情欠佳呢。
「为兄赠你一书吧,回家仔细阅读。」他递她一本两寸厚的《孙子兵法》,书本以丝带绑着。
「现在不能看吗?」她握着书本,感到好奇。《孙子兵法》虽然深奥,但她幼时便读过,略知一二,那是一本很薄的书籍,才五六千字,怎麽变出两寸厚来?
「这书只适合在家里看。」他夹起餸菜,品嚐驰名的贵妃鸡。
梁纤纤乖巧地收起书籍,专心用膳,也问起家里状况。
「爹爹和娘亲最近可好?」
「不错,少了你这顽皮的丫头,他们乐得空閒呢。」
「你胡说——他们一定十分想念我。」
「你想太多,他们当然是忙着玩乐。」
「我说你少作梦好了,他们就是会挂念我呀,你妒忌呗?」
就这样,两人打闹嘻笑地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下午。
* * * * *
回到顾家里,她躲在厢房,急忙拆开丝带,看看这书有甚麽特别。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书根本不是《孙子兵法》,而是满版的春宫图。
每张书页都是不同姿势的男女交合图,画功精细,色彩艳丽,每幅图下还配有动作的名称,看得她脸红心跳。
哥哥竟然送她这样的书——
他一定是想鼓励她多多主动,学习起一招半式来了。梁纤纤羞红了脸,纤指不自觉翻着书页,渴望地读毕整本,牢记些有趣姿势。以前身为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就算看见这等书本也无法翻阅,就怕被发现传开,说她有违礼教。现在握着这书逐页翻揭,她的心情可算纠结,一方既兴奋可以看图,一方又觉羞耻。
图画数量庞大,她从用晚膳後的黄昏时分开始看,到夜幕低垂仍未看完。
许是发现厢房里的烛光,顾镇棠罕有地进来厢房察看她。
「还不睡?」看见她正提灯读书,他拢起眉。嫁来以後,她似乎是第一次沉迷阅读至深夜未睡。
「啊?」专注入神的她被他这声吓一跳,旋即回复镇定的神情。
「还没,这书很好看呢!」她露出纯真的笑容,举起书封给他看。
他的眉皱得更深,想了想,好像没见过这书。
「这麽厚的《孙子兵法》?」他孤疑地问。
「喔,对呀。」她嘻嘻地笑说,暗骂自个儿笨。既然连她也发现这书不寻常地厚,他身为书坊主人当然也察觉到,她竟还举起给他看……真笨!
见她没放下书本的意欲,他便走近她,一窥书籍的内容。
看他靠近,她也没遮掩的意欲,大方与他分享。
「你看——这个像不像我们上回啊?」指头点着坐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顺着她的指尖而看,他的颜面抽动,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丢掉。」
「怎麽啦?这个姿势好有趣喔,你不觉得这书挺好看的吗?」她又指向吻着女人私密之处的男人。
他危险地眯起眼,抢走她手上的书。
「意识不良。」淡然的口吻下了评论。
「你说你吗?」她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娇笑,故意气他。
「哪来的书?」他故意忽略她的提问,没兴趣跟她说笑。
「哥送的。」好奇的双眸紧紧盯着他手上的书本,想着该如何抢夺回来。
「你看来做甚麽?」他又抛出另一条问题,把书本握在身後,远离她的视线。
「就见识见识呀……」她这话说得毫无说服力,但她不愿承认自个儿在学习诱惑他。
「没收。」他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只拿着书往门外走,下定决心不让这种书籍污染她的心灵——要学也该由他教,但她未预备好,总是不经意抗拒他的占有。
可恶的梁傲丰,居然送这种书给她,就不怕他揪住他的小辫子吗?顾镇棠脸上散发着罕见的邪气。
梁纤纤哪知他心里所想,只知自个儿的诱惑行动再度失败,嘟着嘴儿,无精打采地倒头大睡。
作家的话:
最近都更得比较长。
☆、38 作画送给他
思前想後,她怀疑自个儿的行为过於大胆,才会吓怕保守的他。
也许他喜欢比较文静的她?想当年他不就是说女儿家该学琴棋书画?
她看看纸笔,毅然决定要为他画一幅画,逗他欢喜。至於画的主题,则需问问巧姨了。
「娘,我想作画送给相公,未知他喜欢怎样的画?」面对顾母,「相公」这称呼轻易喊出口来,可对着他却不然。
「棠儿似乎不特别喜爱画作。」她沉吟一会,细想後回答说。
「这般呀……谢谢娘。」既然巧姨也不知道,梁纤纤决定自个儿观察一番。
她衬他未归来时走到书房,她记得那里有几幅画作。她驻足细看,发现几幅也是细致的山水画,他似乎挺喜欢山水的。
於是她赶忙回到厢房,磨墨作画。
花费了整个下午,她终於勾勒好线条,上了颜色,完成画作。这个时间他应该已回府,等待晚膳,於是她藏起已风乾的山水画,准备用膳。
晚膳後,她取回画卷,轻敲书房门。
她拉开画卷,展现出活龙活现的山水景色。
他看了一眼,便低头工作。
「我不喜欢山水。」他直话直说,却没抬头,不忍见她失落的神情。
梁纤纤委屈万分,忽然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气力,无论如何也无法讨好他。先前做菜如是,绣鞋也是,诱惑他也是,现在连画画也叫他不喜欢。她已经用尽所有办法了,还能怎样呢?也许上天早已断定他俩缘尽,任凭她多努力,也只是徒劳无功。
「那你喜欢甚麽?」她怯怯地问,自信心被他完全击溃。
你。心里虽有答案,但他没说出口。
听出她的哽咽声,顾镇棠心痛地抬起头来,只见她湿了泪眶。
她杏眼微湿,心中万般委屈。嫁他以来,她早就明白他没喜欢过自个儿,连带她做的一切,也不喜欢。
那,为甚麽要娶她?
他要跟陆见飞好,旁人是会说三道四,但他根本不在意。那又何苦招惹她呢?
「我真的不懂你!这样过活很辛苦,你知不知道?」梁纤纤泪如雨下,泪水爬满脸儿。这脸蛋不复光彩,惨白着,不带笑意,只有紧抿的唇在压抑一切悲伤。
「瞧,每次只有我说,你却一声不响!你明着是讨厌我的,乾脆休了我吧!」
以前她傻,总是想尽办法讨好他,但这一刻,她好累好累,不想再痴傻地站在他身後,盼着他看一眼。
她放弃了。
「你很想?」他把她拉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好让他仔细看她。
她哽咽着,平淡虚弱地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即使拥着她又如何?他从来对她就像兄妹般,虽不算疏离,却绝不是丈夫对妻子的喜爱。至於两次占有她,她不了解他的想法,也不敢奢想,但那只可能是意外、无心的错失,因为他之後的表现清楚表达他的无情——就算她只穿肚兜诱惑,就算以春宫图暗示,他也不为所动。
她不甘心。
她要的是个爱她的丈夫,而非多添一名兄长!
既然他不爱她,更看不到她的付出,她还要百般讨好吗?这教她情何以堪!
作家的话:
没得到回应真的让人很泄气
☆、39 我的所有你都不喜欢
听见她坦白的话,顾镇棠的眼神不一样了,闪亮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猫眼儿,添了抹深浓的愉悦。
但她不敢想,不敢盼。上回以为他会因为她绣的新鞋而有一丝感动,视她为妻,他却冷冷命她离去——这回他不喜欢画作,眼眸里更不可能闪着欢喜之光吧。
不料他竟温柔地正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热烫的唇吻上她的眼睑,用温柔的舌尖舔去她的泪。
「我的所有你都不喜欢。」梁纤纤被他的举动弄得糊涂了,语气放缓许多,听来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嗯?」他轻轻吻上她白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