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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古代惧内综合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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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温含章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脑袋,哄道:“乖,你明日还有事呢。”
  钟涵有些孩子般的委屈:“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鼻端嗅着妻子身上暖热的奶香味,钟涵更是心痒难耐,大手不老实地往被里探,又在她身上蹭了又蹭,温含章腰侧顶着一个硬东西,被他蹭得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素色床幔想了想,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跟钟涵说过:“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庶妹柳姐儿吧?”
  钟涵嗯了一声,当时因着两人要为老太太守灵,钟涵又要安排扶灵出京的事,十分忙碌,他见伯府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章程,就没让人继续关注下去――要是卫夫人还在蛰伏中,他倒要担心一把她耍阴招,但已经暴露了,以卫夫人的道行,横竖都蹦哒不出岳母的手掌心。
  温含章把卫绍从温微柳嘴里套出的那些话跟钟涵说了一遍,叹了一声:“我没想着柳姐儿也有跟你一般的奇遇。幸得卫大人办事稳妥嘴巴又紧,否则柳姐儿这一回会如此,真是不一定了。”
  钟涵见温含章对卫绍诸般赞誉,心中酸涩道:“卫大人确实不错,大约我在你心中还没有这般高评价。”说完钟涵又想起温含章确实从来没有夸过他一句,更加心塞,翻了个身扯过被子闭起眼睛。
  温含章自嫁人之后第一回 被他甩脸子,心中竟然有几分新奇。她撑着下巴用手指从他饱满的额头抚过,到紧闭的双眼,修长的睫毛,俊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鲜红的唇珠上,钟涵一直不为所动。
  温含章看着他这幅别扭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俯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说卫大人的好话,不过是因着他为伯府保住颜面,你何必这么介意?”
  钟涵睁开眼看她,温含章脸上带笑,十分真诚,并不像有其他心思,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你在夫婿面前这么夸一个年轻男子,还不许我在乎一下?若是我在你面前这么夸一个姑娘,你是何感受?”他这话说的十分委屈,带着几分小白菜般的忍气吞声,可怜兮兮的。
  温含章换位思考了一下,觉着确实是她不对,很诚恳地认错了。
  钟涵不想卫绍的话题在两人间持续太久,就装着姿态大方地原谅了温含章,又神色自若地掀开被子:“春温夜寒,咱们不如合盖一被,也好互相暖着。”
  温含章憋着笑凑过去,两人手牵着手,一夜好眠。
  可惜闺房中有多欢乐,外头的事情就有多操蛋。
  钟涵神色淡定地看着松鹤书斋内堂中端坐的锦衣男子,袁志成小人得志地对他笑道:“钟大人,久违了。”
  袁志成看着钟涵屏退了身旁的小厮,翘着嘴角:“殿下无暇出宫,让我过来听你汇报消息。你有事情赶紧禀报,我还有事呢。”他抹了抹茶碗中的茶沫,看着钟涵一身朴素的素白袍子,整个人却越发地清隽俊朗,禁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我看钟大人这孝守得真是滋润,三不五时就能出府晃悠,幸得旁人不知情,否则钟大人必会被御史弹劾。”
  钟涵镇定道:“袁公子此来,是殿下恩准的吗?”
  袁志成笑:“若不是殿下让我过来,还能有谁?正好,我也有笔帐想和钟大人算一算。”袁志成提起当时拨给钟涵的五位幕宾,凉凉道,“钟大人若是玩够了,就放他们回归吧。这些人家中也是有儿有女,听闻钟大人刚得一子,应是能理解旁人的父子之情。”
  钟涵历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性子,即使被主君坑了一把,脸上仍是不动神色:“袁公子说的那几个,现在都在汶县大牢里蹲着,公子若是要提人,还得亲自去汶县一趟。”
  袁志成阴着脸色道:“这就是钟大人对殿下的忠心?把殿下赐下的人都下了大牢?”
  钟涵看了袁志成一眼,突然露出微笑:“若真的是殿下的人,我必不敢如此。但若是袁公子的人,来多少都是蹲苦牢的命。”话不投机半句多,钟涵已然知道皇太孙的倾向,就起身告辞了。
  袁志成也不阻止,他走这一趟本就是要恶心钟涵,这一番达到了目的,也对皇太孙有了交代,难不成还要和钟涵把酒言欢。
  可袁志成没想到的是,钟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在几日之后的朝会上,皇上对着众臣,突然亮出了一封奏折,上面写着翰林官钟涵状告宁远侯钟晏十六年前杀害先宁远侯钟昀一事,求皇上再审其父在汶县身死的实情。
  这封奏折一时间在朝野内外惊起了千层浪。


第79章 义理
  钟府守孝至今府上从来没这般热闹过。朝会刚散; 才巳时正就有人闻风上门探听消息。知礼一点的,还会先递个帖子问问能不能上门拜访; 胡搅蛮缠的干脆自动找上门; 在门房外头大闹一通。
  温含章深知必会有人过来打听; 早就做好了准备,守孝是一个好借口,钟府大门照常紧闭,只留下一个供下人日常出入的小门。温含章把府里的家仆们挑身强体壮、凶神恶煞的,五个分一组轮流值守门房; 有人递拜贴就把帖子留下,待她统一回复; 若是不请自来还要强行闯入的,不好意思,守孝中闭门谢客是正理; 对待闹事的家仆们一概不客气。
  敢于在这时候直接登门的; 都是仗着自己和他们有些牵连干系,其中属钟氏族人最多。
  春暖行色匆匆地把一摞帖子送进了嘉年居,正屋的塌上已经堆满了拜帖。这还是在外院分过一遍的。官场上也讲究一个夫人外交,有些自觉与钟涵没有交情的,就让自家夫人上场和温含章套近乎。
  她惯来给人的印象都是笑眯眯的平易近人; 也不奇怪会有这么多人找上她。春暖咋舌道:“夫人,您不知道; 门房那边大半的拜帖都是指明送给您的。”对着这般情景; 春暖心中只能想起一句话; 柿子挑软的捏。
  温含章弹了弹一份用素缎暗纹制成的锦缎拜帖,这家夫人还算懂规矩。有些人直接就送了一份红底烫金的过来,对于后一种,温含章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旁。
  这些帖子肯定是一封都不能接下的,但如何回复也得有分寸。譬如钟氏的几位族老夫人,温含章就是挑出来亲自回复,其他的都推给了钟凉笙。
  出了月子,她已经把中馈大权从钟凉笙手中拿了回来。这么小半年,居然也没把钟凉笙的心养大,她见温含章生完儿子能出来主事,简直像烫手山芋般把家务扔了出去。只是心中还惦记着温含章怀孕前亲自拟好的丫鬟出府名单,这几日都是在怀暖斋中唉声叹气。
  张嬷嬷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温含章,温含章很有些无语,这一年来事情多,她都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一句话的事,钟凉笙硬是在心中存了这么久都不敢跟她提。难道她会吃了她不成?这姑娘还是得多练才行。于是温含章就把钟凉笙从怀暖斋中拖了出来一起回帖。
  若是这件事能按钟涵的计划发展,钟凉笙未来必将炙手可热。她要是还这么不利索,温含章的面子真是没处搁去了。
  钟凉笙手中执笔,抬头看着温含章将一封署名为昭毅将军夫人的帖子放置一旁,小声道:“嫂子,昭毅将军是正三品,咱们这么做合适吗?若不然我就一起回了吧,也就是多写几个字罢了。”
  温含章笑道:“笙妹妹,嫂子教你一句,凡事只要拿住义理,任他官再高也说不出我们一句不是。这些人不敢上门,就是还要面子的,正好,我们也要面子,守孝本就该清净,府里直接回绝了,他们生气骂人也是没有道理的。”
  钟凉笙柔顺地点点头,俯下身子继续回帖。
  温含章看她这样,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究竟听懂了没有。钟凉笙实在太过温驯了,她想了一想,道:“笙妹妹,我听闻怀暖斋里有个大丫鬟不太懂事,咱们家现在也不缺人,我拨两个好的给你换了她?”
  钟凉笙手上颤了一颤,洁白如雪的宣纸上立刻落下一个墨团。她惊慌地抬头看向温含章。
  温含章笑眯眯的,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认真。这妹子是依赖性人格,温含章见过几次她与她的大丫鬟一起,许是从小就要护着无依无靠的钟凉笙,那丫鬟性情十分强势。
  钟凉笙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她突然放下手中狼毫,对着温含章一个劲儿地磕头。
  温含章:“……”
  春暖和秋思在她的示意下强行将钟凉笙架了起来,钟凉笙这头磕得十分用力,额头都红肿起来了,在她两个大丫鬟手下就像一只惊慌的兔子,颤着身子,嗫嚅着嘴唇十分惶恐。
  温含章:难道她脸上就写着坏人两个字?
  她叹了一声,让丫鬟打了一盆水进来,亲自将帕子濡湿为钟凉笙擦脸。烫热的帕子让钟凉笙心中回温不少,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温含章。
  温含章一边擦一边打趣道:“笙妹妹生得这么漂亮,磕坏了就让人心疼了。”温含章将她脸上的脏污擦去,又给她的额头和嘴唇上过一遍药,顺手把药膏放在她手里,“这药是宫里出来的,很好用,你早晚多抹两次,很快就没事了。”
  钟凉笙手里握着药膏,看着温含章温柔可亲的面容,突然多出几分勇气:“嫂子,玉福与我一起长大,我们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要把她赶走好吗?”
  温含章温和道:“你们感情好是好事。但你是大家小姐,她是你身旁的大丫鬟。若是有朝一日你嫁人,你难道要把你的福气和夫君都分给玉福一半吗?”
  钟凉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一切归于沉寂,她认命道:“玉福愿意当姨娘,我也说不了什么。”
  温含章,温含章深吸了一口气,更坚定了要把这个丫鬟从钟凉笙身旁赶走的信念,她继续柔声道:“你与玉福提起过这件事吗?”
  钟凉笙有些迟疑,温含章立刻知道他们之间就这件事肯定有过默契。她眯了眯眼睛,那个丫鬟的心大了。
  温含章道:“按说一府有一府的规矩。嫂子不应该多过问你未来如何处置家事。但,玉福这丫头性子强势,她若当了姨娘生下庶子庶女,你要拿这些庶子女怎么办,与你生的嫡子女平分秋色?”
  温含章握着她的手,继续温言道:“这一年来你也看到了,我和你大哥都不是苛刻的性子。你大哥只有你一个妹子,以后肯定不会把你胡乱许人,最起码你的夫婿得有功名。圣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在官场上行走,后宅更是要稳定。你要是过于抬举玉福,就会造成嫡庶不分,御史们最喜欢在这上头做文章,到时候若是被弹劾,你的夫婿会怎么想?你的子女们,眼看着庶系与他们不相上下,他们心中会不会怨恨你?”
  钟凉笙也是从公侯之家出来的姑娘,虽自小就被人漠视着长大,但不至于连善意恶意都分不清。她不善言辞,但她心中对温含章的感激从来没少过一分。可惜她太蠢了,说不了一两句话就胆怯脸红,因为这个,钟凉笙心中没少埋怨自己。
  此时听着温含章的温声细语,她面露感激道:“我知道嫂子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但——”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唇,温含章伸出手将她粉嫩的唇瓣从贝齿下解救出来,打趣道:“这么好看的嘴唇,咬出血来就可惜了。”
  钟凉笙被她这么一打岔,脸上羞涩地笑了笑,继续道:“嫂子不知道,玉福以前为了维护我,受过许多苦,好几次被嬷嬷们教训,差点就挨不过来了。那时候我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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