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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嬿婉及良时-第5章

小说: 嬿婉及良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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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在宫中过活,却也是正经的官家女子,不会被分去做粗活,受欺负。
  银子撒得多,内侍女官们也会给几分关照,刘尚宫与她沾亲带故,只要做好了手头上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刻意为难。
  这样想想,她其实应该知足。
  或许是锦书送过去的药起了作用,或许是安和伤的不重,半个月后,她便在药房见到了他。
  “锦书姐姐大恩,我给您磕头了。”等到四下无人时,安和便跪下了。
  “快起来,”锦书慌忙掺他起身:“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安和坚持给她磕了三个头,依旧跪在地上,道:“姐姐的举手之劳,于我却是救命之恩,怎么能不谢?”
  “再不起来,叫人看见,还不定生出什么说法呢。”锦书半真半假的吓唬他。
  这句话显然有用,安和忙不迭起身:“姐姐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也只能帮着跑跑腿,若有吩咐,只管开口便是,我绝不推三阻四。”
  “我成日里待在这儿,遇不上什么事情,”锦书看一眼更漏,笑着道:“快回去吧,届时总管找不到你,可是要罚的。”
  安和应了一声,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锦书负责的药房并没有什么珍贵药材,不然,也不会只叫她一个人看着了。
  但对于宫里底层的人而言,这样最基本最廉价的药材,有时候,也是一种奢望。
  因为廉价,所以锦书这边药材用的多,添补的勤些,一来二去的,她手头上倒是零零散散的余下不少药材。
  左右不用也是扔,倒不如拿去做个人情,好的时候,兴许能救人性命。
  如此一来,她的人缘倒是不错,有时候出门,经常会有人过去打招呼。
  这里的工作不重,忙完每日的活计之后,锦书还能有一个时辰的闲暇。
  她求了司药,寻了两本医书翻看,权当解乏,消磨时间,如此一来,日子倒是过得很快。
  这日晚间,她正坐在窗前翻书,就听安和与安平的声音传过来了:“锦书姐姐。”
  锦书自面前书卷中抬起眼,向他们一笑:“今日来的倒早。”
  夕阳余晖淡淡,带着浅浅的金与微微的暖,她迎着光一笑,整个人都沐浴了一层光辉,像是将至未至的晚霞一般明艳。
  安平笑着道:“姐姐生的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样美的人。”
  安和随之附和:“姐姐人美,也心善,前世必然是观音菩萨坐前的玉女。”
  锦书笑着摇头,正待说话,便听兰惠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传来:“是呀是呀,你们锦书姐姐这么美,简直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可惜了,怎么成日里待在这里发霉。”
  安和与安平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要反驳,就被锦书目光制止了。
  “兰惠姐姐好,”她笑吟吟的问:“怎么到我这边来了,月菊姐姐呢?”
  兰惠入宫比锦书早,同月菊一起负责不远处的另一药房,资历老些,说话难免老气横秋,酸得很。
  “新到了一批山参,月菊在整理归档,”兰惠斜她一眼,道:“这条路是你家的不成,别人不能走?”
  她语气蛮横,隐有挑衅之意,锦书不欲多生是非,也没有理会:“自然不是了,姐姐好走。”
  兰惠不想她这样客气,目中微有讶异,深深看锦书一眼,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去了。
  安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皱眉:“她素来凶蛮,姐姐还是当心些为好。”
  他目光中有些担心,道:“我听说,她同崔尚宫有亲……”
  崔尚宫,就是与刘尚宫并列的那位尚宫。
  锦书目光微闪,笑着谢他:“我自会小心的,谢谢你们。”
  安和与安平是送曼陀罗与车前草来的,那边的总管还等着交差,不能久留,同锦书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锦书将药材在簸箕里放好,只等明日出了太阳,再搬出去晾晒,记录在册之后,便熄了灯,锁门离去。
  这本该是极寻常的一日,等到第二日,却生了几分波澜。
  清晨时分,锦书到了药房之后,便敏感的察觉到几分异样。
  她生性谨慎,做事条理,每日离去时,都会将药房归档整齐。
  也是赶得巧了,昨日垂盆草缺了些,她特意将那抽屉往外拉了一点,好叫自己第二日记得报上去,今日来看,那抽屉却同其他抽屉一般,被带上了。
  ——昨日她离开之后,又有人来过。
  虽然来人很细致的清理过,但总不会一丝痕迹都不留。
  锦书没有乱翻,目光在内室转了一圈儿,终于落在了窗户上。
  插口那里有一道新添的印痕,一眼扫过去,像是旧时留下的刮痕一样,若不是锦书习惯日日在窗前翻书,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蹙起眉,锦书绕着屋子看了一遍,细查到底少了什么,又或者……是多了什么。
  不怪她多心,而是在宫里,什么事都可能会遇上。
  尤其是,在兰惠表示过恶意之后。
  尽管未曾介入,但她借着刘尚宫的扶持在宫中生活,本身就牵扯到了两位尚宫之间的争权夺利,这样的前提之下,她不得不小心。
  好在,探查的结果并不坏。
  药房里没有多出来的东西,只是少了些药材罢了。
  桑白皮,柴胡,泽漆,以及另外集中零散的药材。
  需要这些的人,大概是生了肺病。
  锦书擦擦额上生出的汗,暗自舒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心惊。
  亏得她发现有人来了,探查一遍,否则,若是从她这里出去的药材里多了什么东西,那真是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锦书没跟司药说这事,也怕是别人情非得已,只是悄悄的问安和,有没有人生了肺病,偷偷过来拿药的。
  毕竟是翻窗进药房的,她猜想着,多半是内侍,而非宫人。
  安和被她问的一愣,连忙解释说,绝不会是他这类底层内侍做的。
  锦书好说话,也有善心,求一求便能办成的事情,不必冒风险,避开巡逻的侍卫自己去偷,要是被发现了,保管是死路一条。
  孰轻孰重,大家都拎得清,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至于稍微高些的内侍,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开药,不必这样畏畏缩缩。
  锦书仔细听了,暗暗在心里叹口气,叫安和不说同别人提起,便回了药房。
  窃药的这个人很谨慎,也很仔细,若非那日顺手将抽屉带上了,锦书怕是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能够躲过侍卫过来窃药而不被发现,既说明他很聪敏,也说明病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只取了该用的药,却没有多拿,还是有善心,不想给锦书添麻烦的。
  只能通过这样的办法得到药材,他应该……很无助。
  这之后小半月,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锦书查看来人取的药材,心里有几分底,自己按方子配了药,包好留在了药房。
  几日之后,那药包被人取走了。
  原先的位置上,却放了一把木梳。
  大概是自己做的,很粗糙,伸手去触碰,觉得有些磨人。
  锦书取起那把木梳,见到了压在底下的纸条。
  字写的并不漂亮,歪歪扭扭的,却很认真。
  谢谢你。


第7章 设计
  锦书收起那把梳子,放到了自己的梳妆盒里。
  虽然不值钱,做工粗糙,却也是别人的心意,她不会随意糟践。
  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将药包好,放在药房里,对方很默契的来取,也会时不时的留下一点东西。
  有时是一只果子,有时是几颗糖,零零散散的,并不珍贵,却很用心。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有来过。
  锦书不知道他是谁,也无意去探查,虽然知道他万一被捉住,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揪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个辛苦生活的可怜人,她终究做不到无视。
  好在,安和悄悄的告诉她,并不曾听说有人被巡夜的侍卫抓到。
  锦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松一口气,又觉得莫名担忧。
  往好处想,可能是病人已经痊愈,不需要用药。
  往坏处想,可能……病人到了另一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锦书在心里想了想宫中底层人的住处,以及对方来拿的汤药,心里有点沉。
  多半……是后者吧。
  这日清晨,锦书去司药那里交付上月的药材进出单据,核对无误之后,便打算返回药房。
  药房昨日进了一批海金沙,她还不曾归档整理,又怕耽搁的久了,误了药性,自然急着回去。
  等到了药房外,她先去看了晾晒在外边忍冬藤,触碰之后,觉得还是有些潮,便先回屋了。
  进去扫了一眼,锦书就察觉到靠墙的空置抽屉被拉开一点,似乎是有意提示什么,过去将它全数拉开,才看见里面的那盒胭脂。
  只是寻常宫人们用的那种,并不是什么好的成色,宫廷制式的琉璃盒上有一枝桃花灼灼,里面是胭脂色的莹润膏体。
  锦书自己也分到过一盒,只是习惯不着妆,所以少用。
  倒是那些出身平平的宫人,对这盒胭脂很是珍爱。
  她将胭脂的盖子合上,便看见底下压着的字条,这些时日过去,他的字似乎写的更好了些。
  我不会再来了,还有……谢谢你。
  莫名的,锦书叹了口气。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七夕。
  锦书入宫时,尚且是三月初,这会儿却是到了七月,委实称得上是日月匆匆。
  七夕是独属于有情人的缱绻,于别人而言或许是触手可及的浪漫,似锦书这般深宫中的女子,却是远在天边的孤星。
  许是体谅这些寻常女子的心绪,每到这日,宫中便会分发红绸结成的精致缎花,算是与民同乐一回,虽然无甚大用,却也是个慰藉。
  大多数宫人对此皆是暗暗欢喜,锦书自己倒是淡淡的。
  一朵缎花,便是再美,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终究只是虚幻,有什么意思呢。
  一群宫人兴冲冲的去领了,难得的活泼起来,低声说笑着返回住处时,锦书才往分发缎花的女官那儿去。
  那女官相貌平平,笑容却温柔,递给她一朵之后,道:“你生的这样好看,等到出宫,肯定会遇见自己的有情郎。”
  锦书笑着谢她:“借你吉言。”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微醺,昏暗中更见映衬出两侧路径上的澄红宫灯,一眼望过去,有种喜气的暖。
  锦书手中捏着那朵缎花,默不作声的往住处去,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回身去看,原是司药。
  “做什么呢,看你无精打采的,”笑着同她打招呼,司药道:“我人都过来了,你却浑然不知。”
  锦书入宫之后,每每承蒙司药关照,想的又非大逆不道之事,倒也不曾瞒她:“入宫小半年,有些想家了。”
  “刚刚入宫的时候,我也想,”司药长长的叹口气,语气中有些难言的哀意:“可是,在宫里呆了一年又一年之后,我却连家人的面容……都记不清了。”
  锦书被她说的一默,想要开口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终于闭了口,沉默的同她慢慢走。
  “你若无事,便随我一道走一趟吧,”司药向她示意手上的药罐,轻叹道:“宁太妃病了,这几日咳得厉害,今晚点了药膳用,我一个人倒也无趣,你便陪我走一遭去。”
  宁太妃是先帝留下的妃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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