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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嬿婉及良时-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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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看一眼他消瘦下去的面颊,道:“你怎么想?”
  承熙微楞:“母后问的是?”
  “方才陈公说的,对事不对人,”锦书温和道:“愿意吗?”
  “不愿意,”承熙毫不犹豫:“这是父皇留下,再三叫我守住的。”
  锦书微微笑了,承安低着头,没有动作。
  “楚王兄,”承熙看向下首承安,轻轻道:“我知道父皇不喜欢你——当然,你也不喜欢父皇,我能够理解你们彼此,但是却没有办法站在你那边。”
  “父皇对我很好,哪怕他做过许多不恰当的事,我依旧会站在他那边,”想起已经离世的父皇,承熙眼睛红了,却没有落泪,父皇走了,他就该尽力撑起这片天,至少,叫母后不要那么辛苦:“他不是十全十美,但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父亲,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
  “父皇留给我的,我想保留住,也不想让。”
  承安听他说完,始终静默,锦书却笑了,向他招招手,道:“过来。”
  承熙乖乖的走了过去,锦书伸手过去,将他抱住了。
  “你呀,刚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我胳膊长,现在却这么大了,”轻轻抚了抚儿子肩膀,她语气感慨,隐约感伤:“你父皇见了,会很欢喜的。”
  承熙心底一痛,伏在母后肩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大周经不起波折了,”锦书依旧抱着他,缓缓道:“没有什么比家国一统更重要,母后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承熙年纪虽小,却是在圣上身边,在含元殿长大的,听母后这样讲,心中便生出几分预感来,微微一顿,他靠在母后肩上,什么都没有讲,只重重点头。
  “承安,”锦书看向他,道:“跪下。”
  承安默不作声的看她一眼,敛起一拜,屈膝跪地。
  “假使你登基称帝,”她一字字问的慎重:“是否能叫长安泰平?”
  承安下颌收紧,抬头看她,目光微烫:“能。”
  “好,”锦书又道:“是否能平定外患?”
  “当年便不怕他,”承安道:“今日怕他作甚?”
  锦书淡淡笑了:“既然如此,我便同你约法三章。”
  承安眼睫微垂,随即又抬起:“请讲。”
  “第一,册承熙为皇太弟,八年为约,等他十五岁那年,你退位还政。”
  承安点头道:“可。”
  “第二,你登基后,不得裁撤任何先帝所置辅臣,不得染指南军与禁军,先帝心腹将领不得擅动……”
  接连三个不得,绝对算不得宽裕,对于任何一个新帝而言,都太过苛刻。
  然而承安并未变色,只道:“皇位本就该由太子继承,娘娘所保留的,也是现有的,自然可以。”
  “先不急,”锦书道:“我还没说完。”
  她目光微冷,直直落在他面上:“第三,我是大行皇帝的皇后,新朝名正言顺的太后,皇太弟年幼,我要代行监国之权。”


第142章 赴死
  监国之权。
  这是任何一个君主; 都不能容忍的。
  承安也不例外。
  抬眼去看她; 他没有言语。
  锦书似乎没瞧见他转为凝滞的神情; 自若道:“是不是觉得很苛刻?”
  承安垂下眼睑,望着脚下地毯; 似是出神。
  “看起来,”半晌,他方才道:“娘娘是不打算同我谈了。”
  锦书眼底露出几分讥讽:“我早就说过,你不配。”
  承安轻轻笑了一笑,没有开口。
  “虽然你将自己摘得干净,但我还是不觉得你无辜; ”锦书淡淡道:“反倒是有些自以为占尽先机的人; 满心得意; 却不知自己已经入人彀中。”
  承安眉头微动; 随即舒展开:“娘娘好像一点儿都不怕。”
  锦书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怕?”
  “哦; 我想起来了,”她语气轻快起来; 夜色中竟有些笑意:“北军正同南军对峙,还另有几位将军,再过一会儿; 备不住; 连长安都会起兵祸; 我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
  承安心底似乎停了艘船; 船底破了个洞; 有冷水缓缓倒灌进去; 一寸寸往下沉。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然而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输了就是输了。
  她没有叫承熙退却,叫自己登基的意思,方才那些话,也只是顺水推舟,试探他心思罢了。
  备不住,连这个提议,本身都是一场预谋。
  只是他心绪乱了,她话说的恰到好处,他没有察觉到。
  虽然最终结果还没有揭晓,但看她神情姿态,显然另有所恃,稳如泰山。
  她素来谨慎,不会玩儿空城计这种危险的游戏。
  锦书也不打算跟他打哑谜,叫承熙到另一侧坐下,缓缓道:“杨休,也是先帝的人。”
  承安心头猛地一跳,先是讶异,随即是怅然,终于恢复平静。
  原来如此。
  杨休,便是现任北军统领。
  她既然敢这样讲,必然有自信杨休不叛。
  再则,先帝隐瞒住朝臣,同时将南北两军统领收入彀中,也必然有压制住他们的能力。
  既然如此,吕望鼓动杨休起事,只怕雷声大雨点小,真刀真枪对上,怕会反戈一击。
  先帝毕竟是先帝,老谋深算,是他输了一筹。
  承安在心底轻轻叹口气,终于正色起来:“所以,娘娘叫我来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方才几位臣工说的很是,”锦书道:“大周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长安之内,能不流血,还是不流为好。”
  “我需要一个人,去将那些杂事理顺,安抚将那些叛逆,”她目光有一闪而逝的讥诮:“楚王便很合适。”
  这不是一份容易做的差事,但这会儿,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定定的看她一会儿,承安低头道:“是。”
  “当然,也不会叫你白白出力,”锦书似笑非笑道:“新帝登基,加恩天下,楚王劳苦功高,可享双王俸,居于诸王之首。”
  双王俸听起来美妙,可实际上,不过多几分银钱罢了,到了他这会儿,哪里会缺这些?
  至于诸王之首……
  他本就是先帝现存长子,太子登基,仅剩下一个魏王,自然无法同他争锋。
  说的恩重,实际上,却也只是好听罢了。
  承安笑意微苦,却并没有提起异议,心底叹息一声,面色不露异样。
  他本就是跪在地上,现下却膝行两步,往正中去深深叩首:“臣楚王承安,敬问天子圣安,太后千岁。”
  锦书没有应声,只微微垂下眼去,承熙则正色道:“楚王请起。”
  该说的都说了,承安也不停留,深深看这对母子一眼,颔首示礼,退将出去,一路往宫门去,向禁军要了马,一路往北军驻地去。
  吕望人在北军,其余几位亲近楚王的将领也在,他一靠近,便被迎入。
  这等时候,容不得半分拖沓,承安直入军帐,去寻吕望,屏退众人,面露急色,道:“先生何以令人如此,岂非害我?”
  “殿下入宫去没多久,宫中便有异样,南军更有诡动,我如何不忧心?偏生宫中封锁消息,更加令人心慌。”
  吕望见他无事,先是大喜,回他话后,又生疑窦:“殿下自宫中归,往此地来,竟不曾受过盘查?还是说……”
  他眉头微动:“宫中已乱?”
  “我无事,”承安谢过他关切,随即道:“前因后果我已知晓,阮氏狂悖,假我之名行事,我已经命人将她擒拿,听候处置。”
  “阮氏?”吕望先是一怔,随即叹道:“竟因一妇人,生出这些事来!”
  她说几句假话倒是轻巧,然而许多人却因这几句话,将身家性命押上赌桌!
  “她是该死,”承安眼底阴翳一闪而逝:“陷我于不义之地,更叫这么多人身处险境。”
  吕望头脑转的飞快,联系楚王平安自皇宫归来,便知他只怕已经同宫中达成协议,正待问上一问,却听楚王先一步道:“先去见过几位将军,稳定大局。”
  “确实应该。”楚王无恙离宫,这也预示着太子即将登基,等到新帝继位,对于这些在他登基前夜生事之人,心中如何做想,不言而喻。
  吕望一夜没睡,可诸事繁多,并不觉累,头脑之中反倒愈见清明,示意楚王先行,他随从在后,瞥见军帐外篝火时,似是炸雷一般,头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这想法来的太过猝不及防,竟叫他趔趄一步,险些站立不稳。
  承安回头看他,关切道:“先生如何?”
  冬月天寒地冻,吕望却觉自己背上生了一层薄汗,湿腻腻的,勉强道:“我无碍。”
  “先生许是累到了,”承安定定看了他一看,道:“还是回帐内歇息吧。”
  拒绝的话尚未出口,吕望便一个战栗,仰面摔倒,嘴唇微动,尚且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咯吱声。
  承安拔剑出鞘,夜色中一道寒光,径直将他喉咙削开。
  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那涌出的血不再泛着热气,他在将剑收回鞘中。
  “真可惜,”承安低声道:“本来,你不用死的。”
  吕望是很聪明,但太过聪明,就叫人讨厌了。
  新帝登基前夜的异动,最终还是被掩盖下去,就像是没人知道楚王府死了一个幕僚似的,无声无息的终结。
  而承安,也在天色将明时,回到了王府。
  阮玉澄伤的厉害,正躺在塌上,面白如纸,秀娘坐在她床边垂泪,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关您什么事儿呢,”阮玉澄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凄然而又秀婉:“不过是我运道不好,才撞见那几个贼人罢了,谁知道您就被关在那附近呢。”
  秀娘被人拘住,却没有被即刻带走,在一座空落落的王府里找个屋子将人关住,委实是太容易了。
  看守她的人偷偷潜出去,可巧被阮玉澄撞上,尖叫一声之后,方才引了人来,顺势将她救出。
  秀娘总觉得阮玉澄是受了无妄之灾,心中愧疚,见她躺在塌上气若游丝,更是可怜。
  承安便在这时过来,先看一眼秀娘,见她无碍,方才转向阮玉澄,道:“委屈你了。”
  阮玉澄痴痴看着他,原本苍白的面颊,浮现出一抹红,秀娘看得出阮玉澄心思,不好久留,寻个由头,避了出去。
  内室只留了他们两人,气息似乎都旖旎起来,承安低头看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伤的重吗?”
  阮玉澄微垂眼睫,似是羞怯,声音低低的:“不重。”
  “怎么不重?”承安道:“我听太医说,只要再重些,你命都没了。”
  阮玉澄微带笑意,憔悴之中,愈发惹人怜爱:“算我运道好罢,堪堪逃过一劫。”
  “是啊,”承安看着她笑,道:“你没死,真可惜。”
  阮玉澄原本已经打算恰到好处的靠他近些,趁热打铁,叫自己同他关系更进一步,却不想承安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人看着他,竟怔住了。
  “你没听错,”承安笑吟吟的看着她,一字字重复道:“我说,你没死,真可惜。”
  阮玉澄眼底晦暗一闪,随即转为凄然:“楚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皇家诞下双生子,乃是不详之兆,大周虽没有这些讲究,南越却有,”承安笑的温和,低下身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恶魔:“你胞弟是皇子,当然没有舍弃的道理,所以只好委屈你,是不是?”
  阮玉澄原本浮现几分红晕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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