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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嬿婉及良时-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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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母后是父皇的,”圣上摸摸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面颊,含笑道:“等你长大之后,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这份心思了。”
  “他还小呢,”锦书有些不好意思,瞧一眼圣上,道:“能明白些什么?”
  “还小?”圣上笑出声来:“之前不是还问朕,良人是什么意思吗?”
  说到这儿,锦书也笑了。
  承熙被父皇说的有点脸红,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找承瑜和三公主玩儿去了。
  南巡自三月初开始,在外将近五个月,待到七月末尾,一行人方才回京,锦书和三公主等几个女眷倒是还好,承安承熙乃至于承瑜这几个爱出去玩儿的,却整个黑了一圈儿。
  不过这也没关系,长安的日子矜贵,总会养回来的。
  锦书同圣上做了这些年夫妻,他身体如何,心性如何,早就有所了解,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提罢了。
  归京之后,随即便有朝臣入宫奏对,南巡期间,虽也有奏疏源源不断的被送去,但终究只是要紧的军国大事,琐碎之事,便交由几位留守大臣处置,这会儿圣上归宫,这些事儿少不得要在他耳中一过。
  这事儿同锦书无关,她先是吩咐人将空置了几个月的宫殿收拾出来,又召见两个弟妹说话,期间还要叫承熙往何公家走一遭,拜会一番,倒是忙碌。
  许是赶得巧了,这日往含元殿去,为圣上送宵夜时,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承安。
  她正待进去,他正往外出,刚巧就撞上了。
  锦书不欲理他,等他退到一边去行礼后,略微点头,便进了内殿。
  承安受了冷待,也没计较,唇边反倒略微露出些笑意来,目送她窈窕背影离去,微微笑了。
  “殿下,”回府之后,心腹便往他书房去,低声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何公等几个老臣把持朝政,他们都是圣上心腹,咱们的人手里虽然捏有军权,但若想要抗衡,却也很难。”
  承安在外多年,总会结下几分香火情,然而时间太短,真正想要将其结成一张网,却还有些困难。
  承安没想过造反,也没想过改朝换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一切都交出去,两手空空,坐上赌桌。
  到了这种关头,他手里总要捏点什么,才能安心。
  “没关系,”承安缓缓笑道:“我自有分寸。”
  心腹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他大概是在哪儿另外得了消息,也不追问,只是道:“阮姑娘前几日透了消息来,归德大将军近来有客,只是掩在私下,只怕长安即将有变。”
  承安点头道:“知道了。”
  阮玉澄的心思,心腹也知道几分,在他看来,阮氏出身虽做不得王妃,但这样一个足够聪慧,关键时刻又能派上用场的女人,最好还是叫楚王收用,给个名分为妙。
  至于将来成事,阮氏是否会殃及后院,生子之后便伸手往正事上去,就更加简单了,一条白绫一杯毒酒,哪一个收拾不得?
  只可惜,楚王没这个打算。
  叫他和其余人谋划,只凭楚王妃的名头,就足以为他们拉到一个强有力的援奥,然而楚王不愿,他们这些门客,也不好自作主张。
  锦书往内殿去时,便见里头只圣上一人在,对着面前奏疏,径自出神。
  许是没有烛火之故,他面上添了淡淡一层苍白,隐约憔悴,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犀利,不减锋芒。
  “怜怜,”听见她脚步声,他道:“你来了。”
  “七郎晚膳用得少,我可不得来看看?”锦书到他面前去,打开手中食盒,取了宵夜出来:“近来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身体。”
  “罢了,”圣上接过筷子,略微用了些,便重新搁下,语气感伤:“朕实在是用不下。”
  锦书手一滞,还没说话,鼻子便先一步酸了。
  “怜怜,”圣上将她抱住,叫她坐在自己怀里,像是他们尴尬相遇时那样:“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锦书靠在他依旧温暖的怀里,没有做声。
  “明天,叫姚轩和姚昭进宫一趟吧,”圣上手指温柔的拂过她面颊,道:“朕有些话,想亲自吩咐。”
  锦书合上眼,不叫眼泪流下:“好。”
  几年时间过去,姚轩与姚昭早就褪下昔年青涩,前者渊渟岳峙,气度沉稳,后者意气风发,年岁正佳。
  被内侍引着入宫,见过锦书后,便一道往内殿去拜见圣上。
  “承熙还太小,朕总觉得不安心,”将其余人遣退,圣上道:“他是太子,倘若朕有万一,必然要叫他继位,然而何公这些老臣年迈,支撑不了几年,你们是他嫡亲舅舅,自家人,最靠得住。”
  这几句话中不祥之意太重,一时之间,姚轩兄弟二人都不敢做声。
  毕竟,他们是真正的外戚。
  王莽谦恭未篡时,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抵消因出身而带来的疑虑。
  再者,他们是新贵权臣,然而毕竟年岁在这儿,说几句话还行,想要主持大局,怕是很难。
  并不是他们不愿为太子出力,而是有些事情,非得要资历才能办成。
  “朕当然不会只找你们两个,”圣上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不觉一笑:“在此之外,另有安排。”
  兄弟二人暗暗松口气,这才出言应声。
  他们好容易进宫一趟,又是太子嫡亲舅父,当然不会随意打发出去,圣上在含元殿设宴,叫了承熙过去,一家人小聚一番。
  “父皇喝水,”席间,承熙听见圣上接连咳嗽几声,顾不得吃饭,忧心忡忡的过去拍了拍他肩,又赶忙去倒水:“压一压。”
  姚轩与姚昭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圣上,望请保重龙体。”
  “尽量吧,”圣上倒是看得很开,摸摸承熙的小脑袋,道:“好啦,父皇没事儿了,过去吃吧。”
  “不,”承熙很难过的看着他,然而搬着椅子,到圣上身边坐下:“我要挨着父皇坐。”
  从小到大,他最亲近父皇,虽然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但冥冥之中却感应到几分离别伤感,不肯离父皇太远。
  锦书心底发酸,眼眶也有点湿,然而终究没有表露出来,只摆摆手,示意一侧内侍退下,勉强笑道:“他既然要靠着父皇坐,便由他去吧,左右他最小,还可以任性。”
  圣上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目光温柔的落在他们母子身上。
  姚轩与姚昭离宫时,是锦书亲自送出去的,姚轩扫一眼左右,低声道:“姐姐,圣上他,是不是……”
  后边这句话,为人臣子,是不好说出口的,然而锦书却也明白,眼眶含泪,微微点头。
  姚轩与姚昭的心,一道沉了下去。
  “姐姐。”握住锦书的手,姚昭有些担心。
  “我没事儿,”锦书道:“圣上自有分寸,不必慌乱。”
  嘴上这么说,可事实上,她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
  皇权更迭,不知会有多少风云,一切未定时,谁又说得准呢。
  “起风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锦书方才回身,向身边宫人道:“咱们回去吧。”
  她过去的时候,圣上人便在桌案前,像是他这些年任意一个片段般,静静对着案上出神。
  “怜怜,”听见锦书脚步声近了,他也没有抬头,只轻轻唤她:“过来。”
  锦书听出他语气中凝滞之意,上前去道:“怎么了?”
  “拿着它,”他抬眼看她,缓缓道:“至于将来是否要用,全看你如何做想。”
  锦书这才发现,被他摆在案上的,原是一份圣旨。
  上面每一字,皆是圣上亲手所书,附属玺印,只要取出宣读于众,即刻便能生效。
  圣旨上言,楚王悖逆,阴挟新帝,威逼太后,行不孝不悌之事,废黜王爵,论罪当诛。
  “朕死之后,你便是太后,承熙年少,虽有辅臣在,却也少不得叫你劳心,”圣上握住她手,面有肃杀之意,一字字道:“楚王若肯辅佐于他,尽可使他富贵荣华,若他生出夺位之心,你便设法谋划杀之。”
  “朕在军中心腹甚多,自会列出与你,阅后即焚,他日生变,便使人传召,必有回信,”他目光沉然,语气平静:“至于其他,便交由怜怜自己做主吧。”
  “朕希望你过得快活,”话说到最后,圣上语气明显柔和下来,甚至于添了几分淡淡惆怅:“所以,无论你选择怎么做,朕都支持。”
  锦书心头涌起一阵酸涩,难过,不舍,离别,一一交织,到最后,反倒不知是何滋味。
  “知道了。”她这样道。


第139章 帝崩
  圣上身体的确一天天的坏了起来; 不只是锦书,连承熙都察觉到了。
  他不再四处乱跑; 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儿一样,做完每天的功课,便往含元殿去陪着父皇,有时候陪他说话; 有时候就坐在他身边默默陪伴。
  圣上也很淡然,每日陪着他们母子,得空了便叫大公主等几个孩子过去说说话,至于朝政; 也适当的分担一部分; 到了几位信得过的臣子手中。
  如此行事; 朝野之中; 渐渐生了几分猜测。
  赵王燕王被幽禁; 两个外家也接连被废; 魏王唯太子之命是从; 这会儿; 唯一能对太子产生威胁的,大概就是楚王了。
  一时间; 朝野中不乏观望之人。
  承安倒不在意; 同往日里一般; 既没有因为流言而疏远太子一系; 也没有因此惴惴不安; 格外亲近几分; 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全然瞧不出破绽来。
  即使这些天圣上频频召见其余儿女,却独独落下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殿下,”心腹试探着问他:“可有打算?”
  在这关头,心腹问出这句话来,极为叫人深思。
  要知道,楚王在军中经营多年,虽然不敢说一击必中,然而拼死一搏,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不,”承安看他一眼,警告道:“不要自作主张。”
  八月天气闷热,空中便是乌云,风雨将至。
  他走到窗边去,往皇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看,默不作声的抿起唇。
  圣上今日午间起,便觉头疼,锦书忧心,却也不好叫他看出来。
  此前她同太医那儿学了按摩之法,通过按压穴道,叫人舒适些,便叫圣上躺下,自己动作轻柔的帮他按压一二。
  因为外间阴郁,内殿里不免有些昏暗,锦书见圣上合着眼,似乎欲睡,便没有示意人掌灯,手指按压一阵,觉得酸了,正待歇一歇继续,圣上却先一步握住她手掌。
  “怜怜,”他合着眼,语气温柔:“咱们说说话吧。”
  锦书看他有些清癯的面容,忍下心中酸涩:“说什么?”
  “咱们相识,也该有些年了。”圣上道。
  “是呀,”锦书有些感慨:“承熙这会儿,不也这么大了吗。”
  “朕一直都觉得自己幸运,”圣上睁开眼,目光落在她面上:“能得你相伴。”
  锦书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我也一样。”
  “可朕要死了,”圣上枕在她膝上,语中并无感伤,只有陈述:“而你,还很年轻。”
  锦书知道他近来身体有恙,但真的说出来,听进耳朵里,却还是头一遭,不由自主的涌出泪来,途径她面颊,落到他脸上去。
  “你若是再有喜欢的人,便顺遂自己心意吧,”圣上看着她,道:“朕总愿意见你快活些。”
  锦书心口作痛,几乎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动,泪如雨下,静默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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