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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嬿婉及良时-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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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海总管退了出去,面色复杂,承安见他如此,心中一沉。
  “殿下出宫去吧,”宁海总管叹口气,道:“没事了。”
  “没事了?”承安眉头微动,反问道。
  “是,没事了,”宁海总管道:“更深露重,圣上还在这儿,奴才便不送了。”
  承安眼睫微垂,明知自己不该问,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她……贵妃,还好吗?”
  “贵妃有圣上照看,怎么会不好?”宁海总管倒也有些同情这对苦命鸳鸯,明明只差一步就能重聚,偏生也就是被那一步挡住,顿了顿,他低声道:“殿下,珍重。”
  承安嘴唇紧抿,默不作声的看一眼内室,点点头算是应答,转身离去。
  内室里只留圣上与太医令,以及塌上锦书三人。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圣上大梦初醒一般,转头去问太医令:“你方才说,贵妃有孕多久?”
  “不足两月。”每隔半月,都会有太医为贵妃诊脉,太医令唯恐圣上疑心太医院,解释道:“娘娘身子孱弱,脉象有些乱,不仔细诊脉,前两月很难看出,难怪这会儿才知道。”
  “朕没有见罪之意,”圣上看出太医令心思来,淡淡一笑,道:“今夜之事,该当是朕谢过你才是。”
  太医令忙道不敢,口中称罪。
  “有什么不敢的,”圣上转头去看锦书,微微笑了:“若不是你及时发现,朕哪里能留得住她,挚爱失而复得,何其有幸。”
  太医令没有再开口,圣上也不在意,守在一边,手掌温柔的摩挲她腹部,轻声自语:“这个孩子一定很懂事,连来的时机都这样恰到好处,等它出生,假使是公主,朕就给她划定最丰裕的汤沐邑,若是皇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缓缓低头,在不压到锦书的前提下,将耳朵贴在她腹上,听那个还不能发出动静的,甚至于还没成型的孩子的声音。
  宁海总管与太医令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骇然,然而那毕竟是天子家事,轮不到他们置喙,一眼过去,便重新垂下头。
  “朕今日说的话,半个字也不许传出去,”圣上淡淡吩咐:“他日若叫贵妃知道,你们第一个死。”
  她腹中孩子,使得他免于同她分离,珍宝失而复得,自然是爱极了。
  可于锦书而言,却是因这个孩子,才与承安相隔天涯,再不能见。
  人皆有私,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二人关系使然,她原本就不会像世间寻常母亲一般爱这个孩子,倘若中间再隔了这样一层缘故,不知会如何憎恶。
  稚子何辜。
  宁海总管不是会嚼舌的人,太医令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许多年,自是口舌严密,圣上隐有杀伐之意,更不敢触及,一道垂首:“是。”
  “去备药吧,”圣上满心欢喜之中,掺杂了对锦书的担忧,伸手去抚摸她面颊,道:“朕在这里守着她。”
  “对了,”他问:“可以挪动吗?”
  “可以,仔细些便是,”太医令道:“若是可以,还是带娘娘回含元殿去吧,此地熏香太重,气息也杂,原先倒没什么,这会儿得知贵妃有孕,一个不好,怕会伤胎。”
  “好,”圣上转头向宁海总管道:“先在这儿用一次药,你先回去,叫个太医,将偏殿收拾出来,不该留的都扔了,记得细致些。”
  宁海总管忙不迭应了,见圣上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出去。
  这一夜过得颇不安宁,中元宫宴也没能善终。
  赵王妃之死事发后,方才过了子时没多久,圣上不欲搅弄的人尽皆知,便打发宗亲与低位妃嫔早早离去。
  中元是大节,断然没有贸然停了的道理,宗亲与宫嫔们在其中察觉出几分端倪,也不追问,面面相觑一会儿,先后离去。
  锦书虽是贵妃,却不耐烦理事,圣上便叫贤妃先管着宫事,加之赵王妃又是她儿媳妇,便叫贤妃母子一道留下,其余人全打发了。
  贤妃与沈昭媛密谋,原是打算借杨氏腹中这一胎除去楚王,也为萧淑燕扫清道路,顺手刺一刺贵妃的,然而沈昭媛表明答允,暗地里却下狠手,直接将杨氏害死,委实叫贤妃母子措手不及。
  贵妃有孕,圣上这会儿满心欢喜,哪里有兴致再理会贤妃与赵王,吩咐人打发一头雾水的二人回去。
  今夜之事,贤妃毕竟牵涉其中,虽恨沈昭媛生事,但却也没办法将她揭穿,只能先行忍下,去看战果。
  “如何?”她双目隐隐有期待,看着前去打探消息的内侍:“承明殿传了太医,是贵妃出事了?楚王呢,下狱了,还是被圈禁了?”
  那内侍有些为难,然而在贤妃催促目光之下,终究道:“贵妃娘娘的事儿,太医院一贯守口如瓶,探听不出什么,只是见太医令亲自去煎药,虽有妨碍,想来也无性命之忧,至于楚王……”
  赵王毕竟不是后宫妃嫔,对于贵妃如何,倒不是很在意,唯有说起楚王时,方才露出几分催促之意:“楚王怎么,父皇如何处置他?”
  “楚王殿下已经出宫,回府去了,”那内侍不敢抬头,道:“大概……圣上是打算过几日再问罪?”
  胡说八道。
  哪里有不将人圈禁起来,反倒先遣送回府的道理。
  赵王与贤妃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见到了凝重之色,他们苦心筹谋,本是想借此扳倒楚王,再给贵妃重重一击的,只是这样,哪里能甘心?
  然而今夜之事,牵涉甚大,他们与沈昭媛一道算计,谋算的何止是楚王与贵妃,连圣上都被摆了一道,正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哪里敢再跳出来。
  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赵王同贤妃告辞,回府去了。
  中元夜后的第二日,倒是个极晴朗的天气。
  贤妃昨夜枯熬一宿,总有心神不宁之感,临近天明时,好容易歇下,却梦见儿媳杨氏死时那张尤且带着怨恨的面孔,一身冷汗,登时惊醒。
  “娘娘,”外头宫人听见内里贤妃惊呼,试探着问了一声:“您怎么了?”
  “……来人,来人!”贤妃捂着心口,喘气声急的可怕:“过来侍奉本宫梳妆,本宫……往后殿佛堂去念一会儿经。”
  “娘娘,”心腹嬷嬷知道昨夜那事儿,先去为她倒水,随即才道:“杨氏死了,那是她自己没福气,同您没关系,再则,动手的可不是您,她便是做了鬼,也怨不到您身上去。”
  贤妃面色渐渐转好,心神微定:“嬷嬷说的是,本宫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那嬷嬷微微一笑,顺从的应了一声。
  贤妃心中不安宁,沈昭媛心中更不安宁。
  或者说,只要楚王一日没被定罪,她心中便不会觉得安宁。
  太冒进了,她在心中为自己叹息。
  圣上太过宠爱贵妃,简直失了素日里的准则,她毫不怀疑,假使贵妃有子,圣上也会毫不犹豫的扶持那孩子为储。
  而打压一位太子的难度,远比借刀杀人,早早除去贵妃要高。
  她不得不早做决断。
  只可惜,从昨夜圣上叫楚王离去后她就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错漏。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锦书尚且昏睡不醒,赵王妃殒命的消息尚且未曾传出去,圣上的旨意,便到了沈昭媛面前,砸得她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脚。
  闵王无嗣,朕深感其苦,为免其九泉之下孤苦无依,特此过继燕王于其膝下,承奉香火。
  一道旨意落地,便将燕王从圣上这一支里分出去了。
  从此之后,皇位哪怕落在承安这个最不得圣意的皇子身上,也不会给燕王了。
  不,这会儿,该叫他闵王了。
  长安中人哪有傻的,拔一根眼睫毛都是空的,更不必说从燕王贬为闵王,本就是折辱。
  “闵”字封号,较之“燕”这封号,的的确确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更不必说前代闵王只是先帝诸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活着的时候都没几人愿意搭理。
  真狠。
  沈昭媛心口痛的发麻,却也只能屈膝谢恩。
  圣上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处置,因为他知道,只叫燕王承继闵王嗣宗,再也不能管她叫一声母妃,就是最为狠辣的惩处方式。
  以及,闵王也没了继承皇位的可能性。
  真狠呐。
  宫中消息传的飞快,宁海总管亲自去沈昭媛那儿宣旨后,圣旨内容便不胫而走,贤妃听得心口发凉,又惊又俱,唯恐圣上料理了沈昭媛,随即就腾出手来收拾自己母子。
  然而提心吊胆了大半日,也不见含元殿来人宣旨。
  倒是内侍前来禀报,说圣上请了仪国公入宫,相谈许久,方才叫人送着出去。
  随即传出来的加恩之事,便是后话了。
  那把剑一直悬在空中不曾落下,可比一剑将人戳个透心凉要痛苦多了,贤妃伸着脖子等了一日,依旧没有任何对于她和赵王的处置落下,隐约心存侥幸,正松一口气时,却自急匆匆入内的宫人口中,接到一个恍如霹雳的消息。
  柳贵妃有孕了。
  “怎么会?”贤妃声音都在哆嗦:“不是说,她不能生吗?”
  萧淑燕坐在她身边,神情与贤妃一般惊诧:“消息确实吗,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有些话宫里人嘴上不好说,但心里都是门清。
  贵妃跟了楚王一年多,楚王身边也没别人,这样一心一意的守着,都没传出孕事来,再加上她时不时的病一场,人比花娇,时间一久,都生了几分猜测。
  ——那位身子太弱,怕是生不出孩子来。
  等到她被册封为贵妃,半年的独宠,也没传个消息出来,所有人就更加认定这点了。
  哪里想得到,只是过了一个中元宫宴,就知道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怎么办?
  贤妃心里慌得厉害,一时之间,竟连迟迟未到的惩罚,都顾不上了。
  她跟随圣上多年,从没见他这样喜欢一个女人,若是贵妃生女也就罢了,若是生子……
  可叫别人怎么办!


第132章 前世(十九)
  锦书转醒; 是在中元第二日的傍晚。
  略微动了动眼睫; 她缓缓睁眼,下意识想要开口,却被痛楚打断,霎时间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别说话,”圣上没有上朝; 便在她身边守着; 见她醒来; 又惊又喜,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起; 温柔道:“你舌上有伤; 未免不便,若是有事; 便只管比划。”
  扫一眼一侧宫人; 他补充道:“叫她们取纸笔来,写下来也可。”
  这席话说的温柔小意; 锦书却没理会,思及前事; 恨他那样无情,又怨他那样羞辱; 手上用力; 将他推开。
  她这点力气,显然远不足以将圣上推开,然而圣上唯恐她太过用力; 使得伤口加重,倒是真的松手,坐在塌边瞧着她,不去碰了。
  “朕叫楚王归府去了,没难为他,”圣上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温声道:“再过几日,便叫他离开长安,天南海北的,随便找个地方去吧,如你所愿。”
  锦书寻死之前,他态度强硬,不容转圜,现下却如此好说话,倒是叫她疑心,虽然不能开口质疑,目光中却流露出怀疑不信之色。
  “是真的,”圣上唯恐她情绪激动,加重伤口,也怕伤及腹中孩子,解释道:“朕便是骗你,又能骗多久?楚王外放是大事,难不成还能瞒得住?等你转好,只管自己去打听。”
  他这般善解人意,同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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