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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嬿婉及良时-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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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安发出那句感慨,其实也没指望别人回话。
  站起身,到了简陋屋子的外面,他的视线越过这座光秃秃的院子,望向远方,默默捏紧了拳头。
  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收揽人心,他只是忽然之间,想为这天下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叫底层平民日子更好过一分,也是好的。
  众生皆苦,都不容易。
  许是因为有心事,这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安宁。
  这个村落位置有些偏,房子年久失修,不免有些透风,一直到了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大概是离京太久,他有些想念锦书,在梦中,居然见到她了。
  她正站在寝殿外那株芙蓉树下看他,嘴唇微动,神情凄楚,似乎是想说什么,右手伸着,想叫他握住。
  他心中莫名一痛,下意识想要上前去,然而未等捏住她柔腻手掌,她便消失了。
  他扑了个空,猛然惊醒过来。
  一头冷汗。
  奇怪的是,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忘了究竟梦到些什么。
  罢了,总归不是什么好梦,忘了便忘了吧。
  他将额头细汗擦了,这样安慰自己。
  长安,含元殿。
  锦书久久的睡了一觉,勉强叫昨夜醉意发散,直到第二日,天色大明时,方才缓缓转醒。
  内殿里的帘幕低低垂着,掩住外间清光,使得床围之内昏昏暗暗,不辩人影。
  她还有些困乏,身子泛酸,半睡半醒间,手臂微动,却在咫尺触到一具温热身体。
  那些迷糊与困乏瞬间烟消云散,全然转为惊惧,这慌乱在察觉自己身无寸缕时愈发高涨,叫她心中一片冰凉。
  她不是未经事是闺阁少女,察觉到自己身子的变化,深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承安不在身边,所以那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更不必说帷幔上龙纹隐约,更无法掩饰身份。
  圣上。
  这发现并不叫她豁然,只叫她更加惊惶。
  锦书不是冒失心性,可遇上这种事,便是心性再坚韧,一时半刻怕也接受不了。
  勉强伸手去掀那帷幕,她瞧见地上散了一地的男女衣衫,新鲜空气透进来,反倒显得帷幔内里情爱气息荼蘼,隐约旖旎。
  圣上环她在怀,一条手臂正揽住她纤细腰肢,肌肤相切,锦书瞧见自己身上红痕淡淡,心中愈发酸楚,强忍着身子不适,伸手推他。
  刚刚勉强推了一半儿,正欲坐起身,却有一条坚实手臂伸过来,重新将她揽入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儿?”圣上伏在她肩窝上,如此道。
  他面容近在咫尺,连眼睫都能看的清楚,锦书看他漫不经心的亲吻自己肩头,心中一片绝望,嘴唇微动,话没说出口,眼泪却先一步掉了。
  “哭什么?”圣上抬起头,一寸寸摩挲她面颊,语气隐约温柔。
  锦书不语,眼泪却掉的更凶。
  圣上于是停下动作,捏住她下巴,叫她对视自己,随即,在她惨淡目光下低头,吻去她面上泪珠。
  “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他道:“朕叫他们备醒酒汤来。”
  “不必了,”锦书勉强停了泪,别过头去,隐忍道:“我要回去。”
  圣上居然笑了,轻轻问她:“回哪儿去?”
  “回我该回的地方去,”锦书合上眼,凄然一笑,道:“圣上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何苦再折辱人。”
  “谁跟你说,朕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圣上将她抱得更紧,缓缓道:“若只为一夜风流,朕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行事?”
  叫彼此身体紧密贴在一起,他在她耳边道:“朕是真真正正,存了天长地久的心思。”
  “叫我回去吧,圣上,”锦书强自忍住的泪终于落下,顺着她眼角流到枕上,溅湿了上头云纹:“求你了。”
  “你求朕放你走,可朕也要求你,”圣上看着她,情真意切道:“留下来。”
  锦书沉默不语。
  这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态度了。
  然而圣上毕竟是圣上,曾经隐忍徐氏一族数年,不动声色将其连根拔起的铁血帝王。
  锦书的确剔透聪慧,但小女子的心智放到君王面前去,终究是不够的。
  “便是朕放你走,你又真能回去吗?”圣上语气低柔,软中带硬:“你既侍奉过朕一夜,如何再回去,心安理得的做别人妻子?”
  锦书猝然睁开眼,目光中恨意凛然,看着他,却不说话。
  圣上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愤恨,却不在意,只笑微微的低头,作势去亲吻她唇。
  锦书咬紧牙根,侧过脸去,避开了。
  圣上低低笑了一声,也不计较,只顺势凑过去,将唇落在她红痕隐约的脖颈,语气轻柔似梦:“昨夜如何,你是亲自经了的,朕不比那个毛头小子好么?”


第114章 前世(八)
  圣上既然存了长久心思; 春宵一度之后,断然不肯再叫她走的。
  锦书看得出他心思; 无非是慢慢消磨日子; 叫她熬着; 回心转意罢了,如何肯依。
  然而圣上毕竟是圣上,想要拿捏一个小女子自是容易,言语之中软中带硬; 先说她两个胞弟懂事,再说承安在外辛苦,一席话下来; 锦书饶是心中愤恨,也只得忍下。
  亲近事都做了; 圣上反倒君子起来,将她拘在含元殿的偏殿里; 除去不得外出,其余倒还自在,衣食用度比照自己,无一不精。
  那夜过后,他晚间便往偏殿就寝; 虽是同床; 却也没再碰她; 有礼的很。
  锦书忧心那夜之后有孕; 私下向身边嬷嬷要了避子汤药; 许是圣上吩咐过,嬷嬷也没多问,亲自去取了给她。
  虽然前路茫茫,不辩方向,但她并不能就此认命,也没法就此认命。
  世人对于男子总是宽容,尤其是,当他掌握权柄时。
  妲己西施之流,固然献媚于君主,但亡国之祸,又岂能归于小女子一身?
  若非天子无道,又怎会亡国。
  这事儿传出去,圣上最多是被朝臣对奏,可是她呢?
  一个狐媚名头,怕是如何也躲不掉,运道差些,怕要臭名远扬。
  锦书不在乎自己声名如何,也不计较百年之后,世人如何评说,可是,有些人的名声,她很在意。
  她进了含元殿,做了圣上的女人,承安怎么办?
  人议鼎沸,会如何评论他?
  会不会有人说是他献妻媚上,以求前途?
  便是不这样说,私底下的取笑,却也同样伤人。
  她的承安,骨子里也很骄傲,如何能忍得了别人讥讽嘲笑。
  再则,倘若他知道她消息,回宫之后,同圣上起了争执,又该如何是好?
  本就不受待见,若再贸然行事,不知要怎样申斥。
  更不必说,世人会如何看待她的两个胞弟……
  锦书坐在菱花镜前,对着自己面容端详一会儿,不知怎么,忽的生出一阵恍惚来。
  倘若她没有这张脸,或许……圣上便不会喜欢她了吧。
  陈嬷嬷侍立在她身后,手执犀角梳,余光瞥见她神情,心中一凛。
  “夫人呀,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见得事儿多了去了,人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锦书既到了圣上身边,从前的称呼必是不能用了,含元殿便以“夫人”指代,其中真意,令人深思。
  陈嬷嬷本是先太后身边的宫人,及先太后殁,便在圣上身边伺候,因为行事细致,心思缜密,被圣上指了伺候锦书。
  “老奴知道您心里委屈,圣上也知道,”她动作不停,温声道:“所以这几日,您从不给好脸,他也没说什么,依旧小意哄着,百般温存。”
  “这不是因为圣上大度,心思豁达,而是因为圣上怜惜您,疼爱您,女儿家再多的小性子,他也能容忍,”如云堆发被盘起,陈嬷嬷将那把犀角梳搁到一边:“可是那些踩到底线的事儿,他就未必能忍了。”
  “夫人是他掌中宝,舍不得动,别人可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锦书如何听不出她话中深意,笑意冷淡:“嬷嬷这张嘴,不比圣上差半分,难怪被差使到我这儿来。”
  “夫人,老奴没有恶意,也不是想帮圣上说话,”陈嬷嬷听她话中带刺,也不动气,温和道:“只是知道您心里苦,不想叫您一时着相,叫日子更苦。”
  一席话说完,她自己似乎也有些感慨,屈膝一礼,离开了。
  锦书低着头,默然良久。
  身处困笼,她还在想法子,圣上却已经按部就班的准备好一切。
  承安还在西南,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倒是方便他行事。
  宫宴过后,二皇子妃便病了,这一次不同以往,凶险的紧。
  贤妃几次三番听说她病的事儿,这会儿已经不太放在心上,只是承安不在,她若是出了事,等承安回来,备不住会怨她,便耐着性子吩咐人去瞧。
  “娘娘,”嬷嬷回去之后,神情微急:“奴婢瞧着,二皇子妃怕是不太好,这几日连饭都只用一星半点儿,这个冬天,只怕难熬……”
  “竟有这么严重?”贤妃惊道:“太医怎么说?”
  “也说不太好,”嬷嬷道:“叫早做准备呢。”
  “真是,”年关快到了,这时候出事,终究晦气,贤妃隐约不悦道:“偏生在这关头病。”
  “更衣,我瞧瞧她去,”顿了顿,她又道:“既然不太好,就早些叫尚宫局的人准备着吧,算是冲喜。”
  圣上过去的时候,锦书正坐在案前出神,一本诗集勉强翻了几页,便被搁置。
  不过几日,人竟清瘦好些,下巴更是尖的可怜。
  冷眼一瞧,不必假扮她那人精神更好。
  圣上存了天长地久的心思,只欲慢慢哄她心软,等两下里关系柔和下来,再图其他。
  可人心毕竟不是能计量的东西,情意也一样。
  她近来吃不下饭,人也恹恹,失魂落魄,他嘴上不说,心里终究难过。
  “这么晚了,怎么也不掌灯?”他到她身边去坐下,扫一眼那本书,轻声道:“你也不嫌伤眼睛。”
  锦书伸手过去,随手将那本书合上,却没理他。
  圣上不在意她冷待,继续道:“朕听她们说,你晚膳都没用多少,是不喜欢菜色?”
  “宫廷里总是那些东西,用多了也没意思,”她不出声,他也不嫌尴尬,接着道:“朕昨日从扬州叫了个厨子,淮扬菜做的清鲜,叫他备两个,你再用几口?”
  锦书沉默着不说话,似乎没瞧见他似的,圣上反倒笑了,试探着握住她手腕,向外吩咐道:“吩咐御膳房,松鼠桂鱼,西施含珠,蟹粉狮子头,再叫份清粥,快些。”
  外头内侍应声,出宫去吩咐,圣上却转头瞧她淡的几与面色相近的唇色,轻声道:“你这几日身子弱,少食油腻为好,淮扬菜清淡,倒是合适。”
  锦书依旧沉默,圣上却不肯在等,略靠近些,道:“第一次见朕时,朕说三句,你好歹还肯回一句,这会儿呢?朕说了这样久,你连头都不肯点一下。”
  锦书忽的笑了一下,语气很冷:“圣上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
  圣上看着她,柔声道:“只要你愿意,说什么朕都依你。”
  锦书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别过头去,不再做声。
  晚膳自然也没有再用。
  圣上劝了许久,见她无意,倒不强求,叫人撤了,便一道往塌上歇了,隔一床被子,秋毫无犯。
  真真是同床异梦。
  承安听闻锦书病重,宫中已经在准备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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