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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嬿婉及良时-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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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锦书悄悄松一口气,正待将手抽出时,却觉他手指用力,似是不欲叫她挣脱一般,捏的愈发紧了。
  就在这转瞬的功夫,圣上竟醒了,一言不发,只一双黑目定定看着她,幽深莫测。
  他沉默着,锦书不知该说什么,宁海总管就更加不会开口了。
  难言的静默过去,锦书思绪复杂,用力将自己手指自他掌心抽出。
  圣上没有再像此前一般挽留,只是一动不动,任她柔腻手指一寸寸离去后,方才道:“什么时辰了?”
  锦书站在原地,沉默着没开口。
  宁海总管在边上看着,猝不及防想起那本被圣上翻的起边的《崤山录》来,心头登时一片惊涛骇浪,只是他经事多,勉强按下,道:“回圣上,刚刚过了子时。”
  “哦,”圣上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记,躺了一会儿,忽的侧身去看锦书,轻轻道:“你怎么在这儿?”
  锦书心头乱糟糟的,下意识的不想回话,宁海总管不易察觉的瞧一眼圣上神色,在心底叹口气,主动开口,说了此番原委。
  “原是这样,”圣上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缓缓道:“辛苦你了。”
  “儿臣惶恐,”锦书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涩涩的道:“三皇弟夫妻劳累更多,父皇便是夸赞,也该落到他们身上才是。”
  圣上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是迷离灯影下,叫人生出的错觉。
  “但是,”目光一寸寸的在她面颊盘桓,他道:“朕醒来之后,见到的人,却是你。”
  锦书勉强笑了一笑,没有做声。
  “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
  她久久没有做声,圣上也不强求,只是微微笑着,说了句他们初次相见时,便同她说过的话:“见你这样战战兢兢……”
  轻轻咳了一声,他接了下去:“朕也于心不忍。”


第112章 前世(六)
  一直到回到自己宫里; 锦书的手都是冷的。
  “怎么了?”承安看她面色发白; 神情怔然; 拉她坐下后; 又去给她斟茶,担忧道:“看你一直魂不守舍; 好生叫人忧心。”
  锦书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了。
  她应该怎么同他开口?
  说我觉得你父亲对我心存觊觎,所以心神不宁?
  可是,她没有证据。
  再则; 便是有证据,又能如何?
  在至尊天子的意志面前; 他们根本无从反抗。
  沉默着抱住了自己胳膊; 锦书忽然觉得有点冷。
  外边儿的风声冷; 她心里也冷。
  很无力。
  “是不是病了?”承安见她一直不说话,嘴唇几乎失了颜色,心慌的几乎站不住脚:“我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别,”锦书及时的拉住他衣袖,干巴巴的道:“就是有点受寒; 喝盏姜汤便是。”
  “太医们这会儿都在含元殿,你过去叫了; 反倒叫人多心; ”她低着头; 掩住自己眼底惨淡神色:“我没事儿。”
  “我都听你的便是。”承安听她这样讲; 眼底倏然闪过一丝疑虑,然而见妻子满脸忧心忡忡,不欲叫她多思,终究没有再问,只沉默着抱紧了她。
  圣上既然醒了,少不得惊动合宫,锦书走了没多久,贤妃以及另外几个体面的宫嫔便到了。
  “朕又不是驾崩了,何必这样大的架势,”圣上躺在塌上,淡漠道:“好了,看都看了,退下吧。”
  贤妃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讲,却硬生生被圣上轻描淡写一句话给压下去了,看一眼一边儿睡意未歇的儿子儿媳,愈发恼火,勉强忍下,道:“你们也是,之前不是一直守在这儿吗?圣上醒的时候,怎么又不在了?”
  一句话说出来,既表了功,又趁机踩了承安夫妻一脚。
  三皇子也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自己夫妻二人一走,圣上就醒了,倒显得承安夫妻关切圣体,他们没心没肺只知道睡大觉似的。
  然而到了这会儿,他也不好再解释什么,顺着贤妃的话认错,私下目光又狠狠剜了杨氏一眼。
  ——叫他去睡的时候满口应承,结果她也没熬多久。辛苦浇灌那么久,却被承安夫妻摘了果子,还不是这妇人不成器!
  杨氏如何感觉不到丈夫投过来的不满神情,只是圣上面前,不敢显露半分委屈,低眉顺眼的立在一边儿,口中称罪。
  “你们也是辛苦,何必如此,”圣上看一眼承庭夫妇,道:“朕私库里还有一柄金镶玉如意,本是先帝时留下的,便赏给你们。”说完,淡淡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贤妃听完这话,面上便有喜意漾出,倒不是她稀罕那柄如意,而是圣上没赏东西给承安夫妇,两下里一对比,自己这头儿总归是圣眷隆重。
  心头那口气顺了,她也不碍眼,屈膝施礼,便带着儿子儿媳退了出去。
  圣上借着这场病睡了两日,早无困意,只独自躺在塌上,对着织锦垂帐出神。
  宁海总管守在边上,不敢发出一声,时间久久的过去,他靠着暖炉打个盹,几乎睡过去时,才听圣上道:“去将那本书取来。”
  那本书是哪本书?
  宁海总管尚且有些混沌的脑袋转了一转,霎时清醒过来。
  站起身应声,他往内殿里去,取了那本《崤山录》过来,双手呈给圣上后,便侍立在床边,随时等候吩咐。
  “朕第一次见时,只觉她相貌生得好,”圣上似是想找个人说话,也不在意面前人身份,坐起身,将那本书翻开:“国色难掩,竟将后宫妃嫔都压下去了。”
  宁海总管一个战栗,定在原地,一语不发。
  圣上抬起头来,却没瞧他,只是将目光放在不知名的地方,继续道:“那时只觉她不俗,却也没生什么心思。”
  宁海总管立在一边,仿佛是被人捏住了肺管子,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神色也是变幻不定。
  “可是后来,见的多了,说了几回话,朕才觉得讶异,”圣上面上笑意淡淡:“世间竟有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容貌举止,谈吐心性,样样合朕心意。”
  “有时候朕都觉得,她是上天赐给朕的——合该做朕的女人。”
  将手中那本《崤山录》合上,圣上语气感慨,隐约温柔:“等见到她在这上头的批注,就更深信不疑了。”
  “若非前缘深厚,何以竟同朕如此心意相通?”
  听圣上不慌不忙的说完这席话,宁海总管再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可是,可是……”
  接连说了几个“可是”,宁海总管也没敢将那句到了嘴边儿的话说出来,只是目光急切,神情难掩焦躁。
  “圣上,”他忽的叩头到地,断断续续道:“三……三思啊!”
  “少装模作样,你跟随朕多年,竟看不出朕的心意?”圣上扫他一眼,淡漠道:“朕不信。”
  宁海总管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只是被圣上摆手制止了。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世间非议罢了,”圣上道:“朕不在乎,由得他去。”
  “圣上,您不在乎,那位呢?”宁海总管苦苦劝道:“也不在乎吗?”
  “她若愿意,朕又何必如此。”圣上听得一滞,一句说完,便久久不曾做声。
  子夜已过,含元殿内灯火半歇,月色寂静,不闻一声。
  圣上半靠在塌上,竟对着不远处豆灯上那星晕黄出神起来。
  良久之后,那火苗猛地跳跃一下,“啪”的一声轻响,方才将他惊醒。
  灯火将他的影子拉长,形单影只,孤零零的。
  静谧之中,也只闻一声叹息。
  “冤孽。”
  那晚回宫之后,锦书虽说无碍,但心中终究有事,如何安心的了,饭量渐少,人也恹恹,没过几日,人便清减好些,弱不胜衣起来。
  承安见她如此,自是心疼,不顾她劝说,请了太医来瞧。
  然而锦书这是心病,药石无用,太医瞧过之后,也只说是心内郁结,五脏燥闷,开了两副药,嘱咐叫好生歇息,不要多思,便告退了。
  承安听他说的含糊,反倒愈发忧心,见锦书无精打采的模样,坐立难安。
  “到底是怎么了?”他坐在床边,旧话重提:“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说了无事,便是无事,”锦书被他近来一次次催问惹得心中烦躁,语气不觉重些:“你怎么这样啰嗦。”
  承安手一顿,抿了抿唇,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对不起,”锦书心中既是歉意,又觉难过,靠到他怀里去,道:“这几日心绪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的,哥哥别生我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承安抱她在怀里,觉出她腰身减了,愈发心疼:“便是气,也该气你有话却闷着,半分不同我讲。”
  他这样说,锦书当真心似火煎,偏生那些话没办法同他讲,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眼睛一合,眼泪不受控制,簌簌流下。
  “你不愿开口,我也不强求,”承安不忍逼她,手指温柔的拂过她长发:“夫妻至亲,若有难关,我们一起渡便是。”
  “好。”锦书望着他坚毅目光,心中既暖且酸,唇角一动,勉强笑了。
  前次她是装病,这一回却是真的病了。
  为着之前含元殿那事,贤妃敲打了杨氏之后,对承安夫妻也颇有不满,听人说二皇子妃病了,只当她避着自己,心下不豫,便打发人去瞧。
  明面上说是探望,实际上却是查探实情的。
  “是真的,”那嬷嬷回去后,低声道:“二皇子妃多有清减,手腕单薄的连镯子都套不住,面色也不好看。”
  “倒是我多想了,”贤妃面色稍霁,随即蹙眉道:“前前后后病了几次,也是可怜,这样娇弱的身子,怕是有碍子嗣。”
  嬷嬷心知贤妃心思,顺水推舟道:“偏生二皇子宠她,身边也没个妾室伺候。”
  “罢了,人家鹣鲽情深,我也不好做恶人棒打鸳鸯,”贤妃拿帕子掩了掩口,道:“去我库房里拿点儿东西过去,叫她好生养病。”
  “嗳,”那嬷嬷奉承道:“娘娘一番好意,二皇子妃会感激的。”
  锦书这场病不算久,却也不算短,从十月一直到了十一月,才算将养过来。
  说是将养,不过是她自己想明白了罢了。
  圣上若有那份心思,她如何也不能反抗,何必杞人忧天,万事皆无,便早早将自己吓个半死?
  除去那夜看她的眼神奇怪,圣上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别的,她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
  而且,日子总是要过的。
  承安不知她为何忧心,知她不欲明言,也没有追问,见她一日日好起来,自然欢喜,待到她停药这日,特意吩咐人在内殿摆宴,夫妻二人相对而饮,倒也其乐融融。
  十一月的长安已经降雪,天气严寒的骇人,便是在屋内,守着暖炉时,也需得穿的厚重些,以免着凉。
  锦书琢磨着给承安做件衣袍,动工一半,正捏着针穿线时,却听脚步声匆匆进来,带过一阵寒气。
  “先往暖炉那儿待会儿,”瞧也不瞧,她便道:“别冷着我。”
  “知道了。”承安停住往美人儿那儿扑的脚步,讪讪的到了暖炉边上。
  “过几日,我要出门,或许会久些。”暖过来之后,他凑到锦书面前去,低声道。
  “天气这样冷,怎么还要出门?”锦书有些不放心:“是去哪儿?”
  “西南旱事已久,朝廷早有修建水利的意思,”承安道:“那头快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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