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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鸾归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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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间宽大的袍袖缓缓地滑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纤弱的手臂,似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泛着柔光。
  唇边泛着柔和温婉的笑意,整个人如庭中梨花般清丽动人。
  刘得望着她,不知怎地竟觉得有某一瞬间被她的笑靥晃花了眼。
  他心下微动,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起自己唯一的表妹。
  从前在他心中,表妹和表弟是差不多的。
  但今日细细打量下,哪是一样的?
  那样白皙柔嫩的肌肤,那样双瞳剪水的双眸,那样娇嫩甜丝丝的声音……
  他再看表妹时不知怎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地去看着表妹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但是哪里不好,一时间他还真说不上来。

  ☆、第七章 皇后(长评加更)

  刘得心神恍惚地玩了好几盘叶子戏才渐渐收聚了心神,等着宴席开后,他望着坐在对面的表妹又不由有些骄傲。
  他的表妹桐儿,长大了啊。
  华灯初上,宾客散尽后,他踟躇了半响终于对母后说:“我想要一个妹妹——就像桐儿那样的——”
  真定王后被独子的话逗乐了,“桐儿现在不是你妹妹吗?”
  刘得道:“那也只是表妹啊,她现在不就回自己家去了?我想要一个亲妹妹。”
  真定王后笑笑,不再说话,心下倒是暗忖得儿都十岁了,也站住了,是该费些心思想想怎么才能再生养一个。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向小腹,这么多年没再生养,她的子嗣上确实也艰难了些。
  但望着气度俨然、丰神俊朗的独子,她又大为庆幸:上天到底还是厚待她。
  *****
  郭圣通这一天也是心神不宁,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时甚至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和大舅、大舅母还有二舅告辞的。
  暮色四合中的漆里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生气满满。
  见着她回来全都拜伏在地,向她问好。
  郭圣通含着淡笑点头而过,夜风微凉吹拂起她的裙摆。
  月不知何时就挂在高高的天穹上,清冷皎洁的光辉漫洒下来,屋顶上台阶上都银白一片,远远望去似一层秋霜般。
  她忽地平心静气下来,天下大势若是已乱,凭她一己之力也是无力回天的。
  纵然是现在就说服了大舅,又能如何?
  难道大舅就能力挽狂澜?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她能先知,可以对未来做出应变,便已经是万幸。
  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便好,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郭圣通站在廊下深吸了一口清冽微寒的空气,方才抬脚进去。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再次证实她的先知的确存在,而不是胡思乱想。
  郭圣通由着侍女们伺候着洗漱更衣后,就把她们全打发了,只留下常夏和羽年同她说话。
  不知为何,她很笃定这两个照顾着她长大的侍女值得她信任。
  纵便是从她嘴里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她们惶恐不解之下也绝不会向旁人吐露半句。
  这种自信,就好像她们不止是伴了她八年,而是伴了她一生,已经用漫长的时间证明了她们的忠诚。
  青铜连枝灯上烛火摇曳,满室明亮。
  蜀锦窗幔已经从银钩上放下去,掐丝鎏金饕餮纹香炉中燃着馥郁甜香的阇提花香,刻漏滴滴哒哒地走着。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觉得分外安心自在。
  漆里舍天然就带给她一种安全感,是以她开门见山地问常夏同羽年:“王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圣通记得她怪烧之前曾确确实实听到有人叫“母后”、“太后”的,会不会和王皇后有什么关联?
  常夏同羽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眸中看到了讶然。
  女公子病了这一场后,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懂事了不少,像今日在马车上就听了劝乖觉地关了窗。
  但又似乎不止那么简单,像今日在碧玉轩外听见真定王和王后劝说翁主改嫁时,她们就该劝女公子走。
  但不知为何,望着逆光而立女公子的背影,她们两个都有些不敢去劝。
  从前是怕她发脾气,今日却似乎单纯地就是有些畏惧。
  事后她们回想起来时还当是错觉,但此刻迟疑下迎上上首女公子的目光时心下竟真有些乱跳。
  女公子身上似乎多了点气势,就像是真定王身上的气势。
  莫不成是外甥似舅?
  “咳——”
  郭圣通清了清嗓子,微微蹙眉催促着常夏同羽年。
  她知道她忽然问起王皇后是有些叫人生疑,但小孩子家对凤座之上荣耀无限的皇后好奇也属正常吧。
  还是,王皇后根本没她想象的那般风光?
  郭圣通心下蓦然一跳,凛然看向常夏同羽年。
  常夏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眸中闪过哀切同情之色。
  “说句僭越不敬的话,王皇后也实在是个可怜人,听说眼睛都已经哭瞎了。”
  啊?
  郭圣通瞠目结舌,谁敢给一国之后气受?
  旋即她脑中晃过一个念头:是皇帝?
  常夏接下来的话渐渐证实了她的想法,“王皇后是孝昭皇帝时丞相王訢之孙——宜春侯王咸的掌上明珠,嫁给当今天子后生了四子一女……代汉立新之前,天子曾退隐新野……天子的二子王获因杀了一个奴婢而被天子逼迫自杀……”
  郭圣通吓了一跳,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父亲?
  或许天子如此秉公执法,正好证明了之前郭圣通偶尔听人谈及的天子种种贤德之举所言非虚。
  但她就是从情感上有些接受不来,王获是错了,确实该受到惩治,但由亲生父亲将之逼死总叫她心下心有戚戚然。
  她也开始同情王皇后,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如此痛心,何况亲生母亲?
  常夏还在继续,“元始四年的时候,天子长子因犯禁而被下牢,在牢中饮毒自杀。后来又不知怎么就连天子长孙王宗和孙女王妨也先后死了,王皇后连遭重创,悲伤不已,日夜哭泣……一双眼睛生生哭瞎了……”
  说到这,郭圣通已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因犯禁下狱?
  犯了什么禁?
  又是多严重的罪连孙子和孙女都不能放过?
  她心下一片冰冷,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可能性想去……会不会是……
  要不是的话,为什么王皇后会无力阻止?会哭的眼瞎?
  常夏的话到这里却还是没有完,“孝平帝病逝后,当今天子先为为摄皇帝,后从天下请命而称帝。
  他的长女是汉平帝的皇后,在汉平帝薨后成为太后。
  但在父亲成为新朝皇帝后,她的处境就变得尴尬微妙起来了,先是改称为定安公太后,后来又改称号为黄皇室主。
  王皇后怜女儿年纪轻轻便守寡,愈发悲伤,常年卧病在榻。”
  郭圣通瞪大了眼,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从前只是隐隐知道在新朝建立之前天下称汉,但她不知原来当今天子还是前朝皇帝的岳父。

  ☆、第八章 认错(求推荐票啊,小仙女们)

  孝平皇后心中想必很苦涩煎熬吧,对新朝来说她是前朝皇后,但对前朝宗室来说又是她的父亲夺了汉室江山。
  她两边为难,两边也都不再是她的家。
  虽然她还是万人之上,地位无比尊贵,但过的却是寂寞凄苦的日子,便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郭圣通的双眸不自觉浸满了浓重的雾气,她心中已认定建兴帝不如世人嘴中颂扬的那般贤德圣明了。
  若是真如此圣明,就不会踩着儿孙的尸骨扬名,就不会把女儿置身在如此忠孝两难全的境地。
  还是说她太幼稚天真,为帝者注定要学会舍弃许多私情?
  不知为何,思及至此,她的心像被狠狠揉碎一般,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泪眼朦胧中,常夏还在继续含着哀伤的语气缓缓为郭圣通讲述孝平皇后的故事。
  是,孝平皇后。
  哪怕她现在是新朝公主,但郭圣通还是想称她为孝平皇后。
  郭圣通想,她会更喜欢别人这般称呼她吧。
  “天子怜室主正当豆蔻年华便守寡,便有意为室主重新择婿再嫁。
  选来选去,便选定了立国将军孙健的儿子孙豫。
  孙豫是天下第一美男,英俊非凡,且年轻有为。
  谁料室主也瞧不上,后来更始将军甄丰的儿子甄寻也求娶过,但室主决心守寡,谁也不嫁。
  从新朝将立到现在,室主一直住在冷冷清清的承明宫内。
  王皇后想着长子和二子早亡,长女年纪轻轻便守寡,病就从来没好过。
  天下各地的名医被征召了一批又一批,也是无济于事。”
  常夏最后一句话落音后,郭圣通良久地沉默下来,四下里寂静一片,隐隐能听得翻墙而过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章彩绮丽的蜀锦窗幔柔顺地垂在青玉地砖上,清寒皎洁的月光透在其上,越发衬得其上花纹如星云般流传灵气十足。
  掐丝鎏金饕餮纹香炉中袅袅上升的轻烟渐渐淡了,大抵是阇提花香快要燃尽了。
  羽年看了一眼,见郭圣通兀自陷入了沉思,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往取了新香燃着。
  她跪坐回来后见郭圣通眉头蹙起,心下不忍刚要出声劝慰几句,就听郭圣通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羽年望了她一眼,眸光犹疑,终于还是俯身道诺,同常夏一并退了出去。
  两个侍女退下后,室内愈发幽静,刻漏滴滴哒哒的声音听在耳里分外叫人心惊。
  郭圣通的目光久久地凝在朱红色帷帐上,只觉得那殷红的颜色仿佛鲜血凝就的,看得久了刺的眼睛都生疼起来。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旁人的切肤之痛不痛在自身上,永远不知道那其中的苦楚。
  但她为什么会难过的几乎都快无法呼吸了?
  就好像今日孝平皇后的苦痛,也会成为她的磨难一般。
  一股寒气从她的心间冒起,渐渐地传遍周身。
  她深呼吸了一下,强逼着自己止住泪,扬声唤常夏同羽年进来。
  她想睡觉了,睡觉了就不会这般胡思乱想了。
  更何况,就算这强烈的预感来日终会实现,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郭圣通下了软塌穿了坠明珠的丝履,跪坐到铜镜前自己伸手去卸掉头上的钗环首饰。
  她还小,尚未束发,发髻一向梳得简单的很。
  便是今日大舅母生辰,也不过是挽了一个双平髻,插了几枝珠钗。
  她三两下就拆散了发髻,听得门吱呀一响便回身招手道:“给我打水——”
  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原来进来的是郭圣通母亲。
  母亲从弟弟嘴里听说了她不舒服的事,哄睡了弟弟后便特意过漆里舍来看她。
  一路上都不由有些焦急,桐儿从前身体康健的很,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尤其是那一场怪烧,只怕如大嫂说是招了妖邪。
  还是做场法事的好,她就这么一对儿女,无能如何也不能叫他们有半点闪失。
  待进来后见郭圣通精神还好,倒是眼角微红,显是哭过。
  心中刚松的那一口气,又提上来。
  “这是怎么了?谁给阿母的桐儿气受了?”
  郭圣通起身摇头,用一如从前的娇蛮语气道:“我不给别人气受就是好的了,谁敢给我气受?”
  母亲微微莞尔,这倒是,自家的女儿自家最清楚,桐儿的脾气确实有些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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