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宫-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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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都没有看到他再展露过笑靥。
因自己的一句话惹了大祸的萧司记萧晴儿十分懊恼自己的言行,所以这一路都低着头,又思及自己的表姐在自己最为窘迫之时也不肯出面替自己打个圆场,便更加的气恼,眼圈儿都红了。而那宋贤妃则一路恨恨地盯着洛红英,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刮。
朱砂看到这一幕倍感好笑,她将视线落在了德妃洛红英的身上,但见这位英气十足的德妃娘娘完全没有把宋贤妃放在眼里。她兀自没心没肺地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却依旧难掩眼神之中的落寞。
042:叹情薄
对于最近深居简入的文菁皇后慕容薇,众人皆十分的好奇,纷纷问询起来她的近况。那于美人只是笑着说那文菁皇后原本身子骨儿就柔弱些,前几日因受了风寒,便总是觉得倦倦的,只恐这般疲倦的模样不雅,便也不好来了。
其实对于那文菁皇后最近的表现,就连于美人和冯御女也有些困惑。那皇后娘娘每天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赏花看书,吃尽各种补品,眼看着不出半月,整个人都快胖了一圈,但尽情倒是好得要命,让人费解不已。
而朱砂听在耳中,却兀自有着一股子想要笑出声的冲动。那身后的妙涵却早已然忍不住了,弯月般的眼睛眯了又眯,倒教夏青悄悄地给她好一通掐方才止住。说句实话,那慕容薇恐怕这辈子都沾不上边儿的便是那柔弱二字。想这位慕容皇后在娘家的时候便作威作福,欺负起丫头下人来就像是吃饭穿衣那样轻车熟路,那抬手便打,张口就骂的本事可倒是朱砂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呢。这会子却又说自己柔弱,岂不是等同于跟孙悟空讲三从四德么?
然而就在众人正欲多关心一些时,那坐在上首的白泽却微微地皱起了眉。思及那一次自己被慕容薇的那封信感动,念着旧情,亦念着那慕容薇之父——啸远侯在边关出生入死地杀敌,便摆驾前往了“紫玉宫”。然而二人相坐了许久,白泽竟发现自己面对这个自己的结发之妻、六宫之后的时候,没有半句怜惜体贴之语。他望着她,看得出她化了很精巧的心思打扮了自己,也比平素里的趾高气扬多了几分温顺与内敛。可是为甚么相对坐在那里,却又找不到一个共同的话题呢?
那慕容薇惜惜念着的,都是从前的旧情。她是怎么嫁给白泽的,她那时候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想与眼前这位年轻而儒雅的帝王白头携老,举案齐眉。而白泽却麻木地看着她,听着她诉说着她的心绪,听着她陈列着这么多年来她所承受的孤独和难过。
可是为甚么……心里没有一丝的感动呢?
如果说亏欠,那么白泽确实对这位正宫皇后没有倾注过多的热情,然而即便是亏欠也不足以让白泽说服自己去给眼前的女人多一分的眷恋。找不到原因,也解释不清这种心绪。那一整夜,白泽的心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另一张脸。带着浅浅的笑容,却,明艳如霞。
沉默着的白泽只好把目光移到了面前的酒杯里了,他默默地饮了一杯酒,却并没有看到身边的慕容薇正用着一种期待和狂喜的目光盯着他。
那一夜,是酒的作用罢?抑或是,白泽早就准备好了的,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与他的皇后同床而眠。可是为甚么酒醒以后,看着床塌上睡得香甜的女人,他竟一点都没有心动,反而会有一种深深的厌恶与冷漠呢?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听到这些嫔妃们提起她,白泽都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不耐烦。
“今日乃是萧淑妃的生辰,尽坐在这里静静的倒也无趣,却不知哪位爱妃愿意为朕抚琴以助酒兴?”白泽突然打断了这些嫔妃们的话题,虽然有些突兀,却带来了一阵欣喜的气氛。
毕竟,能在皇上的面前展露才艺,是这些嫔妃们梦寐以求的了。
“皇上,萧司记可是很擅长音律的呢。”萧淑妃生恐这个大好的机会被人抢了去,但是自己却又不愿意放开缠着白泽的手,只怕这一松手,白泽便巴巴地挽了别个嫔妃去,想来想去便将萧晴儿推了出去。
那萧晴儿闻听自己的表姐推荐了自己,便喜得双目烁烁生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皇上,臣妾倒是想起珍婕妤娘娘还未曾展露过她高超的琴技呢。”那于美人忽地想起了曾经在邀月亭上,这位珍婕妤娘娘让自己下不来台之事。便想着这一次定要好生地与这珍婕妤过过招,反正后面有那个正宫皇后慕容薇撑着,若是这次吃了瘪,回去也好有个计较。
皇上的一句话,竟惹得两个嫔妃都被推到了台面儿上,这萧淑妃瞧了瞧于美人,又瞧了瞧朱砂。
朱砂意识到那萧淑妃在看着自己,便笑了笑,道:“皇上,与其在众位能歌善舞的姐姐们面前班门弄斧,还不如让臣妾坐在这儿好好地听听呢。”说罢,便看了眼萧晴儿,“这位萧司记妹妹如此灵秀,想必琴技更是独到,还是请萧司记妹妹来罢。”
萧淑妃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珍婕妤朱砂倒是真会买好,真会做人啊。
见珍婕妤朱砂这样推辞,众人倒是将视线都落在了那萧晴儿的身上。谁知这萧晴儿看到这么多双眼睛,却又有些紧张了。料想自己方才因强出头而险些酿成大祸,而今却又哪里敢占这珍婕妤的风头了?
于是她怯怯地,瞧了一眼自己的表姐萧淑妃,嗫嚅着,道:“臣妾,臣妾着实技拙,不敢在众位娘娘面前卖弄……”
一席话倒把那萧淑妃气得连眉毛都立起来了,这死丫头不该她说话的时候说个没完,该她上台的时候,反而这样扭捏。萧淑妃方才还赞她在音律方面的造诣,这会子就直说自己技拙,这不是伸手打萧淑妃的脸么?
那萧淑妃气得反手悄悄地掐了那萧晴儿一把,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她。萧晴儿见自己又做错了,便委屈地低下头,更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倒是那珍妃娘娘洛红英再看不惯这萧淑妃如此下作的手段,干咳了一声,道:“那不如就珍婕妤妹妹弹首曲子罢,我来给珍婕妤妹妹凑个趣儿,舞剑一曲,倒是如何?”
这番话倒教在座之人都怔了怔。
043:琴音剑舞
洛红英居然提出来要舞剑一曲,况且又是为这位从来都是低调得紧的珍婕妤娘娘朱砂伴舞,这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要知道,这后宫里就只有这个德妃娘娘洛红英是个我行我素,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怪胎。这后宫里所有的嫔妃都不愿意与这位德妃娘娘交往,又或者说,便是有些有心想要攀附这位德妃娘娘的人,都被她浑身上下张开的硬刺扎得叫苦连连,谁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了。
而这个高调的怪胎,却又和这个低调的怪胎上演一出和音么?
然而看到这一幕最为开怀的,倒是那位庄太后了。她笑呵呵地朗声道:“如此甚好,红英,哀家可是好久没有看到你这只小辣椒舞剑了,只恐你再不给哀家表演一下,哀家便忘记了你那飒爽的舞姿了。”
“太后娘娘教训得是,倒是红英的不是,这就为您舞上一曲。”德妃洛红英说着,笑着站了起来,瞧了朱砂一眼。
事到如今,朱砂便是想不起身恐也是不行了。她便笑着站起来,道:“那臣妾便要献丑了。”
“呵,朕早就想听听你弹的曲子,今儿总是托红英的福让朕听一听了。”那白泽的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容说道,这笑容自然而然却又带着宠溺的语气,让坐在他身边的萧淑妃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于是她便将这一番气又撒在了那萧晴儿的身上,转过头恨恨地瞪了她好几眼。
那萧晴儿唬得竟是连头也不敢抬了,只是低着脑袋闷在那里连话也不说一句。
那朱砂走到殿前,在一个古朴而典雅的琴前坐了下来,她抬起头,看了洛红英一眼。这洛红英已然将她腰间的宝剑出了鞘,她没有看朱砂,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宝剑上,脸上的表情深情而又充满了哀愁。像是在看一个久别的情人,缠绵得让人心碎。
这把剑,是当年自己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戚有为送给她的。自那以后,洛红英便持着这把剑对那戚有为进行了无数次的挑战。尽管每一次都会输,可是,如果让她再选择重新来一次,她还是愿意向他挑战。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挑战,哪怕次次都是输。就算是……输掉她的生生世世都好呵……
看着洛红英那眼底纠缠着的情感,朱砂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举手,纤细的十指滑动琴弦,那骤然响起的琴声,却让那洛红英浑身猛地一震,抬眼朝着朱砂看过去。
但见朱砂轻垂眼帘,根本没有抬头看洛红英一眼,然而她脸上所流露出的淡淡的哀愁与沉醉却与这琴音相和在了一起,让洛红英完全地沉浸在这曲子的音律之中了……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洛红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度深埋于心里的情呵……就这样于那重重的堡垒中决
堤。举手,出剑,红衣翻飞,青丝飘舞,剑影重重,却斩不断那相思之苦,清泪成行,却流不尽那心头之恨。
如何能平!
攸地,那琴音一转,却似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风起云涌,战旗翻飞,将士的金甲在阳光下烁烁生辉,马蹄声铿锵,却有如惊雷之势。那在座的人竟无人出声,竖起了耳朵听着,睁圆了双眼瞧着,就连呼吸之声都轻得几乎不闻。
那白泽的脸上荡漾着风发的意气,仿佛看到了将士们的凯旋,看到了武昭国未来的繁荣昌盛。而正在起舞的洛红英亦仿佛看到了于那沙场之上征战的年轻将士,英姿勃发,过关斩将,阳光让他那年轻的脸庞如此坚毅,战火将他的身姿衬托得如此挺拔。良人呵……你可知我心夜夜念的,我的梦里声声叹的,都是你呵……
而那守在外面的侍卫之中,亦有一个人在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就像是正在燃烧着的火焰,渴望着一种牵引,向往着一种更为炽热的燃烧,焚尽平生的蹉跎……
所有人之中,只有庄太后的面色慢慢地沉静了下去,她的眼睛带着若有所思的光芒,透过德妃洛红英翩翩的舞姿,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正在抚琴的女子,眉,亦微微地皱了起来。
一曲终了,当朱砂缓缓地抬起头来之时,所有的人还沉浸在那样的一种情愫里久久不能清醒。就边那德妃洛红英都只是倚着长剑静立在那里,呼吸急促,双目圆睁地,望着那个出现在她臆想里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想走出那美妙的梦境。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之声打破了这种宁静,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纷纷叫起好来。
“珍婕妤妹妹果然琴技惊人,恰似那余音绕梁,竟现在还在臣妾的耳边回响呢。”第一个说话的便是那宋贤妃,纵然心里吃味不已,但她说得却少不得是心里的实话。紧接着那夸赞之声此起彼伏,倒是把朱砂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率先鼓掌的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白泽。
“妖儿竟有如此琴技,还深藏不露不与朕听么?”白泽笑着说道,“今日可要罚你。”
“呵呵,皇上,臣妾不过是为了讨您的欢心方才抚琴助兴的,怎么这会子就要罚了?太后娘娘,您可要评评这个理!”说着,朱砂便笑着向庄太后看过去。然而当她看到那庄太后眼里的冰冷之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