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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臣不做粉侯-第3章

小说: 重臣不做粉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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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呀呀,那屋里面,还剩了谁?不就是先前伏在地上的夫人么?
  想来,裴大人是遇见熟人了,嗯,能让那座万年冰山当众抬脚踢门的,一定还是熟得不得了的熟人,一定还是非同小可的事情……里面那位夫人,居然能够惹得他家大人破功,当真厉害!
  端木赐浑身打个激灵,赶紧提嗓吆喝着,一头扎进下一个房间去。
  他决定,哪怕今夜,让他不眠不休,彻夜搜查完花柳巷中数十家欢场妓楼,也不愿再靠近他家大人半步。
  夜长欢抱着一堆裙裾,坐在地席上,尴尬得,只能眯眼勾唇,冲着门边的裴大人,一味讪笑。心中却在哀嚎,为什么,最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偏偏被他给撞上!
  “裴夫人?”裴煊也不行过来,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皱眉凝目,问了一句。拔凉拔凉的声音,说不出的讥诮。
  夜长欢垂了眼皮,直想用神光在那地席上挖个地洞,一头钻进去。却又只能僵着谄媚笑意,厚着脸皮回他:
  “随口瞎说的……总不能说我姓夜吧。”
  今年多半是犯太岁,赶明儿,一定去相国寺烧一柱消灾的高香,再去纯阳观请一道护身的灵符。
  裴煊似乎放过了她这茬,举步行过来,停在几案前方三尺开外,垂眸看她。冷冷目光落在她身上,游走半响,突然使唤了一句:“整理好衣服,回去!”
  惜字如金。
  夜长欢只能仰起脖子,才能对上那张俯瞰她的阴沉面容,又硬了头皮顶到:“你管我?”
  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这样吆喝她?
  “随太子,你还得喊我一声舅舅,我如何管不得?”裴煊的脸,更沉了。
  夜长欢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他摆资格充长辈,就莫名有些来气,先前的尴尬与慌乱也被冲淡了,不觉又抵了一句:“统领京畿大营的明大将军,才是我的舅舅。”
  她的母亲是明妃娘娘,她的舅舅是明家人,他是哪门子的舅舅?仗着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就能到处冒充长辈吗?再说,也就长了她三岁而已,仗着自己少年得志,就能把她当小孩一样教训吗?
  裴煊被她抵得一愣,别开头沉吟了几息,才转头过来看着她,转了话头问到:“你不是才新婚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问话的语气倒是放缓和了,可那话中的意思更糙:新婚燕尔,不是该夫妻和谐吗?为什么还跑到芝兰馆来找男人?
  “我……”夜长欢语塞,索性半咬了樱唇,不语。
  她又一次遇人不淑,几个时辰前捉奸在柴房。可是,在裴煊面前,她咬紧牙关也不愿意说,说多了,只会让他更笑话她。
  可不,她才吐了半个字,那人嘴角的冷意,已经更甚。似乎也不屑再追问,只抬脚绕着几案,直直抵至她跟前。
  夜长欢只得将脸面仰得更高些,下颌绷出弧度,才能与他对视。
  一双微含委屈的潋滟双瞳,对上那隐隐怒气的幽明神光,目光胶着,两人皆有那么刹那的失神,仿佛丢掉了一弹指的时光。
  夜长欢赶紧眨了眨眼,想要重新去捕捉那种容许她一头溺进去的感觉时,却发现,多半是她想多了。见着裴煊已经躬下半个身子,伸出双臂穿过她肋下,提小孩儿一般,将她从地席上提抱了起来,扶腰站直了,口中仍不忘继续教训:
  “女儿家,自重些。”
  语气中,依旧是不耐与鄙夷。
  终是嫌她轻浮吧。
  可嫌归嫌,偏偏又抬手给她捋了捋散乱的长发,那官服袖口拂过脸面,隐隐艾叶香气,好闻得让人窒息。
  夜长欢终于脑中一空,长睫盖眼,张开双臂,趁他抬手的空隙,寻着那人腰身,就抱了上去。
  轻浮就轻浮吧,反正,一口气找两个小倌人服侍的场景,都给他逮了个正着了,还有什么怕的?
  悬于后颈上方的寒冰,终于掉落进颈窝化成了冰水,冰火激荡的瞬间已经过去,反而,能豁得出去,放得更开了。
  故而大胆地埋头去蹭那人的胸前衣襟,寻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艾草气味,浅嗅轻闻,渐渐心痒如猫抓。
  裴煊身量高,夜长欢埋头下去,刚好埋进他的心窝上。听着那怦怦有力的心跳,擂鼓一般,反而激得她,心如火焚,手脚发软。
  “放开!”裴煊反手去拨她缠在他后腰上的双手。
  “不放!”夜长欢双手十指交叉紧扣,将自己挂在那人腰身上,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开。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竟能抗拒裴煊的手劲。继而又真心觉得,那石头般的胸膛,靠着舒服,男儿气息,闻着也舒服,舒服得……怎地有些蠢蠢欲动……
  就像先前被那两个少年郎按手捶腿的感觉,晕晕乎乎,却又有着肌肤相亲的渴望。
  裴煊终于狠下心,抓住两只白玉皓腕,使力一掐,硬掰了开来,绕回身前放好,却见着那娇娇小人儿索性撤了全身的劲,再次往他身上靠。扒拉起头脸来看,才发现她呼吸越来越重,媚眼如丝,脸颊染晕,心下生疑,便去拍那小脸,问到:
  “你是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嗯……我喝了半壶果酒,那酒里……怕是有助兴之物。”夜长欢此刻也彻底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先前,她会任由那两个小郎倌折腾,那酒里,应是加了料的。其实,刚才她就觉得有些没对了,只不过,后来被端木赐那一嗓门,吓得忘了这茬,此刻,放松了心神,那酒意便又有蹿腾之势。
  “真是胡闹!”
  “哦?”她听得头顶上,裴煊的声音,又在恶狠狠地嫌弃她。便干脆地点点头,乖巧地应答了,又绽了一张厚颜无耻的笑脸,仰面去求他:
  “那……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煊哥,快亲!送上门的香香,过期作废。

  ☆、04 他要来求我

  芝兰馆前店后院,从楼子的后门出去,园子里有个湖。湖中活水流淌,亭台水榭,平水曲桥,池边矶滩水岸,栽几棵垂柳,未发新芽,挂些幽亮笼灯,与朦朦月色遥遥辉映着,自是一番靡靡情趣。
  只是,再是风流,也得等到春夏两季,待那春风暖人,夏风纳凉之时,方是好去处。这二月初春的夜里,大家宁愿躲在楼子里,关起门窗来快活。
  故而,湖边空无一人。
  裴煊把那个赖在他身上耍流氓的女人,直接打横抱了,出阁间,下楼梯,出了楼子,来到这后园子的湖边上。别问他如何知道这里有个活水湖,玉京府的大小营生,酒楼茶肆,他心中都有张图。
  料峭夜风吹面,他倒是神清气爽,头脑清晰。身上那人,却冷得直颤,又借机往他怀里钻。也不知是真的迷糊了,还是故意……揩油。
  裴煊低头看了,忍不住又是一阵蹙眉哼气。
  他自幼家教严禁,克己复礼,最是看不惯这种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浪荡,可是,他又不是柳下惠转世,这温香软玉在怀,小鹿一样在他胸前乱撞,嗯……还是需要些定力的。
  见着她脸色越来越红,身上越来越烫,双手挂在他后颈上,抖抖索索,妖里妖气,却又理直气壮地问他:
  “裴少炎,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好冷!”
  目无尊长,指名道姓,颐气指使,还娇生惯养!
  裴煊立在水岸边,抬眸看了看幽亮幽亮的湖水,提了提气,抿了抿唇,抬手抛物,便将身上的人扔下了水。
  不做什么,只是让你消消欲,退退火而已。
  “扑腾”一声,水花溅起,响彻夜空。
  初春的湖水,尚是彻骨的寒冷。落水的瞬间,夜长欢什么酒意后劲,什么催/情迷药,全部醒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裴煊会来这样一招。
  那池子,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春日里要种莲,夏日里要泛舟,齐胸的深度总是有的。本来也不至于溺水,可夜长欢猝不及防,被打横了抛入水中,就如秤砣落水,头重脚轻,当下便坠了池底,咕噜咕噜呛了好几大口水。
  等双臂本能地扑腾开,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时,厚锦宽袖上已浸了水,如有千钧重,腿上也软劲,死命划了几下,都没能冒出水面来。就有些心慌,水面下,寒冷,寂静,如临死境。又有些不可置信,死裴煊,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她不过就动手动脚抱了抱而已,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
  裴煊见她半响未冒出头,只听见咕噜噜水泡声,怕是喝饱了池水。
  这才跳入池中去捞她,一边又在心中埋汰,真是笨得一无是处,这么浅的水,也会淹着。伸了双臂入水下,将那笨人拦腰提起来,却见着她歪歪斜斜的站不直。靠在怀里站了,又没个喘息呛水的动静。赶紧拨开掩面的凌乱青丝,去看她的脸,朦朦月色昏昏笼灯下,见着小脸煞白,双目紧闭,一副没了生气的模样。
  莫不是真的溺着了?
  正想着将人弄到水边去,给她排一排胸腹中的积水,渡几口气。探手下水面捞她的膝弯之时,突然头顶上一股力道压来,压得他一个踉跄,直直坐入水中。原来,那软成了柳枝儿的人,突然不知哪来的蛮劲,趁他弯腰使力之际来偷袭。
  裴煊稳住下盘,刚刚站起半个身子,冒出半个头,那双小手很快又伸过来,拍着他的头脸,往水里按。
  按一次,被他偏头躲开,又来二次,按不下去,再来三次……
  不仅笨,还疯!
  不过,多几下,那渐渐绵软如挠痒痒的力道,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等他站稳了身体,便将那一边急促地咳喘,一边胡乱地扑腾的小人儿,给箍在怀里制住。
  终于安静了。
  然后,便听见怀里的小人儿牙齿打架的咯咯响声,且又骂骂咧咧,骂他些什么,他听来犹如耳边夜风,入不了心里去。
  因为,裴大人走神了。
  寒意彻骨的水里,紧紧地抱着个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美人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放了吧,怕她继续闹腾。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消气。
  不放吧,两人衣衫浸湿,抱在怀里的玲珑身形,手感强烈……
  杜夫人听到玉麒玉麟的传信儿,赶到后园子的池边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两个人,水滴淋淋,抱得不分你我,站在池子里,搅乱了她的一池春水。
  看着倒是你侬我侬,问题是,水很冷!
  杜夫人便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裹了裹狐裘披肩,赶紧命人将安阳公主和府尹大人拉上岸来。
  她有些想不通,这两位,一个是来寻欢作乐的,一个是来搜查奸细的,怎么齐齐搞到池子里去了。池子里,即不欢乐,也藏不住奸细。不过,这两个人,她哪个也得罪不起,遂一个字也不多问。
  尤其是,看着上岸的安阳公主,铁青着面色,不知是给冷的,还是给气的;其后上来的裴大人,也是铁青着面色,看样子,不冷,也不气,却是一种更为可怕的不动声色。
  杜夫人便吩咐下人,分别引这两位去换湿衣,烘头发。
  安阳公主冷得直哆嗦,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随着引路的仆从去了。
  裴大人却抖了抖湿衣,冷声说了句不必,直接……走了。
  杜夫人追着那个湿漉漉的挺拔背影,心道,就这样继续去搜查奸细,真是刚健!下一瞬,又看见端木大人抱着披风,扑天抢地地撵来,殷勤地给他家大人围了,又狗腿地拥着,一路离去,真是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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