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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红尘蝶飞-第66章

小说: 红尘蝶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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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擅音律,但她却钟爱音律,于是,我请师傅教她弹琴,指点她音攻之法。但她这方面的造诣太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以,庄蝶依八岁那年,我送她去了青舍。青舍姬流是南朝第一才子,品性高洁,学识渊博。他不轻易收徒,却一眼相中了她,说她聪慧灵秀,并将她收入门下。我希望她像师父一样,文武兼修。
  我与我那可笑的父亲对峙了八年,期间,他忙着饮酒作乐,我忙着壮大伏凌山,一直相安无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思越发难以捉摸,其实我很矛盾。我深知,陆玉璋气数未尽,我应该继续蛰伏等待,欲要毁灭,必先给予。但我时日无多,二十年之期只剩四年了,我有些心焦,怕心愿未了,饮恨而亡。
  思虑良久,我选择了和谈,归顺朝廷,将伏凌山化做帝王的刽子手。不过,如今的伏凌山再不是当初那般,可以任帝王拿捏了。是以,陆玉璋从未见过我,亦不知我就是那个令他厌恶的白发儿子。我替他杀人作恶,这是一条不归路,而我,愿与他同归地狱。
  白驹过隙,时光匆匆,离我的死期只剩三年了。
  这一年,庄蝶依不在伏凌山,我的日子闲了不少,医术却突飞猛进,可惜,医者不自医。我找不到预言的突破口,这是血脉里的缺陷,我无能为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无意中得知,南北朝交界处,隐居着伊族。伊族世代守护石蝶,而石蝶中藏着长生的秘密。我心中雀跃,独自前往伊族查探,却被人捷足先登。山崖崩塌,巨石入海,我无意中瞄见一个女子,鬼使神差般救了她。
  原来,她是伊族族长之女,伊明月。
  我救她是举手之劳,并无其他用意,可她却要拜我为师,跟我习武。我只是勾唇笑了笑,并未在意,可小姑娘毅力惊人,跟着我行了百里之远。我住客栈,她没钱,便央求店家让她住柴房,店家大多心善,偶尔还会赏她几个馒头,但也有市侩的店家,店门也不让她进。
  那日,她被店家赶出门,我转身走向了她:“你为何要习武?”
  她的眸光冷凝,不假思索道:“报仇。”
  我不由嗤笑:“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她定定瞧着我:“你知道。”
  我暗道她机敏,凉凉道:“我可不是好人,我也是为石蝶去的。”
  “我知道,但是你没有杀我爹,还救了我。”她低声又希冀道,“你教我武功吧,我可以替你寻找石蝶。”
  这句话打动了我,石蝶之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我将她带回了伏凌山,替她改名尹姿,让她加入了杀手训练。其实,我对她并未抱多大希望,但她的进步却让我吃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三年之后,她一跃成为伏凌山第一女杀手。
  相士预言的二十年之期到了,我内心并无惶然,反而出奇的平静。两年前,我亲自将庄蝶依从姬流处接回来,她的模样越发像冰璇,但性子清幽淡雅,从容沉静,像极了师父。她的琴技越发精进,如梦似幻,而我喜欢站在不远处,聆听她的琴声。
  我在琴音中等待死亡,安静宁祥,可我却奇迹般熬过了二十岁。
  当时,北朝青州一处山匪窝传出了石蝶的下落。我既破了二十岁的命数,对石蝶的兴致却没有那般浓厚了,但尹姿向我请求,前去一探。她父亲因石蝶而死,她此生定要解开石蝶之谜,好让父亲九泉之下安息。
  我怜她身世,应了她的请求。
  没多久,我听闻北朝派兵前往青州剿匪,担心她遇险,便孤身前去接应。她被山匪逼迫得走投无路,坠入悬崖,气息奄奄,一张清秀的脸也毁了。所幸我对换脸之术已有心得,替她换了一张脸。
  北帝叶子辰登基之后,主动止戈,请求与南朝联姻。两国多年来战火不熄,劳民伤财,此番能停战,陆玉璋自然乐见其成,但陆雪凝是他最钟爱的女儿,不忍她远嫁。他心思缜密,思虑良久,将这个难题丢给我,命我择一人代嫁。万一代嫁之事暴露,他可以将罪责推给伏凌山,即便推不了,也算是拉伏凌山下水了。
  此事,我本可不必理会,或者随意择一人前往,但我有心让庄蝶依代嫁。之所以如此考虑,原因有二。其一,她常年待在伏凌山,对人间之事太陌生,而伏凌山迟早会消失。其二,我详阅了叶子辰的资料,此人一代人杰,非池中之物。
  庄蝶依想要脱离伏凌山,我便以自由为引诱,而她果然答应了。临行之前,我封住了她的内力,顺手下了护心蛊,以防她遭遇不测。我命尹姿随行,保护庄蝶依,并透露她的杀父仇人是叶韬,石蝶也在皇室。
  尹姿对石蝶有执着的兴趣,我亦然。
  陆玉璋派人护送陆雪凝前来,命我替她修改容貌,也不知他是如何知晓我会换脸之术的。我依言而行,可打开容貌参照图的时候,我内心愤怒,那画上的女子竟然是我的生母。陆玉璋到底是何心思?母亲已死,他为何要造一张她的脸在身边?难道是旧情未了,又或者是余恨未消?
  我猜是前者,但他那般肤浅的人,喜爱的大抵只是美色。
  我时时关注北朝的动向,庄蝶依的行程,但我从不插手。我无意中发现尹姿对叶子寒有隐约的情愫,便下了“杀寒”的命令,而她果然不忍下手,可惜,她终究不明白自己的心。北朝太后不知从何得知我擅种蛊毒,主动以高价为诱,让我替韩茹下迷魂蛊。她见我不为所动,竟拿出了一封信,师父的亲笔信。
  当年,师父尚未接任尊主之位,前往北朝执行任务,却无意中被血刀门所擒。血刀门门主却十分欣赏他,想将他拉入门中,而师父却不受威逼利诱。门主越发惜才,答应放他走,却向他求了个承诺。日后,血刀门可凭他的亲笔信,向他求一件事。
  既是师父之命,我自当遵守,所幸韩茹也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但我显然错估了形势,我没料到韩茹的目标是叶子辰,也没料到庄蝶依会替他挡刀。
  若无护心蛊,她必死无疑。
  我暗暗庆幸我的顺手之为,但即便有护心蛊在,我仍然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救她。我内力受损,身体一落千丈,仿佛随时都会殒命。那个消失已久的预言,又再度如魔音一般,时时回响在我的耳边。
  花海之中,她悠悠醒来,眼眸淡漠,眼底藏着惧色,但我却察觉她的不同。或许她历经世事,眼界更宽广了,又或许她尝了情爱,不再茫然了。
  我坐在花海之中,捕捉到她眼中的疑惑,便道:“你明明有很多疑问,却为何不问本尊?比如,韩茹为何中了迷魂蛊?你为何死而复生?”
  她蜷缩在地上,如一只惹人怜惜的兔子:“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我摸着肩上的白发,笑道:“你问了,本尊或许不说,但你不问,本尊肯定不说。所以,本尊建议你,问吧。”
  其实,只要她问了,我大多不会隐瞒,但她惧我,从不敢多问。
  这次,她在我的鼓舞下,断断续续问了很多,但我为何给韩茹下迷魂蛊,却并没有告诉她。这事会扯出师父,保不准扯出她的身世,我选择了隐瞒。
  提及叶子辰,我十分恼怒,她爱了便爱了,怎可因爱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她这般做法,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师父?又如何对得起我多年的悉心栽培?
  既然要死,不如由我了结。
  我愤怒难消,重重掐住她的脖子,她显然又一次被我吓住了,眸中越发惧怕,藏也藏不住。她是师父唯一的血脉,我岂会真的杀她?我终究松了手,抚着她急速跳动的心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两个字:惊惧。
  我与她,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既然她如此惧我,不如惧到底,我道:“这天下最容易杀你的人,一定是本尊,你可明白?”
  她无力眨眨眼,我笑了笑,以花瓣替她疗伤,心中忽然滑过一个念头:若她知晓自己是兄妹所生,是否会如我这般在恨海中苦苦挣扎?
  我并没有直言她的母亲是谁,言语中却引她去南朝宫中寻母,而信物正是我挂在她脖子上的白玉。可是,我发现,她将我赠她的白玉丢失了。我心中不悦,却没有表露,只令她找回来。
  她以琴师的身份入了宫,凭借公主特有的白玉,寻到了瑾瑜殿。碰巧,陆玉璋也来了殿中,意外撞破她藏在书案后,千钧之际,我拉着她逃出了瑾瑜殿,到了空旷的僻静处。
  我趁机点破了她的身世,□□裸拷问她,她是兄妹所生的孩子,是否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了?她似乎不信,但终究被我说服了,默默地向我告辞。
  “你恨吗?”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但她停了停,却不理会我,径自离开了。我悠悠笑了,原来,淡漠通透如她,面对这种乱伦的血脉,亦不能释怀。
  后来,她回了伏凌山,却洞悉了一切。她知晓,我才是陆氏兄妹所生的孩子,也明白,我诓骗她入宫的目的。她慈悲又怜悯地看着我,劝我释怀,身世并不是我的错。
  我心湖微动,她比我通透明达,身世之结,困住的终究是我一人而已。
  “赢殇。。。。。。”她第一次唤了我的名字,却令我浑身僵住。
  我一直以为她恨透了我,但她那声叫唤,分明含了一丝情分。我不由抚摸着她的发,可她偏头的动作,却让我明白,她真的恨过。这些年,我虽有意栽培她,但残忍的手段让她心生阴影,备受折磨。
  她恨我,也是应当的。
  我携着她坐到了高处的一块巨石上,终究道出了她的身世,并允诺她可以随时离去。但我劝她暂时留在我的身边,因为,我收到陆玉璋的密旨,刺杀叶子辰。而她在意叶子辰,果然随我前去边境。
  临行前一夜,我潜入南朝宫中,偷偷见了陆玉璋。他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形容枯槁,那时,我一挥手就可以取他性命,但庄蝶依的话犹在耳边,恨意消了大半。
  释怀吗?该释怀吗?我终究没有杀他。
  我前往江州,却得知郡守弃城而逃,心中哀凉而平静,南朝的气数走到了尽头。早在来江州之前,我便有了应对叶子辰之策。我替一个女子换了脸,那女子身形酷似庄蝶依,换脸之后,俨然完全成了另一个庄蝶依。遗憾的是,她们的眼睛不同。我能从她的眼睛中分辨出真假,叶子辰自然也可以,所以,我蒙住了她的眼睛。
  庄蝶依得知我的意图,企图阻止我,但我意已决。这是我的一次试探,试探他对庄蝶依的真心,试探他对江山的野心,试探他在江山和庄蝶依之间会如何抉择。
  事实证明,他很贪心,美人江山都势在必得。
  他果然如庄蝶依所言,不受人胁迫与威胁,明智地射落了替身庄蝶依的蒙纱,瞧见了她的眼睛。他应该认出那人并非庄蝶依,但不知何故,他仍然射断绳索,纵马将人救下。
  他大约单纯的想救人。
  可是,他太骄傲自负,完全不知那人是我的陷阱,大意被刺中了。他倒地不起,伤的极重。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庄蝶依的紧张,虽然她看起来很平静。我素来喜欢刺激人,以言语相激,她最终平静地向我丢来一句话。
  “他死,我陪他死。”
  我心中恼怒,她屡屡将性命当成儿戏,枉费我耗尽心力救她。我行事狠辣,从不曾后悔,但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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