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蝶飞-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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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衡将两人拉了上去,看着陷入半昏迷的宁雪公主,立刻下令调转船头,匆匆结束了这场游河。胡墨离浑身湿透,自然也没了游玩的兴致,随船离去。
☆、第六十二章 交托
月明星稀,长街寂寂,两道人影并肩而行。
行至宫门口,叶子辰站定:“蝶依,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北朝了,你不如随我去北朝吧?”这一问他踌躇了良久,终究忍不住问出口。
庄蝶依顿足,如今,她知悉了自己的身世,再无其他牵挂,倒真想随他去北朝,可赢殇不放她,终究是个麻烦。她不想就这样离开,还是先寻个时机找赢殇谈谈,了结了这些牵扯。
她转眸看去,墨夜之下,春风浅浅,他的发随风浮动,似一只无形的手缠住她的心尖,绵绵麻麻,她望进他深沉期许的黑眸,拒绝的话卡在喉间,竟无法说出口。
叶子辰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月华如水,照得她白皙的脸越发凝白透亮,她的红唇微启,欲说还休,怔怔然的眼眸滑过不易察觉的挣扎。
她一言未发,他却探听了她的答案,这算不算别样的心有灵犀?
叶子辰轻叹,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她的身体很软,带着女子的馨香,无端端令人陶醉,他不由生出不舍的离别之情,但他终究选择尊重她,尊重她的选择。
庄蝶依静静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洞悉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般奇妙,无言胜过千言。
但是,叶子辰到底不放心她,又嘱咐了一句:“南朝风云诡谲,或许将有动乱,你万事小心。”
庄蝶依闷在他怀中,默默点头。
良久,叶子辰松开她,深深看着她,勾唇浅笑:“进去吧。”
庄蝶依默然转身,缓缓走了几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踏入了乐府之中。
叶子辰目送她离去,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转身回去。
半道上,他沉声唤道:“梁鹰,派个人暗中保护她。”停了停,又不放心道:“暗影卫中,顾修最机灵,让他去。”
闻声而来的梁鹰,应了一声,又闪身不见了。
叶子辰伫立在月色之下,微微扬起脖子,目光遥遥望着那颗不甚明亮的天府星,良久,他提步走了,这方向却不是驿馆。
风味楼,竹林雅舍,晚风习习,红烛明亮。
洛尘羽一袭白色长衫,坐在竹林中,一面煮着茶,一面摆弄着一副棋子,忽然,竹林疾动,一声轻笑从风中传来:“洛公子真是好雅兴,独自一人打谱消遣。”
话落,一袭墨衣闪到了他的面前,来人正是叶子辰。
洛尘羽摆弄棋子的手停住,勾唇浅笑,倾城绝美,黯淡了周遭的月色:“长夜寂寂,不如来一局?”
风掠竹林,簌簌作响,林中的石桌上,一黑一白两个男子当月对弈,好不雅致。
“看来,我要输了。”叶子辰凝视着棋局,再次落下一子。
洛尘羽看了一眼棋局,却不再落子:“你的心思不在棋局之上。”他站起来,为两人添了一杯茶,滚烫的茶水蒸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白雾。
叶子辰也不再拐弯抹角:“我想将蝶依暂时交托于你。”
洛尘羽心湖微动,好笑又好气道:“交托?她将一颗心交托于你,你却将她交托于我?”他不喜欢这个词,语气不由凌厉了起来。
叶子辰的脸色微暗,无奈道:“她心事未了,不愿随我去北朝,而我又必须回去。”
洛尘羽隐隐猜到是何事,问道:“你,何时南征?”
叶子辰的容颜映在月光下,晦暗不明,北朝筹备数年,蓄势待发,这一仗不可避免。他扬眉看他,也不隐瞒:“胡烈身死之后。”
洛尘羽微微蹙眉,难以置信道:“你们要暗杀胡烈?”他素来倾佩胡烈忠肝义胆,护国安民。
叶子辰摇头,笃定道:“不,他会死于封德光之手。”
洛尘羽不涉政治,却有所耳闻,封德光与胡烈不和,但两人都是南朝大臣,一文一武,按理说,不用生死相搏。
叶子辰善揣度人心,看懂了他的眼神:“陆玉璋昏聩,南朝势弱,胡烈一心想要挽救颓势,谄媚的封德光将成为他的目标,而封德光早已受够了胡烈的打压,想来也将有所动作。”
“你为何认定这场博弈,封德光会胜?”
叶子辰站了起来,走到竹林之前,逐条分析道:“原因有二,其一,胡烈行事光明磊落,封德光却善长背后使些小手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二,陆玉璋宠信封德光,必定会被他的巧言所惑。”末了,他还感叹了一句,“南朝国势衰弱,内乱频生,奸臣当道,岌岌可危。”
洛尘羽明白他所言非虚,凉凉道:“这不正是你所求的吗?”
“其实,我倒希望胡烈能整肃南朝,与之畅快一战,但那样的话,战火绵延,耗费人力物力,百姓也将流离失所。”叶子辰目露悲悯,仿佛眼前便是硝烟战火。
洛尘羽轻叹,他只是一个商人,无力插手天下之局。
“洛兄,战乱将起,望你能明断抉择。”叶子辰放缓的语气,这一句委实发自肺腑。不待洛尘羽回应,他又道:“至于蝶依,之前的话是我唐突了,你便当我不曾来过,也不曾说过什么。”他抬步走出竹林,即便没有洛尘羽,他也定能护她周全,又或许,即便没有他,她自己也能护住自己。
“叶子辰——”洛尘羽从背后唤住他,温言道,“你确实不该来,因为,我护着她,与你无关。”即便叶子辰不来,他也会护着庄蝶依,让她免于被卷入南朝的政治漩涡。
叶子辰顿了顿,轻轻勾了勾唇,缓缓离开了竹林雅舍。
夜色愈深,洛尘羽睡意全无,执起玉笛缓缓吹了起来。轻缓的笛声引得他的思绪飘飞,恍然又到了那年那日,琴笛相和的无限快意。
他却忽然放下了笛子,生生止住了这绵延的笛声,也合上了遐想的心扉。或许,再无人可以打开那扇心扉之门,而那种纯粹的愉悦,终究只存在了记忆中。
这悠长的笛声恍惚随风而行,飘进了乐府,庄蝶依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遍遍过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脑子却越发清醒。她干脆坐了起来,忽然想起了瑾瑜殿,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素瑾公主。
陆玉璋寿诞已过,她的身世已明,她也该离去了,不如趁着夜色,再入一次瑾瑜殿,也算是与记忆中的母亲告别了。
瑾瑜殿,如上次一般,空寂寂的院落没有一个人影。她推开殿门,轻车熟路地打开书架上的画轴,熟悉的容颜落进她的眼中,可她仍然觉得陌生。
她摸着殿中的物件,想象着那个女子生前的姿态。静静待了良久,她走出宫殿,耳边却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嘀咕声。
这么晚了,何人会在这里?她一时好奇,循声走去。
院中的假山之后,一个年近四旬的老嬷嬷跪在地上烧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公主,今日是您的忌日,奴婢过来给您烧些纸钱。这两年,奴婢的身体愈发差了,过不了多久便能下去陪您了。”说完,她一手掩嘴,咳嗽了几声,燃尽的纸钱化成灰,随风扬了扬。
庄蝶依默默听了一会儿,原来是素瑾公主的婢女在烧纸钱。她顿感无趣,抬步要走,可意外听到了一句话。
“公主,小主子他很好,只是性情古怪了些,不过有幻术在,应当无碍。”
小主子。。。。。。性情古怪。。。。。。幻术。。。。。。
她呆呆站在那里,难怪她面对陆玉璋,心绪平静,只觉得陌生,难怪她看着陆素瑾的画像,感受不到血脉亲情,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而那个小主子,陆玉璋和素瑾公主的孩子,竟然是赢殇!
可是,赢殇为何要诓骗她,目的何在?
而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如今身在何方?
庄蝶依满心疑惑,恨不能立刻找赢殇对峙,她决定尽早向陆司衡辞行,然后回伏凌山找赢殇问个清楚。
☆、第六十三章 月姬
陆司衡时常不在乐府,庄蝶依等了两日,直到第三日才见到他。
天色蒙蒙,杏花春雨,那个金衣华服的男子,伫立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
庄蝶依走进殿中,默默看了他一瞬,终究打破了沉寂:“七殿下。”
琼华一早就告知了庄蝶依在寻他,是以,他知道她的来意,问道:“这么快便要走了吗?”这语气湿湿凉凉,好像沾了春雨一般,冰凉含香。
庄蝶依眸光流转,想了想,说道:“家中有事,不得不离开。”
陆司衡转过身,温和地看着她,唇角含了一抹善意的笑:“既是家中有事,本殿便放你一个月的假,如何?”
“这。。。。。。”庄蝶依语塞,一个月往返伏凌山倒是够了,但她的本意是想离开南朝。
“本殿委实喜欢你的琴曲,一个月若是不够,两个月如何?”陆司衡抢先再退一步。
庄蝶依瞪大了眼,他当真如此喜欢她的琴曲吗?但她去意已决,婉拒道:“殿下,聚散有时,何必强求呢?”
“好一个聚散有时!”他肆意地笑了,这笑声让庄蝶依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不知是悲凉还是惊惧,总觉得这个男子,并不像表面这般温雅。
良久,他敛了敛笑:“既如此,本殿也不再留你了,临别之际,你送本殿一件礼物可好?”
“什么礼物?”庄蝶依疑惑。
陆司衡悠悠道:“那日承明殿,你敲的曲子甚是好听,可否再敲一次?”那曲子鲜活有灵气,带他入了幻境,他一直期望而不得的幻境。
庄蝶依看着他向往的神情,不忍拒绝,点点头。
宫人将水杯摆成一排,庄蝶依与他对视一眼,缓缓敲动了手中的长筷。寿诞那日,生死之间,她刻意营造了美妙的幻境,而今日,她从容悠闲,淡看窗外和风细雨,这一曲与那一曲是不同的。
陆司衡闲闲坐在一旁,眸光茫然,思绪蔓延。草长莺飞三月天,踏马看花,闲庭漫步,那些流年岁月,如诗如画,却触手不可及。
庄蝶依敲完曲子,静静看着陆司衡,那样缱绻的面容,她笃定,他在思念一个人。她告别了陆司衡,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走进了雨幕之中。
回廊深处,柳岸池塘,水天交汇处,一片蒙蒙天青色。池岸的古亭中,一个红衣女子斜斜倚靠着栏杆,凝神远眺。
庄蝶依缓缓走过去,目不斜视,却被一声低柔的“蝶依”惊住。伞面微转,透过重重雨幕,她看到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而她脸上那一瞬的惊讶却收住了。
她走进亭中,任侍女接过她手中的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穿着奢华的绯红色刺绣长裙,头上插了一支孔雀金步摇,红唇似火,柔媚动人。她神色淡淡:“如今,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尊我一声月姬。”李月彤自嘲地笑了。
庄蝶依怜悯地看着她:“你明明不愿,为何要勉强自己?”虽说,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己,但李月彤,她是有选择的,可她最终选择了勉强自己。
“不必这样看我,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是苦是甜,是悲是喜,都是我该受的。”她的言语之中暗含通透明达,可所行之事却又在钻牛角尖。
庄蝶依举目望着远处的天青色,抿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