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下江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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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半句。庄博义警告地瞪了店小二一眼,回过头来用他腻死人的声音问道:“姑娘,怎地不说话?”
紫芹暗自喊糟,郡主身上并没有防身的迷药。她强自镇静,冷道:“我家小姐没兴趣和你们打交道,两位公子请回吧。”
四周传来不寻常的抽气声,暗地为这两位姑娘捏把冷汗。
“啧啧啧!孟道,你瞧这丫环脸红得紧哪!我说小姑娘,你脸红该不是看上了少爷我吧?”庄博义轻佻地睨着她,欣赏她气得发红的面颊。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紫芹握紧拳,警戒地瞪着这两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做什么?”庄博义挑眉,轻摇手中羽扇,完全不理会两位姑娘的意愿,和李孟道大刺剌地相偕坐在她们身旁,朗声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跟两位姑娘交个朋友罢了,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身子往祈未篱靠近,邪佞狭长的眼盯往祈未篱胸口。
祈未篱眯起眼,问道:“两位是……?”
“啧!人美,连声音都柔得似水呢。在下庄博义,县太爷就是我爹,在我旁边这位公子呢是李孟道,他是我的拜把兄弟,他爹可是刑部大臣,位高权重哪!”庄博义介绍完,等着祈未篱敬畏崇拜的眼光。
祈未篱只是微微颔首,淡声道:“原来是庄公子和李公子,本姑娘会记住两位大名,改日登门拜见。认识完了,两位公子可以走了吧?”
李孟道抢声道:“姑娘,这可就不对了,我们哥儿俩这么有诚意与你认识,你却如此直爽的要赶人,这太不给我俩面子了吧?”
祈未篱脸色一沉,寒声道:“两位,招呼也打了,话也说了,还要怎地?你们切莫得寸进尺,对你俩可没半分好处。”若是有银针或迷药在手,早扎得他们哭爹喊娘。
“怎会没半分好处呢?至少可与姑娘来个肌肤之亲哪!”庄博义话还没说完,狼手已往祈未篱的皓腕抓去,祈未篱一惊,手掌反射性朝他挥去,正巧打了他一耳光,整个餐馆里的气氛登时又降了好几度,几位客人甚至开始担忧祈未篱接下来的处境,祈祷她能全身而退。
“你敢打我?!”庄博义怒气腾腾地站起身,一拍桌子,粗鲁地用力扯祈未篱的手腕,逼得祈未篱整个人跟着他站起来。
“小姐!”紫芹着急地想扯开庄博义,却被李孟道制住双手,用力扯到一旁。
“打你又如何?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是法所能容?县太爷的公子就能知法犯法么?你们将律法看于何地!”祈未篱见无法挣脱他的蛮力,怒不可抑地扬声喝道,一双不驯的明眸眨也不眨怒瞪庄博义。
“律法!哼!天高皇帝远,律法在这儿是个屁,一个子儿也不值!”
“哼,真枉为你生得相貌堂堂,这果真应验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
“你——”庄博义气极,扬手就是一巴掌往祈未篱脸颊送去,所有人皆移开目光,不忍目睹祈未篱挨耳光的惨况。
片刻,不闻祈未篱的声音,却听闻庄博义一声惨叫,众人不禁疑惑地睁开眼,只见一柄五寸长的银白匕首不知从哪儿飞来,力道强劲地穿过庄博义的手掌,登时让他血流如注。
“少爷……”站在后头的家丁们手忙脚乱地围上去,望见血淋淋的手掌,登时吓白了脸,不知该不该将匕首拔出。李孟道对眼前状况始料未及,惊愕之余,顺着匕首射来的方向看去,还没看清,人已被打飞,跌了个狗吃屎,原被他抓住的紫芹也顺势被带往祈未篱身边。
全场登时哗然,只差没鼓掌叫好。祈未篱惊魂未定,等看清那把匕首后顿觉熟悉,喘口气往后望向来人,一看是心中所想的人出手相助后,久别重逢的喜悦登时让她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云大哥……”她忘情地上前抱住突然出现的云祯,搂得他死紧,倾泄这些天来种种的委屈。
“你……”突如其来的一抱,让云祯瞬间僵直身子,手不知该不该放在祈末篱身上。见她哭得凄惨,才心一横用力搂住她,轻轻拍着祈未篱的背,抚慰怀中的泪人儿。
“是云护卫!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和郡主可惨了。”紫芹松了口气,总算安下惊魂不定的心,不再担忧眼前的恶霸。
云祯压下心中疑惑,用眼神责备紫芹,气她没好好照顾郡主,竟让郡主深陷危险境地,还让郡主哭得梨花带泪,他可不相信郡主是因为与他久别重逢而感动得哭泣。
“是……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本公子?!”庄博义捧着受伤的手掌,瞪着那把穿透而过的匕首,咬牙大吼,疯狂的眼搜寻来人身影,眸光射向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更着恼他美人在抱,艳福不浅。“是你?!”
云祯缓缓抬头,冷酷的俊颜、犀利的眸光扫向庄博义,登时让庄博义和刚爬起的李孟道莫名地寒毛直竖。
“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拿下!”庄博义压下心里的恐惧,扬声命令手下。身旁的手下接到指示,随即朝云祯三人扑去,准备擒人,让少爷报那一刀之仇。
云祯冷冽的眼眸扫过这群人,眯起眼,用柔劲将祈未篱轻轻带到紫芹身旁,快速抽出腰间长剑,迎向来人,凌厉的剑招使出,瞬间便让庄博义的手下哀嚎遍野,个个身上溅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转剑势,云祯目光一寒,举步飞向庄博义,只见银光一闪,剑身已架在他颈项上。
“你……你别乱来,快……快将剑移开,你可知我是谁……我……我是……”
“刚才是这只手碰到我家小姐的吧?”云祯理都不理他,未执剑的手抓起庄博义仍留有匕首的手掌,冷冷一哼,快绝地拔出那把匕首。
“啊!”杀猪般的惨叫源源不绝,庄博义痛得嘶吼,但碍于脖子上的剑,不敢动上半分。
云祯冷绝一笑,道:“很疼是吧?既然这样,我看这手掌干脆不要算了!”不待对方回答,他剑势再转,顿时将庄博义的手掌整个斩下。
“啊……”庄博义疼得在地上翻滚,几乎晕厥过去;一旁连滚带爬的手下见少爷手掌被斩,吓得全青了脸色,连忙狼狈爬起找来布条仓促止血。
”旁围观的群众见到这血淋淋的画面,惊愕得忘了说话,更有人撇过头去不敢见血,但众人皆觉这庄博义是死有余辜,斩去他一只手掌算是便宜他了。
李孟道呆了半晌,颤抖地指着云祯,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他是谁?他是县太爷庄孝维的独生子,你竟然……重伤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云祯轻蔑地睨向他,冷哼。
“你……”见他根本毫不畏惧,李孟道吞了口水,努力挺起胸又道:“你可知我是谁?我爹可是刑部大臣李全,你……你重重踢我一脚,罪大恶极,我爹可以把你打入死牢,将你处斩!”
云祯剑眉一挑,冷笑:“我倒要反问你们,可听过祈驭风三个字?”
李孟道一听,怒道:“放肆!王爷大名岂是你这市井小民可以随意提起的!”
云祯双手环胸,眯眼瞧他,挑衅意味甚浓。
才刚包扎好的庄博义忍着痛,咬牙道:“大名鼎鼎的‘宁王府’王爷我俩怎会不知?你这问题倒也可笑。你提这做什么?”
云祯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又问:“却不知是王爷的身份高还是县太爷?王爷位高权重还是刑部大臣?”
“自然是王爷,问这什么屁话……”李孟道才回完,倏地青了脸。
“你……你问这做什么?”该不会他们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吧?
“既然这样,那倒不知刑部那儿斩的是谁啊?”云祯声调一寒:“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更何况你们调戏的对象可是宁王爷的亲妹,宁王府的郡主!”
宁王府的郡主?庄博义和李孟道随即变了脸,吓软了脚。
“是啊!”紫芹上前一步,怒道:“王爷疼咱们小姐可疼到骨子里了,他若知道你们调戏小姐,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哼!恐怕连你们‘位高权重’的爹也难逃一劫!”
庄博义早已顾不得自己的伤,连忙跪地求饶:“郡……郡主饶命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吧!”李孟道也颤抖地跪下,两人慌得红了眼眶,得罪宁王爷祈驭风,比爽快一死还难过。
“太迟了,叫你们家丁等着收尸吧。”云祯说完,便带着祈未篱和紫芹,头也不回离开这恼人的是非地,选另一处幽静的餐馆。
* * *
安静地填饱肚子,云祯才微蹙剑眉,认真地看向祈未篱,责备道:“郡主,这次你实在是太胡来了,你可知王爷为了你担了多少心?你们两个弱女子由北南下,若是有个不测,云祯也难辞其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祈未篱低头,轻咬红唇。
云祯见状,到口的话瞬间吞了回去,心软地叹了口气,不忍多加斥责。
“唉,没事就好,咱们尽快到无幽山庄吧,王爷肯定早已经在那儿等你了。”
“不,我们暂时不能回去!”祈未篱迅速抬头,激烈反对。
“为什么?”云祯微讶,声调也为之提高。
“因为……”祈未篱朱唇开了又合,沉默许久,才道:“云大哥,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云祯等了许久,早已失去耐心。
祈未篱和紫芹互望一眼,才又启开唇瓣娓娓道来在“寒衣社”的一切、与卫扣寒相恋、天大的误会、卫扣寒的变心,说到委屈处,祈未篱数度哽咽出声,但仍坚持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云祯面布寒霜地听完她述说,心头波涛汹涌。震惊于才离开数个月,郡主就爱上了一名他所未知的人,且爱得这么毫无保留。而他默默守了郡主十年,爱了她十年,顷刻间化为乌有。更可恨的是,事件中的男人竟不懂珍惜郡主,竟用“变心”二字将郡主伤得遍体鳞伤!云祯握紧双拳,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
“云大哥,既然我与他无缘,那我也不强求了,但我不愿看到他就这么背负着仇恨的重担,甚至敌我不分,一直将咱们宁王府视为他血海深仇的报复对象,所以这项证据我是非拿给他不可了。除此之外,我还想走一趟承天侯府。”“做什么?”云祯蹙起眉,声音冷漠到极点。
祈未篱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续道:“他对承天侯府的实力和地形毫无所知,若要摸透恐怕又要等好些时日,不如我替他走一趟,摸清楚承天侯府的地形……”
“你说什么?!那姓卫的这么狠心对你,你还要为他冒这种险?你——”云祯难得提高声调,显然气坏了,对祈未篱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
“云大哥……”祈未篱一阵软语,登时让云祯咬牙止住话。
“云大哥,这没什么危险性的。一来,‘承天侯府’的小侯爷殷仲玄对我略有意思,若我登门造访,想必他是十分愿意的;二来,有云大哥陪着,还会有什么危险性呢?”
“别想!”云祯想也不想即刻拒绝。凭什么他要帮那姓卫的?他没到“寒衣社”砸他的地盘就不错了。
“云大哥……”祈未篱继续试着说动他。“殷介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