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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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也意识到了这点,当即并不再文德殿上停留,飞身只管往宫外去,不曾想在半道上经过了寒宫,听得寒宫中有动静,他不由得侧耳去听。
再说文德殿那边,顾青在发现白玉堂来了皇宫后,想了想就向赵祯告罪,自去更衣,这更着衣就也更到了寒宫。
这寒宫便是冷宫,当年李宸妃便是被真宗打入了冷宫,后七年被真宗赐死,自那后冷宫就彻底成为了一座无人的宫殿。
顾青到了寒宫,看到了连沉如水的白玉堂。
以及倒在不远处的身着灰扑扑小太监服的老太监,也不知是生是死。还没等顾青仔细看那老太监,死皮赖脸跟着他进宫来的猫陛下,这时候从他的袖子中钻了出来,看到那老太监激动不已:“庞卿家,是郭槐那个坏人!”
只猫陛下的话听在白玉堂耳中全是“喵喵喵”,他神情微妙的看了眼顾青:“你竟是带猫入宫面圣?”
顾青这时已将寒宫的环境尽收眼底,自是没错过郭槐那微弱起伏的胸膛,他还没死就好。又听闻白玉堂那带着嫌弃的话,当即看了猫陛下一眼,示意它站好,这才朝白玉堂笑道:“不曾想在这里见到懋叔,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虽是自知理亏,可要让他道歉那怎么可能,只道:“金懋叔是我的化名。”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顾青话锋一转道:“我猜想你此番会到汴梁城来,是为了‘御猫’展昭?”
白玉堂抱着钢刀道:“是又如何?”
顾青由衷道:“那真是太好了。”
白玉堂:“??”
“其实御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顾青说这话时,意有所指的看向蹲坐在他脚边的猫陛下。
白玉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即冷笑道:“我没功夫与你玩笑。”
顾青扬了扬眉:“你不信?”
白玉堂也挑挑眉,不无讽刺的说:“我不傻。”
“好吧。”顾青似是放弃了让白玉堂相信猫陛下是展昭的想法,他只是给猫陛下使了个眼色。
猫陛下这几日跟在顾青身边,已经深刻了解到这个人类的厉害,它无数次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下,现在也不例外,而且对面那个年轻人类竟然敢看不起它,就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当即猫陛下就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只锦毛鼠,见到本猫,竟敢这么轻慢?”
这回听在白玉堂耳中,就不再是喵喵喵了。
白玉堂只被唬住了一瞬,他想到在洛河镇时顾青祠堂外学女儿声,就抬眼看向顾青。
顾青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这次并非我。”
顾青说话时,猫陛下还在说:“你说你该当何罪?”
这下可以排除是顾青给配音的嫌疑了,白玉堂错愕不已,他看了看趾高气昂的猫陛下,又看了看一脸纯良的顾青,再如何也没办法相信‘御猫’展昭,真的是一只猫!可转念一想,那展昭在成为‘御猫’前,在武林中却是有‘南侠’称号的,那么多武林中人可以作证,展昭绝非一只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青恰到时机的开口:“他因是出了点事,暂时化不成人形。”
猫陛下:“??”它是还没办法化成人形啦,可好像庞卿家说得更中听哎。
白玉堂看向猫陛下的神情,变得无比的复杂。
猫陛下挺了挺小胸膛:“看什么看,就算你是锦毛鼠变的,本猫也不会怕了你的!”
白玉堂:“……不能化成人形,脑子也变坏了吗?”
顾青苦笑。
猫陛下好像还没意识到白玉堂是在说它,它决定不跟能化形的白老鼠一般见识,就伸出爪子挠了挠顾青的衣摆:“庞卿家,郭槐那个坏人啦。”
顾青还没说什么呢,白玉堂就语气微妙的开口:“你也知道他作恶多端?”
顾青认为白玉堂以前并不知道郭槐,那再考虑到郭槐大半夜的出现在寒宫,且手中还带着先前洛河镇里做法的大师所带的符箓等道具,怎么看都非常可疑。当下在猫陛下还没反应过来前,就问白玉堂:“懋叔,你知道到了什么?”
白玉堂把目光从猫陛下身上收回,看向顾青,用钢刀一指晕厥在地的郭槐:“他是来收李妃的魂的,言语间说那李妃是被先皇赐死的,若她化作厉鬼来复仇也该去找先皇,可他若和李妃之死无甚关联,又为何这般鬼祟的来收她的魂?我想着其中必有冤孽,便从屋顶下来想问个清楚,哪曾想他就晕厥了过去。”
后面这就有点含糊其辞了哦。
顾青“哦”了一声:“难道他把你当成了女鬼?”
白玉堂不说话,因为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猫陛下不耐烦听他们说话,就猫假人威的朝着郭槐走去,一爪子拍在郭槐脸上,“醒醒,你醒醒。”
连续拍了好几爪子才把郭槐给拍醒,他睁开眼睛,待看清楚后才知眼前是只狸猫,然后那只狸猫张嘴说话了:“郭槐啊郭坏人,你还记得我吗?”
郭槐:“!!!”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加入了志怪的元素,猫陛下就是第二个魔镜= =
问:猫总共有几个爪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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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五(10)
说来郭槐是刘太后跟前大太监,地位自是随着刘太后从刘德妃到刘后再到如今的刘太后而水涨船高的; 却又是为何穿着身灰扑扑的小太监服; 还拿着收魂的法器来寒宫收魂呢?
早多少年前做什么去了?
这只能说还得归结于同春班演的《齐二娘》上。
先前庞贵妃不是又叫同春班; 再到后宫来给后宫娘娘们演奏一回吗,那日里来观看的人里头就有刘太后。刘太后虽如今大势已去; 可到底她是官家嫡母,大行皇帝亲封的皇后,庞贵妃请娘娘们看戏; 再是如何都越不过刘太后的。这刘太后过来看戏; 郭槐作为大太监自是侍奉在左右; 这么一来他们主仆来就被《齐二娘》给吓到了。
也是《齐二娘》被同春班演的太好,让观者仿佛身临其境; 恐怖效果自然深入人心。更何况刘太后和郭槐本就心中有鬼; 再被这么一吓内心必然惶惶。
刘太后近来身体本就不好; 等看完《齐二娘》回到仁寿宫就想起了陈年往事; 当下头脑昏沉,第二日就病了; 而郭槐呢; 他在被吓住后并没有被吓病; 反而是将错就错的悄悄出宫; 寻了会做法事的大师; 问清楚如何收魂,又买来了一应物什。
等到重九节这日,官家在文德殿宴请文武百官; 侍卫们都着重去巡逻文德殿那边,寒宫这边无人看守时,郭槐乔装打扮一番就来到了寒宫,想把李妃的魂给收了。
郭槐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夜会有一只锦毛鼠,从寒宫屋顶上路过,还恰好听到了他絮絮叨叨的话,并在听出其中猫腻后,从寒宫屋顶上飞身而下。
也是巧了,白玉堂明明没有惊动任何人,可草木皆兵的郭槐就像是心有所感般的一转身,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本就是心有惴惴,又嘴里正念叨着李妃,下一刻就有这么一鬼魅身影显现,他能不晕死过去吗?
值得一提的是,在昏厥过去的那一刻,郭槐的最后一个念头不是“吾命休矣”,而是“李妃果成冤鬼”。
话又说回来,郭槐这么一晕死过去,那他就不可能会知道他见到的鬼魅,并非李妃的冤魂,而是白玉堂白五爷。也不会知道那只会说话的狸猫,现在的身份并非是当年那只狸猫,而是“御猫”展昭的本体。
不过照着郭槐被猫陛下拍醒,又听到猫陛下开口说话的形势,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又不是谁都能像白五爷在听到猫开口说话后,还能那么淡定的。
郭槐他只是个寻常人,恍恍惚醒过来后,听到狸猫开口说话,他还以为他来到了阴间,前面还有地狱等着他下,当下就面色如纸,双眼失神,眼看就要魂魄离体,没办法容忍自己被忽视的猫陛下兜头就给了他一爪子:“你胆敢说你不认识我?”
郭槐被打得有那么点回过神来,他再定睛看猫陛下,大脑空白着哪里能认得出来。
猫陛下这时却恍然大悟起来,它挠了挠它的肚皮,也不知它是如何做的,它的皮整个被褪了下来,完了它张开嘴问郭槐:“现在你总该认出来了吧?”
郭槐:“!!!”
郭槐眼白一番,登时又昏死了过去。
猫陛下:“???”
猫陛下就保持着无皮的形象,转头看向顾青:“庞卿家,这是怎么回事?”
顾青睁眼说瞎话:“我想是你的形象太过于神武,以至于把他震慑的昏了过去。”
猫陛下用爪子托着肉色的下巴:“朕就知道!”
白玉堂在眼皮底下轻轻翻了个白眼,冷嘲道:“在即脑子坏了后,脸皮也跟着变厚了吗?”
“既然懋叔都看不下了,那就劳烦懋叔去帮他把‘皮’穿上吧。”顾青顿了顿,语气稍微微妙的加了句:“虽说他现在是猫形,可这般总归是有伤风化的。”
白玉堂本来没多想的,但顾青这么一提醒,白五爷就由不得不多想:
脱了那层皮毛的“御猫”,不就相当于人形时没穿衣服吗?
先不说这多不成体统,单就是让他去给对方把衣服穿上这种事,“我拒绝。”
顾青表示了不理解:“只是穿个皮而已,若懋叔是因为联想到人形觉得不自在,那刚才他把皮脱下时,懋叔不也是看光光了吗?”
白玉堂:“……”
猫陛下这会儿正吭哧吭哧把它的皮往回穿呢,慢一拍地听明白了顾青和白玉堂的对话,喵喵了两声道:“虽然白老鼠人形怪好看的,可朕是狸猫,我们是没有可能的,白老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玉堂不怒反笑,把他的钢刀往地上一放,直把那块青石板给弄裂开了个缝。
猫陛下:“!!”
它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皮穿好,然后就朝着顾青冲过去,冲到半截它又折返回去,冲着二度昏厥过去的郭槐,左右开弓抡了他两爪子,才又吭哧吭哧的回到顾青身边,还小小的松了口气。
老天爷啊,现在的老鼠都这么厉害了吗?
场面一度很静默。
顾青都不好意思再暗示这只蠢猫是“南侠”展昭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回文德殿请示陛下。至于懋叔你,若是有人问起寒宫的地砖是怎么回事,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找你索赔的。”
白玉堂:“……”
咳,还是来说正经的吧。
顾青出来更衣,也更了好一会儿,是该回文德殿了。
只顾青说走就带着猫陛下离开,完全没和白玉堂商量着怎么处置半死不活的郭槐。白五爷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他皱起了眉,仔细回想了下,顾青在听他说起郭槐收那甚李妃魂,还牵扯到先皇时,竟没有半分惊讶,且他又没有等郭槐醒过来再盘问一番,极有可能是早已知道了此事。
不过这皇室倾轧,还不是让白玉堂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还是“御猫”展昭,照着刚才那只狸猫的蠢样子,白玉堂着实难以想象在江湖上被人交口称道的南侠,实际上却是这么一副愚不可及的模样。可若是照顾青的说法,他受了伤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就和自己早先在开封府中听来的消息不一样啊。
开封府中那闲谈的仆从在言谈间,可是说那展护卫着一身正四品官服,随着包大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