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芳草碧连天-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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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师拿着银元做什么?”万堇君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银元在手中把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皱眉想要我给出个答案。郑嵎和陈新瑕也各自拿了一个银元,迷惑不解。
“佛曰,不可说。”我回神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对初一道:“收捡好。”
“青师身上的秘密真多。”万堇君将食指摁在桌上最后一个银元上,止住了初一的动作。
“刚才才跟堇君说了,秘密知道得多了的人会很不安全,堇君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啧啧……”我将银元一厘一厘的移了出来,扔给初一。万堇君对此付之一笑,眼神越发地深沉起来。
“新瑕,阿嵎,晚上让你们母亲喊上几个朋友去灌张鸿鸣酒,人越多越好,要一直不停的劝她喝酒。此事不可让别人知道了。”
“青师是何用意?”郑嵎轻叩桌面,上好的紫檀木小茶几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似皆扣在了在场人的心中,观得我一脸讳莫如深。
“阿嵎还是喜欢事事掌控在手呢,而这次,何不静下心来坐观好戏。如果好戏提前知道了结局,那还有什么趣味?”郑嵎对事态的操控欲过强,并不是我乐意遇见的。
三人对此不置一词,都是一副深思的摸样。
……
张鸿鸣的府门,站着的是大女儿张峥,沉静而秀气的一个女子,淡笑着迎接着来往的宾客。我走至门栏的时候,侧头再次打量了下这个淡定如冬水的女子,她亦看着我,轻浅的微笑。我转身而过,才将笑意绽开在唇边。
“青师笑甚?”万堇君也将视线在张峥身上兜了一圈,低声问道。
“笑可笑之人。”我说着牵着她的手,朝府内走去。
张鸿鸣被众人围着,一脸喜色,难得见她卸了木板脸。我携着万堇君走上前去恭贺一番。许是今天是她的喜庆日子,又加之在场官员甚多,对我倒也和气,该行礼的行礼,该问候的问候。只是在低头弯腰的那一瞬间,她冷漠的声音掩袖传来:“王女三番五次提到寿宴,是为何意?”
“本王是在提醒你识人不清,错用了忠心。”我压低声音,只得她与身边的万堇君听得见。
张鸿鸣抬头,嘴角扯出一弧讽意,正待开口。我转身不再理她,拉着万堇君在酒席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便开始和各路官员打官腔。不待多时,平日里交好的几个朋友便坐了过来,元思南现在新官上任,看样子还有些不适,见她对官员之间的应承劝酒都是一副不想接又不得不接的样子,平白有些得罪人,还好有章别成站在一旁耍花腔,便也将那些不满之人逗了个趣,却使得众人对这中书侍郎的女儿刮目相看(前文提要:章别成是中书侍郎的长女)。
施沛(前文提要:施沛是礼部侍郎的次女)与陈新瑕碰到一起,自然免不了疯疯癫癫,拉拉扯扯一番,虽说有些不太合礼教,倒也将这桌酒席弄得热闹了不少。郑嵎坐于我的另一边,和一些长辈将闲话扯完,便在我耳边轻声道:“青师下午所说之事,我与新瑕皆知会了娘亲。我且拭目以待青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戏。”
“阿嵎有什么悄悄话只和青师说,却不让我知道,真是让我伤心得很。”万堇做伤心状,看着郑嵎的眼有着期待。
我微微偏头轻声对郑嵎道:“定不负阿嵎的期望。”郑嵎听此难得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平时见惯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今天这么展颜一笑,还真有些不适应。回过头来,却见万堇君呆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我审视的眼光,不自在的摸鼻子轻咳一声,看向了别处。这万堇君好像对郑嵎十分感兴趣呢。
我将万堇君介绍给在座的几人,年轻人爱热闹也喜欢呼朋结友,不多时便熟络起来。嘻嘻闹闹一阵子,也算是宾客尽欢。张鸿鸣带着主夫和长女挨桌敬酒,不消片刻便到了我们这桌。
此桌酒席以我身份为尊,敬酒水时自然停在我身边。张峥为张鸿鸣斟酒,张鸿鸣双手举杯,我起身举杯与她轻碰,她将酒水一饮而尽,连句客套话也没。我捏着杯子笑道:“张大人端的记仇得很,不过呢,我这人喜欢以德报怨,不论张大人爱听还是不爱听,我还是奉劝一句,今晚可别喝谢将军母女敬的酒啊。”
张鸿鸣眯着眼睛,神色不清,看了我半响,轻哼了一声,便转身到下一桌。她的主夫看似一个温厚之人,听得我这个说法,再细查了自己妻主的脸色,隐隐担忧起来,想要问,但碍于身份和自家妻主的态度,也就嗫嚅两声,没有再开口,跟上张鸿鸣的脚步。
“张正君,你可得照顾好你家妻主啊……”我悠悠一叹,那主夫顿了身形,向我看来,想要开口询问,但听得张鸿鸣威喝一声:“跟上。”那男子便恭恭敬敬的跟了过去。
张峥将我们这桌的人扫了一眼,神情依旧平淡,但笑意不在:“招待不周,请王女慢用。”
我绕过凳子,不在意的笑道:“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以后也别来找本王。”我整了整衣衫,看着张峥晦暗不明的神情,淡然道:“本王还有事要办,先行告辞了。”
“王女请便,是张峥照顾不周,还请王女见谅。”这女子答话时一副宠辱不惊的镇定摸样,倒让我兴趣越来越浓了,我不禁期待起张鸿鸣死后的日子,应该会很精彩……
我不再理她,便拂袖而去。我这一走,桌上几人哪里还坐得住,便也起身告辞,跟着我出了张府。酒宴上的官员见此,有几个想前来询问,却被同僚拉住,耳语几句,便神色古怪起来。
呵呵……这些官员都是些人精,哪里会不知道我离席而去的原因,自然是——怜花楼。
戏弄
第五十二章
我带着众人出了张府,恰巧碰见右相携家带眷而来。我免不得上前同她寒暄几句,哪知就是这么耽搁片刻的时间,便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后面的马车中冲了过来,直扑我怀里。我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初一将我扶住,才看清怀里的人是林澹台。
“妻主大人……”由于脑袋闷在我怀里,声音糯软中有些瓮声瓮气,高兴的说道:“娘亲说能在这里见到你,果然不差。妻主大人可有想澹台呢……”
我将埋在我胸口的小孩拉出怀里,对着右相道:“右相果然急性啊。”
“诶……”右相含笑轻叹,打趣道:“小儿虽顽劣,但王女可要知小儿的一片痴心喃!”
林澹台嗔怪道:“娘亲……”然后扬起红彤彤的小脸,一双如深秋寒潭中潋滟波光的黑色玉子的眸子,痴痴的看着我,引得旁边众人戏谑玩笑。脸上顿时又羞红了一片,脑袋“咚”的又埋进我胸口。对于这种艳福别人虽羡慕,但于我心中只有冷笑。
“这宴会才刚开始吧,王女这是要去往何处呢?”右相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吉国三皇女说她还未见过京城夜景,我这就带她去逛逛。”我移开怀中的林澹台,将万堇君引到右相跟前,让两人互相认识一番。对于右相,万堇君倒是恭敬得很,行礼答话一丝不苟。右相与她浅谈几句,便说着要进府喝酒去。前面马车上的车妇将帘拢一拉,林语卿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来。
我告别右相转身欲走,腰间却被一双小手臂环住:“妻主大人出去玩,怎么不带上澹台呢,澹台要和妻主大人一起玩。”
我心中哀叹,这怜花楼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再说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吧,好歹这也是男卑的社会,居然敢当众抱我的腰,还真是仗着自己有个右相妈,便肆无忌惮的任性妄为。掰开腰间环住的手,道:“天色很晚了,澹台不可任性,你是未出阁男子,理应呆在娘亲和哥哥身边。”
“不嘛,不嘛,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妻主大人一面。”小孩任性撒娇,被掰开的手再次拉上了我的袖子,然后泫然欲泣的对右相道:“娘亲,人家要和妻主大人一起玩嘛,娘亲……”
我拉过小孩柔软的小手牵到身边,心中思绪百转,掩住心中的不耐烦,对右相笑道:“右相……澹台今晚似乎打定主意要跟我走呢。”
“老臣知王女是个重情义,知礼教的好女子。自然放心将儿子交与王女。再说澹台迟早要进王女的门,王女现在早些和小儿熟悉也是好事。记得明早送小儿回来便是。”右相拉过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的林语卿,衣摆一撩便踏过门栏,进了张府。进府之间,林语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在我与林澹台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便敛眸回了头。
林澹台见此自然是雀跃万分,一只手拉着我的袖子,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牵他的手,两只眼睛还黏胶似的看着我。旁人见此,笑得暧昧。我低头看他,却见他眉目之间稚气纯真,跟邻家无知的小孩一般不谙世事。右相态度不明,我也只得静观其变。你要跟我玩花样,我便与你打太极。
思及至此,将林澹台揽进怀里,柔声笑道:“既然澹台想跟本王一同玩,可得事事都听本王的,不可任性胡闹哦。”
小孩咧嘴一笑,高兴得又蹦又跳,高呼道:“澹台知道的,澹台会很听妻主大人的话,真的,澹台最乖了。”看着他那副纯真娇憨的摸样,我虽不知有几分真假,但也觉得可爱至极,笑拥着他走在众人前面。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京城街景,心中暗笑:林澹台啊,可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自己死活要进来搅和的,今晚就看你能在我身边挨得住几时。
万堇君先前非得我拉着她,才会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这回却自动的靠了过来:“啧啧,我说,看不出来嘛,青师艳福不浅啊……你家夫郎怕是不到十岁吧,你……呵呵……”她此话一出,章别成眉梢一挑,也想凑句话,掇拾我一番。我见此随即轻微弯身,将脸凑到林澹台面前,故作柔情爱意,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缓缓道:“你们知道什么,本王的澹台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安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我话刚说完,便见林澹台脸上粉了一片,红晕从耳根一直延伸至白玉般的脖子里,在用烛火通亮的街檐下,越加娇嫩柔美。
我起身,笑意融融的看着他,温柔至深,他亦恍惚痴呆的看着我,似是还没从刚才的甜言蜜语中回过神来。我哈哈一笑,将他再度揽到怀中,大步朝前走去。怀中之人将头埋进我臂弯中,使劲蹭了蹭。
身后几人自是知道我本就不满这档子强加的婚事的,本想戏弄调侃我几句,却不料我突然不按理出牌,样子上做的似乎还真的将林澹台当回事了。几人心中各有计量,也都没再说什么,稀稀拉拉的步子跟了上来。
……
当一行人等站在怜花楼大门前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我怀里的林澹台。而怀中的小人儿却是看向我的,脸上难堪:“妻主大人难道要带澹台进这里面去?”
我用食指在他脸上轻刮一下,带来手中柔嫩滑腻的感觉,笑道:“澹台怎么忘了,本王可是说过,跟本王出来一切都要听本王的,而你,可是信誓旦旦说你会好好听妻、主、大、人的话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可是……”林澹台拉着我的衣袖,感觉得出用了很大的力气。我偏过头不加理会,便见有怜花楼的小倌前来迎接。那小倌摸样清秀,看来不过十三四岁,稚嫩中带着怯意,使劲揉了揉手中的绢帕,恭恭敬敬向我拜了拜,软言细语道:“王女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我们,我们家……”那小倌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下半截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