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月用在健身房练就的一身好筋骨,和偷师私教学来的几招防身术,轻轻松松撩到了面前早已步履蹒跚的醉汉。
头几次,约瑟夫醒来的时候,都会很痛苦地向她和朵朵忏悔。只是久而久之,他那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越来越麻木,他在人性道德上的底线也被不断突破了。
明月一连送他去过几回戒断的治疗,他没有一次能够坚持到底。在明月走出一个泥潭的时候,约瑟夫已经深深陷在另一个泥潭里,他出不来了。
明月决意早日终结他们虚妄的婚姻,但过得一塌糊涂的约瑟夫不会轻易放过她。他被扫地出门,父母与他决裂,他退了学,整日里在街头厮混。
分手的代价,是约瑟夫的狮子大开口,由不得她不同意,否则他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她会因为欺骗再次惹上官司。
明月一咬牙,只好同意。为了早日还上这笔债,她除了留下跟朵朵的生活费,将每月所挣的大部分钱都给了约瑟夫。
同学们羡慕她出国留洋,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却不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好,物质上捉襟见肘,精神上还时不时要遭受骚扰。
明月在仔细分析过利弊后,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朵朵回来。在常年静寂的班级群里,她留下归来的信息,开玩笑说要大家帮她介绍工作。
然后她带着朵朵踏上飞机,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又一次回到朝思暮想的故土,然后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重新遇见曾经的那个人。
这些年来辛苦吗?如果一定要问这个问题,明月的答案当然会是辛苦的。单身母亲的历险记,是她海外漂泊的最好写照。
可又能怪得了谁?云焕或许有责任,明月自己也洗不净这一身的泥土,所以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咬牙坚持,像她从那些岁月里走出来一样。
因为经历过最低潮,最黑暗的日子,所以明月才更珍视朵朵和现在的生活,她在朵朵回来那天,对着镜子默默向自己发誓:
从今以后,如果笑,就要笑得最开心,如果哭,哭也就哭一两秒。既然注定了是咸鱼,那她也要做皮相最好,看起来最好吃的那一只!
幸好咸鱼妈妈生了一个天才宝宝,还不算太失败。
只不过天才宝宝不太爱理她这只咸鱼罢了。
明月说完想完,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大大咧咧拍了拍云焕的肩膀,说:“我讲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你那天干嘛那么生气啊。我这个人虽然在小事上容易犯迷糊,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如果我还跟人结着婚,怎么会轻易接受你戒指呢,你真的吓到我了,我那天都哭了。”
云焕打不开明月的脑子,不知道她方才想了什么,才一下子峰回路转,由起初的死水一潭,又变回了平时那个略显脱线的傻大姐。
云焕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氛里,眉心紧缩,嘴唇抿起,因为紧张,手心不停出着细密的汗。他目光疲倦地看着她,嗓音嘶哑:“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对面一点头:“那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爱过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深刻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你们说我人物一日三变的原因,这大概是源于我想尽量写暖文赶紧撒完玻璃渣和每次写一半留一半的行文习惯……至于水平问题,人家还是个宝宝呢,你们再等我写个五六七八本来看!
不过我个人是承认我在写男女主情感推进时,是存在很大障碍的,可能我比较适合去写无CP或者直接和一条咸鱼一样躺着吧……望天。
☆、Chapter 66
云焕问:“那你先告诉我; 你是不是爱过那个男人。”
明月立时怔了一怔; 好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逻辑缜密、理智优先的云医生也会问出这样感性又极具攻击性的问题。
她分明记得不久之前; 刮过夜风的烧烤摊上,她问他爱不爱齐梦妍的时候; 他还像个无欲无求的菩萨一样; 完全不考虑对方感受地强调:我爱过她。
“当然会爱过她,就像之前跟你在一起时一样。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却自始至终没爱过她; 那他算是什么男人?”
明月稍微表现出一点嫉妒和不耐烦,他就像个手持戒尺、自以为是的老学究那样道:“这样还有什么可谈的; 反正横竖你都觉得我们是凑合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明月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终于也能摸摸你的逆鳞。
就连云焕自己都有些纳闷; 一时间,仿佛与曾经的自己分开两边,走在最前的那个还在说着什么爱是恒久忍耐和包容。
走在后面的这个已经开始不满,爱就是绝对唯一和占有。
他知道自己在生活上有洁癖,但在感情上并非是大男子主义的那一类; 他并不介意未来的伴侣有着怎样的过去; 就像路在脚下; 该关心的永远是未来。
可向人出手的时候他又动摇了,他当然清楚以明月的个性并不可能做出拖泥带水的事,但她也绝非是那种会为了一时之利就做出如此牺牲的女人。
听过她的解释他更加确认,如果没有之前建立的情感基础; 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一个男人有那样协议。
人都或多或少都会利用身边现有的资源,像他不止一次喊院里的小护士接朵朵一样,区别只是,有些人利用他人的好感,有些人付出自己的好感。
许多东西建立起来,崩塌了,许多东西崩塌后,又重新建立起来。
云焕无比怀念此前那个无论什么都云淡风轻的自己,第一段感情结束就结束了,他努力过,败了,第二段感情结束也就结束了,他痛苦过,够了。
一切都比现在好,一面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一面又有声音魔音灌耳般不停说其实本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本可以一直在一起,从认识的第一天起,没有其他人,就只是他们俩。他会给她一个家,和她一起抚育朵朵。
没有颠沛流离,也没有涅槃重生,就只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
可事情往往出人意表,事到如今,也只好叹一声事到如今。
云焕等着她的回答,就像是等待高考来临前的那个夜晚,真的拖上刑场套上缰绳也就算了,偏偏是这样的等待最为难熬。
刚刚洗过澡的云焕还是出了一身汗,攥紧的两手潮湿滚烫。
明月却有意要将这时间拉长一样,刻意整理床榻,掖好被角,然后两手按在腿上,轻轻地说:“我有点困了,想睡了。”
云焕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发出剧烈的声响,他恍似回神又好像堕进更深的梦境,讷讷道:“好,那你睡吧。”
明月吐吐舌头,弯腰爬到床上,把朵朵往床边推了推,再轻轻钻进去。他等了一会,过来关了灯,却没有马上上‘床,摸索着蹑手蹑脚走出门。
明月一个人在黑暗里看着泛着幽幽蓝黑色光的天花板,其实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想他方才的问题,她爱过那个男人吗?
明月只能说,如果没有那么多崎岖和失望,一切都会是有可能的。
她像是个一个完全打开的盒子,任凭人来与人往,直到现在她也记得他头一次朝她笑时,那种天一下亮了,阳光洒进来的感觉。
如果那份心动可以走得更远,如果他可以给她一份恬淡的生活,那爱情只是水到渠成的一个结果,也不会有另一个人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可很多东西就是这样戛然而止,她的心继续敞开着,直到在确定一个人的时候,方才渐渐将那扇门关起,封住他,任由他装满。
而这个人,只是恰好是朵朵的爸爸罢了。
门又被人打开,云焕带着一身烟味的钻进来,拿背朝着明月。她很小心地挪到他后面,用手戳了戳他背:“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生气呢。”
云焕一双眼睛深得如海,低声:“你不是睡了。”
“想睡,但要等你啊。”明月继续戳他:“不许骗人。”
他长长吁出口气,转过身来,瞳仁被外面的光照得亮晶晶的,却冷:“先是生气你没告诉我,继而生气你跟他的关系,然后生气自己没能照顾好你和朵朵,才让你们要去投靠另一个人,这样一来就更生气了。”
绕得很,明月听得打哈欠:“哦,原来是这样。”
云焕将视线挪移到别处,简短道:“睡吧,知道你累了。”
“你们接过吻吗?”过了会,说好要放人睡觉的男人又在黑暗里突然问了句:“别想糊弄我,不是贴面礼的那一种,就是单纯的,接‘吻。”
明月顿了顿:“一定想听?”
云焕说:“一定。”
明月回忆着:“喝醉的时候有吧。”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就在明月觉得这男人不会再发问,一切归于静寂,明早起来他们还是如以前一样不清不楚的时候,忽然听他道:“骗人。”
胳膊上一重,云焕的手劲比任何一次都重,她轻轻松松就被带进一个滚烫的怀里。他身上的烟味浓重,混着他周身立起的强势气息,浓烈呛人。
他直来直去地用力吻她,舌头进驻,唇齿打架,微凉的鼻尖都深深刺进她面颊,剧烈的呼吸如牛喘,煽动她的耳膜剧烈颤抖。
明月叹不过气来,无数次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这样的纠缠里,推又推不动,打也打不走,只好越来越软,尽力跟上他的节拍,手也勾上他的脖颈。
云焕从没有这样用力地吻过她。
哪怕是几年以前,被她“遗忘”的,不太美好的最后一次。
他也没有这样吻过她。
第二天一早,朵朵小朋友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很认真地对云焕跟明月道:“昨天晚上好吵啊,你们听到了吗?”
已经无法像年轻人一样说睡就睡的一对老父亲老母亲心虚地相互看了一眼,都弱弱道:“这个房间隔音不好,回家就好了。”
朵朵轻轻“哦”了一声,穿齐整后站在床上一个劲地蹦,深刻而理智地提出了一个老父老母都忽略的问题:“回哪个家?”
是啊,回哪个家?明月为了开源节流,直接退了之前的公寓,又灰溜溜地搬回了丽丽姐那里厚脸皮地住着。
朵朵在奶奶家呆了几天,总是跟她夸赞那边开阔的空间和独立的游戏室,接她回来挤进一个懒腰都伸不开的小房子,孩子心理落差肯定大。
之前云焕是说过要她退租,带着朵朵跟他一起住的事,可是中途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不再提,她也不想问。
明月此刻偷偷看了云焕一眼,他一脸的平静无波,又回到刚见面时的一脸阎王样。明月冷冷哼一声,不屑,索性由他去。
三个人定了下午回去的车票,早上在市里找了个商场随便逛了逛,吃了顿普普通通的便饭,最后陪着朵朵在儿童乐园里消磨时间。
明月赤脚,守着她钻了一会滑梯后,精疲力尽地回到长椅上等。视线一扫,云焕坐在最靠后的地方,歪着头,已经睡着了。
明月将一个踉踉跄跄要倒在他腿上的小孩子挡住,摸摸他头说“小心一点”,这才紧贴着他坐下来,忍不住认真地打量他。
环境嘈杂,他却睡得很熟,菲薄的唇紧紧抿着,密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眼球不停滚动着,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他才刚刚结束一段日子的加班,明显憔悴,原本用来休息的时间却分给了她和朵朵,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她伤心,他就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