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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金闺春浓-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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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侍劝他离开,无论他怎样威迫利诱,魏渊没有点动摇,可是,毓秀这轻轻一句,听在他耳中,却仿佛炸雷一般,让他整个人的神志都恍惚了。

    “你怎么能……”他猛的起身,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势,鲜血从绷带上染出,透过缝隙点点滴落,屋中,微微血腥味儿散开,魏渊虎目圆瞪,眼眶仿佛都快裂开了般。

    “魏渊,你这是做甚?咱们不是要好好商量吗?你,你快,快别动了,你的伤口都裂开了!”毓秀声音都带着哽咽的意思,在顾不得干什么,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半跪在脚塌上,她紧紧的抱着魏渊的胳膊,急的声音都变了。

    “来人,快来人,魏侍……大夫呢!”毓秀泪水盈盈,焦急的大声喊着。

    “怎么了!颜大夫,快,快些……”外面,魏侍的声音传来,门咣的一块响,他带着个留花白长髯的老大夫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动什么,不要命了吗?”那被做‘颜大夫’的老人一眼瞧见魏渊,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就皱起眉头,厉声喝了一句,随后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灵敏动作,上前按住魏渊的身子,翻手从药箱中掏出些黑呼呼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别动!!老实点儿!”颜大夫按着魏渊,手脚极为麻利的,两三下就把他身上的绷带给解了,随后,那黑呼呼的‘药’,就招呼到了魏渊的伤口上……

    “这,这是什么?真的没事儿吗?”毓秀被颜大夫挤到了角落,颤抖着唇看着魏渊拼命挣扎,耳边听着他好似痛苦到极至的惨叫,心里那个感觉……

    当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侧过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魏侍,她抬手指向魏渊的方向,指尖捏的泛白,“他,他没事儿?这个大夫,怎么会把魏渊……”

    “钟姑娘放心,颜大夫是我大辽的御医,医术高超,有神医之名。此次特意奉我辽帝之命,随使臣队伍出发,由他医治殿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魏侍眼皮都未抬一下,平淡的说着。

    只是,在说‘殿下’二字时,声音压低了许多。

    “哦!既,既然你说如此,那我也就……”毓秀抿了抿唇,上前几步,站在魏渊身侧,紧张的瞧着他的神色,盯着颜大夫的动作。

    不过,魏侍所言,似乎确实不假,颜大夫的确医术不凡,虽然魏渊叫的挺惨,但肉眼可见的,他原本血肉模糊,几乎横惯胸膛的伤口,的确止住了血,就连脸色,也慢慢变的好了起来。

    原来,伤势过重,情绪又太过激动的魏渊,脸色都已经是青灰色了,可经颜大夫的医治,那个黑呼呼不知明成份的药物,他的神色,虽未恢复红润,但也的确多少有些血色了。

    “你们且在这候着,我去给他熬些药,莫在让他随意乱动,要不然,大罗神仙都难救了。”‘整治’好魏渊,将他‘放平’,颜大夫拍了拍手,无事一身轻般的拎着药箱,施施然的迈步向外走去,甚至,在离开前,他还回头似吩咐似叮嘱的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就算小两口儿想吵架,也等他伤好了在说,急什么,又不碍的什么。”

    “这,这个大夫,我们不是……”毓秀一怔,喃喃的想要解释,可是颜大夫脚步飞快,几乎瞬间就消失在门口,打了毓秀个措手不及,而床上,魏渊的呻。吟声,又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三步并做两步,她来到床前,半跪在地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魏渊,口中焦急的问着,“魏渊,你觉得怎么样了?可有好一些?”

    “你,你不用担心,我,我无事!”魏渊仰躺在床上,本来闪烁着精光的眼神变的黯淡,就连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可却依然还紧紧盯着毓秀,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不会离开,无论你怎样劝,怎样赶,我都不会离开!”

    “魏渊……”毓秀站在那儿,低头瞧着魏渊,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魏渊表白

    “毓秀,你不必过分自责,有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尤。”魏渊看着她的脸,有些话便自然而然的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自然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人长的好,又生而高贵,无论是贪她美色与权势之人都不再少数。他魏渊也算不得高贵,他也和所有贪恋她的下贱之人一样,他心里有她,可这天下却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些本来就是他愿意做的。他喜欢她,如果她回应他他很开心,但决不是这样,让她心有负担。

    “魏渊,有时候事情不是这么计算的。”毓秀再抬起头,已经十分平静了。

    这个汉子痴傻,她早就知道。

    有些事情早早的埋下了根种,她却从来都不知道。魏渊从来都对她有意,可上辈子她嫁了楚昭,从所有普通的妇人一样,她也再平常不过,出嫁从夫,她爱过楚昭——现在再回想起来她有时会觉得无比的恶心,却也不得不承认。

    对于一个不识风月的小姑娘来说,抗不过楚昭这样的老手。

    毓秀想着,原本埋在心里的有些事儿也慢慢涌了回来。那时在御花园中被赵纯陷害,她在众人面前失仪,不得不与楚昭订婚。那时也许楚昭怕忙中生乱,也怕夜长梦多,想促钟府早日完婚,一直在暗中散步些不利于她的留言。

    迫使父亲母亲不得不将婚事提的十分在前。

    可一个皇子可楚朝一个举足轻重世家女的婚事岂能是简简单单就能办了的。眼看婚事将近,那时她的凤冠却都还没有准备好,时年楚朝的婚事都是有礼仪章程的,尤其是皇族宗亲。而且那时因为赵纯的所作所为,毓秀名声已经不十分好了。

    这两人在私下接触,不只是旁人认为是毓秀贪恋着皇子正妃的位置毁了表妹和楚昭的婚事,甚至连毓秀都是这么以为,那时的她远没有这样的坚硬的心肠,亦没有历经了万事后的手段,她以为是自己个坏了两人的感情,便一直自责内疚,也从为在自己的婚事上下过心思。

    可她以为这样是自责,旁人却不这么以为。

    天底下这么大,谁的心思都藏在了暗处,谁能看的明白谁?

    倘若没了她,赵纯就能当上皇子正妃吗?凭借着她那个身份,哪怕再来十次也不会是皇子正妃,正因为她成不了,所以才愿意借着钟家的力量,将她送上皇后的宝座,同样也将楚昭送上了九五至尊。这些东西她看不出来,钟家人虽然眼明心透,却因为大周氏不愿意把跟她有血缘亲情的人往坏了想。

    所以最后能看出来的只有一个魏渊。

    那时她满门心思都是对楚昭和赵纯的愧疚,也从来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这个汉子身上。如今想来,那时魏渊已经十分的不对劲儿了——他当时有很多话似乎都想对她说,可时时却总是欲言又止的,想来便是身份上的事儿。

    想到这儿毓秀微微垂下眼睛,那时倘若她对魏渊有一分的尽心,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魏渊曾经想带她走,她不同意。而后魏渊便失踪了,那时钟家人已经为她的婚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自然也没人想要了解他去了哪里。她的凤冠还没有下落,可婚事已经将近。婚前只有一个月,大户人家尚且来不及准备所有随行之物,何况钟家这样的极贵身份。

    大周氏便以为是凑巧,而且确实时间紧急。

    当时问了全京城所有的首饰店,不见一个凤冠,便是定做至少也得一个月。最后能搜罗来的也不合皇子妃的规格,旁的假装钟家一律准备的很是丰盛,十里红妆这个词形容起来也不为过。可皇子与上了玉蝶的皇子妃是要入宫见圣去的。

    倘使戴了一个不和规制又极其粗糙的凤冠,表面上皇帝见了或许不会说什么,可难保心里怎么想。

    而且素来就有这么一句话。女子一生两个关口,第一个是嫁人,第二个是生子。而嫁人这一关则更为重要了,尤其是初入门的新妇,倘使刚嫁进去就失了面子,以后能有什么底细在夫家面前,一个主母在丈夫面前拿捏不起底气,她的后宅生涯必定不会多顺遂。

    彼时毓秀只有不到十六的年纪,尚还想不到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赵纯。她也只是个小姑娘,身上还带着跳脱的性子,远没有现在这么沉稳。只是到了最后关头,听着大周氏讲起了这婚事的重要性,最后几天才急了起来。

    魏渊便是在她成婚前一天回来的。

    回来时还带了一顶凤冠,那凤冠极其璀璨。

    毓秀当时以为是大周氏派她去外地寻的,便没有多想,只谢过了他。女子天生性子爱美,见着了这么漂亮的凤冠她自然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头上戴,当时魏渊与她说了很多,可少女心性的毓秀却没往心里去。想来那时已经渐有权力的魏渊,看清楚了楚昭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他却没有立场劝他,他更不敢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所以说,一步错,步步错。她最后是看清了楚昭此人,却仍旧固守着钟家,固守着忠诚,她害了自己的孩子,也害了一直为她的魏渊。她嫁给了楚昭,魏渊也没有回辽庭——说的是有些难听,楚昭便一直将魏渊称作她的走狗。

    他说的却实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何曾有一刻为自己而活过?

    “毓秀,你是哭了吗?”

    她垂着头,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开始不语。魏渊开始以为她不想跟他说话,直到后来,有点点湿痕落在他手背上,他才有些着急的抬头看。

    毓秀擦了眼睛,又抬起头,唇角微微勾着。

    她眼中泪痕明显,便是笑着也挡不住。魏渊抬起手,“你……”为什哭?他又不敢问出来,他连为她擦泪都不敢。

    “我并非难过,魏渊。”毓秀知道有些话是该说出来了,她已经耽误了他许多,“你说你所做的,都是出自自己意愿,可真的,魏渊,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人都生而有死心,不止你有,我也有。”她有时候心里也在想,倘没了楚昭,没了很多人,她也没有身份的枷锁,或许她会让他得偿所愿,“当你所做的一切长久都得不到付出时,你便会心生怨恨,便会心有不甘。到那时所有的付出就变成了枷锁,人都会这样。”

    毓秀这些话说的自己心里有些难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我不会,我从来都……”

    “魏渊,你先听我说完。”她知道魏渊不会找她要什么,“我所说的心生怨恨,心有不甘,你自然会觉得没有。可这些我能察觉到,而且我已经察觉到了,我是你的枷锁,我已经成了你的枷锁。你的怨恨,你的不甘都成了我绑住你的枷锁,你之前付出的得不到回报,便一直想着对我付出。”

    她话停了停,又看着魏渊,“魏渊,没有人会一直为别人而活,不是你绑着了你,是我绑住了你。”

    小时她听祖父讲过些道家的东西,其中便有这么一种制衡的思想在。魏渊和她这么多年,有些付出成了理所当然,他是她的奴,又对她心有爱慕,所以有些事情也成了他的天性。

    “你没有绑住我”,魏渊听她说完这些,只觉得胸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烧的他的又疼,又好似烧破了他心中的不曾不甚明显的屏障,“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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