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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来时有灯火-第21章

小说: 来时有灯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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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简不敢去看,视线避开。
  随着冰冷的触感在灼痛的伤处碰撞翻搅,她没忍几秒就破功喊痛。
  镊子太小,铁钉的屁股又是近乎扁平嵌在她的皮肉里面,即便刚才他把镊子打横拿着去撬,也只是把铁钉的屁股挪动一二毫米出来,光这样的程度,林简就已经疼得快撑不住了。
  他看了下林简惨白如纸的脸色,放下镊子,重新去翻床上那一堆的应急药物,都没有合适的工具。
  陈淮不死心,又把姚喜报大背包里的全部东西都倒在木地板上,他挑挑拣拣好一会,忽然从里面找了卷透明的钓鱼线出来,拿出打火机,烫断半米走回到床沿边。
  “你想干什么?”林简奄奄一息问道,她对他的技术已经开始抵触。
  “有看过小孩子吊线拔牙齿吗?”相比平日的不着调,他此时的嗓音听上去居然违和的温柔,似乎在酝酿着给她讲个温馨的睡前童话故事。
  可惜,此时的她不需要哄人睡觉的童话,她只缺麻醉药。
  “钉座已经被我撬了一点出来,我可以用同样的原理帮你几秒内就取出铁钉。”
  “我信不过你的技术,等明天到县里的医院再处理。”林简本来以为自己的忍痛力应该是挺可以的了,不过刚才被他手上的镊子翻搅皮肉,疼得她近乎痉挛,都说十指连心,掌心同样连心,她这会改主意了。
  “你不是左撇子,平时修复文物主要靠的就是右手,难道你不担心时间拖久伤处坏死影响手指灵敏度?”他事外人似的陈述事实。
  林简没有吭声,人最脆弱的时候无外乎是体能下降伤痛缠身,她此刻只想着先暂缓这磨人的痛觉,至于以后的职业生涯什么的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待会可能会有点痛,不过我保证几秒内就搞定。”他说完起身去浴室里拿了条毛巾出来,等她自己拿主意。
  林简休息几分钟后神智才有点回来,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眼前衰到家的地步,“我可以当你的小白鼠,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从这里出去后,立马带我去甘登边防站,我要赶着回去。”她受着伤,奄奄一息还不忘和他谈要求,语气理直气壮。
  “托你的福,行动顺利,我本来就要去那边,正好顺路,明天就带你去。”他头一回爽快答应她要求的事情。
  “你说的,一言为定。”林简说完后左手拿起毛巾一角塞到自己的嘴里,之后深吸了口气,示意他可以动手。
  陈淮看了下她端坐笔直的身板,模拟了下待会使力的角度,又提要求,“你平躺,然后手臂平放在身侧,右手掌心向上。”
  林简看他一眼,想想还是听他的意思平躺在床上,陈淮绕到靠右的那侧床沿边,从地上捞了件毛衣垫在林简右手掌心的下面,身体弯下来沿着刚才在她右手掌心撬出来的一丁点的铁钉缝隙,把钓鱼线沿着那点铁钉缝隙绕进去,等到绕好后他又沿着铁钉打了个圈。
  一切稳当,他忽然吊儿郎当开口,语气已然回到平时欠削的样子,“你大老远跑去边防站去干什么?难不成有老情人在那里?”
  林简从他刚才开始去绕钓鱼线的时候神经就已经高度紧张了,无比清晰地感知着他在她伤处上的任何一个动作,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居然煞风景地聊起这么不搭边的话题,刚才这么久都白紧张了,什么时候不好聊非得挑这个时候,没见着她嘴里还塞着块毛巾么!她横他一眼无意识地缓了口气,下一秒林简觉得右手腕间骤然被重力握住,整个腕间都像是要被他徒手捏断了似的,血脉阻断,紧接着就有东西从她掌心的皮肉里脱离出来。
  她疼得近乎痉挛,条件反射地挣扎坐起来,他已经俯身下来按住了她。
  巨大的痛觉过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昏过去,可是还能察觉到掌心的伤处似乎有血水在涌出来。
  “我给你清洗下伤口就好了。”他刚说完就把双氧水对着她的伤处倒了下来,随着细微的嗤啦声响起,林简疼得全身都痉挛打滚,而他已经先见之明的按住她。
  等到她情绪稳定一点后,他才从旁边的密封袋里掏出一卷纱布飞快的包扎起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她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陈淮把她嘴里的毛巾拿掉,她连喊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8点见~~


第24章 
  “好了; 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他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挪到旁边的桌子上,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在她右手下面垫了衣物; 刚才拔出那颗铁钉时涌出来的血水都没沾到床单上。
  陈淮伸手探了下她额头; 她浑身汗涔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翻下你的背包给你找件换穿的衣服。”他知会一声。
  她依旧眉梢紧皱闭着眼睛,没有应答。
  陈淮已经蹲身下去翻她的背包,里面有个塑料袋子是单独装换穿衣物的; 他拿出一件摸着干爽的打底衫; 起身时没想到衣服里面掉下来一沓照片。她手机的手电功能只能照个角落而已,光线算不上太过明亮; 饶是如此; 他还是能够看到随机翻面的照片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内容。
  他记得这沓照片; 她之前一直用密封袋装着,只不过那个密封袋被她拿来装布达切波雪山的白土了; 所以只能散乱包在衣物里面。陈淮把那沓照片逐一捡起放回她包里; 之后拎着那件衣服起身; 他把原本平放在床上照明的手机摆到床沿边; 光亮的一面朝向地板; 这样屋里的可见光线更加发暗; 不过至少比摸黑要强。
  “你有力气的话自己换下衣服,没力气的话我帮你换。”他征求她的意见。
  林简依旧没有应答。
  她的耐受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差。
  陈淮继续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他掌心立马被她的冷汗打湿掉了。
  “我扶你坐起来,待会你自己换件衣服。”他说完后扶她起来脱掉线衫。
  她依旧难受地闭着眼睛,陈淮从她背后垫入手心帮她坐起来; 途中林简又疼得呻。吟出声,陈淮确定自己压根没碰到她手上的伤处,脑海里已经飞快回想着她和女贩子交手的场景。
  “你腰怎么了?”他目光如炬,本来都已经准备起身了,说时又在床沿边站定。
  “不碍事。”林简已经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她像是察觉到陈淮的打探,睁开眼睛勉强应道。
  “不是说看得九成准吗?是个练家子都看不出,被揍几下算是交点学费也不赖。”他这才明白她不在状态的原因,意有所指吐槽了一句,显然是指她那会交手时被压倒性暴揍的事情。
  林简没有吭声。
  “我看下。”他说完后近身撩起她的后背衣物看了下,腰间区域已然大片青紫,伤处同样高肿的惨不忍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估计刚才顺着绳索上来的时候又吃了大苦头。
  他从散落的急救药品里找了瓶活络油打开,先倒了几滴在他自己的掌心互搓了几下,立马有刺鼻的药油味传了过来。
  林简无动于衷没有表态。
  “伤筋动骨一百天,早点把淤血揉散早点好,你要是想忍着养上个百来天也由你。”他说完后起身,看这样子是要回到隔壁房间去。
  林简觉得自己的腰间麻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她不太确定有没有伤到脊柱骨什么的,印象里刚才那人一拳揍过来,浑身的神经都像是被牵扯到,这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要是因此弄个半身不遂的话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她纠结了下,最终还是缓慢翻身趴回到床上,只不过做这么点动作也比平时迟缓不少。
  伤处已经由起初火辣辣的焦疼变成了肿胀的麻疼,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感应到他动手把她后背的衣服继续往上撩。
  “你确定这个也会?”她脑袋趴在枕头上,声音听着有些发闷。
  “队里缺兽医,平时给牲。畜看病看习惯了,接骨上药什么的粗活还算拿手。”
  林简:……
  只不过这会她虚弱地都没力气还嘴了。
  她身上的肤色莹白如玉,被揍过一拳的肿印区域青紫发暗,对比之下看得格外渗人。他试探的按压了下,林简立马倒吸了口冷气。
  如果他明天就带自己去边防站,这样用不着几天她就可以回去了,总不能行动不便回去看林疆,林简想到这里,拼命咬住自己的下唇,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闷哼出声。
  陈淮很快了事,刚才被他揉捏的剧痛过后,林简觉得后腰好大一片区域都在冒热气,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意,依旧酸疼,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这会估计到凌晨了,睡意上涌,林简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昏沉入睡。
  迷迷糊糊中,她察觉到似乎有人把她身上的衣物往上面褪去,她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干什么?”
  “裸。睡也比穿件湿衣服在身上好。”他总是有办法,把她的双手胳膊往枕头上一抬,居然就把她身上这件黏糊糊的打底衫褪了下来,之后挪过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帮她挪胳膊回被窝时,陈淮继续开口,“看下你手臂的瘀伤怎么样了。”他朝他之前下手过的位置看过去。
  “用不着你假惺惺。”林简脑袋微侧,像是毛羽竖立的刺猬。
  他看了眼她的赤。膊,上面果然也有好多处淤青,最大块的区域明显是他的杰作,他重新倒了点药油,对着她手臂上最大块的淤青处推拿起来。
  病来如山倒,伤痛亦是如此,她虚弱地连挪动避开的力气都没有,任他搓揉方圆。
  “心里不痛快的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可以悉数讨教回去。”他边推拿边闲闲开口。
  简单处理好林简的伤势,陈淮回到隔壁房间,和喜报一起把依旧昏迷的两人从窗门处用绳索吊下去,顺便把两人的行李也全都运了下去。
  趁着夜色,两人各背一个,送到明天早上和队里成员过来接应的地方,办好正事,陈淮让姚喜报守在那里等同事,他自己趁着夜色提前返回来。
  那根绳索还在墙边,另外一头则是固定在房间里的床脚上,陈淮顺着粗绳轻松攀爬上来,临走前又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复原到正常退房的样子,这才开门回到林简在的房间。
  这一晚都在来回奔波,一刻没有停歇,他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陈淮走到浴室里火速冲了个澡,又把汗臭味的衣物用冷水泡了一会拧干挂在架子上,他随手拿了条浴巾裹了下私。处从浴室里出来。
  这段时间的任务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就等着长线收网,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他才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林简看样子睡得很沉,他刚才在浴室里洗漱发出动静她都没有醒来。
  陈淮走到床沿边,把有些散开的被沿口掖紧一些,打算躺到地板上睡几个小时。他准备离开时,忽然察觉到林简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以为她觉得冷,把她自己的衣服全都拿出来盖在被子上。
  有人在奏乐,有人在洒纸钱,后面跟着一长排吊唁的亲人,哭声凄迷。而她走在那一长排送行的最前面,她心口发疼,难受得快要死去。
  小时候她和林疆被放养扔在偏远山区的老家亲戚,林疆虽然比她大上几岁,也正是贪玩的年纪,动不动就把她带去山上田野间撒野。有次忽然遇到出丧的队伍,她和玩耍的林疆迎面撞上,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出殡的场景。
  那会的她还不到十岁,看着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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