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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侯门纪事-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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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

    她自知年纪小,没有教导别人的资本。这些话,本应该请表凶来信中告诉他。可表凶现在哪里还不知道,也许在边城,也许在军中,宝珠都没把握去到就能夫妻见面,再等表凶写信过来告诫大姐丈,只怕是明年还是后年的事情。

    宝珠就自己来交待,总算交待完毕,她也拘出一身大汗。叫红花进来,却不是为要水净面,而是道:“大姑爷留在这里,把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取出来给他,也免得晚上忘记。”红花就取出来,韩世拓看到,是两套夏天衣裳,从腰带到袜子都有。又有一双千层底老布鞋。红花点着自己鼻子邀功:“衣裳是奶奶做的,腰带袜子可是红花儿缝的,鞋是奶妈的,这可是我们路上赶出来的。”

    宝珠还道:“赶秋天再让人给你送秋衣,你的衣裳浆洗我打听过有小兵,可千万别乱麻烦人。”韩世拓听听,这又和刚才的警告合在一处,他就笑道发了个誓:“我若是说到做不到,让我变个……。”

    宝珠又把他打断,正色道:“立誓不轻易,轻易不立誓。论道理我不能告诉姐丈什么,不过是关心上才说的话,姐丈自然是记得住的,不必立誓。”又一笑:“你要是立了誓,成了我逼迫的,这就不像自家人。”

    韩世拓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对宝珠心服口服。笑着说是过,宝珠又取过一封银子一百两给他,道:“不够钱用写信来,能不黑银子就别黑了吧。”

    百般的交待,以至于韩世拓捧着东西出来,觉得四妹好似自己的娘。

    他这就重新打定主意,老实人是不当的,半老实人还是要当的。银子是不黑的,常例儿银子却可以收下一些。

    同僚皆黑你最白,这不是成了屈原众人皆醉就我醒?

    这怎么可能别人全是糊涂蛋,就像一个人是明白人?韩世拓以前读屈原时就觉得不懂,现在想想这话更是不通。

    当时大家尽欢,韩世拓酒后告辞,随同接的人离开。第二天宝珠等人上路,见黄土地面没有人烟的地方增多,和从京中出来大多是绿意袭人不同。

    就要近了,黄土泥坡奔腾河流都带给宝珠不尽的思念。车每行一步,宝珠就思念一分。

 第一百八十八章夫妻相见恩爱浓

    八月过了十五,郡王妃和宝珠到达太原府。m。 移动网这是陈留郡王的治地,离京都走了两个月有余。宝珠暗暗感叹这远路走的真不容易,就这还是与姐姐同行她认得路。如果让宝珠自己来看丈夫,她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走上一年。

    见府城出现眼前,红花也呼一口长气:“我的娘啊,总算到了!奶奶,我们没有走错路还真不错。”宝珠轻笑:“我也这样想。”

    这段路出了京都还算好,野店行人不断。出京城十几天,一天下来见不到几个人已经正常。他们又是晚上赶路,后来几天见不到一家野店也正常。

    在到山西的前几天,旷野无人,黄土漫漫,寂静得天地中只有这一行车驾孤独行走,仿佛天地一草芥。

    当身后身后全无人烟,不管从哪里往天空看,那月亮都像在眼前。

    到了山西后,大部分路都是这样,除了沿河而行时有树有水,其它时候月挂当空星辰深邃没有太大的区别。

    回首路程,红花还在抚胸口后怕:“奶奶,要是只有我们走这条路,只怕走错几百里才知道。”连个可以问路的都没有。

    宝珠悠悠然往窗外看,安慰红花:“不管怎样,我们到了。”

    见路过行人面有笑容,忙忙碌碌挑担子打招呼扛东西走车马,宝珠让红花看:“这太原府还真热闹,不愧是山西名城。”红花趴在车帘子还是愁眉苦脸,宝珠逗她道:“你倒不喜欢,我们在这里还会有自己的铺子,许你入股的倒不好?”红花眉头紧攒住:“好是好了,就是回去可太难了。”宝珠放声而笑:“还没有到家,你倒想着回去了。”

    宝珠是开心的,她总觉得到了这里表凶就在身边。车外走过的人们,空气中飘动的尘土,熙熙攘攘中无处不带着丈夫的气息。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啊,虽然这还不是大同府。

    宝珠快快乐乐的当晚歇在郡王府,第二天就告诉郡王妃:“请姐姐帮我安排拜见亲戚们,我只打扰三天。”

    郡王妃大吃一惊:“母亲把你交给了我,你不住这里住哪里?”宝珠就把钥匙给郡王妃看:“母亲的房子给我住,再说我新到了这里,还要去拜祭公公。本来我应该今天就走,但路上我也看得明白,从这里离开再回来很不方便。祖母和母亲交待的有给亲戚们礼物,大老远儿的我们带了来,先见见亲戚们吧。”

    郡王妃又一次对宝珠刮目相看,弟妹竟然愿意自己住?

    见宝珠今天穿件粉色宝相花罗衣,又是一件水绿色裙,一笑面晕如花,还是那娇憨可爱的人儿。郡王妃更放心不下:“你说拜父亲这是正当的我不拦你,不过又何必急忙忙的先见亲戚再拜父亲?”郡王妃看出宝珠有不想回来的意思,更加的诧异:“你一个人住我怎么能放心?你担心路上来往不方便,又怕什么,我自然派人护送你。”

    宝珠与她同行到这里,在路上深得她的照顾,没有一处不周到,就难为情说自己要离开她的照顾。话本来是含蓄地说着,但见郡王妃挑明了说,宝珠就不藏着掖着,把心里话尽情的对姐姐说:“住这里,不方便,”

    头一句就让郡王妃恼了:“怎么不方便?是有人给你话听,还是有人敢对你不敬?”宝珠失笑:“我才只住一夜,能有什么话听,又有什么人赶着对我不敬?”郡王妃听过更加生气,道:“那你为什么急着要走?”

    “住这里不方便。”宝珠重复刚才的话,见郡王妃眉头又挑,赶紧地出来第二句:“离我的夫君远。”她此时谈不上害羞,还是她从昨天到了就感觉离袁训越来越近的心情,就笑嘻嘻地:“我丈夫在大同府,母亲的房子,父母亲以前的旧居全在大同府,那里才是我应该住的地方。”

    郡王妃哎呀一声这就明白,对着宝珠的笑脸儿嗔怪:“你呀,太孩子气!母亲不在,你丈夫也不在,只有我在这里,你跟着我住才是对的。旧居去看看就行了,父亲的坟墓就在那附近,你先住在我这儿,过上几天,我收拾了,和你一起去拜父亲,再把你带回来。”

    郡王妃为留住宝珠,甚至道:“你不是个宝珠嘛,跟着我最稳当!”

    宝珠嘻嘻:“可也许夫君还在大同府呢。我路上打听过了,以前大军回师,修整也在大同府。”她低下头拧着手中帕子,羞羞答答地道:“要么他在,要么他不在,以后回来也是大同府更近。”

    又竭力地找理由:“还有舅父家要去拜望,还要拜外祖父母的灵位。哪能在这里呆着,等到方便的时候才去,让人知道,说我没礼节不是。”

    郡王妃很是为难。

    她虽然有不喜欢宝珠的地方,其实那不过叫“不满意”。但宝珠到了这里,舅父丈夫和弟弟都在外面,当姐姐的义不容辞要照顾这“宝珠”。

    听宝珠说得在情在理,又对弟弟情意缠绵,郡王妃还是不能答应。她先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首先,舅父不在家,他家里你不必去拜见。”

    宝珠吃了一惊,脱口而问道:“不是还有舅母在家中?”据说还有好几位表姐妹。国公府大于舅祖父南安侯的侯府,宝珠对国公府的姑娘们颇有期待,把她们想得又可爱又美貌,以后可以常来常往,泡一壶春江水,做会儿促膝的闲谈。

    郡王妃冷笑,这冷笑不是针对宝珠,而是听宝珠说起舅母,郡王妃不自觉的挂上不屑,让宝珠愕然。

    宝珠才在想舅母不就是姐姐名义上的母亲吗?姐姐你可是辅国公嫡长女,但看表情怎么似和这母亲怨气冲天?

    她才想到这里,郡王妃淡淡道:“有舅母在,你就更不用去!”

    “啊?”宝珠微张大嘴,但她很快就竭力自然,不明所以中陪个笑容,把脸儿扭开对地心中翻江倒海般惊骇,但没有再问。

    郡王妃也眼睛对着地,像在回忆不愉快的旧事。她很快发现自己失态,恢复自如,对宝珠半安抚半阻拦地道:“没有我带你去,没有舅父弟弟带你去,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宝珠再陪笑,她是越听越糊涂。

    像是这里有专门对宝珠而设的龙潭虎穴吗?

    宝珠既然愿意来,就想到独住会有一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虽然她不知道辅国公府的情况不在她想过的范围之内,但她不改骨子里主见。

    她没有摆在面上的刚强,却从来不缺主见。这主见也包括主客都安乐,也许当个让主人喜欢的客人又叫礼貌。但宝珠见郡王妃坚决反对,又有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宝珠就暂时答应住下,再闲话几句,郡王妃才到家中总有事情处置,宝珠见家人川流不息往来回话,就告辞出来。郡王妃让她好好歇着,说路上必定是累了的,宝珠说好。

    想办点儿事,总是要先碰壁,宝珠并不气馁。

    陈留郡王妃把她真的当“宝珠”看待,指给她一处最精致最秀丽的院落,宝珠无心赏玩,回去就让红花请来顺伯和孔青说话。

    “顺伯您对这里最熟悉,您看怎么办?我们费用尽有,又有母亲把铺子告诉我,我自然要去看过。可姐姐不许随便出府,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却拘得我不能办点儿自己的事情。”宝珠先请教顺伯。

    她并没有隐瞒郡王妃的原话,包括说到舅母那一段。宝珠心里想顺伯你总是听得懂的。

    顺伯从来为表示自己不老,回话办事儿总是很快。但今天他沉吟,孔青在旁听到,又见顺伯不说话,孔青颇不服气:“老太太把我给了奶奶,就是想到总有不太平的事情。要我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保奶奶太太平平见小爷的,顺伯,我们路上比试过,我还不是你老人家的对手哩,怎么,有我们两个在,还有不能去的地方?”

    孔青想除了战场上我不敢去,那儿人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我还知道。但一般的七八个人遇到我,又算什么。

    顺伯这才说话,他神色复杂,眼神闪烁不定,似有什么为难事总在心中。他虽然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可宝珠孔青都听得出来顺伯心中其实不平静。

    “郡王妃既然不让奶奶独自去,那还是别去的好。”

    孔青大吃一惊。

    宝珠是继在姐姐房中吃一惊后,又吃了一惊。

    这里面有什么事情,竟然能涉及到宝珠身上。那只能是和表凶……以前有过节?

    宝珠不敢再推敲下去,又实在疑惑,只问顺伯:“那我们真的要在姐姐这儿住几年?”顺伯默然过,看得出他回的相当谨慎,是揣摩过的话:“总有,能去的时候吧。”

    宝珠让他沉郁的语气逗乐,也不服气上来:“我只是去父亲的坟上看看,又有什么?”她偷偷瞄着顺伯的脸色,再道:“我只是去拜外祖父母的灵位,难道拦住门不容我拜祭,这可太没有道理了。”

    拜祭前辅国公的灵位,把顺伯的心打得一抽,疼就上来。孔青也一直注意着他,觉得这奶奶连灵位都不能拜也太离谱,就见到奶奶才说过话,顺伯用力握了握拳。

    孔青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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