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9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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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再看,父子们一起骂出来:“抢功的不要皮!”
在巴根大军的后面,有人生怕看不清旗帜,放烟火出来。那独特的标记,有辅国公府龙家,有葛通父子,还有汉川郡王。萧战安排的人马显然已让挤兑。
这下子把父子们气的一通乱骂,凌离等人看了个笑话,二胖兄弟趁机和加福见过面,说了话。蒋德和陈七也上来见过福姑娘。加福见到他们在,也是大喜过望,说着大姐真好。
巴根再笨,也看出来他中了圈套。
此时身处的地方,还是在边城之外,但已不是他和梁山王约定作战的三不管地带。
原先的地带打不赢好收兵,在这里显然不能。
一大片的空旷地带让他占住,四面高处也好,能避弓箭的树林也好,和退后的道路,都让梁山王的人马占住。
在他以为打散梁山王大军,以他聪明之才咬住梁山王中军不放,以兵力的强足拖得梁山王成疲累之师时,却不知不觉的中了梁山王圈套,让梁山王引到这里。
显然,这是梁山王的包围圈。
显然,他不是疲累之师。这在巴根追击的前三天里已知道。梁山王等人借助边城有兵支援,又换了马。
巴根不是无能的将军,才能接苏赫之位。但有几件事情致使他困在此处。
先是气愤,他的板凳城让袭,丢了宝石丢了公文。要说宝石,胖兄弟一行真没有落手里多少,不到一成留下做念想,九成多洒在雪地里。
要说公文,丢的太惨不过。
布和没有把巴根将军鼓动,巴根将军让丢人鼓动。他去年冬天丢的东西,约战在第二年的五月。这中间会见国君,说动反对的大臣们,他带来的兵力不敢说倾全国之力,一旦在这里大败,也元气大伤。
正因为有这么多的兵将,又有班仁将军早就潜伏在中原,巴根才敢紧追梁山王,没商量的一头扎到梁山王的计策里。
另外还有远路借的强兵,巴根分一部分兵马带路,他追梁山王,让那些人分袭众边城。现在看到长平等郡王耀武扬威在这里,巴根身子晃了晃,已知道那些人马讨不到好。
当下,他只能……
“呛啷!”
拔出刀来狂吼:“以死相拼!”
“以死相拼!”这话迅速传开来,以无数人的口说出惊天动地的声浪。
梁山王等人不再埋怨,不再互相责骂——大家有距离,骂别人,其实也听不到,便宜的是自己快活。
不管是王爷还是郡王,还是新到军中一年的贵公子们,都想到绝地反击这句话。都拿出小心,摆出凛然面容,把警惕提的高高的。
葛通对儿子温和地笑:“宝倌,这些天里你守边城,别人都当你是小郡王看待。”
霍德宝回话中肯:“父亲,那是曾祖父的地方,他们对我们好,还是看在曾祖父的份上。”
“所以,打出你自己的威风!按一个郡王来要求自己。”葛通低而有力。
霍德宝一挺胸脯,响亮的道:“是。”
在他们的一侧是龙家兄弟,龙显贵龙显兆和钟南在这里。龙怀城也是微笑对待眼前在绝地中的异邦人马,亲切地也在交待:“显贵,显兆,南哥,这是大混战,也得守好包围圈。切进去也不要离的太远,护好自己才能多砍首级。”
钟南的人兴奋的鼻翼煽动,他眼睛里看来看去的不是异邦兵马,是闪过的颁赏圣旨,战利品,女儿的小容颜。容姐儿如今会戴首饰了吧?这些人的身上珠宝不少,得了首级,首级下的东西自然也就得了。
他的马也和他的人一样兴奋,感受到大战一触即发,马蹄迫不及待敲打着地面,很想冲上前去。
龙怀城有了赞赏:“好马,不怕又不惧。”
钟南注意力在随时就要爆发的大战上面,只一笑就没有回话。但在心里暗暗道,是好马,这马是从袁表叔手里弄来。兵部尚书的手里,自然有能战的马。
冲着这马,钟南今天也想多立功劳,请功奏章回去,表叔见到,也让他为自己高兴高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交战的一刻,那怒喊着纵马而行的那一刻……巴根的人马呼声停下时,却只出来一个人。
布和对巴根说了些什么,下马在他面前跪下,巴根摇头叹气,但是答应了他,因此布和走了出来。
……
“梁山王!”
布和的嗓音凄厉,酷暑摧残的疲累面容上伤心欲绝:“咱们就要决一死战,把我父亲的棺木还给我吧!如果我死在这里,就让我陪着他一起躺在异国的地上。如果我能带他离去,我也会感谢你的。”
缓缓下马,双膝一软,盔甲声响中,布和双膝跪倒在地。
他悲痛而压抑的心情瞬间传遍这一片小天地,二胖兄弟忽然觉得有什么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梁山王没怎么想就答应,这不是一件需要沉吟或商议的事情。他扬鞭一指:“巧了!咱们会的还正是地方。在我中军里的那口棺材是假的,虽然你现在也没有找到地方。这里,才是你父亲的埋骨之地。”
巴根一听这用心,显然他早就打算把布和引到这里。或者说,把布和能说服的兵马引到这里。
长平郡王等人得到回话,布和带着人已掘地不少。他们都纳闷,这里有什么好?要埋在这里,引他过来?
长平郡王等没有看到新城,但留上心。稍加注意,一个疑点跳到脑海:“巴根倾全国之兵力而来,王爷的中军人马加上陈留郡王的人马,以人数上来说,不足以抗衡……”
只想到这里,风中一股中人欲呕的臭味飘来。风比传话快,这就不用派人再去打探,能知道布和挖出棺材。
两个民族的丧葬风俗不同,布和不认得棺材木质,但能看得出来很好。打开棺材后,已是近两年,尸身保存的也很好,腐烂的不多,虽开棺时味道重,但一些物品上,能准确认出是他的父亲苏赫。
布和能看出梁山王对父亲的敬意,或者说他保存的好虽是一个圈套,但他不保存的好,也拿他没有办法。
含泪,布和让人把棺材重新封好,腾出一辆车来装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开始一段又哭又似唱。
“嗬嗬嗬…。”地哭声,似能引出大地深处最伤痛似的悲哀。惊的天上白云也似不敢出现,青天高空本是晴阳,也隐隐的有了昏暗。
没有雷声,但所有人感觉出似大雨倾盆前的雷声轰隆。震住这里包括二胖兄弟在内的所有人心。
凌离皱巴起眉头,阮瑛苦了脸儿,方澜噙上泪低骂:“这混小子唱的什么,小爷快要跟他一起哭。”
张豪叹气:“他在哭他父亲的一生功绩,哭他死在异国他乡。”
凌离竭力想摆脱摄制心情的阴霾,也悄悄地骂:“也没有人让他爹来啊,死在这里怪谁呢。”
“这就是打仗,这就是边城,这就是当兵啊。”张豪随之而去的难过里,想到他一生跟随,曾以为会一生跟随的靖和郡王。
靖和郡王在是京中自刎而死,那一刀寒刃见血,一直是张豪的噩梦。
他跟着胖兄弟后遇事不怕死,让范先生和顺伯等人揭穿。自从郡王西去以后,张豪大半的精气神全没有。小半儿还有的精气神,只为靖和世子还没有袭爵。
他对袁训依守自己的前言,送去价值不菲的珠宝,不仅仅是男儿有话不轻言,也有为靖和世子而攀附袁家的意思。
后面让靖和世子猜忌,张将军那小半儿的精气神也丢失。他只所以没寻死,在陈留郡王帐下以苟活的心情过每一天,还是担心靖和世子没有袭爵。
他的旧世子虽负他,他却不能抛下老郡王那横刀一刎。
直到让范先生的话打醒,他有了新世子,他的命要为新世子活的久些。至于旧世子……张豪遥遥看向一个方向。他从新世子嘴里不难知道王爷不顾安危牵制敌兵是一计,他早就知会靖和世子到来。那一面旗帜也在眼前,张豪觉得自己能放下心,从此无愧于靖和世子,梦中也能坦然再见老郡王。
哭声总有停的时候,布和擦一擦眼泪,面对梁山王再次深深鞠躬,大声道:“多谢!”
随即,他拔出弯刀,仇恨俱都浮上面庞。戾气使得布和成了一只人形似的野兽,他转向二胖兄弟:“来吧,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哥哥也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梁山王把手一挥,战鼓响起,“杀啊”,呐喊声,各郡王麾下都有人马奔出,除去包围圈还在,余下的人交战在一起。
各郡王还在原处,长平郡王离梁山王最近,他看出门道。
“不对吧,小王爷哪有这么多的人马?”
电光火石般,长平郡王想到,急急问副将:“王爷这一年多地里裁军多少人?”
“回郡王,您也看到了,那一队里不是咱们的人吗?”副将只顾得诧异,所答非所问。
长平郡王暴跳:“共计多少!”
副将醒神:“接近十万!”
长平郡王倒抽一口凉气,不骂实在难过:“比老王还要奸诈!咱们练出来的兵,他裁了,却用在这里,就成他的人马!”
副将不解:“只是,这么多人不是养个外室,王爷把他们安置在哪里,怎么拨军粮?”
“兵部尚书是他的亲家!加福姑娘没成亲就让小王爷拐来!别看他黑脸儿生得不体面,拐老婆倒是好手!袁侯爷不为自己女儿着想?这些人马全落到小王爷手里,也就是落福姑娘手里。粮草,怕什么!”长平郡王恨的直咬牙:“这等好事,他事先也不知会一下。裁军恨的人牙痒痒的,他也不怕。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京里有倚仗罢了!”
副将还是糊涂:“您说的有理,但兵部尚书要军粮,朝中难道没有人知道?近十万人的粮草不是小数目,咱们在京里也不是一个外官没有…。”
“你忘记了不成?江左、定边的旧封地收回,由就近州官治理,由户部和兵部携手收粮!东安、靖和的旧封地,虽有儿子在也不中用,兵部也插手。”
副将也就跟着长平郡王一起吸凉气:“厉害!这也太厉害了!”
“哼哼!还有厉害的呢!辅老国公在京里为国公们说话,国公们如今可以喘一口气,能不感激他袁侯爷吗?真的私下要粮草,几家对一对也就有了。”
长平郡王虽及时赶到这里,没有让落在后面,但忽然气的肚子痛。
他现在彻底明白为什么梁山王有意让他们十天后再到,他手里有的是人马。
再看场中的混战呢,长平郡王手指头也开始痛上来。
……
一圈儿盾牌,特制的,宽度和长度都增加,两三个人推着。在长枪手的掩护下,在巴根的人马中迅速切入,迅速结成一个圈。
盾牌手的后面就成必杀之地,一圈儿长枪手对外厮杀,护着盾牌手没有后顾之忧,把盾牌推进推进再推进。
有马强横直闯出来,因为是一个圆,附近的盾牌手再次结成圈,他们不管身后,由长枪手回身几个,闯出来的人马不多,直接刺倒在地。他们再次回身,回到长枪的圆圈中,再次对外挡住冲击过来的人马。
这盾牌是特制的,不可能太多。但能看到的,已有七到八个小包围圈,缓缓从外围切入,围住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