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9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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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天明,今天是大朝会,官员们到来的周全。皇帝上朝后,几位御史和几位官员齐齐走出:“臣等参忠毅侯袁训、刑部尚书柳至……”把戏水赛马的人一个不少的报出来,韩世拓自然也在其中。
罪名是:“有失官体之罪。不是风月场中花魁,却任由别人抛掷金银。贪婪无品行之罪,食君俸禄,不思心在报效上面,却在沐休之日聚会取乐,又收金银。难道皇上给的俸禄不够用吗?……”
还有什么聚众嬉戏,男女同行等等等……排出十几条。最难听的卖弄色相也写在里面。
袁训等人淡淡冷笑。
皇帝摔下一本奉章,叫为首的一个御史:“念出来,大家听听。”
御史捡起来,看过头两行面色剧变。出人意料的双膝跪下,口称有罪。皇帝不肯放过他,提起嗓音再道:“念!”
“……赏荷聚会共计零散卖出、大宗儿卖出二十五万三千六百四十三两纹银,其中一成为税,四成支付雇佣书生和绣娘工钱,及布料等费用。作诗、戏水、赛马之人只供茶水,并无额外报酬。余下五成,捐出一成在京中茶水铺里,现添上草药制出解暑凉茶分发赠人。余下四成,两成为收息,两成捐入国库,以为夏季赈灾所用。又收取抛洒之首饰金银三千五百六十七件,预估银两为十一万八千两。呈入国库,以为夏季赈灾所用。”
笔迹稚嫩,写这奉章的人是镇南王世子萧元皓。
金殿之上寂静的掉个针可以听到。
就在昨晚还怒不可遏,认为新贵们用他们的官职、家世和容貌公然骗银钱,说不好就此还引出私下男女私情、贿赂私情等的官员们,内心震撼的深深垂下面庞。常大人、韩世拓等人暗乐。
皇帝开口的时候,语带讥诮:“诸卿小心是好事情,但是你们没有事先问明白再弹劾吗!”
对他的太子党投去赞赏的一瞥,皇帝亲自再说一回:“他们沐休的日子也不歇息,并不为自己谋取银钱。”
前太子党是他的人,皇帝只夸到这里已欣然的涨满。皇帝认为自己也谦虚些吧,不要总夸这些在自己府中长大的人。
接下来话题一转,嗓音也转为厉声:“知道这两次顺天府收上税银是平时一天的几倍吗?知道不收钱的解暑凉茶救了多少中暑的人吗?你们知道京里的商铺都想效仿,但他们给制作的工匠多少钱?而镇南王世子给抄写的书生、针指的绣娘多少钱吗?”
气昂昂出来弹劾的官员们还是个不知道,但听出对他们不是好消息,伏在地上瑟瑟有了颤抖。
皇帝轻蔑地扫视着他们,嗓音中已然有了怒气:“商铺们买走忠毅侯第二个女儿佳禄的荷包,见花样简单,倒卖三两银子一个,就想分一杯羹。可他们一来没仿成皮匠们自己研制的异香,二来皮匠们按每绣一个荷包给绣娘五百文钱分发,这样一算,荷包上赚的钱也就不多。但商铺们想多赚,按一天三十文打发绣娘。绣娘们不肯接他们的活计。接皮匠们的活计,有些人攒下好些嫁妆不说,还一天供应半个西瓜。这也解暑!也让她们做活贴补家用更上心!做的多了,卖的多了,入国库的钱也就更多!”
一本经济帐,精明的皇帝也都会算。这一番话说下来,弹劾的官员们魂飞魄散,纷纷认罪不迭。
常大人、文章侯等又暗暗好笑,皇上也说“皮匠们”,不知这几位糊涂大人听不听得懂。
皇帝没去想别人听不懂,他的怒气正式让引动,一发不可收拾的说下去。
“出卖色相!哼!朕要让你们为赈灾捐银子,一个两个的只怕来哭穷。但这才几天?皮匠们就弄来十六万两还多的赈灾银两!想想外省在水灾中挣扎的人吧!你们怎么不也去出卖色相!”
原本准备权贵们受到弹劾,打太平拳的官员们对着弹劾官员兴灾乐祸。生得歪瓜裂枣,真的去了不让人嘲笑已是幸事。
而看过他们再看忠毅侯等人,愈发的让人神清气爽。不少官员们恍悟对着他们下金银雨可以理解。
皇帝还在震怒:“还有京里家境贫穷的书生们!你们去了解过他们今年夏天人人有冰吃吗!人人解暑瓜果吃的痛快吗!商铺们见到诗词折扇好卖,一把竹扇本金贵的不过三、五两,便宜的不过几百文,写上阮英明他们的诗词就卖十两、二十两、五十两,是暴利!他们也要赚,他们买回有诗词的折扇,连夜找人誊写上去。但皮匠们给书生们一把扇子五百文!他们一天还是三十文钱!你们知道好些书生们给皮匠们做活这几天,赚足娶媳妇的钱!赚足一年衣食无忧,安心念书的钱吗!”
大家都会算帐,算一算写一把扇子五百文,五言绝句不过二十个字,七言绝句是二十八个字。词会有字数多的,但也是挥笔而就,五百文到手。
一天写十把就是五两银子。
有人悄悄吐舌头,这比自己当官挣的还多呢。顿起一个心思,他也想揽这活计,下了衙门晚上没事写几把,也赚个贴补家用钱。但是皇帝的话里只提穷书生,只得无奈打消心思。
阮英明唯恐天下不乱,见皇帝怒气中稍做歇息,他走出来躬身:“回皇上,臣等写诗词殚精竭虑,几天里耗尽精力,臣等不收钱。”
袁训等人低下头,轻轻地笑了起来,都觉得小二这句话画龙点睛,生怕皇上不处置别人,他特地跑来提醒。
皇帝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好笑对他一拂袖子:“退下!你只出卖诗词,虽不收钱也应该!”
“是。”阮英明装出老实为公的模样退下。
情势一边儿倒的倾覆,是弹劾的官员万万没有想到,也是背后鼓动良多的安王没有想到。安王恨着,但也有撞一鼻子灰的感觉。
皇帝又是一通指责,说别的官员们有尸位素餐之嫌疑。就会到钟点儿上衙门、下衙门。全然不想朝廷一年四季都有赈灾的地方,要用到钱。
让他们有能耐为灾民出力的,也去失些必要的官体也罢。
等他骂完,自家出了气,也以为这事情就此压下,问别的奏事没有。又出来户部的几个官员,陆中修不在内,他看着也诧异。
官员们跪下:“回皇上,您说的皮匠们应该是指着诸位尚书出面卖东西的人,他们到今天为止,共计卖出二十多万两的东西,自己却占两成。日子不多,坐拥暴利五万余两。皇上,这钱理当没收,才是真正为国的风范。不然,忠毅侯等还是脱不去骗钱的名声。”
柳至气的翻脸想要骂他,步子一迈,就要出班列回他的话。而袁训等人也不是客气的,也一起出了班列。
“啪!”
但皇帝拍案几在他们前面。
皇帝大怒道:“朕刚说过!凡事查明再来回朕!大朝会是给你们算细帐用的不成!”
从案几上又捡一个奏章,飞摔到那官员面前,怒喝:“念!”
陆中修身为他们的上官面上无光,在肚子里骂,糊涂鬼一帮!
官员们看了看,也就战战兢兢起来。也是刚才出来的快,这会儿面如土色,都怕丢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有一个推不开的,由他念出来。
奏章还是镇南王世子写的,看日期是在荷花戏水的那天。
这是一本细帐。
“折扇利高。坏蛋舅舅等不收银钱白出好诗词,花费茶水瓜果,每天十两银子。荷包利低,三两银子一个,分五百文给绣娘,再加上供应凉茶瓜果,给绣娘占去两成。又有布料钱、绣线钱等等,本金占足五成出去。折扇上,五十两的是香扇木。二十两的次一等。十两的更次一等。总本金因此占四成。铺子里店面、伙计等工钱,由臣等占两成的收息里支付。”
下面是一堆的名字,镇南王世子排在前面,余下的是奉养尉、袁加喜、文章侯世子,好孩子、万小红等等。
如果有人怀疑五十两一把扇子,诗词不要钱,付给穷书生五百文后还有天大的数字,这时候可以不用怀疑。人家还有铺子运营的费用,伙计日光地里吆喝的费用,而折扇的本金也会提高。而分钱的东家也不少。
镇南王微微含笑,有我们这些人在,会有漏洞给你们抓吗?几个皮匠还能办出这些大事,何况我们称得上个个小诸葛。
权贵们白天上衙门,晚上写诗词,沐休赚银钱,还要分点儿心思把可能会出现的弹劾堵上。
元皓的细帐就由祖父提醒、父亲提醒、坏蛋舅舅等人提醒,母亲帮看着写出来。
当官也食俸禄,总不能让皮匠们忙活一场,还去喝西北风过日子。
第二拨出来弹劾的官员们没有念完,也只有请罪的份儿。
皇帝看向他们的眼光愈发寒冷,亲自唤出好些人,头一个是冷捕头,特地从太子府上宣来。第二个是柳国舅举荐到刑部监管他的侍郎游沿。第三个是抬着上来,席连讳丞相已乞骸骨,病的两个眼窝深陷下去,是真正挣扎着上殿。第四个是袁尚书举荐到兵部监管他的水军老将严治广。后面又有几个就在当殿。
皇帝不屑的声调:“朕怎么会不监管呢?席丞相虽病,头一天却上奏章阐明厉害。诸卿只会看朕糊涂,事后亮机智。不如学学老丞相思虑在前!”
命拟旨:“瑞庆长公主、镇南王、镇南老王、忠毅侯、柳至、连渊…。镇南王世子、奉养尉、文章侯世子、常巧秀、万小红……办差谨慎,忧国忧民,赏赐……”
接下来直到朝会结束,再没有人出来弹劾权贵们卖弄色相,骗取银钱。
……
“分钱了。”
晚上的镇南王府热闹非凡。
金殿上的弹劾风波过去,皮匠们这些天的辛苦可以有个回报,聚集在这里取钱。前几天不分,是想等弹劾风波出来,看个动静再说。
办这事为首的是胖队长,皇帝又偏爱他,胖队长赏赐最多。帮忙办这事的坏蛋舅舅等人,常家出了好孩子,韩世拓父子齐上阵,梁山老王是亲家来陪客,镇南王府一并请来。
今天没有任何外人在,大人坐高桌子,孩子们坐小桌子,说话上也很随意。
皮匠们就嚷着:“快分快分,我们等着呢。”大人们对他们笑一笑,镇南老王父子起身,头一杯酒先敬坏蛋舅舅。
“没有坏蛋舅舅就磨不出能干的胖队长。”老王笑容亲切,别的人也说应当。
坏蛋舅舅谦虚两句,说元皓是天生就好,把酒得意的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连渊。镇南王戏谑:“连大人好一身伤痕,把你排在国舅前面。”
柳至笑得肩头抽动,说应该。不想自己一身好皮肉,却输给一身伤,国舅笑完了,装个酸溜溜:“不服不行。”
方鸿等人一起哀叹:“唉,这京里的女人们啊,眼光不好。”
在这哀叹声里,连渊得意地喝下去第二杯。
孩子们把分成通过,元皓捧着给大人们看。
“胖队长,双份儿。”
镇南老王和王爷一起微笑:“主将再能耐,离开你的皮匠们也不行。你不能超出太多。”
小六让公推为代表来回话:“大姐生日那天起的头,戏水是表弟的主张,表弟应该多拿。”
镇南老王含笑:“但是赚银钱却是你们大家商议出来的,”
常大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