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7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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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笑嘎然止住,这话像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不满都揭出来。他反问自己,他闷吗?
要是没有表弟这一行人出游,还频频寄回来许多好吃的东西,皇帝会依然内心高傲。但他想到冬天寄来的椰子,信中写的孩子们坐在树上吃荔枝。皇帝面色阴晴不定,他不能确定自己闷还是不闷。最后,在元皓稚气的眼神里,他实话实说:“闷。”
元皓立即觉得有了事情做,胖胸脯挺出来:“皇舅舅,元皓回来了,元皓给你解闷。”
皇帝笑着抚摸下他的头,由回来的话恍然外面还有人久候着。清咳一声放开元皓,回到御书案后面,宣袁训等人进来。在袁训等平身以后,皇帝毫不客气地把准备好的讽刺,和刚才在元皓问话后出来的不悦,一古脑儿送给袁训。
嘴角挂着冷笑:“这是任性胡为的人回来了?逛了多少名山大川,这一回可玩痛快了吧!”
袁训听声气不对,老实的又跪下来。元皓扁扁嘴儿,为坏蛋舅舅觉得很委屈。只是他真的懂事许多,知道皇舅舅说话的时候不可以插话,胖脑袋为坏蛋舅舅鸣不平似的耷拉下来,适才胖孔雀那神气劲儿再也没有。
皇帝让外甥的话问的心火上升,接近口干舌燥。想到这任性的表弟要是不能干,住到天边儿去他也不管。但太后离不开他,自己栽培他又付出巨大。兵部尚书是何等重要的官职给他,他不高兴就带着一家人游山玩水三年。
虽然他揣着官印,侍郎荀川为保梁山老王带小王爷在外面无忧,累个半死的办公事保下他们这三年,整体说没耽误事。但皇帝不痛快的不是为耽误事,是为他没去过他没去看过。把袁训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胖孔雀的脑袋快垂到胸口以下,皇帝结束,收回脾气,徐徐和二老王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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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息了一天,感觉满血复活。明天的更新应该不会晚。么么哒,健康仔爱你们。
第七百五十五章,谣言来自安王府
二老王回给皇帝路上的见闻,对各地驻军衙门的初议,正式建议将在奏章上呈上。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有过多的钟点,约半个时辰左右,命袁训和二老王带着元皓退出。
临走的时候元皓献殷勤:“皇舅舅,明天我还跳舞给您看,我还会跳藏族舞,”眼珠子乱转,打定主意让瘦孩子好孩子皮匠过来,四个人一起跳的时候,没有大人见到不乐的。
皇帝让他提醒,对着御书案上每天高高的奏章看去,眼角又把表弟油光水滑的气色瞄瞄,忽然觉得自己是何苦,再累也没有人心疼。气怨中,他有了一句话,对袁训冷冷淡淡:“太上皇太后今晚歇息你家?”
袁训陪笑:“说方便听孩子们说话,回宫的话都宣去,总不如在臣家里自如。”
皇帝哼上一声:“朕没看出来你家里哪里自如?不如是太后又疼你过了吧。”
袁训噤声模样。
皇帝白眼儿:“要不然就是你又带回来好吃的,”
袁训堆笑:“是。”
“那朕也去,有什么好吃的晚上尽情做出来。”皇帝说过,因和表弟说话不怕二老王多心,把袖子一拂,二老王对袁训使眼色,都听出来皇上的抱怨应该与大家痛玩三年有关,意思让袁训赶紧离开。
元皓兴奋大叫:“皇舅舅,晚上元皓说趣事给您听。”一行人出来。
走出一道宫门,梁山老王打趣袁训:“听我的没错,你不要歇息了,明儿就去衙门好生的当差,过上三个月半年勤勤恳恳的日子,皇上兴许好过来。”
镇南老王也是这样说。当着他们尚书装个相,也不用帕子,拿袖子抹汗状:“是是,我荒废的也太久,明天一早,就按二位说的办。”
元皓虽听不懂皇帝为什么训斥坏蛋舅舅,却知道皇帝不悦,仗义的拍拍胖胸脯:“坏蛋舅舅,明天一早,元皓帮你陪哄皇舅舅。”
二老王呵呵而笑,袁训把元皓两边面颊捏上一记,戏言道:“那就全仗着你了。”
三个人都在看元皓的可爱模样,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的宫墙后面走出一个人。对他们意味不明的打量下,面上有了笑容拱起手:“三位不愧是父皇倚重,我看着你们出去的,这好半天出来。上午席丞相来,父皇可三言两语就打发出来。”
二老王和袁训看过来,见一个年青人笑得白牙闪动,认了出来:“安王殿下。”纷纷上前行礼。元皓也垂了垂胖身子。
十一殿下安王,是在太子初出京那年前后出的宫,有自己的府第。袁训等人很快出京,跟他没有过多的来往。但还认得。
安王把元皓夸了夸,这对元皓依稀寻常。知道他身份的人有几个敢不奉承他的?随即安王道:“刚听说父皇晚上去忠毅侯府,偏巧我中午不得空儿,也是晚上去。”袁训说恭候。
回到家里让宝珠精心准备,等太上皇太后歇息起来,又亲自去说。晚饭前一个钟点,关安请他去书房。
……
袁训从上午回来,因客人众多,又进宫,忙到此时是头一回到书房。在院门之外他先愣住,哪怕见到席连讳对着自己走过来,侯爷也意外的分了心神,不看客人只看正房门外。这一看,跟院门上丢失的匾额一样,槛联也不见了。
这些是袁训亲笔,写出来自娱自乐。走的时候还在,此时门上门外一片光溜,不由得他难得在见客的时候愣住。席连讳走到他面前,把手拱起,袁训也又一回失礼的丢下客人,沉下脸唤当值小子:“东西少了,你不知道?”眼睛对着位置上瞅着。
席连讳愕然后,大笑着抢在小子前面回了话:“果然,我自家闲着无事,猜测不是你答应的。”
小子也笑:“侯爷请问国夫人便知。”
两个表面人模人样,其实侯爷看着百般猥琐的脸儿跳跃到袁训脑海中,他几可以肯定,还是耐心地请席丞相解疑惑。
“一位梁二大人,一位四皇叔殿下,去年梁二大人跟随齐王殿下回京,和四皇叔往你们家里见国夫人,说太子亲自发话,侯爷亲口答应,你家里一应挂出来的书画匾额一应归他们。满京里传开,除去内宅他们没有去以外,你外书房、你家学里尽有的,都落到他们手里。”
袁训跌脚哭笑不得:“太子当时说话,那是戏言,有前言和后语才出来的。”席连讳一脸就知道如此,他有事过来,劝着袁训慢慢和四皇叔、二混大人讨要,和他走进房。
房中墙上雪壁一般,字画也不翼而飞。袁训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两个混子实在欺人。中午的时候坐着只是劝酒,半个字也不曾招呼。就是如今,还和镇南王这等精力好不用午休的人围着姐丈听打仗事情。做过贼后丝毫不慌张的,这两位算个中翘楚。
幸好有席老大人在,侯爷用不着即刻装气急败坏冲去算账。根据屡屡让索要字画的经验,侯爷不是那二位面前的常胜将军。论皮厚,不如梁二大人。论不讲理,又不如四皇叔。唯有定定神,先来应付席连讳。
让小子上茶水,袁训问道:“老大人这会儿来,总有话要说。”
席连讳把一个东西往他面前一放,是个帕子包着一枚官印,官印上暗红,据曾经是将军的袁训看是血迹。
“春暖雪化,乌思藏驻军在侯爷出入藏的路上发现魏行官印,还有几张到了京里就坏的不能看的半截公文。特来请问侯爷,出藏的路上有驻军护送,情况我已尽知。入藏的路上有没有见到魏行?”席连讳面上有可疑的红。
虽然魏行有鬼他早就知道,但多提起一次,席大人无地自容一回。
袁训明了他的心情,就像龙五通敌一样,虽然龙五是他的素日仇人,但大家亲戚,袁训也难快意许多。和席连讳现在的心情应该同出一辙。他就把入藏路上仔细的回想,详细的说出来。反复再三回忆,只见到林允文,没有见到魏行。
眉头紧皱:“会不会当时魏行和林允文同在死在那里,这得问冷捕头和田光。他们俩个那几天混在他们队里。”冷捕头先行回京,押解林允文往各处搜索最后的大天教众,田光让他抓差。这两个都不在京里。
席连讳说如果魏行死了的话,不是一定要弄明他的死因。就怕他不死,以前在丞相官署知道的事情不少,怕他投敌。这个答案两个人现在无法推敲,只能等林允文再次回京才能知道。
席连讳告辞,袁训请他晚上再来用酒,席老大人身子不好,婉言谢绝。送走他,袁训往园子里来。姐丈、镇南王等还在这里。
三间轩亭,四面种满槐树和低矮灌木,能把人说话挡住,也不容易听到外面有人。是个说话的好所在。
袁训走进去,见四皇叔和梁二混子还在这里,各占一个小几,手托下巴听得聚精会神。
袁训轮流凑到耳边上,低低道:“出奇的杂耍,有长手人,有没皮人,要不要先看热闹?”
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就出来,跟着袁训一路走一路问:“是你路上买回的杂耍吗?你带回多少宝贝,晚饭散了,打开箱笼看看也罢。”
见左右没有人,袁训立定身子皮笑肉不笑:“还要我明说吗?长手的人,不是你就是他。没皮的人,不是你,就是他。”手心一摊:“还我东西!”
四皇叔叫起屈来:“还你什么还你什么,历年你欠我许多字没有写,你还我也罢。”
袁训对着梁二混子面沉如水。
梁二混子犹能镇定,袖子里取出这天气未必用得上,不过是装门面的折扇,向手心里拍打着,在这方圆踱起了步子,走一步说一句:“岂有此理,太子殿下说,莫非侯爷不在家,这东西就可以摘吗?这是你当时也在听到。亏你还是探花,这莫非二字,是什么意思敢说你不知道?”
袁训抱臂:“有劳你解释给我听听。”
“这莫非二字,是莫不是的意思。这东西就可以摘吗?是能不能摘的问话。”
袁训冷哼一声。
“整句话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疑问,想知道莫不是你不在家里,这东西能不能摘?”
袁训冷笑。
梁二混子依然不慌不忙:“我怕自己学识浅,回京寻到几位大儒,都说我没有解错。说这是殿下有此疑问,听到的人怎能不试试?我就约了四皇叔殿下,往你家里来,先和国夫人知会,说太子殿下有意了解这件事情,我们试试侯爷不在,这东西莫非能生根不成?结果一试之下…。哈哈。”
袁训鄙夷到极点,坑了人东西还能说出这冠冕堂皇话的人,天底下能有几个?真真又开一回眼界。看他装的比戏子还要好,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样?”
“哈哈哈哈……居然你不在家,这些东西随便的摘啊。”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对视一眼,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就解释完了就开溜。
袁训早有准备,故意带到这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左手抓住一个,右手抓住一个,横眉以对:“还我东西,不然那边有水,我把你们扔河里去。横竖中午喝的不少,自己掉下去也未可知。”
“来人了,救命啊,”四皇叔杀猪似的大叫,和梁二混子在袁训手里舞袖子踢衣角,掀起衣襟蝴蝶展翅似的闹腾。
袁训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