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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9章

侯门纪事-第16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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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气不过,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而且路上每当说起海,她就成了最不能接话的那一个。

    好孩子怒道:“哪有那么大的鱼?你以为海里的鱼跟你一样胖吗?鱼是这么小的,我见过,我跟称心姐姐如意姐姐去过集市。”

    一个胖孩子,一个瘦孩子来了精神。小六也想精神抖擞来着,但见到表弟先跳出去,小六扁扁嘴,老实的原地呆着。

    胖孩子乐呵呵:“说你没见识,你还不高兴。那大鱼有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他在沙滩上往后面退去。

    韩正经跟他往相反的方向,也是比划着:“这么大,这么大”,一直往后面退去。

    沙滩上出来一长串的小脚印,不但好孩子越看越气,就是阮瑛阮琬也不相信:“你们再走,这鱼就跟屋子一样大了?哄人了吧。”

    那两个一直往后退:“这么大,这么大,”还在退着。萧战照顾着表弟不摔跤,小六有了事情做,带着苏似玉照顾韩正经:“脚下有个石头。”韩正经绕过去,继续往后面退。

    好孩子气恼地道:“你们不玩算了,我玩。”噘着嘴儿请香姐儿带上她,在沙滩上走着。

    元皓和韩正经也没有不玩,而且到了晚上,都详细地写在家信里。

    “我们到了黄海,”韩正经今天跟着祖父睡,文章老侯兄弟一左一右慈爱的看着他。

    “正经,你这信给父亲看,他会眼馋的。”二老爷开着玩笑。

    韩正经仰小脸儿,乌溜溜眼睛里一片认真:“不是眼馋,是给父亲指路,以后他能出京,就知道到哪里玩。”

    低头,再写下:“我们住的客栈叫悦来,这里有一百多间房子……”

    ……

    京里下半天的时候,飘起雪花。韩世拓走出衙门,却不觉得寒冷。甚至的,他把披风敞开一些,感觉火热的心才能得到缓和。

    和他一起出来的人见到,招呼一声:“小心病了,明儿不得上路。”

    “不会。”韩世拓回了一句,同他道别,家人牵过马,主仆上马不是回家,来到忠毅侯府。

    孩子们的厚衣裳已经交出去,但文章老侯夫人一对婆媳还天天在这里。见到雪大,安老太太对袁夫人说吃酒赏夜雪,四个人说得正有来有去,丫头回话:“大姑爷来了。”

    “请请。”安老太太来了兴致:“我听说了,最近出息,在金殿上说的好。我哥哥夸他呢,阮家的那尚书也夸他,来的正好,把我的好酒烫了,给他两杯吃吃。”

    丫头笑着去了,另一个去引进韩世拓。

    进到房中,韩世拓伏地就拜,嗓音颤抖着:“回国夫人,回二位祖母,回母亲,事情定下来了。”

    安老太太还没有明白过来,袁夫人毫不吃惊的微笑:“恭喜你,哪天动身,给你备下送行酒。”

    “哗啦!”老孙氏摔了手中茶碗。

    “砰!”老侯夫人推倒身边小几。

    婆媳两个都起了哆嗦:“是真的吗?不会有人骗你吧!”

    “总管太监亲自来颁旨意,念了名字。出京十个人,我在第五个上面。”韩世拓直起身子,泪如泉涌对着安老太太和袁国夫人轮流看去:“没有祖母,就没有我这一天,没有四妹夫,就没有我这一天。”

    他砰砰的叩起头来,袁夫人起身亲自拉他,又有文章老侯夫人婆媳也哭的哽咽难言,袁夫人照顾不下来,唤着丫头,看向安老太太,却见到她浑然不觉似的有了默然。

    安老太太独自唏嘘,铁杵还真的能磨成针,这个人居然还有这样一天。

    与此同时,一行十几人走进户部尚书陆中修家里。陆中修出来会客,一看脸面儿都是颓废垂沉的,不由得他乐了:“你们放出来了?”

    这一行不是别人,正是那针对阮英明,却让董大人拿下的十三个倒霉蛋儿。

    让家人看茶,陆中修根据董大人的话,自然是道:“太不小心了,狎妓,还在妓院里斗殴?官体何在?官威何在?官…。”

    “阮英明就是混蛋,”

    “不是东西。”

    “太坏了。”十三个人个个张口就骂。

    陆中修皱眉:“你们要是骂别人,我还能听听。阮英明他不在京里,他怎么坏上你们了?”以陆尚书亲耳听到的话,是你们坏他阮英明还差不多。

    这里有一个是陆大人的亲戚,不然也不能寻上他,他眉头一拧,怒气好似天上的风云全到了他脸上那般的厚,咬牙骂道:“您知道我们怎么个狎妓,怎么个斗殴?”

    陆中修愕然:“哦,这倒有了内幕,你说来我听听。你们以前打的主意,我还是没兴趣,不过帮你们出出规避的话,倒还有几句吧。”

    “唉……。”十三个人对他拂了袖子。

    不知怎么的,陆中修总想笑,见到这动作尽显一行人的失意,想到他们让董大人拿下以后,皇上震怒说关上几天以示惩戒,他们家里人想尽办法也没能早营救一天,在狱里一定不是好滋味,滑稽感就出来。

    咳上几声把笑意滑开,陆中修佯装肃然:“说吧,叹气没有用。”

    “气死我们了!我们又不呆,第二天上金殿呢,怎么会去狎妓!”

    陆中修又想笑:“那你们确定是在妓院抓到的不是?”

    “呃!气死我了!”这个人气的说不好话,换一个人上来指手划脚。

    “阮家一群混蛋!我们本来在老张家说话,忽然来了林方。”

    陆中修眸光闪动,又有笑意一闪而过:“阮英明的门生?”

    “就是这王八羔子!他娘的,他跑来对我们说,他看清了,他的老师阮大人就是一呆瓜二愣,要把国子监全害了才好。他弃暗投明,决定跟我们一伙。”

    陆中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们就上当了,你们才呆瓜二愣吧,哈哈,笑死老夫,林方是阮英明得意的门生,跟他去诗社最多的人,别说你们不知道!”

    十三个人揪着头发,把脑袋垂到大腿上。

    这姿势让陆尚书不顾官体,有一句粗话出来:“别藏着了,再低就掉裤裆里。下面呢,林方一个人,把你们十三个人打晕,抬到妓院里?”

    “这死了全家的混蛋!我们信了他,有个阮英明的门生当内应没什么不好!他当场痛哭流涕,”

    “扑哧”,陆中修又没忍住。自知失态,陪笑道:“见谅,我没见过林方痛哭,所以就笑了。”

    “哭的跟孙子似的,一定要拉我们去吃酒,说他为过往助长阮英明赔罪。”

    “哈哈,”陆中修索性不再忍,再次大笑:“你们就信了,傻蛋,真真一群大傻蛋!”

    十三个人一起憋气,但话到一半,说的兴致上来,不管陆中修大笑,瓮声瓮气说下去:“这孙子不知从哪里打听我们各人的相好,到了地方他点人,我们也觉得满意。他又去催酒,就走了。他刚离开,外面进来一个疯子,满身酒气,对着老张面上就是一拳,嚷着说他抢了相好。”

    “哈哈……”陆中修成了配笑声的那个。

    “老张信以为真,真以为是他相好这会儿见别人,就同他厮打。老张不是他对手,他外面还又叫来几个人,我们不能干看着老张挨打,就跟着卷进去。”

    “后来后来呢?”陆中修笑得眼泪都出来几滴。

    “后来姓董的来了,娘的,董家就是阮家的走狗!巴结阮尚书不是!当谁瞧不出来似的!他到了,老张的相好也到了,原来她今天没客人。我们知道上当,去找那打架的孙子,已经不知去向。唉……。”

    ……

    陆长荣从外面回来,隔老远听到父亲笑声。问家人:“父亲今天倒喜欢?不是阮家又成众矢之的,他应该寻思才是吗?难道阮家倒台了,我去看看。”

    蹑手蹑脚走到厅后面,正巧听到陆中修语重心长的一番话。

    “休惹袁家!”

    陆长荣皱眉,他很不喜欢袁家。听听里面有人回话:“这关袁家什么事情?”

    “你们就看到阮英明去了,就没有看到这个圣眷他为什么要揽?就没有想想阮家的事情,尚书阮梁明都不出面,董大学士也装病不上朝,倒是那真正病的七歪八倒的南安老侯出来了,你们在和谁作对,在和这个……”

    语声低了,陆长荣凑上去看,见到父亲单手划着字,因为笔划简单,所以一看就清楚。

    太子!

    是这两个字。


 第七百二十八章 孩子们继续长进

    雪花后面阴沉的天色里,厅上的光线反而亮上一些。凌空的手指舞动,画了一遍又一遍,共计是三遍,不但前来的十三位客人看明白了,偷窥的陆长荣也不例外。

    有几片雪花让风刮进来,在离陆长荣的面容不远处落到地上。少年的面色,跟这雪花一样苍白。

    他不管厅上的人自然有惊异,自然有接下来的一番有关朝堂的私语,匆匆的,陆长荣退了出来,愤怒从他面上一层层铺开,一层比一层来的深重,直到回到他的房里,愤怒化为一片乌黑。

    好似长荣公子即刻就要上场当戏子,扮了一个黑面庞。

    他的台词自然是他现编的,这出自他内心的话用怒不可遏的口吻愤然吐出:“又太子了!自从黄跃大人全家死光光,父亲谨慎的已是缩头畏尾。”

    说起来长荣这位公子,袁家他也不喜欢,柳家他也不喜欢。最近针对阮英明的风波和背后嘀咕太子的流言,长荣公子本来盼着出个京都动荡,平地风云。结果眼看主事的人吃了大亏,又要止步在自己父亲的言谈里,让他的内心骤然一种无意坠崖式的失落感。

    陆长荣看了良久,论起在家中的地位。他不是那受太后疼爱的长孙袁执瑜执璞,在家里有随意说话的权力。他也不是柳国舅的独子云若,夜巡的时候柳家尽出子弟去跟随。

    他在家里是严父加上老实受约束的子弟。是以,这会儿他郁闷极了,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把太子抬出来吓“主事的人”,也到了把父亲也暗暗贬低上的地步,但他还是不敢主动见到自己父亲进言,让他在风云中添油加醋,而不是熄云灭火。

    “唉……”陆长荣只有一声长叹伴随着,垂下的眸光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跟寻蚂蚁打架似的呆滞住。

    但,这是冬天,地上哪里会有蚂蚁?他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

    天气的雪寒,给厅上的铺设锦垫的椅子也好,墙上挂的梅兰竹菊也好,黄花梨四足几上的瓷碗也好,添上新的釉色。

    这轻微的冰寒色中,客人已经散去,茶碗也收起来,但袅袅飘浮的还有点什么,使得闭目养神的陆中修睁开眼睛,把身子坐直。

    电光火石般,这想法到了脑海里。他想到自己对着十三个人解释良多,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交待。

    京里频频有作乱的根源,难保自己的儿子不牵涉进去。他还小,能分辨的事情也少……“唤长荣来见我。”陆中修吩咐下去。

    很快,陆长荣到来,站在这客厅里极不自在。这是父亲刚刚对客人们胡言乱语惧怕袁家的地方,好似处处提醒长荣公子,自己家远远不如柳家也就是了,父亲的锐利也磨到没棱角。

    心里的不痛快让陆长荣支支吾吾,虽然他还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他只知道这会儿顶顶瞧不起自己父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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