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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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服本王!”
“黄口小儿,我服你何来!”
长川郡王等赶过来,费尽唇舌把他们分开,陈留郡王带着葛通离去,萧观同众将回大帐,问了问,和以前争斗一样,有伤无亡,但是把营门打坏。
萧观吼声帐篷外面也能听到:“抓的俘虏呢!老子我难道白养着!不许睡,鞭子抽起来,修营门,修不好,给我往死里揍!”
半夜里修营门,营里还大家气恼不太平,黎明前最黑,人最困的时候,监守的人打哈欠,逃走十几个人。萧观知道后,又发一顿脾气,但是无可奈何,把陈留郡王和葛通骂不绝口以示愤怒。
天色大亮,项城郡王回营却召集心腹将军们,悄悄的议事。
“大战只怕就要开始,大家警醒点儿。”
将军们来了精神:“有仗打好啊,跟着王爷咱们总是退,陈留郡王却一再的大捷,实在不服气。但这消息从哪里来的,是王爷说的吗?”
项城郡王胸有成竹的一笑:“我猜出来的。”
扫视众人,一五一十说起来:“葛通不会白回来,陈留郡王忽然把他抢走,事出必然有因。王爷中军要打葛通冷箭也不是今天才有。从今天起,全营打起精神,这仗指不定两个月三个月以后打,但说不好明天就打。对弟兄们说,要升官发财的,用着点心!”
将军们哄然的笑了,齐齐的说一声:“好嘞!”
项城郡王又叮咛不要泄露出去,把沙盘大家看上一回,各自散去做准备。
等将军们出去,项城郡王独坐帐下仰面喃喃:“瞒我?你们办不到。葛通不是草包,他还想重树江左郡王大旗,更不能如此轻易报私仇。袁训,更不是草包。他不会打发葛通回来报私仇。”
心头一痛,他信这舅爷更多些,所以从陈留郡王开始大捷,就嗅出这里味儿不对。
昨夜又一回的以下犯上,只能是计策中的一环。
猜的这么准,只因为这舅爷…。实在让项城郡王明知得不到,还是流口水。
……
随着春风送暖,京中春光更加明媚。田庄子外面新苗油绿,空气中都带着草香味道。
林允文收到京里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天。他不知道阿赤知不知道,但也不愿意即刻告诉他。
京中是我的地盘,林允文这样想着。
这是他得到钱财上的资助后,预先在京外购买的田庄。一处大院足可以容下他和外地的教众,还有阿赤随行的人。
几只鸡在一角啄着食,鸡的另一边是阿赤等人窃窃私语。一、二、三……林允文反复在心里数着。阿赤带的人本来就不多,装瘟神死了一个,在台下接应的让抓走几个,他余下的还不到十五个人。
要是有个什么法子让他再死几个,他人手不足够,想来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教众,他暂时的会离开吧?
这种异想天开,林允文没想过算卦,就像他从没有算过以神生钱对也不对,他只是算怎么能生钱。
眯着眼想主意,见阿赤大步过来。
林允文冷淡地一扯嘴角,就算是一个招呼,阿赤也不放在心上,严肃地道:“看看,我们也有计策,忠毅侯不被你们的皇帝信任,现在你得做点什么。”
“是你的计策吗?我怎么看到你房里放的是我们汉人的书?”林允文反唇相击。
衣领一紧,阿赤又一次把他揪起来。林允文火冒三丈,把阿赤鼻子一指,一字一句地道:“你用得着我的时候,最好客气些!”
“你掌握官员们的隐私,你最好卖力些!”狂悍傲慢的眸光一丝儿不减。
林允文翻翻眼:“全用光了,我又不是一直呆在京里,有些官儿全换了。”
低沉戾暴的嗓音充满鼓惑:“你因为借助袁家福禄寿的名声而身败名裂,你想不想袁家身败名裂?”
林允文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那年由火中烧毁面容,后来用无数名贵药材,也恢复不了自然本色,怒火在心中烧灼,翻腾的他痛苦不堪。
“你能做到?”眸光炽热。
“知道袁家小镇吗?”阿赤问他。
“知道,我和你兄弟舍布就是在那里认识。”林允文仿佛明白几分。
阿赤眸光跳了跳:“袁家小镇有通往大同城内的地道,你知道吗?”
林允文怎么能没听说?
袁二爷仗着地道,带着一帮子家人和女眷就能抗苏赫,这是编成书说的故事,这里面地道居一大功。
林允文呼吸急促上来:“你的意思?”
“梁山王要灭我们的国,我们也想灭他的皇帝。首先,要攻下边城!如果知道地道,大同城不出力气就破。”阿赤挑起眉头。
林允文激动的嗓音哆嗦着:“你想怎么样?”
“你想办法让皇帝不再信任袁训,我想办法问出袁家地道。只要我们拿下大同城,袁家就是圣眷不再,心怀怨恨的内奸,到时候不用你我杀他,皇帝也要把他杀了。”
真的有这一天,林允文可以欢呼雀跃。于是他谨慎的想了一遍,挑着这主意的刺。
“在山西的时候,我和舍布花许多法子都没有问出来袁家地道,在京里怎么问?”
阿赤狡猾的转动眼珠子:“孩子总是最虚弱的,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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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黄雀在后
林允文长长出一口气:“好是好了,但是你最近也见到,袁家的孩子们夜巡神气的很,要是你抓到一个,也有可能他们有骨气不肯说出来。”
阿赤笑了笑,再一次标榜自己:“我是自经百战的将军,而你,按你们汉人的话,不过是个山野术士。”
林允文皱眉:“术士还山野?”
“你对人心知道的太少,这一点上,你要多看你们汉人的书,”阿赤这一回算诚恳,倒没有瞧不起的意味。
林允文生出不悦,半天闷声道:“我认字不多。”就是他学的那本书上,也是把字一个一个比着抄下来,慢慢的去问人。
后来他逐渐有钱,如果有大志,应该请个先生好好学学道理。但奈何他穷惯了的人,尝到钱财的滋味后,沉溺在里面不愿意出来,能看懂那本书就行,又担心郑重请先生,会让教众们知道离心离德,除去术法书以外的书,林允文没认真看过。
这就不愿意对着阿赤示弱,却没有办法说出实话。
阿赤早在兄弟舍布收买他的时候,就本着“知己知彼”而了解过,除去会算卦,还有就是林允文对当时皇帝满心愤怒,林允文没别的能耐。
早几年在京里,利用袁家福禄寿骗取教众钱财,那是为了钱。掌握官员们隐私,那是为了自己能当上大国师。
林允文要是懂得计谋的人,也早当上大国师。
这个人一片贪婪,对阿赤来说,反倒好掌握,更不用太加意。见他说出实情,阿赤也点醒他一笔。
“不过就是个地道,一旦我们挥师到大同,掘地三尺,总能挖出地道。哪怕不由地道进城,也会放出风由地道进城。到,到时候稍稍放点儿风声,这地道就不是袁家的人泄露,也算是他泄露。”
“空穴来风?”林允文倒抽一口凉气。
阿赤意外的挑挑眉头,林允文恼火:“你当我一个也不会?”阿赤不置可否:“现在你明白了?”
林允文喃喃:“关键不是你一定要从袁家的人嘴里问出什么,而是你与袁家的人有过接触。这个接触可以是私下与他们相见,这不可能。也可以是抓来袁家的人。”
“这也不可能,”阿赤淡淡:“京里白天有巡逻,晚上有你们的贵族巡视,”
林允文眸子放光:“所以你拿孩子们下手,可以放在晚上,”
阿赤难得的首肯他:“你其实聪明。”
“不是一定要抓到一个孩子拷问,只要把他们困在没有人的地方上打斗上半天,再放他们走,大同一让攻击,流言蜚语自然出来!”霍然转身,林允文目光炯炯:“但是,你们要很快去打边城才行!”
阿赤流露出狡猾的神色:“这个你不用问,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把袁家的孩子引出来。”
林允文茫然:“这并不容易,他们不在外城就在内城,如果能出京城……”
“会!”阿赤斩钉截铁,目光扫向院中一角。这里是田庄子,有一丛青苗,应该是去年收庄稼时掉的麦粒,有草遮盖没有让鸡叼吃,在春风遍绿以后,不知不觉的独自生长在院中。
林允文眸光一亮:“对啊,这是个好办法!袁家的孩子太显摆,哪里出事他们就会去哪里!”
匆匆忙忙往外面走:“办这事情你的人手不足够,还是得我帮忙。”
对着他的背影,阿赤露出白牙一笑,这个时候,有一个手下到他身边,低声道:“将军,您急调的三百人分批已经到来。”
“最近检查严,让他们小心一些。要做到一批人暴露身份,不影响别人,也不会让汉人察觉咱们有大批的人进来。”阿赤说着,对院门上和教众低语的林允文努努嘴儿:“别让他知道。”
院门台阶上,林允文对心腹的教众们压低嗓音:“按我说的准备这件东西,”手指在身前往后面指:“也别让他们知道。”
……
“报,关卡上将军回话!”
书房里,镇南王慢条斯理:“进来。”
军官大步走进,欠身道:“回王爷,京外水陆道路计二十三道关卡,在今天过去六批异邦商人,有一批阻拦后行凶,按您的吩咐,尽数狙击在码头上,没留一个活口。”
“那别的人呢?”镇南王面无表情。
“按您的吩咐,咱们杀一批,放五批进来,安排人手日夜跟着。”
春风把窗外绿意染上镇南王浓黑的眉头,他多出一丝笑意,满意的颔首,气定神闲再次吩咐下来:“一批商人不过几十人,这还不到两百。以我来看,没有三五百人,他掀不起来事情。回去,留心!”
将军一挺身子,这事情算机密,不敢高声,只铿锵有力:“是!杀一批,放五批。”
镇南王笑容加深,看着他出去,起身负手在窗前看似细细欣赏春景,其实在自言自语:“全放进来,你未必信我有这般蠢笨。一个不放,内奸难除!”
揉揉额角,金丝楠木书柜下打开暗格,里面金绣盘龙,有一道圣旨。看放得这么严紧,而不是供在香案上,这是密旨才是。
镇南王徐徐打开,上面有如下的笔迹:“……梁山王大战在即,京中严防清除内奸。过严,内奸恐生搅乱百姓之毒计,方可浑水摸鱼。过松,葛通计策恐不被人信任,难以推行。纵之放之,卿自度量之。”
……
春风愈发的暖,深宅大院里有树木周护,上午时分,花架子上蔷薇枝条又生几许。
已经比萧战高,萧战站在梯子上面,用小手把柔嫩枝条绑到竹架上去,心里暗自嘀咕着今天岳父像是对自己笑了三次以上,是不是可以把祖父祖母和母亲也搬来同住?
战哥儿已经习惯有家人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