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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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海滩百多米时,一路顺风的三营遇到了第一个麻烦。一只中型登陆艇突然间狠狠的撞上了什么,马上引起了艇身的奇剧震荡,不但左弦的钢制护板被撞出一个大凹洞,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被从已打开的登陆口里抛到海里。
好在,兄弟们在延别岛上所受的那些折腾,也不是白受的。落入海水中的兄弟们虽一个个被抛得头晕目眩,可他们还是麻利的割掉背带放弃了背囊,以手足并用的姿态向前面的陆地爬去。
后面的登陆艇见状,那会不知这是撞上了隐藏在水下的礁盘,或是日军埋下水泥船障了,可为了抢夺宝贵的时间,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向滩头冲了过去。
于是乎,一艘艘登陆艇就在海滩近处与身下的绊脚石玩起了碰碰船的玩戏。
通过十分钟的努力后,充任第一批次登陆部队的箭头的三营的兄弟们,大半趴在了海滩上,只不过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浑身都散发海水所怪有的盐碱味。
“营座你看。”凑到许靖仁耳边的九连长指着正前方三百多米处的那块长约百余,看出去足有三、四米厚一人多高的条形岩层,大声请示道。
原还想着等本营的坦克排上陆再说的许靖仁,先看看那段早被美军舰炮重点关顾得伤痕累累的岩层,又回身瞅了瞅正蜂拥着冲上滩头的后续部队后,才郑重的交待道:“你带部队从正面攻上去,行动要小心,我估摸着这段岩层后面有名堂。我除了用全营的炮火掩护你们外,再让八连副带一个加强排从右翼迂回过去。
“是!”九连长是急性子,这个是字刚一出口,他就半躬着身上向前冲了出去。九连的官兵们对自己的连长的性子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起步竟只比他慢了半拍。
紧接着迂回部队也出发了。
看着两支部队的背影,心里莫名不安起来的许靖仁咬着牙扯着嗓子喊道:“全营集火炮击,目标前方岩层。”
全面换装后的三营所配备的火炮,可比从前多了两倍不止,许靖仁这一声命下,一群群迫击炮、马卡祖火箭炮的炮弹,立刻就砸到岩层的上方,直砸得岩石碎片四处飞溅。
对于炮击效果,从来没打过这么阔气的仗的许靖仁极为满意,在他想来即便岩层后面真驻有日军的一个小队,这下子,这也就该被压够呛。只要出击的两支部队能抓住时机;那这个既可做屏障,又当成向岛屿深处挺进的出发点的岩层带,便算是基本到手了。
只可惜,许靖仁心里的这丝喜悦,却只是昙花一现。
“咚、咚、咚……”下一刻,随着一阵发自岩层沉处的沉闷的重机枪扫射声的陡然响起,此时才意识自己遗漏什么的许靖仁的脸膛,刹时苍白得无一分血色:他姥姥的,日本人是怎么在又硬又脆的岩层内部建起隐蔽火力点来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初次上岛作战的许靖仁,须知日军能在这块石灰岩层中布下两处重机枪火力点,也算是机缘巧合。如不是岩层被海水千万年的冲刷浸出了三个又深又大的岩洞,日本人就变态,也搞不出这个花样来。而且其中的一个火力点还被先前军舰的炮击被生生露蹋了,砸死了四、五个鬼子。可就是这两个火力点也给已逼岩层近前的九连造成了毁灭性的损失。
冲在头里的一个排让人家密集的机枪火力,全交待在了在离岩层百十米处从将士们身涌出的男儿热血,把被初升朝阳映得金黄灿烂的沙滩上,一片片的染成一种让人倍感压抑的暗红色!
九连剩下的人也被死死的压在沙滩上进退不得。
“让八连的那个加强排,不要再往深里迂回了,让他们从侧面封锁日军的火力点,支援一下九连!”鉴于血的教训,许靖仁可是不敢再一次冒险了,他心中明镜似的,营里的那三辆M3轻型坦克少时就能上岸,到那时,躲在岩层中的小鬼子的寿限也主到头,跑也没用,小鬼子的腿再长,难道还能快过炮弹去嘛!
虽说未几,就能给九连的兄弟们报仇,可出师不利的阴影,却依然笼罩在了三营每一个活着的官兵的心头!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三营当面的日军可还是一炮未发了!
第六十五章 挑战“绝对国防圈”(四)
三营官兵们的困惑;也同样存在于在艇上指挥的汉东升、陈无妨的心头。幸好,这两位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在指挥上也俱非弱者的青年将领,很快就此达成了共识:鬼子这是想先诱使己方大部队上岸,再以一一个个据点耗掉中国军队的兵锋锐气,最后再以强力反击迫使中国军队在海滩上拥成一团,从而给其隐藏在沟壑山地中的炮兵创造最佳的战机。
这个预言式的判断很快应验了。这边中国军队刚刚完成:减缓后陆部队的岸迅速,已冲上滩头的部队的尽量散开等一系列针对性战斗动作。那边已接连攻下几处岩层,正向岛屿腹地搜索前进的三营,就遭到了火力急袭。迎面扑来的如蝗弹雨;首次在今天的战斗中出现的轻迫击炮和掷弹筒;无不在显示着埋伏在此地的日军;绝不会是什么前哨部队。
“兄弟们!撤!”在许靖仁的带动下,因早把战斗队形拉得稀松老长,而损失甚微的三营在坦克的掩护下,急速掉头转进。官兵们那副兵败如山倒的狼狈相,甚至让许靖仁自己都心里打鼓:不会是装得太过火,弄假成真了吧!可事到如今,就算部队当真失控,他也只能把部队尽快带回那几条岩层了。
其实许靖仁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至少三营的确是装得很不专业。而且,这种不专业也确实引起了负责岛西防务的日军四十三步兵兵团兵团长(相当于中国军队的师步兵指挥官)高桥静二的怀疑。
遗憾的是,性格较为软弱的高桥少将,在部下们地求功心切和制订这个诱敌深入、相机突击战法地师团长的权威面前选择了屈服,最终还是下达了出击命令。当然,大多为战斗力相对薄弱的海军附属部队地岛西日军,打不起持久战、消耗战。也是促使高桥做出这一决定的重要原因。(战前。日军第三十一军司令部参谋军官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盟军会在地形复杂的岛西抢滩登陆。)
可高桥也还是留了一手的。
以致于,三营的兄弟们竟发现。追击他们的这一千二、三百穿着雪白的水兵服地小鬼子,所排出地居然是一种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五点梅花阵的大散花队形。这可是违反以集中对分散地反击战基本战术原则地。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情景地汉东升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他回过头去对自己地老搭挡陈无妨沉声叹道:“麻烦喽!”
情知汉东升是为了如此一来,想要用炮火重创这股日军顿成奢望,而扼腕叹息的陈无妨,想都没想就接口道:“让三营把吃奶的劲都使上,先拖住这股小鬼子再说了!”
“也只能让许靖仁他们先撑着了。”汉东升又接着补充道:“孝先。你带一个加强营。再多带上几辆坦克、装甲车从稍远处上岸,迅速插上去帮三营一把!一定不能让鸭子从锅里飞出去!”
“是!”从好歹也当过几天师座的陈无妨脸上。可看不出半点对被大材小用的抱怨。有的只是又能执尖披锐、亲临战阵的亢奋。
陈无妨那个简短有力的是的话音刚落。成片成群的尖叫着划破朗朗睛空的战防炮、步兵炮、重迫击炮炮弹,就把偌大一个海滩炸得沙土横飞、昏天黑地了。
战争固然是力量、意志的比拼。可同时也是智慧的较量!尤其是当布下陷阱的一方,在毫不察觉间从猎手转职成猎物时,其下场往往是很悲惨的。
鬼子的炮兵阵地虽是分散布署的,可是早严阵以待的美军军舰,还是用山呼海啸一般的急速覆盖,把多门日军火炮连带炮手,送上了半空中。更有甚者,连位于炮位附近日军官兵都遭了池鱼之殃,被炸是死伤狼籍、鬼哭狼嚎。也让日军炮兵纷纷专注于转移阵地,以至于落在中国军队控制区内的日军炮弹是愈来愈稀拉了。
舰炮一发威,已被暗中大大加强的滩头炮火,便对正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日军水兵们进行了猛烈炮击。
受日军的松散队散所限,这顿声势不小的炮击的杀伤效果只是平平,可对却是三营意义重大。
“兄弟们!好男儿、真汉子,就是死也要往前倒!”深知战机稍纵即逝的许靖仁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操起一挺汤姆森冲锋枪飞奔着冲出了岩层!
三营的官兵都相信,他们的营长提这个死字,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哗众取宠。以三营现在能立时投入战斗的这七百兄弟,想要完成把比自己多得多的日军打蒙、缠死的任务,虽有几辆坦克助阵,可没有九死一生的觉悟,还是门都没有的!可他们还是一个不拉的跟上许靖仁的步伐,呐喊着朴向了死亡!
可不甘寂寞的老天爷,却在这当口又给三营的官兵们,开了一个喜剧性的小玩笑。
“小鬼子又在耍花样?”憋足了心劲的许靖仁对交替掩护的三营,只倒下了三、四十人,就一气冲到了日军水兵跟前与之展开了对射这个事实充满了难以置信。
“稳住步子,发扬火力,展开队形!给我呈半圆形围上去!”下一刻,已确定这股日军的火力真是弱得可怜的许靖仁,紧急变了战术。说来,从汉东升到许靖仁都是犯惯性思维的毛病。他们也不想想两个大队的日本陆军头等野战部队,才有多少步兵重武器。已是全副美式制式装备的三营,又有多少迫击炮、火箭炮。更何况,这回三营打得还是武器配备远不如正规陆军完备的业余步兵了呢!
许靖仁是不想拼了,可被对手的旺盛的火力压得恨不能把自己埋在沙地上的日本水兵们,却是想找人刺刀都拼不成,只落得个满心郁闷。
而陈无妨所部也已大半登陆,只需要集结一下,就能开始迂回包抄了。
与此同时,被不断落其周围的大口径舰炮炮弹,震得微微显动的日军西线指挥部。
“高桥将军,我的部队正在孤军奋战,为了能让我的部下们,能更有价值的去为帝国、为天皇去死。我再次恳请您立刻给予我部一个大队的作战指导。我向将军保证,救不出被困部队,下官决不活着回来!”从第五十五水警队的队长川上中佐这番十分感人的说辞中,所折射了一份末路悲凉,让在场那些向来互不咬弦的海、陆军军官们,都动了兔死狐悲之心。说到底,对照当前的敌我力量对比,这些中级官佐们又何尝不知,这小小的塞班岛已是注定要成为自己的坟墓的!
“诸君!这次出击已经完全失败了。身为西线的最高指挥官,我会负起全部责任的!”见鬼了!大败之后的高桥少将,竟一扫平日优柔寡断的作风,变得杀伐果决了:“现在,我命令全线停止对敌,并放弃一些孤立外围据战。另外,各部队要抓紧时间调整兵力、火力部署,准备迎击中国军队的下一波攻击。至于川上君的两个大队嘛?”高桥说到这不由自主的顿一顿,才用无可置疑的语气说道:“打信号弹,让他们留下一部断后,主力分成小股自行撤回!”
高桥此话一出,正在为自己不用承担战败的责任,而暗自窃喜的日军军官们集体沉默了。
虽说对方舰炮对小股日军官兵形不成大的威胁,但在没有炮火掩护、没有步兵从旁策应的情况下,这两个大队为了能撤出战场,将承受何等惨重的损失,却是不言而喻的。
可既然高桥少将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