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辈子-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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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走过一对手拉着手的男女，女孩子笑靥如花，男孩子一脸幸福。
如果我没有出现，亚飞和芷惠是不是也会这样呢？究竟是不是我夺走了他们的幸福呢？应该不止，他们的生命不是也已经消散了么！
我对自己的痛恨突然之间升到了一个极点，连带着觉得那走过的笑脸异常刺眼。
站起身，慢慢的向外走去。不知不觉中，却走到了旁边的小花园。现在还早，还没有花的影子，只是在枯黄之中泛出了星星点点的绿。
春天来了，我的心却是一片死寂。
那个时候，我带着梦和幻想来到北京，看到了仙子一样的芷惠，几乎是立刻确定了那种叫做一见钟情的东西的确存在；那个时候，我对爱情一片真，所以听到亚飞吐露心声，有些惊吓还有些愤怒；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傻，很傻。
可是，现在呢，亚飞没了，芷惠没了，爱情没了，梦也没了，一切都没有了。是的，我彻底的迷惑了，究竟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人生？
如此的空虚，如此的迷惘！
可是，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复杂的感情
电话又响了，还是尚飞。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肖雨，怎么样，到家了吗？”，他声音里有些急切，“不过，你怎么回事啊，不接我电话，也不回一条短信，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吗！”
“芷惠死了，你知道吗？”，我木然的问。
“不知道，”，他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她不是在医院吗？”
“我早上去了医院”，我说，“然后，一个人茫然的走了很久，现在到了你们学校了。”
“你在xx大？”，他惊疑的问，“这么说，你没有回家？”
“是的，我没有回家”，我缓缓的说，“不，我会回家，但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肖雨，你不要太伤心了，死对于芷惠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尚飞轻声说。
“解脱？哈哈”，我不由得笑了出来，“林尚飞，亏你说的出口，你是不是没有心啊，芷惠她可是你认识了四年多的同学和朋友啊！”
沉默，沉默中我听到了尚飞有些粗重的呼吸，他生气了。
“肖雨，你太激动了！”，他低沉的说，“你现在在学校的什么地方？”
“小花园”，我淡淡的说。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立刻赶过去接你”，他说。
“不用，你不用来接我”，我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听着，你哪里也不许去，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我！”，他提高了声音，“否则，我去学校的广播室请全校的师生帮忙找我的准老婆！”
准老婆？
我冷笑一声，看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断开的通话。
不知道是因为尚飞的话，还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四处走动，我真的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看着远处某个说不清的地方发呆。
“肖雨”，尚飞的声音唤回了我神游的思绪。
“你来了”，我淡淡的看他一眼。
“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他走过来，用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
“不要碰我！”，我猛地打开他的手。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激烈的排斥，愕然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问你自己！”，我说，“你做过什么好事，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他说，“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你真的那么喜欢芷惠吗，她的死让你失去理智？”
“喜欢？”，我看着他，“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想谈什么见鬼的喜欢。我现在只是想知道，芷惠手里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给的？”
“什么照片？你把我说糊涂了！”，他说，“肖雨，你真的是太伤心了！”
“不要装糊涂！”，我说，“芷惠昨天晚上什么都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什么了？”，尚飞说，“你告诉我，不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火，我知道你伤心，愿意让你发泄，可是却不能够不问明白。”
“问什么，还问什么，难道芷惠会骗我！”，我大声说。
“肖雨，走，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他抓住我的手往外来。
“你放开我！”，我用力的甩，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肖雨，不要胡闹了！”，他沉声说，“难道你要我抱你去车上吗？”
“你放开我的手，我自己会走”，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不是开玩笑。
“好”，他果然放开了手。
上了车，尚飞一眼不发的开着车跑起来。
我几次张嘴，看到他那阴沉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打住。路上太多车了，不能够不考虑。
“下车”，他打开了车门，“先去吃东西，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不想看到你这种虚弱的样子，心疼！”
我无声的跟在后面，心里却有一丝的感动。
离开
“有什么话，说吧！”，尚飞坐在沙发上，盯着我的眼睛。
“好吧！”，我看着屋顶说，“我想知道，亚飞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疯了吗？”，尚飞噌的站了起来，“肖雨，你应该明白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我不禁一滞，是啊，分量太重了，可是却不能够不问。
“昨天晚上芷惠发短信告诉我，当初那些照片是有人寄给她的，而且……”，我有些无法说下去了，毕竟那也只是芷惠没有根据的猜测。
“而且什么？”，尚飞说，“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她是不是说照片是我寄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请你告诉我，照片是不是你寄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尚飞有些感伤的说，“你在心里已经当那是事实了，已经给我判了罪名，对吗？”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可是，芷惠真的死了。”
“难道你觉得她的死也跟我有关系？”，尚飞提高了声音，“肖雨，你真的让我很伤心，很伤心。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我是不是真心地对你好，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爱你？”
“我……”，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凭良心说，尚飞的确对我很好。我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如果不是感觉到他的心意，又怎么会答应跟他一起出国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芷惠说出了那个让人无法置信却又不能不信的事情。
“你不信，对吗？”，尚飞抓住我的双肩，“肖雨，我好心疼！”
“尚飞，对不起！”，我说，“但是，芷惠为什么会在临死之前告诉我这件事呢，我不认为她是在胡说八道！”
“所以，你就怀疑我？”，尚飞紧蹙着眉头，“你不要忘了，她是个疯子，胡说八道有什么稀奇！”
“我觉得她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是清醒地！”，我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尚飞松开了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闭上眼睛。怎么说呢，听到芷惠的噩耗的时候，我的确万分痛苦，几乎认定了尚飞做出了那样一件不能让人原谅的事情。可是，此刻，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好，让我告诉你！”，他拦腰抱起我，向卧室冲去。
“尚飞，你放下我！”，我大叫，“现在，你难道还有心情做那些荒唐事？”
“荒唐事？”，他把我扔到床上，“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是我的人，永远都不会变！”
我刚坐起来，他便扑了过来。
前所未有的疯狂，尚飞像是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全然不顾我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猛烈的索取。
那天晚上，我们几乎一夜没睡。
尚飞走了，我浑身酸软的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躺着了，于是起了床。洗澡的时候，我被吓到了，自己的那里竟然流血了。
一瞬间，我做出了决定。
开始慢慢的收拾东西，衣服和书。当把最后一本笔记装进箱子的时候，一页纸飘落到了地上。我捡起来，目光轻轻的扫过，却成了定格。
如果有下辈子
我希望
自己是一条鱼
一条小小的白色的鱼
在那山间清凉的
溪水中
自由的游来游去
没有了
作为人的烦恼
没有了
压力和痛苦
如果可以选择
我希望
有一双翅膀
这样小溪就是
我的家
却不是束缚我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
你看到一条鱼
一条小小的白色的
长了翅膀的鱼
请不要惊慌
那就是我
如果你因为太喜爱
捉了我
放在家里精美的玻璃容器里
我也不会怨恨
因为
你是一个懂得如何满足自己欲望的人
因为
我也曾经是一个人
在上辈子
这是那时候云飞送我的小诗，很久之前就找不到了，还以为丢掉了呢，没想到会意外的出现。如果有下辈子，真的有下辈子吗？
我不知道，希望会有，也希望真的可以选择。那么，对也好，错也好，我会有机会做出更好的选择，有机会弥补亏欠的，也有机会让生命精彩而有意义。
再次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我轻轻的关上了门。
别了，尚飞！
别了，过去！
别了，北京！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轻轻的将它抛在了马路中央，看着一辆车飞驰而过。
然后，放快了脚步向公交站牌走去。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