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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97章

小说: 今生谁与共孤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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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不久,你会听说霍卿卿被西王母赦免,与碧云模共挽鹿车、琴瑟调和。到时候你只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会非常感激你的。”我轻轻收回自己的手,“我要去找我师父,然后永远不分开。”
  “我陪你去!”
  我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再管我。”
  “你要去哪里?”
  我认真地摇头:“如果师父走了,一定是离开了京都,离开了这个非人的世界。”
  “你一个人能去哪儿……”
  我仰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现在很好,从没有这样安心过。阿莱,我能脱离他,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你眼里全是悲悯和担忧?”
  “你本该知道,天上天下,任何秘术都不能一劳永逸,因为思想是不会停滞的,神鬼皆同。”
  我的心一下沉到底。
  这话实在太打击人,听得我又是害怕又是忧心。屋中一时静寂无两。
  也怨不得他会这么说,就连我都不敢笃定,只存了争朝夕的想法,如今却被他说破。我想做的那些事,不,我想做的那件事,终究还是困难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子凭母贵,怪我出身不及他。
  我回答道:“是,我心中有数。”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跟随孟希莱所赠黄鷔开始了寻找师父的路途,可它仿佛没什么眼力,带我在甘肃、河南之间绕圈。我恼怒,几乎要将它杀了做吃食,可一想到孟希莱待我如同亲妹,又放下了屠刀,只拍了拍它的头。它嗷嗷扑腾几下翅膀算是抗议。
  多日来我以《燕狄游记》和线串儿试图联系师父,却得不到一点回音,又不曾从孟希莱处听到坏消息,我下意识地觉得师父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存心避开我,而这只黄鷔是被他的力量干扰了。可它毕竟是神鸟,再不济,也不会和事实相距太远吧。
  甘肃、河南之间有京畿、关内、山南三道,共一府二十三州一百一十六县,长安不就在其中吗?
  我摸了摸黄鷔窄小的脑袋:“如果你是在暗示我,等我找到师父,就给你找另一半,比翼双飞,好不好?”
  它颇为受用似的蹦了两下。
  长安说大不大,找个妖原本不是难事,可是,一旦他自己隐匿踪迹,你想找到他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想找到他,可不是为了问他为什么要躲我,我没那么傻。到时候我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一把抱住他,堵住他的嘴。
  我到长安时已是六月,适逢李世民皇后长孙氏卒,听说李世民为此非常悲伤,长期穿着素服,群臣惊恐纷纷劝谏。在国君都着素服的情况下,老百姓不表示点就不太好了。于是长安百姓为了讨好李唐皇室,多着缟素,街道上也少了热闹。因此,我这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长安大街上非常显眼,甚至非常讨人厌。
  我随即找了一间铺子,想要将身上的华衣换下来。世道就是这样,非得逼你同流合污。
  我瞧来看去挑中一件月白色的纱衣,拿出银子想要付账。
  掌柜说:“不要银子。”
  “那金子呢?”
  “也不要。”
  “存单呢?”
  掌柜的直摇头。
  我有些生气:“你这里不要金银也不要存单,我又没有通宝,难不成你是不想卖?”
  “姑娘只要在我这张纸上留下芳名,小店分文不取。”
  “有这种好事?”我仔细往掌柜手里的纸上一瞧——绝色美人到此一游。
  随后便是店外各色人群各种热情附和,纷纷来说只要去他们店里签字画押也可分文不取。他们不出声,我一点儿都没发现。
  “你们……都想要我的墨宝?”
  引来众人疯狂颔首。
  有一贵公子手执折扇站了出来:“在下不要姑娘墨宝,只求和姑娘共进晚膳。只要姑娘愿意,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任姑娘挑选。”
  我灵机一动,婀娜多姿走上前,十分客气:“我和我的兄长在跟我一起来长安的路上走失了。诸位之中,如果谁可以帮我找到他,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任君开口。若然视钱财如粪土,我也可以用别的方式答谢。”
  “姑娘此话当真?”
  “言出如山。”我微微一笑,“我会将他的画像分发到大街小巷,诸位若有消息,可至长安最好的客舍找我,我姓燕。”
  我轻扬袖摆,在地上变出一堆金银珠宝。“这些,权当我答谢各位。”
  我以为我在众人面前施展灵力,他们就会把我当作神明,竭心尽力帮我寻人。视若神明这一点倒是真的,竭心尽力寻人,假的。
  入住崇仁客舍之后几日我的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个说尚书有请,那个说侍郎有请,有一个最厉害,太保大人。过分的是,崇仁客舍的掌柜总是将婚书夹杂在账单之中想骗我的签名,被我又踢又踹地赶出门。
  好不容易稍稍安静了些,立马又有人来敲门。“笃、笃、笃。”
  “不去不去不去!都给我滚!”
  “笃、笃、笃。”又是三声。
  “欸!不识好歹是不是!”我怒气冲冲去开门,准备好劈头盖脸一顿骂,却看见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年公子长身玉立在门前。他见我出来,徐徐展开手中画纸,画中人正是师父。
  “此人名叫燕狄,是或不是?”
  我喜出望外:“你有他的消息?”
  “我听城中百姓说,只要能帮姑娘找到画像上的人……”
  我打断他的话:“只要我力所能及,如何都可以!你快说他在哪儿?”
  “弘文馆。”
  “快带我去!”
  “姑娘还没听我的要求呢。”
  “回来再说!”
  我拉着他的袖摆冲了出去,却被他带到了宫门口。
  “承天门?”我站在高高的宫门前,很是疑惑,“你是……皇族中人?”
  “不错。本王姓李名泰。”
  “魏王李泰?”我师父如何会与李唐皇室有关联?
  贞观十年,官学有“六学一馆”。六学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隶属国子监。一馆指的是弘文馆。弘文馆聚书二十馀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礼仪轻重时,得与参议。置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我的师父燕狄,在贞观十年,成了弘文馆的馆主。弘文馆与国子监不同,学生数十名皆是皇族贵戚及高官子弟。师父无端端进了官署,想必有特殊缘由。
  “他就在里面。”李泰领我到了弘文馆内,指着一处学堂对我说话。
  我作势要冲进去,却被拉住了手臂。
  他说:“姑娘答应的,不会不作数吧?”
  “笑话!本姑娘是什么人,岂会出尔反尔?”
  “本王不知道姑娘是什么人,但若姑娘言而无信,本王绝不会放过姑娘。”
  “喔,随便你。”
  我不假思索地应声,飞奔入了学堂,当着众多学生的面,狠狠地抱住了他。
  大唐民风开放,众目睽睽之下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情难自禁吻上师父的唇,害得师父红了脸,一众学子目瞪口呆。
  其实我并不知道有这样多的人。
  我站在学堂最前端,乱了阵脚。
  “对不起啊,我……我相思入骨,情难自禁,你们当什么都没看到啊。”
  众生异口同声:“我们什么都看到了。”
  我发号施令:“今日不上课了,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卿卿,你……”
  我复又说了一遍:“没听见吗?散了散了!”
  师父拿我没办法,只得冷眼旁观。
  我将学生都赶了出去,又封闭了所有门窗。
  “卿卿……”
  “你什么都不必说。既然我找到了你,就不容许你再躲开。”
  “我从未想过躲开你。关于你的一切,我亦从未忘记。”
  “你骗人。”
  “我对你,从不曾言一句虚假。”他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说得郑重。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心中所想一向是对的,何必问呢?”
  我不理他,径自将话问出口:“师父可愿娶我?”
  他微微眯起眼看我,仿佛在看一个固执的孩子:“你,真愿嫁我?”
  我慢慢伸出手抱住他。虽然动作神态非常矫情,可是除了拥抱,我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表达我不想失去他的心情。我抱着他,再也不想放开。
  我不想放开,因为他是我居无定所的错综生命里,所遇到的最大的幸福。
  此刻,我终于可以将碧云模遗忘,干净,彻底,用尽全部力气。
  我舍弃自己的姓氏,舍弃自己的名字,从今往后,请唤我燕夫人。

☆、7。1

  江面粼粼波光,画舫满布,江水拍打着船舷,溅出层层浪花。岸上一簇簇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晃,灯光摇曳,有种特别动人的光彩。
  我倚靠在船尾,睁着大眼睛对着黑暗的夜空发呆。我看这天色,丝毫没有寒雨入江的架势,偏是师父对我说,今夜寒雨入江。
  待到冰冷的雨滴斜打而下,弄得船篷劈啪作响,我才慌慌张张地躲进船舱,关了窗子。不多时,师父踏步而来。
  我紧了紧披风,道:“师父如何知道今夜有雨?”我嫁他三月,仍旧改不了称呼。
  “你若多看看《通书》,了解二十四节气,也会知道今夜有雨的。”
  我轻轻笑笑:“难道不是掐指一算便知道今夜有雨吗?”
  他见我笑,也是十分开怀:“那你掐指算算,李泰何时会登门。”
  “魏王李泰啊,他送我焦尾琴以后就消失了。”我聚精会神盘算,“本以为第二日他会来找我,没想到这都十月了,连鬼影也未曾见到。”
  “说不定他正在我们家中候着呢。”
  “真的?”
  “赌一局?”
  我摆摆手:“不赌不赌,我总是输。”
  “说不定我会让你呢。”
  我扭过头说:“假的我不稀罕。”
  “我对你的都是真的……”他越过桌案轻轻握住我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我也不知道。自从跟敖思兮换了魂魄,身体状况就有些不稳定,天气一凉,手脚就冰冷冰冷的,偶尔还会咳嗽。”
  “这样,回去以后我命人涂一墙温泥花椒,把屋子布置得暖和些。”
  我故意道:“家里的烛火烟气也很重,不如以后就不要动烛火了,用夜明珠吧。”
  “也好。”他认真点点头,“对了,前几日西凉国给李世民进贡了一些瑞炭,无火焰,有光亮,一尺多长可以烧十天,我去跟他讨一些。”
  我笑出声来:“我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听说宫里现在还时兴一个取暖的法子,就是把炭屑和蜜一起捏成凤凰的样子,再拿白檀木铺在炉子底下,再烧那蜜凤,味道好,灰又少,而且很暖和。”
  我捏着他的脸:“现在依旧有很多百姓吃不上白米,我们啊,还是不要铺张了。”
  “哎呀,”他突然矫情地喊了一声,捂着心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又犯病了?”我又急又怕,疾步到他身边。
  “心疼。”
  我算算日子:“日子不对啊。”
  “你忍那些烛火烟气,又被冻得手脚冰冷,我当然心疼。”说完他噗嗤一声笑了,拖起我的手放在心口上,“傻瓜。”
  我鼓着脸:“讨厌。”
  “弹指间三个月又没了,真是时光匆匆,聚散匆匆。”他忽然感慨起来。
  “怎么老气横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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