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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琪花玉树-第93章

小说: 琪花玉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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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姨娘得知顾清菱不愿过去的原因,良久才道:“你把荷包拿来给我。”

    紫草应声退了下去。

    严姨娘望着阳光明媚的窗外,幽幽叹了口气。

    这个傻孩子,还真是执拗,现在既然已经跟三娘子闹掰,太太那边就无法调和,她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老爷一人,就算太太知道了自己亲近老爷,又能怎样?

    严姨娘将荷包妥善收好,第二天一早,她来到大厨房,以半贯铜钱开路,亲手做了凉碟梅子甜糕和一蛊酸笋羹,另外又加了些咸酸等配菜。

    清晨的阳光清透但又热烈,严姨娘眯着眼行走在平整的青石板上,远处尤嬷嬷脚步匆匆的走来,看到她手里的食盒,先是习惯性的眯了下眼。

    严姨娘大方的朝她点了下头,擦身而过。

    尤嬷嬷鼻子不错,在她经过之时,闻到了一缕明显的酸味。

    她抿紧了嘴,侧头看了一眼,暗忖着严姨娘此番到底为何,莫非是想要巴结前院的素馨?

    如果两人结盟,那太太……

    她下意识的想也不知苏氏会如何应对,但是很快,她苦笑一声,步履沉重的绕去另一条小径,往外院而去。

    却没留意在她疾行之时,严姨娘已经回过头,瞧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深思。

    前院的书房里,素馨正在伺候顾博文洗漱,听说严姨娘过来,她只顿了一下,便恢复常态。

    顾博文才刚起来,精神头还有些不足,闻言只是懒洋洋的道:“她来做什么?”

    素馨将巾帕搭好,起身到门口,见严姨娘手里提着食盒,她蹙了下眉。

    “想是知道老爷这两天胃口不好,特地来送吃食的吧?”

    顾博文眉头舒展,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她倒是有心。”

    素馨极快的看了顾博文一眼,出门将严姨娘迎进来。

    严姨娘走到内室给顾博文见了礼,便道:“这两天天热,老爷最是耐不得热,我做了几道吃食,给老爷开胃。”

    顾博文从前倒也尝过严姨娘的手艺,确实不错,便让她摆上。

    严姨娘便将吃食摆上,跟素馨道:“这甜糕和笋羹是我亲手做的,酸酸甜甜,最是开胃,待会儿你也吃上一些,你现在不同平常,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可不能马虎了。”

    素馨听出她的强调,十分感激的道谢。

    她现在已经有了反应,见什么都没有胃口,最想吃的酸,有时候想吃梅子都能想哭,可是为了怕被人动手脚,她根本不敢多吃,只能顾博文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偏生顾博文最不喜的就是酸。

    严姨娘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笑吟吟的给顾博文盛了碗羹,又拉着素馨坐下,道:“快别总站着,你现在月份还浅,不觉得,等到月份大了,你的腿呀,脚啊都肿得像发起来的炊饼,到时候可有的你受了。”

    素馨看了顾博文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坐了半张椅子。

    顾博文抬眸看笑容温和的严姨娘,忽然道:“当年你也这么辛苦吗?”

    顾博文这段时间跟素馨朝夕相处,亲眼看到了她晨起无法控制的干呕和明明很饿,但却胃胀,根本吃不下东西的样子,本就巴掌大的小脸眼见着瘦成了锥子。

    顾博文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因为他时常随有人踏青出游,在家里的时间其实不多,苏氏又害怕顾博文看到自己最丑的时候,每每都在他回来之时盛装打扮,顾博文却不喜欢看她那张假脸,应付过后便托词去外院。

    至于严姨娘,则是在发现自己有孕之后,第一时间跑去找了老夫人,而他在去过几次之后,感觉不便,便丢开了手,等到玉芷时,因为身体的原因总要卧床静养,顾博文呆在家里觉得忧心,索性随着友人去了杭州,等他回来,儿子都已经落地了。

    因此他一直不知道女人怀孕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听到严姨娘这儿一说,他忽然有些愧疚。

    严姨娘怎会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她笑着道:“都说孩子是母亲掉下来的肉,这话真是不假。每一个母亲怀孕时候都万分辛苦,好在菱姐儿懂事,在我肚子里时一直很乖,我也少受了许多罪。”

    素馨接道:“四娘子的确乖巧,老夫人也很喜欢她,我听说她绣得一手好针法,就是女红师父也叠声称赞呢。”

    严姨娘笑意盈盈的道:“她性子没有几个小娘子活泼,打小就喜欢绣东西,这不前两天才绣了这个,还不好意思送来,若不是我看到,她只怕又要放在箱子里压着了。”

    严姨娘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淡青色,巴掌大的荷包,送到顾博文眼前。

    顾博文将荷包接过,来回看了看。

    虽说他不懂刺绣,但作为常年穿着各色绣品的老爷,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不差的,这荷包才一入手,他就看出针法细密,且那两三根青竹浓淡相宜,修长的枝干挺拔秀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起坏心

    “怎么四娘经常把绣好的东西放起来不用吗?”

    顾博文随口问道。

    严姨娘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素馨极快的睃她一眼,笑着道:“老爷,你可真是的。这荷包一看就是送给君子用的,四娘子这是心里记挂你呢。”

    顾博文默了默,伸手将腰间的双鱼衔珠佩解下,将荷包挂上。

    今天他刚好穿着黛紫色长衫,荷包的颜色略微明亮些,竹子的暗影里混着几根黛紫的绣线,刚好与之相配。

    顾博文满意的点头,暗赞女儿眼光不错,。

    素馨抬眸与严姨娘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低下头,一个给顾博文夹甜糕,一个拿蜜饯果子。

    吃完早饭,严姨娘识趣的离开,素馨送她到门口。

    严姨娘扭头看了她一眼,素馨朝她微微一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在两人心里都知道,攻守同盟已经达成。

    严姨娘朝素馨点了点头,低声道:“小心平时用的物件,莫要以为不起眼便忽略了。”

    素馨惊讶的张着嘴,“你是说有人会从那里入手?”

    严姨娘眼神一闪,道:“会不会我不知道,小心总没大错。”

    素馨忽然想起前些天针线房换的床帐,当时里面还夹着驱蚊的香包,她没当回事就给挂在了床头,莫非这两天她总是坐立不安,是跟这个有关?

    严姨娘见她表情陡变,眼睛不由移到她的小腹。

    “这段时间你可要当心了,不管什么都要亲自经手,香料什么的更是不要乱用。”

    素馨点头,再顾不得跟严姨娘说话,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那个香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利于她的东西。

    严姨娘回去看了顾清菱,见她脸上的红痕消退少许,才放下了心,然后重又问起顾清菲生辰那天的事。

    这一次她问得很细,连大家说了什么,倒是什么表情都问道了。

    顾清菱被她问得有些含糊起来。

    当时她出来的最晚,等她走到门口时,周七娘和崔十一娘都已经准备要走了,她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正准备回屋,就被顾清薇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而她其实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清菱见严姨娘一脸深思,忙问道:“姨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严姨娘回神,朝顾清菱安抚的笑道:“没什么,姨娘就是有点事想不明白,随口问问。”

    顾清菱才不相信姨娘是随口问的,可姨娘不说,她又不能硬逼着。

    严姨娘拍了拍她,起身道:“你阿爹很喜欢那个荷包,还让你以后多去前院走动。”

    紫草一听,顿时露出喜色,这意味着姑娘从此以后入了老爷的眼了,就是太太想要磋磨,也得掂量掂量,三娘子就更别说了。

    顾清菱倒是没有喜色,反而一脸担忧。

    “姨娘,如果那样,太太肯定会为难你吧。”

    严姨娘笑道:“你放心,她现在顾不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顾清菱不明白她打的哑谜,但看严姨娘眉宇舒展,眼神愉悦,想来并不是应付她的说辞。

    又跟女儿说了会儿闲话,严姨娘慢悠悠的回了房,刚一进门,她就叫来大丫鬟茜儿。

    茜儿很快走了进来,严姨娘沉吟片刻道:“你去打听一下,尤嬷嬷早上去哪儿了。”

    茜儿领命离开,严姨娘又将刚才问过的话细细思索一边,也没理出头绪,索性丢开不理。

    落桐院的小跨院里,顾清薇紧攥着拳头问才刚打听消息回来的淡雨。

    “确定了顾清菲和林琪明天要出门?”

    淡雨点头道:“张嬷嬷是这么吩咐的,还特地留了府里最好的骡车,让婆子收拾干净,说明天要给五娘子用。”

    顾清薇冷笑道:“那就是真的了,”她看向一旁的岚风,“你去想法子把车辕弄坏,最好让她们坏在半路,我倒要看看,没有车,她们两个怎么回来。”

    岚风不赞同的皱眉,她想起苏氏和尤嬷嬷安排她想法子让林琪出门的事,试图劝阻道:“姑娘,五娘子毕竟是顾府的人,若是不小心坏了闺誉,也会带累咱们的。”

    顾清薇却不是个受劝的,她当即横着眼睛道:“我以后是要嫁回京都的,这里的名声与我何干。”

    岚风默了默,没有说话。

    门外红纹听到屋里的对话,脑子一时转得飞快。

    岚风如今年纪大了,姑娘最近这些时日又一直看她不顺眼,想来以后远嫁京都也不会带上她,如果她在这期间表现不错,姑娘会不会挑了自己跟着呢?

    红纹想到之前跟着苏大夫人的那些丫鬟,个个气度不凡,不是手戴镯子,就是头戴珠钗,那做派,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呢。

    红纹心思开始活动起来,姑娘的要求其实也不男,不就是在车辕上动手脚嘛,她同乡米二就在外院当差,只要她放低身段,给他些甜头,他还不屁颠屁颠的去帮着办了。

    红纹下定决心,在岚风和淡雨被恼火的顾清薇打发出来之时,悄悄溜了进去。

    “姑娘,你说的那事,小的有办法办成。”

    顾清薇这会儿气不顺,瞧着红纹这样的粗使丫鬟也敢进来,正捏着茶盏想要砸过去,听闻红纹这话,她顿了顿,缓缓放下茶盏道:“真的?”

    红纹瞄了眼茶盏,心里默默流汗,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她上前半步,满脸讨好的笑。

    “我有个同乡就在外院当差,我前次去找他时,正好经过车棚,姑娘要是信得过我,我保证,一定把差事办好。”

    顾清薇挑着眉头,审视的看她。

    红纹赶忙挺起挺起胸脯,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顾清薇审慎的看了她一会儿,到底想要让顾清菲当众出丑的念头站了上风,她纡尊降贵的点了下头,算是许可了。

    红纹出了门口,她挺了挺脊背,侧头看向正从耳房出来的岚风。

    岚风见她大喇喇的站在门口,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红纹听她这么不客气的训斥,心里极为反感,但她忍了,在她心里,只要这事一成,岚风这个位子早晚是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计

    她抬起眼角,淡然的看了岚风一眼,一个字也没说的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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