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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绚日春秋-第740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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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刚刚发生不久,街面上还有人议论,狄阿鸟进京之后,也听说了。他倒叹服杨雪笙的手段。

倭国是岛国,无以外扩,占鸭子岛,乃寻踏脚之石也。

他们是海岛国家,船多,善于走海上,既然能占鸭子岛,就能入侵常州,一旦他们入侵常州,海防靡费更大,百姓饱受倭国贼寇,军队疲于拼命,在事情刚见苗头的时候就果断出兵打压,无疑是明智之举,消弭祸患于未然。

将战舰和船匠换战马,更是高明。

鸭子岛和倭国何其近也,高显人有游牧的,有山林中人,有黑水渔猎部落,也有定居之人,但他们仍和游牧人一样,喜欢征战,掠夺奴隶,牛羊,金银和财物,一旦得到了这些利船,会去干什么?!

杨雪笙无疑把两边的火给引了,这样一来,朝廷即显示了泱泱上国风范,又消除了倭国可能会侵入常州的兵祸,一旦促成他们两边作战,倭国还会交好中原,反过来制衡高显。如果倭国能够牵制高显,而中原在高显下方开了府,夏侯旧地归朝廷管辖,那么,朝廷在策略上,就把高显给包围了。

高显北扩,北有黑水,人稀林密,地寒,往南,朝廷打的有钉子,往东,倭国,往西,夏侯氏,如果几方相互协调,就限制了高显的发展,高显只能偏于一隅,这几代,龙氏代代都有杰出的首领,强盛一时,可它到底能强盛几代?!

中原一旦给它布了这样一个局,同时再灌输中原文化,赐给绸缎瓷器等奢侈品腐蚀龙氏,百年之后会是什么一个模样呢?!

看起来给予一些战舰吃亏,可是却有可能赚人两个国家,不战而胜,实在不能用兵法家来形容其成就。

狄阿鸟一路走着,看到这个,想到那个,看到那个,想到更远处的那个,就这么欲罢不能休地想个没完,滔滔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杨绾,他已经接触过,不简单,能从他身上学习许多东西,可另外这个杨大人,似乎也不遑多让。

狄阿鸟眼前一闪,回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场面,看到了一个笑容满面地文士,难道这个杨大人,就是他?!

不大可能,那个人似乎没有这么厉害,他的性情,修养,都没有这么老成,不大像。街面上坐了不少个女妓,因为官府开辟了小吏,没外来的干预,也不见凶狠的帮派人物,就那么三三两两,找了房屋拉生意,以为这一老一少,带着两裹锦缎,是做生意的,一路上,个个招呼,让歇歇,把狄阿鸟的思绪拉回去了。

狄阿鸟看看,只见她们浓妆艳抹,姿色并不出众,太阳底下现形,让人惨不忍睹,倒是有的窗户大敞,里头的会漂亮一些,正捻指对镜,含娇含态,倒也惹人垂怜,盘龙,金曲,均可瞥见,更增情调,忽然记得马不芳,本来想让他去解解闷,再一想,哑然失笑了,他下头少了一物。

正见识这些风情,有人在后面喊:“让一让。”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几个衣衫不算华丽,但格外得体的子弟,有人有马,个个左顾右盼,直到他们通过,因为自己和马不芳这么一横,又走得慢,不耐烦,连忙喊了马不芳一声,自己揽着辔,为他们让开道路,这时一个牵着马的中年人出现了,穿着浑朴无色的裹腰袍,袖子宽大,浑身上下修理得一尘不染,笔挺强壮,个儿不高,头发中杂了不少灰白,骨枝宽大,是骨棱棱的筋骨,尤其是腮上,短髯略微有点弯曲,奔往耳根,按说,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关键在他的眼神和头冠。

头冠是闪光的皮桶子,垂下两条丝带,牢牢地系在脖子下方,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然而模样却与读书人相差甚远,宽大的袖子在末尾给收了,现出护腕的一截。

贵族?!

应该是贵族。

可哪家贵族穿得板棱板棱的?!

到了这个年龄,还带着没什么装饰的皮弁冠,爵士都知道,这种桶形的皮弁和另外一种武人扎的,板型的皮碗,都是要把头发紧紧地抓起来,固定死,免得战场上出现意外,不但看起来傻,还比金属的要让人难受,把头皮抓得死紧,回到家里,离开战场,而又不赶什么庆典,不外出做客,没有人肯戴。

可是这人戴了。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是太沉穆了,虽然洋溢着一些柔和,还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很特别的感觉,放到别人身上,别人未必能看出点什么,放到狄阿鸟这里,他的第一个印象就已经出来了,那是军人埋进去的杀气。

狄阿鸟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发现那人无意间扫来这儿,在自己脸上定了一下,自前头回头。

一个足足堪比穆二虎的中年虎躯大汉越在一旁,把他的马牵了,

他又回过头,站在前面,轻轻地一干少年人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尔等血气方刚,心里要是念上了美色,怎么一心杀敌报国?!”

走在前头的大汉微微笑着,歪着头看,脖子露了出来。

脖子里就有伤,灰黑色,蚯蚓似的爬衣裳里头了。

再看他腰下,一把短剑。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四十七节

狄阿鸟等他们走过去,再到背后补两眼,与他们分道,先去了张大水家。

从中条街上下了窄狭石路,便入了巷陌,两旁房屋经过修葺,已经再现了旧貌,走在上面,好像从今天走向昨天。

今天自己牵着马,带着沧桑和回忆,那时又是一个什么模样呢?!

狄阿鸟心里一翻,给找到了,那时的自己比现在矮了大半头,走路,一半跑,一半跳,不像现在,缓慢比步,心酸酸的,那时都是连跑带跳,内心中,好似没有太多的忧虑,是的,没有,虽然从塞外回来,可有自己的父亲,自己什么顾虑都没有,吃饭,睡觉,玩闹,读书,自我表现,打扮自己,做推牛撑,增加肌肉,一心想着怎么勾引黄皎皎……恍然如在梦里,前头就到了。

到了之后,一时间竟出了印象,这是张大水家么?!竟然阔绰了许多,房子给修了,院门用大青砖打了起来。狄阿鸟连忙拉马回来,一直出了巷子,喊着马不芳,沿横穿巷道去下一个巷子,到了一看,这条巷子连像都不像。

我的乖乖?!

难道几年时间,自己竟忘了自己在长月的家了?!

他心里什么味都有,也不免焦急起来,拉着马,到处找,最后,干脆再回去,回去了,沿着巷子再到一开始怀疑不是的那家院子外,扣了扣门,门给开了,却是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女仆。

狄阿鸟犹豫地伸伸头,问:“这还是张大水家么?!”

“我们老爷?!”女仆问了一句,旋即打量狄阿鸟的衣着了,说了句,“不在。”

狄阿鸟松了一口气,又问:“老夫人和嫂夫人在么?!”女仆歉意地说:“老夫人过世一年了,你怎么知道?!你还是迟些再来吧,我们老爷不在家,在衙门里。”狄阿鸟深深叹了口气,又说:“你给嫂夫人说一声。”女仆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说:“夫人奶着孩子,不方便,家里只有我们几个女流,您还是请回吧。”狄阿鸟真是没想到,到张大水家门口,还遇到个油盐不进的老婆婆,放到几年前,他肯定喝一声:“老子跟你们老爷是什么交情?!”硬闯进去,在院儿中大喊,可今日不同以往,就淡淡地说:“你先给嫂夫人说一声,让她知道谁来了好不好?!你不是主人,你赶我,未必就赶得对。”

马不芳已经生了气,哭丧眉一拧,骂道:“你这死婆娘,赶紧给我滚回去说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耽误了我们主人的事儿,我把你给捏散了。”女仆大怒,如果是狄阿鸟开口骂人也就算了,一个小老头,在自家门前敢骂人?!张口就要还嘴,却被狄阿鸟打断了。狄阿鸟忽然记起一件事,摸出了几枚钱,递过去。女仆这便说:“那我给你问一问。”她走了之后,狄阿鸟不免感叹,回头给马不芳说:“这是我一个哥哥家,离京的时候,还只是个看城门的门侯,按说也是个官,管好几十人,小日子也才勉勉强强,现在可好,门人都要收钱了。”

升官发财是好事儿,总不能穷个叮当响,自己高兴。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门口寻找做官多大的痕迹,看了半天,找不到,说:“这没有门墩呀,不像是上了位的官员呀。”正说着,张大水的女人奔出来了,跑来开门,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怀里抱着一个看个头,和嗒嗒儿虎差不多的孩子。

她一见狄阿鸟,两眼泛泪花,连声说:“你怎么回来了?!”

狄阿鸟笑了笑,背着马鞭,笑着进去了,回头逗了逗她的孩子,问:“大水哥现在做了官儿?”

张大水的女人“切”了一声,说:“哪是什么官?就是管这一片的闾吏。他识字不多,要是像少爷一样读些书,那就好了,这不,光说升,升不上去,门侯一变,才是个管街道的,平日竟是些商贩,掌柜的找他,这不,下人就给误会了。”

刚刚出来开门的老女仆大老远站着,两手揣到衣袖里,大概不知刚刚收下的门钱是不是烫手,该不该还回去。

狄阿鸟倒也不去提,只是说:“我回了好些天了,没顾得过来,这不,今天去了趟皇城,大内赏了些锦缎,过来给你们留下几匹,还不知道你们有了孩子,不然,就给孩子带点见面礼了。”

他也不进屋,只卸了几匹光亮亮的锦缎,给说了一下自家的住处,就要走,找借口说:“别的我去集市上换掉,现在一家也是二十余口,吃得我顶不住。”几个女人都看直了眼,关键不是锦缎漂亮,而是它的出处,大水的女人看他要走,连忙挽留,听他说有事,就罢了,自一旁送,不顾狄阿鸟多次让留步,一直把他们送到行市上。

闾里吏长的权力反倒大了?!倒也像真的,现在不比从前,以前,长月虽然号称盛世,其实乱着呢,贩夫走卒,提壶卖浆,谁也不必操着心。现在不一样,正因为乱,市面要接二连三规划,再加上朝廷改制,划了片区,这不入流的小吏除了抬了身,权力也大了。倒不知道张大水这家伙,是不是水涨船高,贪婪敛财?!

狄阿鸟心里欣慰着,带着马不芳一边兜卖,一边寻些需要的东西,给与交换,放到自己马匹两旁的布搭里。东市旁边,还有他一个钱庄,一个一手建造的贸易行,就连现在是博大鹿和苗王大坐镇的镖局也在附近,他再怎么说,这一回来,也想走在周围看看,匿名兜兜。博大鹿和苗王大因为有默契,没跑去看他,他心里也有数,倒是怕碰见,一路藏头缩尾,钻到贸易行了。

现在,户室空不少,周围三市很容易就连在了一起,而东市的马匹也转移到贸易行内部,贸易行外扩,也好大一片,大概是没有人注意到里头的卫生,或者他鼻子太尖,一接近就闻到一片尿腥气。

他们看看,里头仍有人卖马,其中不乏骏马,踩着长腿嘶鸣,看过几匹,正觉得不错,又碰到半路碰到的几个老少了。

这些人大概要来买马,为首中年人在与人搞价钱,别别扭扭地说:“我可告诉你,你这是胡要,什么时候马涨到五百两以上了?!什么?博格阿巴特养的,我不信,博格阿巴特养的马就不是马了?!你别糊弄我,告诉你,我清楚着呢,那边的牧场才开二年,两年,母马产没产驹都说不准,马就给跑京城里了?!”

卖马的也不敢多说,拴上马就想跑,那人身边的铁塔大汉一扬手大喊:“不行再商量,你跑啥呢,你跑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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