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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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就这样立到埂上,看他镇定自若,也不惶恐,只是有点按耐不住,飞鸟奔到下面看看,见最前面的两仨人枕着背后的火光,簇两火把,人面生辉,几如下上猛虎,便满意地爬上来等候。
他们就这样站着,往远处望了不一阵,四、五匹马纵奔而到。众人已知晓那是自己人,但看空马伤人,不由有些骚动。
马上的骑士撕心裂肺地喊了几声,冲上土坡,携来一人,那人头颅上脏污一大片,不知是黑是红,料想也是血的颜色。飞鸟不等自己看不清就确认他是谁了,心中不由一紧,立刻翻身下马,驻到跟前痛呼:“乔大哥!你还好吧?”
一身是血的布鳌就在旁边,摇摇欲坠地说:“少主!兄弟们见敌多人众,纷纷逃走,我们几个且战且退,怎么也甩不脱他们,眼看箭也射了个精光,正以为非死不可,可他们突然不再追赶。想必是和我们一样,看到了火光,怕是咱们的援军到了,要停下来歇一歇。”他披风上挂忙或歪或斜的长箭,脸上几乎被满透明的冰冻叮满,不知几死一生,却尤记得警告大伙:“他们誓不让一人走脱,歇息一会又会上来!”
飞鸟弯腰扶住乔健,见他胸部被豁开,几乎烂糊掉了,还是使劲地晃他、叫他。仅余的七、八个马匪不拱在飞鸟身边看,悲痛地喊:“大哥!你的小兄弟带了几百援兵,你得挺住呀!”
牛六斤还没怎么打过仗,过来看死人,又听了几百援兵这个词,便一下儿问了出口:“哪来几百援兵?”
突然间,两个人腾地抬起头,毛咋咋地喊:“不是你们带来的援兵?”
飞鸟知道到了露馅的时候,仅抬起手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众人意会地低头,恰好乔健地魂魄不知从哪里被呼回,竟缓缓地睁开眼。他们欣喜地给他笑,低声说话,希望他能吭一声。
得到众人真挚的情感,乔健的神色亮了几分,可喉咙里紧,说不出话,只是勾了满是黑污的嘴一抿,摇了摇头,有摇了摇头。他似乎有点急,却无处使力,心里一失望,使劲一握握,歪头断气。
几人眼泪直蹦,却一下回到问援兵地问题上,怒冲冲地盯着牛六斤。牛六斤被他们看得心虚,连忙推了推飞鸟,问:“什么援兵?”
飞鸟见乱终于不可避免,便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没有援兵,是想让你们不要慌乱,才故意骗你们的!”
众人大多惊乍,你一句我一句地责问。有的哭一样说:“什么时候了?怎么能骗我们呢?!退吧!”有的后怕:“我们差点相信了。”而有的更刺骨:“没有援军,还让我们在这里送死?!死的人不够多吗?”
飞鸟终于确信人心大乱,尤怕疑兵之计到了该失效的时候。他起身,颓然看着天空,缓缓地说:“乔头把子夜死了!”突然间,他耳间听不得嘈杂,又是一吼:“哪个要滚,现在就滚?!”
飞鸟自己的战士立刻安静下来。几个马匪却愣了一愣。一个干脆推了他一把,问:“头把子也死了,我们是要走,可你凭什么要我们滚?”
见他这样无礼,布鳌几人纷纷擎出刀剑。
飞鸟不等他们替自己教训这个匪类,眼睛突然一利。抽了刀看下去。
一蓬让牛六斤惊心的血飙扬,快刀竟然透颈而出。那人还在站着,头却掉在地上,还弹了一弹。赵过见飞鸟动手,也像得了号令,冲进来就是一锏。接着又补一脚,把从肩膀往下折的尸体踢赴出去。
几个匪类面无血色,腿脚僵硬,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飞鸟虎视他们片刻,恶狠狠的说:“想走,可以,只要不要命,现在就可以!”说到这里,他见图里图利几人也来到身边,便说:“继续化你的水去。”
图里图利也想提“救兵”是真是假,此时只好噎到心里。说了句:“背阴有段比较陡的坡子,上面被风荡得光溜,把化上两回的水倒下去,就是一片都滑!可光靠化雪还不够,我看,再用尿浇浇!
人一直在马上急奔,怕是都攒了一大泡,咱这还二十多人,差不多了。”
飞鸟觉得这个主意好,连忙说:“恩。他们见这里地接应人马不追不退,已经改怀疑了!赶快!尿好了就熄火把,在一旁埋伏。”
众人这就忙碌照办,不一会大功告成,便熄灭火把,和飞鸟顺向阳坡而下,绕到一处坡下潜伏。众人一边小声说话,分配二三人地作战单位,一边等马蹄的响动。
等了四分之一个时辰,果然来了支百余人的人马,他们见这是一大片土坡,怕有雪窝子,便点了几只火把,只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坡,还停到被众人踩得杂乱的空地。片刻后,领头的福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中了飞鸟的疑兵之计,反而为自己歇歇马,吃吃干粮庆幸,这就跟旁边的人说:“听说前面有夏侯家的家眷,应该是夏侯家的老部下前来接应。我看这里人迹杂乱,全是脚印马蹄,顾及对方也有百余人。回头请援来不及了,就用我们的一百多人吃掉他们的一百多人吧,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长河铁骑的厉害!”
人马继续强行,沿着前面的痕迹加快速度。突然,数十骑开始混乱,有的马收势不住,蹄下一滑,扑腾跪倒。福满正要让他们再放慢速度,缓缓而下,却一下听到背后传来喊杀之声,便有些慌乱的回头。可他也是枪林箭雨里滚出来的人物,一见后面的人马都刹不住冲势,只好果断的向前冲去,以避免自相践踏,被背后的敌人冲成下水饺子。
前面,走不开的人马在冰坡翻滚,被伤马堵塞,走得开的沿坡地两边往下下。后面,人昂马翻,窝成一团,不少人不管两边有没有雪窝子,一味偏路而走,远远脱离队伍。布鳌十余人只需咬着队伍尾巴直射猛冲,就把后面的大半人马赶得散的散,倒的倒。等他们让敌人吃足苦头,也到了那片冰坡时,立刻朝下首的人泼上两三轮箭,徐徐撤退。
福满肠子都快气炸了,看有二三十余骑收住慌乱,立刻带着他们沿冰坡两侧去追。
追过长长的向阳坡子,散后重聚的部众已经追了上来。眼看那路人马逃之夭夭,福满判断他们是敌人断后地队伍,旨在引开自己,以掩护把漏网的伤残老弱接走的人马,于是又回过头,安安心心地上路。
正走着上次走过的道路,不想,突然之间,马队的尾巴上又咬了十多骑,一下重蹈旧辙,这下的情况看起来好过上回。
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他们的疏忽和上次留下的本能,更多人散去两路,福满一看身侧多出许多空马和伤马,就疯了一样大吼,却别无选择的任敌人冲散人马。
这时,他的百余人折了二三十之多,加上许多无法调匀的伤马,惊了马不回来的,实际减员在半数以上。而剩下的也已充满畏惧,不知道敌人到底神出鬼没到什么程度,晃晃不知所以。
福满也难以明白这个跟头怎么栽这么大,便一边召集散落的忍受,一边大声激励:“我长河铁骑不是泥捏的,你等返身力战,胆敢逃脱者死!”
飞鸟也在大呼督战,指着福满说:“谁能射死我的仇敌,十马一甲!”说完,自己先射了一箭,片刻,就是数箭齐泼,福满只好往下再逃。
这一逃,刚聚集地人也逃。布鳌也带人回来,两下合兵一处,沿冰坡两侧而下,紧追不舍。此时,众人不免心生骄傲,觉得敌人不堪一击,争先恐后地往前冲。终于,他们在得到十多尸体后,追出了坡地,给了敌人盘桓的余地。
福满立刻带人回旋。飞鸟怎么肯让他收拾局势,领着人马就冲其中路。然而,他还是转过身,来到飞鸟的侧下,不让他和布鳌圈实后路。这样,两路人马一会儿全乱套,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牛六斤第一次见到这么激烈的战场,不敢离飞鸟左右,一味跟着高抡弯刀的飞鸟,追人猛砍。突然,一匹受伤的马屁将两人割断,正是他掖着马再追飞鸟的时候,一名吊在马上的敌兵从面前突然蹿出,用枪挺刺。
牛六斤遥遥看这矛刺,脑子轰鸣响,也不知道怎么反应过来,仰面躺在马上,错身的时候挂了对方一刀。而这一刀让他信心大增,他知道敌人未死,拍马而回,正好看到另一个挝马敌人的后脑,便狠狠剁了下去。
这时,对面归来的敌人又一次向他刺来,扎在他的大腿上。他脑子只剩空白,见敌骑被骑所拦,没有及时拧矛,一刀剁断矛头,怎么也要撵上那个没有兵器的敌人,把对方杀掉。
他一路猛追,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有什么钻到肉里,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一箭。可依然不回头,一定要杀前面的仇敌。
正又要走,却是砍来的大刀。他惊慌失措,脸色惨白,突然发觉那刀脸胳膊一起飞到半空中。往旁边一看,却是飞鸟砍飞了敌人的胳膊。紧接着,赵过的锏伸出了他的锏,不抡反刺,过身攒在敌人的脖子窝,将这人放下马。
在一阵冲杀中,双方都已寥寥无几。福满知道这次追杀就这样结束了,便一心杀了让自己栽跟头的人,然后再撤。他经过几轮的厮杀,找到对方的核心所在,便一刀砍杀一人,朝飞鸟冲去,半路遇见张奋青错马拦击,他顺手掏了敌人的马喉。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八章 背后(1)
飞鸟眼看己方善战的战士几乎消磨殆尽,心知消耗不起,先力求把首领杀死。他瞄着此时并看不真切的敌首,似是不甚在意地卖对方个侧面,迎头奔向赵过。
赵过果然看到背后有人追他,急驰赶到,立即听到飞鸟的大喊:“撒两手打畜牲!”“撒手锏”是赵过拿手的绝技,他没替飞鸟阻挡福满,猛一错身走到飞鸟的对面,一回身,撒手就是一锏。
福满觉得他知道自己在追让,却回不过马,根本想不到这是个陷阱,更看不到投低砸马的重锏,耳朵听得“嘭”的一响,便一味控制竖立直蹿的坐骑。赵过和飞鸟一起勒马转向,两下夹攻。
福满虽然放弃控制马匹,把马匹腾跃的高低纳到感觉里,但仍无还击的自信。
可他高兴得太早,赵过有两只锏,猛冲是假,半路又已撒手,依然是打马。这次是顺向而丢,锏远重于上一击,又准又很地击中马头,锏头圆尖几乎要贯穿而入。
福满感觉自己腾升到自己到了不挨天,不挨地的地方,脑海里刚闪现出七个字“原来畜牲不是我”,便哀叫着随马匹仰天后翻。
扑通一声巨响,便是一团雪雾。
见千斤马体向后仰倒,压住福满,让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飞鸟一味走马高呼:“你们的首领落马,准许你们将他带走?!”
夜随着残敌的撤退结束合愈如初。几枚火把滋滋啦啦地燃着。
旷乏的大地上,只回响着赵过在死人身上拨到宝贝,乐滋滋的喊声:“你个包子,肉馅不多,还油渍渍的,简直是送战利品来了!”飞鸟和剩下的其余七人也到处寻找,却越来越惊喜。张奋青被马卡住。掀了马,除了腿有点瘸,全身活动自如,起来就砍掉一名敌方伤兵;布鳌昏在两个死人旁,熬点水一灌,又活了。。。。。。
整个战场找下来,足足找回八个人,也就意味着。二十六个人,只有十人或死或不见。他们再看看伤者多余死者的残敌,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以还柳毛湾不留活口之仇。
飞鸟记起要走的马匪,就把两个残存的叫到跟前,分出部分战利品。说:“现在好了,要走走吧,反正我也养不起。”
这剩下的两个马匪,一个稍显高壮,一个精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