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幽处瑾醉华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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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影慌了神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这刀锋一般的话语更是直戳进他的心窝。
“爹爹,瑾儿不是贼,听瑾儿解释……听瑾儿解释……”洛瑾言语里满是哭腔,细看分明有泪水糊了满面。
“爹爹知道,爹爹知道,瑾儿不是贼,不是!不哭了……不哭了……”南宫影焦急的安慰着,只盼他能听见一分。
“啊!瑾儿不解释,不要打了……好痛,不要咬瑾儿……啊……啊!”洛瑾身子虚的厉害,尤是他使了全力在挣扎却依旧未动弹几分。
一时间南宫影有些鼻酸。怎么就把他弄成这幅样子!
南宫影撤了银针,抱着如冰一般的洛瑾却是无能为力,“瑾儿不想离开……”
“不会离开的,我命令你不许离开,南、宫、洛、瑾!”这四字他咬的极死,这个复姓南宫,嵌了洛字的名字分明要是他们的延续,如今竟因为他的愚蠢就要离去了吗?
洛瑾出奇的渐渐安定下来,无力的小手似是在榻上摸索着什么,南宫影也不知他是醒了没醒,只能静静的观察他的每个举动,他似乎在观看是神奇的生命历程,他多希望能像那银铃花绽放一般,看到幸福的曙光。
洛瑾费力的拔出长剑,不过普通的长剑是他十四年杀手生涯的伴侣,此刻他竟颤抖着持不起他。
“咳咳……咳咳……结束了,结束了,瑾儿好累……好累……”
南宫影视线追随只见洛瑾极其吃力的握上剑身,他既已无力将剑持起干脆伸出了缠了布巾的小臂,不知是何时撕裂了伤口那布巾早已布满的鲜血,洛瑾目光迷离似醒非醒,似是下意识的想了想,比比小臂又向下移了几分,对着腕脉就要割下去。
☆、试看春残花渐落
“哐嚓!”利剑在洛瑾眼前折成两段,他不曾想竟将他逼到自尽这一步,慌乱中直接凝了内力断了洛瑾的剑,随之便是更大的惊惶。
剑于杀手等同于生命,每位习武之人都无比珍视自己的兵刃。无论洛瑾再厌恶那些血腥的过往,无论那柄剑在过平凡,但却始终陪了他九年,出生入死,如影随形……
折断的利剑闪了一丝光影彷如□洛瑾的黑眸,瞳孔微微一张复又缩紧,洛瑾终于清明的几分,模糊的人影渐渐辨识出轮廓,伤重的厉害,明显影响到了他的反应和意识,可终是醒了,醒的彻彻底底,一并收了呻|吟、收了脆弱、甚至把细碎成片的心一并藏起。看看一旁的短成两半的利剑眼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教主。”没了那份小心翼翼和谨慎卑微,却是南宫影不曾熟悉的坦然和冷漠。
南宫影心里一惊,这样的洛瑾陌生的让他心寒,顾不上其他,洛瑾手臂上的布巾已被血染透,他终于知道这身子何以败的如此之快。“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影虽不曾表达却无时无刻都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不曾想他竟一次又一次的毫不珍惜,可他忘了他从未说过,他要他活着,要医好他……顾不得洛瑾的反常,他一心都是洛瑾虚弱不堪的身子。
洛瑾无力的眨着眼睛,似是每张合一次都耗尽极大的力气。看看暗红的布巾又看看一旁的断剑,悠悠启齿道,“唔……我……”
南宫影最见不得洛瑾那副样子,此刻告别式的眼神使他瞬间暴躁起来,他已等不得他慢吞吞的回应,“说没说过不准放血!”
看着大片的血迹,南宫影心里阵阵的发紧揪的透不过气。
“教主……咳咳……说……咳……说过……”断断续续的字句吐的都不甚清晰。
“为父还费什么劲!”南宫影拿起剑鞘狠狠的敲上洛瑾的伤处,原本暗红的纱布竟撕裂来来,翻卷出的皮肉如柱的流着鲜血。
洛瑾猛的勾起身子、仰着脖子,长大的嘴巴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身子软趴趴的一倒消失在他的眼帘。
南宫影静静的看着,没了动作,看着榻上蜿蜒出的小河,南宫影被鲜血染红的视线渐渐失了焦距……
“教主!教主,晶水魄!”夜鹰颇有些兴奋的进了听雨轩,却见洛瑾倒在榻上,夜鹰放下晶水魄抱起洛瑾大声唤着他的名字,“瑾儿!瑾儿!”
这两声似乎未能拉会南宫影的思绪,夜鹰眸色一厉,“你干什么,你就这么看着你亲生儿子去死?!他死啦!”
夜鹰气急的揪起南宫影的衣襟,却见他神色有了几分异样,那种神态是夜鹰从没见过的,说不出,忘不掉……
他怔怔的盯着洛瑾的手腕,眉头拧紧又渐渐舒展开来,眸子澄澈的发亮似是真的聆听到了银铃的花语,看到了他的绽放。
夜鹰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这是……这是!”夜鹰满脸的惊喜之色。
“别出声!快闭气!”那语气仿若见到了他的重生,他心里默默的感激着,晴儿是你吗?是你给我的机会吗?
南宫影清晰的看到那些从小臂上蹦跳出的蛊虫,正争先恐后的跳出泡在那蜿蜒的血河里。不知跳出了多少终于见到了母蛊的真身,通体青绿不过瓜子般大小却几乎将洛瑾折磨至死,那青绿的母蛊似是贪恋上洛瑾的鲜血,跳下洛瑾的手臂趴在蜿蜒出的河流里,贪婪的享受着洛瑾的鲜血。
南宫影看着那蛊虫扭动着的身体,脑海里是那夜洛瑾抽搐呻|吟的影子,修长的手指一挑,数枚金针齐发,将众多的蛊虫钉在了榻上。鼓袖一扇母蛊便被丢进暖炉,只觉眼前星星点点恍惚了一下,蛊虫便都消散不见。洛瑾的长发沾染了血迹脸色映衬的更加灰败。
“这蛊?”夜鹰瞪圆了眼睛满是期待!
“解了!”
南宫影只觉心头的重石终于落下,不过片刻又重新被吊起,他伸手却探不到洛瑾的脉搏了。“拿碗来!”
南宫影执起断刃手不住的发抖,用力一挥便在掌心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
渡血?没有选择和疑虑的时间,夜鹰赶忙给南宫影打起下手。早年他曾见过南宫影为他人治病用过这法子,此刻的听雨轩静默一片,只有生命尽头的无助和挽留……
好黑,瑾儿在哪?娘亲是你吗?瑾儿怕黑,可不可以牵着瑾儿的手?娘亲,瑾儿好想你……
“瑾儿当真不要爹爹了吗?”温柔的声线就如昔日记忆中的一样。
“不!只是瑾儿只会惹爹爹生气,娘亲会不会怪瑾儿没有陪着爹爹!”洛瑾低垂着脑袋似乎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却又带着深深的被遗弃的无奈。
“爹爹是爱瑾儿的,这几日瑾儿都未曾察觉吗?”
“唔……瑾儿,瑾儿该去陪娘亲了,瑾儿这副身子已经废了,留在爹爹身旁只会是负累……还是连娘亲也嫌弃瑾儿了?”
“我的好孩子,要坚强,爹爹和娘亲都是爱你的,听爹爹正叫你呢……”
似乎那温暖的纤纤玉手一如当初那般在牵引着自己,无论何时都不曾松开,扶着洛瑾蹒跚学步,扶着他走过童年,如今这种温度尚存,瑾儿当真找到娘亲了!
“醒醒!听的到吗?快看看爹爹!”
“南宫洛瑾,我命令你醒过来!”
掌心终于温暖了几许,不知是谁的温度温暖了谁,南宫影屏息看着……
真的,他就听到了银铃花绽放的花语……
蛊虫寄生在洛瑾的身体里仿佛找到了最美味的饲料,激活了他们的天性一般的依赖着洛瑾鲜血的饲养。
洛瑾几次放血,血流殆尽的躯体让他虚耗到了极致,蛊虫似是厌恶这无能的身子,跟着最后的血流跳离了这了无生气的躯体。
南宫影渡了大碗的血却迟迟不见洛瑾醒来,他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紧紧的攥着洛瑾的小手,仿佛捏着一副枯骨,他的身体早没了十四岁孩子的强健,此刻裹上冰冷的皮囊了无生机的躺在榻上显得分外无助,分外虚弱……
是爹爹的声音,爹爹在骂瑾儿没用吧!瑾儿从没让爹爹满意过,瑾儿本想更努力的,只如今更没有机会了……
“瑾儿!”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还是没逃脱南宫影的视线,那枯骨般的小手似乎有了几分力气轻抓了一下。
“唔……”洛瑾实在无力只能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但他们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神,南宫影觉得人生中没有一刻比当下更有意义。
他心头喜的心花怒放,却因多年的冰封而不善表达,温和的笑容一如当年烟花江上揽着洛晴那般晴朗,只一刻又僵硬的令人生寒……
这幅身子如何能解十日醉呢?若用了那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他的将来……我又怎能护一辈子?
逆冲心法,分逆旋和冲劲两部分,前者是护体心经,后者可提升内功修为。如此的神奇武功自是人人都想习得,但事实却鲜少有人修炼,自不是因为秘笈难寻,而是修炼此心法既需极高天赋,又需承受极大风险。
十日醉毒性奇特,只能依靠自身极强功力将毒逼出,说是无解无非是世上难觅这内力极高之人,但有了晶水魄这显然不成问题,但此刻的洛瑾如何能自己运功……唯有将逆冲心法传给洛瑾才能逆推其经脉由南宫影助他从体外逼毒,但这心法……
“瑾儿,瑾儿!”见洛瑾又合了眼夜鹰焦急的唤着他的名字。
南宫影抽回思绪探上洛瑾的脉搏,“没事,太虚弱睡着了而已!”握着洛瑾的小手,血已浸透了布巾,只这次他不愿意放开了,当年他甚至没机会这样握着洛晴,他生怕一松手洛瑾就如洛晴那般走的悄无声息。“你去把衣柜里的貂裘取来!”
“好!”二人似是惊的失了神这才想起为洛瑾取暖。
“貂裘?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夜鹰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只剩一个精致的木匣存放在角落似是特别呵护一样。
南宫影抬眸看看,确无一件衣衫,环视整个听雨轩似乎都添了几分怪异。伸手摸着一旁的锦被依旧摸了空。
“偷了王妈的饭吃,偷了忘幽的衣服……”南宫影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但那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两只暖炉正在榻边烧的很旺,不一会儿南宫影已是燥热难耐,可榻上昏睡的孩子还一阵阵的打颤,南宫影心里终是焦急起来,若再拿不出主意即使日后医好了也会被十日醉的毒伤了内里。
南宫影也不知是如何动作的,只是洛瑾此刻正稳稳的被抱在怀里,环着他几乎能摸到他胸前的肋骨,冰凉的肌肤带着几分凄楚似是控诉他这么多年来的无情与愚钝。
☆、旋暖熏炉温斗帐
“取两条锦被来,速回!”南宫影吩咐道。
“教主你脸色也很难看要不要我派人来伺候?”夜鹰担忧道。看着南宫影难得染了几分苍白的脸色总是忍不住担心,十四年来,他早已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过活,夜鹰不自觉的操心与关注他的所有。
“无碍!”南宫影看看怀里虚弱的孩子,身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毫无一丝反抗能力,这些年里他累了、病了也是这般无力吧,可那时莫说是这样的怀抱恐怕一杯热茶都是奢望吧!他这样的性子是如何完成那些任务的,受了伤受了罚还要对着我这个冷血的爹爹,南宫影不愿再想下去了,看看洛瑾眼里满是心疼,还有他自己都不曾熟悉的宠溺和自豪,只认真道,“他累了……让他睡两个时辰我为他传功!”
“传功?”莫不是逆冲心法?
“逆冲心法!”南宫影道的郑重,似是忘幽的大事都比不上此刻的抉择。
看着南宫影凝重起的眉眼,夜鹰只肯定点点头。“马上就来!”
南宫影解下长衫依旧是汗流浃背,给洛瑾围上衣襟,明显止不住那份因寒冷而起的颤抖,可神情却是满足的很,苍白的小脸上舒展的眉眼几分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