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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一世富贵-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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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不要心焦,安心听我讲完。那两个厮鸟,必然就是哪家大户人家里的质库铺子里的。质库只许用新钱,他们又没地方兑新钱去,就只好来这里了。这里那些场务里做工的人,别看他们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鸟钱,但每月到日子就发,手里有的是活钱。而且这些场务都是三司管着的,发的都是新钱——”
  “那两个摄鸟是来这里换新钱的?”
  朱七撇了撇嘴:“开质库的,哪里需要跟人换钱?他们不是从来都做无本买卖的!这些人是收场务里人手中的钱,学着银行一样给利息,而且给的利息更高。工人的钱存在他们那里,质库便就有了新钱做生意,无非放贷出去也加高利息罢了,他们又不用出本钱!”
  名义上,质库或者是南方的解库是不放贷的,他们类似于后世的当铺。不过这生意做起来灵活性很大,没有权势的老实做当铺生意,当然这老实只是相对而言,不奸不诈做不了这门生意。有权势的人家开的质铺兼营放贷,只是把这放贷表面上做成当物的买卖,比如你拿一根烂木钗,到质库里抵当十贯,写好书状三个月后还二十贯。到期之后质库只向你要二十贯钱,那根烂木钗是做不了数的,实际上就是变相的高利贷。
  京城里权贵人家经营的两大行业,一个是买房建房向外出租,再一个就是开质库。哪怕就是宰相人家,想捞钱也都是在这两种行业上动脑筋,比如国初的宰相赵普。
  知道这是变相的金融行业,徐平没有办法禁绝,但生怕他们在银行新建的时候扰乱市场秩序,所以规定业务必须用新钱。一是做个限制,再一个也是多一个散发货币的渠道。
  这个年代,钱监印出钱来,进入到商业银行,怎么到社会上还是个难题,缺乏快速流通的手段。徐平的办法,是让开封府和三司共同努力。一是兴办各种大工程,大量雇佣京城人力,用新的货币做他们的工钱。再一个就是三司铺子广泛收取各种小手工品,卖到其他地方去,用新货币付账。虽然不能立竿见影,这两种办法胜在稳妥。
  不过开封府和其他衙门配合得不让人满意,徐平只能寄希望于韩综,让新成立的桥道司在京城周围建各种大工程。包括新成立的公司,也鼓励他们在周围大建场房,无非是属于工业门类有污染的建得远一些,在下游下风口,普通的公司建的近一些而已。
  不过桥道司的贷款来自于三司银行,让京师银行非常不高兴,认为抢了自己生意。
  听了朱七的解释,厉中坛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到底是在三司培训过,学过基本的会计做账知识的,跟其他人比起来,这两个人理解起来更加容易。
  靠在柳树上发了下会呆,厉中坛突然猛地站直身子:“不对,这里面有漏洞!”
  朱七吓了一跳:“什么不对?哥哥想起了什么?”
  厉中坛缓缓地道:“那几家鸟银行,我们在三司里学习的时候,是讲过的。京城里面的京师银行,是贷款给三司下面新开的公司。我记得曾经听人提起来,这些公司都是在盐铁司下面,一家连着一家,贷款给他们,实际上钱大多都没有出银行,所以现在京师银行的手里还捏着大把的钱。正是因为如此,桥道司不从他们那里拿钱,还让他们非常不满。京师银行里有大把的钱贷不出去,这些权贵人家的质库手里又缺钱——”
  朱七听得一头雾水,焦急地问道:“哥哥到底说的是什么,可是有发财的门路?”
  厉中坛把手里的柳枝猛地摔到地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与其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苦挨日子,不如放手搏一把!若是成了,便是一世的富贵,不成,也无非烂命一条!”
  朱七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好计?千万记得提携兄弟!”
  厉中坛转身看着朱七,沉声说道:“我这里有一条发财的妙计,只是有些风险,你愿不愿意跟着哥哥搏一搏?若是成了,便就有了一生一世也用不完的钱财!”
  “什么妙计?快说给兄弟听一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厉中坛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你随着我,要么一刀头落,要么就做一世的富贵员外!怎么选择,看你自己了!”


第236章 狂徒
  大树参天,把酷热的阳光挡在了外面。旁边竹林带风,流水潺潺,外边的石榴已经变得通红。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下,冯士元懒洋洋地侧卧在竹榻上,醉眼朦胧。
  几个薄罗轻纱的少年妇人围着他或坐或跪,从旁边几个盘子里取了各种时令水果,送到他的嘴边,莺歌燕语:“官人,吃点瓜果解闷来耍——”
  冯士元轻轻张嘴,咬了一小口渍过的杨梅,笑道:“便吃青梅手里的杨梅。终有一天官人要把天下美人都聚到这里,想吃的好物,都有名字对着人!”
  几个少年妇人娇滴滴地笑,佯嗔去打冯士元。
  正在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下人从竹林外边绕了进来,对冯士元行礼道:“官人,外面来了两个有些落魄的读书人,要见官人,说是有一桩天下掉下来的富贵——”
  冯士元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说了,无非又是哪里读书读傻了的穷措大,来我这里打秋风。随便给他们几十个铜钱,两个馒头一块肉,吃饱了让他们走路就是。”
  那仆人道:“这两人有些不同,不像是来蹭吃蹭喝的样子。他们还带了礼物来,看起来好似是酒糖之类,专门一个人提着。——哦,这里是礼单。”
  一个少年妇人起身,笑嘻嘻地把仆人手里的礼单接过,交到冯士元的手里。
  冯士元接了礼单在手,笑着说道:“世道不似从前,这些措大也学会送礼了吗?以前到我这里来,明明是来求打赏的,一个一个却鼻孔朝天!”
  在普通百姓中,白糖依然是个金贵东西,到别人家里做客,提一瓶酒两包糖,是很重的礼,非常有面子的。不是如此,冯士元才懒得看呢。
  展开礼单,冯士元看了两眼,不知不觉眼睛就瞪了起来,张大了嘴。过了一会,把礼单猛地拍在竹榻上,仰天哈哈大笑。
  旁边的人莫名其妙,一个认些字的少年妇人把礼单拿起来,展开一看,也不由掩着嘴笑了起来:“这来的是什么狂徒,竟敢消遣官人——”
  小姐妹心焦,纷纷求着那妇人把礼单念一念,看看是什么稀奇宝物,让见多了天下珍宝的自家官人也如此失态。不是夸口,除了皇宫,还有几个地方比冯府的宝物多?
  那妇人偷偷看了一眼冯士元,见他面带笑意,并不生气,清了清嗓子念道:“圣人门下荆湖路厉中坛、朱七拜冯太尉足下,今携清水一坛、黄土两包,造太尉之门,共商富贵之计。天生财货,有德人取之,太尉非有德人乎?”
  冯士元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用手捶着竹榻:“哪里来这么两个狂徒,有意思!有意思!我家里每天多少客人,还没见过似这两个的!”
  仆人听到了礼单的内容,不由额头渗汗。门外的两个落魄读书人怪不得不让自己拆开礼单看,非要让主人亲启,原来送的是这种东西,这是摆明来消遣人吗?
  向冯士元躬身行礼,仆人道:“原来是两个无知狂徒,小的出去把他们乱棍打走算了!”
  冯士元摆了摆手:“不必,不必,如此妙人,我怎能不见上一见?你出去让他们到小花厅候着,我马上就到!”
  仆人满腹狐疑,不知冯士元什么意思,只好行礼应诺,退出去了。
  朱七看着刚才到里面通禀的仆人满脸铁青从门里面出来,不由心虚,对厉中坛道:“哥哥,我看这家主人不喜欢我们带的礼,还是赶紧走了吧。”
  厉中坛傲然道:“欲成大事,怎能拘这些小节?他家不收,我们换一家就是。京城里别的不多,多的就是权贵之家,一家一家走过去就是。且听这厮说些什么!”
  仆人到了厉朱两人面前,拱手道:“两位且到小花厅稍候片刻,我们主人很快就来。”
  厉中坛心里松了口气,与朱七相视一笑,对仆人道:“烦请主管带路。”
  冯士元也不换衣服,就那么白纱罩袍,光脚踩着一双麻鞋,发髻散乱,慢悠悠地转到小花厅来。未进小花厅,就见到两个汉子坐在那里,都是一身破青袍,好多破洞,连补丁都打不起一个。上面坐着的一个中等身材,面白无须,骨架颇大,虽然落魄,坐在那里却一身傲气。另一个稍矮小些,神情拘谨。
  想来家里的仆人对这两个人相当不满,坐了这好一会,连茶也不上一盏。
  进了小花厅,冯士元随便拱手了拱手:“二位,怠慢了!”
  说完,径自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让一边站的仆人上茶。
  仆人上了茶来,冯士元随便喝了一口,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人。
  这些被晾在这里,茶也喝不上一口,就像是被人耍的猴一样,厉中坛再也忍不住,抗声道:“太尉礼贤下士,京城无人不知,人称‘小孟尝’。今日登门,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冯士元饶有兴致地道:“为何这么说?可是我府里怠慢了?”
  厉中坛仰头道:“我二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却茶无一盏,没一声问候。太尉从府里出来见客,却身穿便服,这岂是待天下英雄的礼数!”
  “你是英雄?没看出来?”冯士元笑着摇头。“清水一坛,黄土两包,我家里待客的都是上等好茶,请你们喝了,这买卖不是亏得大了!”
  厉中坛站起身来,向冯士元拱手:“想来是太尉不知道我们的手段,才如此怠慢。实不相瞒,我们读书人,英雄手段跟别人不一样,是七巧玲珑心思!”
  一边说着,厉中坛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冯士元翘起腿来,开心地道:“有什么心思,说来听听,看看是怎么个七巧玲珑法!”
  厉中坛道:“在下要跟太尉说的,是一件大事,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
  “京城里面,天子脚下,皇城里的诸位大臣哪一句话不是天下震动,那才是大事!你说有什么大事,我如何肯信?我这小花厅,也不什么人都能来的,怎么不是说话的地方?”
  厉中坛一声冷笑:“若是我说的是千万贯百万贯的钱呢?而且,这钱我有办法送到太尉的手上来,不知道太尉眼里,是不是大事?”


第237章 手眼通天
  冯士元看着厉中坛,突然笑了起来:“莫说千百万贯,就是几千贯,在我的眼也定然是大事了。——不过,这钱财如此好得,你们两个为何不赚到自己的口袋里?”
  “天下之财虽无主,然却非有德者不能取!”
  冯士元听了大笑,用手拍着凳子道:“好,这话说得有道理!且信你!”
  什么样的人有德?当然是有权有势的人,难不成还能是肉都吃不起的教书先生。好多赚钱的路子,别人看在眼里,一伸手就可以获得富贵一生的财富,但偏偏这钱就是到不了你的手里。而那些对这种钱财唾手可得的人,偏偏又不在乎这种小钱。这道理不但是厉中坛懂,冯士元自然也懂,这种烦恼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吩咐上了茶来,让厉中坛落座,冯士元才道:“到底是什么富贵,先生可否明言?”
  厉中坛喝了一大口茶,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冯士元是何许人也?真按身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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