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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一世富贵-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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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眼巴巴坐着喝茶等徐平的石全彬就迎了上来:“云行,几年不见,哥哥可是想你想得紧!”
  徐平忙上前见礼,与石全彬分宾主坐了。
  让兵士重新上了茶,徐平才问道:“阁长这次远从京城来,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情?我能不能帮上忙?”
  石全彬笑道:“这次我可是专为你而来。几年时间,你就循资升到了员外郎,可是让朝里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到了这个官位,全是循资的不是没有,但你这个年纪却是前无古人。”
  说到这里,石全彬凑到徐平面前,满面春风:“我这次来,就是给你带来了第一次特旨升迁的诏旨!”
  听了这话,徐平一下愣住。这个年代的官职系统极端复杂,阶数更是多得吓人,就是进士能够超资迁,也得几十年才能够熬到朝堂上去。所以即使普通的中高级官员,也必然要靠这种特旨升迁,一次最少五阶。
  可问题是,刘太后难道不记自己的过节了?不像她的风格啊!


第162章 原来如此
  “臣不拜!”
  各种繁琐仪式结束,徐平以一句不拜结尾。
  石全彬笑盈盈地把圣旨交给徐平,口中道:“邕州偏远,云行一句不拜可是又要耽误上大半年的时间。这样吧,虽然不拜,一切都还是先行,等再有新的朝旨下来,补上就是。”
  徐平道:“阁长说笑了,还是等朝旨。”
  这种升迁,为臣的可不好大大方方一下就接受,不可能像徐平前世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感激涕零地来一句“谢主隆恩”。别说宋朝没这规矩,有这规矩也不可能在第一道旨意来的时候说。
  臣子事情做好是本份,升迁是君恩,所以第一次大多都要辞谢的。徐平需要上一道奏章表示自己有负圣恩,谦虚一番,不配这升迁。然后朝里再有一道旨意下来,把徐平夸上一番,前旨照行,徐平才能真正升上去。
  在第二道朝旨下来之前,这道圣旨会被徐平封在军资库里,表示自己拒绝执行。等到再有旨意,接受之后才会移入笔架阁。
  当然把第二步省掉的人也有,当官的谁不想升迁?多说一番话夜长梦多就没地方哭了,所以有人装傻第一次就接旨。这种人都会成为文人士大夫的笑谈,甚至成为日后的把柄,徐平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
  接了圣旨,徐平与石全彬分宾主做下,谭虎重新上了茶,两人聊些闲话。
  石全彬道:“其实,云行不拜也好,邕州这里的事情,与朝里下旨的时候已是大相径庭,也不知朝里大员会怎样想。”
  徐平听石全彬话里有话,急忙问道:“阁长怎么说?”
  “哦,你还没有接到枢密院的文书?我可是算着日子过来的,应该已经到了。你这次升迁,需与枢密院文字结合起来,才知意思。”
  徐平听了,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只怕是牵扯到什么交易,石全彬是宫中皇帝身边人,不好多说话,他也就不再问。
  叫过谭虎,徐平吩咐他速速去查看有没有枢密院行下来的重要文书。
  朝中真正大事的决策,程序复杂,中书那里不说,一道旨意下来,给事中签“读”,中书舍人签“行”,宰相画敕,皇帝的印,少了一步圣旨就下不来。枢密院简单一点,也一样要门下省审覆。这种大事,是不可能由一个内侍揣道圣旨出门就办了。所以像石全彬这些人,出来宣的旨都是升迁、贬谪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尤其是升迁诏书,多用到他们。所谓的恩归于上,怨归于臣下,宰相就是给皇帝背锅的。
  如果这次升迁关系到什么边疆大事,也不会由石全彬来告诉徐平,而是要透过枢密院的管道,走正常的公文路线。
  要不了多少时间,谭虎匆匆回来,把一道枢密院的密文交给徐平。
  徐平打开看过,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把文看完,慢慢收起,对石全彬道:“我的升迁,原来是枢密院要换邕州这里息事宁人吗?”
  石全彬端起茶杯喝茶,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谭虎。
  徐平心领神会,把密文交给谭虎,对他道:“把文书收入库里,出去陪着石阁长带来的两位黄门说话,不要冷落了他们。”
  看着谭虎出去,石全彬道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云行,你在邕州,离朝廷太远,很多朝里的事情不知晓。我们两个相识多年,我有话也不瞒你。不过话说在这里,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明白,阁长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尽管说就是。”
  “你坐过来,我们低声说话。”
  徐平挪椅子到石全彬身边,把脑袋凑了上去。这场面怎么都让徐平有一种商议阴谋的感觉,他是在地方主政一方习惯了的人,很不自在。
  石全彬低声道:“自去年冬天,太后身体时常不适,朝里暗流涌动,比不得从前了。全赖官家宅心仁厚,外朝吕相公处事周全,才无风才浪,看起来一切如常。不过,太后身体欠安,朝政上就疏于过问,有的人心里不安。”
  “原来如此,阁长接着说。”
  “枢密张相公是太后老人,多年前有恩于太后,如今位至使相,执掌枢密院。太后对朝政一问得少,张相公难免心里不安,要找点事情出来。”
  枢密使张耆是当年真宗皇帝未登基前藩邸的老人,十一岁时就伺候真宗皇帝,深得宠爱。刘太后被太宗嫌弃,逼着逐出太子府,便是暂住在他家。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侍奉刘太后相当恭谨,为以后的飞黄腾达打下了基础。此时的张耆为昭德军节度使兼侍中,前些日子又加尚书左仆射,以使相之尊执掌枢密院,可以说是到了臣子的顶点。
  张耆的一切都来自于刘太后的扶持,所以刘太后一疏于政务,他的地位便跟着下降,尤其是与宰相吕夷简比起来,真正的实权越来越少。
  为了牵制吕夷简,年初招了皇帝以前的老师李迪入中枢为次相,但依然挡不住吕夷简的风头。
  此次邕州的事情,就是张耆鼓足了劲要与吕夷简别苗头。
  三司和冯伸己、徐平这些边官,觉得如今邕州兵强马壮,对广源州和交趾态度强硬,甚至不惜以武力解决。张耆为首的枢密院一方则是坚持认为应该继续奉行真宗朝的政策,务求安静,息事宁人。
  这次枢密院下来文书,便是要求邕州不得擅起边衅,抚绥诸蕃。文书中还答应封侬存福为广源州节度使,节制田州波州,让他牵制交趾。有了广源州的牵制,又要求钦州放还招纳的韦家兄弟,使交趾没有理由生事。
  为了不让邕州的地方官反对这次决策,张耆甚至不惜让步,让徐平获得这次特旨升迁的机会,转运使章频被人诬告儿子入狱的麻烦就此解决,还迁了一阶官,冯伸己一样由供备库副使迁为崇仪副使。
  问题这决策形成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邕州的形势早已天翻地覆。
  听完这些,徐平看着石全彬,苦笑道:“广源州已经被我平定,侬存福父子俱被斩首,党羽星散。枢密院下这道文书,已经是没用了。现在就连谅州也已经被我平定,哪里还怕交趾生事,真是莫名其妙!”


第163章 荣耀之战
  石全彬一路走来,因为要等枢密院的文书,走得不快,邕州的形势他早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现在说起来,这道文书就是个笑话,还怕交趾犯宋,现在徐平不带兵去攻交趾就不错了。至于广源州,侬家被连根拔起,如今蔗糖务已经开始组织人力修路到七源州,一两年内就延伸到那里,以后也没有再起的可能了。
  通讯不及时,这种笑话就难以避免,所以地方官的权限比较大。尤其是广南西路这里,只要不违背大的政策,很多事情地方官可以自专。
  事情到了这一步,背后还有一个原因是徐平不知道的。目前任翰林学士的章频的侄子章得象,仕途上多得吕夷简提携,由于这层关系,章频本人也是倒向吕夷简的。目前政坛上,吕夷简一党和太后一党是最大的两个政治集团,而张耆就是太后一党在外朝的首领,随着太后渐老,皇帝年岁增长,两派的合作减少,对立增多,邕州的事情不过只是这大背景下的小事件而已。
  官僚制度越是完备,这种拉党结派的事情越是顽固,官员处身其中,很多时候不由自主就会陷入进去。徐平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友奥援,对这种党派政治还没有正确认识,天真地只是按照政策做事。也正是如此,别人也不防备他,知道他就是个孤臣,小事上对他能忍就忍了。
  但一旦真地影响到了两派的政治力量变化,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不过徐平不知道这些,把枢密院的命令扔到了脑后,等到上辞谢奏章的时候,顺便上书把邕州的事情说明就是。现在战事的范围,名义上还全都是在邕州辖境,边衅这个词用不上,无非他保证一下以后安守地方就是。
  说完正事,石全彬又取了林素娘托他带来的家信,还有家里给徐平的礼物。从徐平还是个白身的时候两人相识,已经多年,石全彬又有意结纳,两人的关系已经算是亲密了。徐平不在京城的日子,石全彬也经常到他家里走动,与林素娘也熟识,这次动身前,特意到徐平家里走了一趟。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天近傍晚,徐平备下晚宴,给石全彬接风。
  喝了一口石全彬带来的家里珍藏的好酒,徐平闭上眼有点陶醉。虽然并不是多么爱酒的人,但五六年的边疆生活,这酒里却不仅有酒的味道,还有一种独属于徐平的味道,值得他好好品味。
  酒过三巡,徐平对石全彬道:“阁长这次来岭南,反正没事,不如就多呆些日子。过上一个月,再回中原就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躲过了寒冬。”
  “既然这样说,我就多叨扰些日子。后天就是年节,怎么也在邕州过了上元节。对了,云行,最近邕州有什么热闹?”
  徐平笑笑:“热闹?打仗算吗?”
  石全彬吓了一跳:“广源州都已经平定了,这里还有仗打?”
  “广源州不过是小事,闹大的是我把谅州占住了,只怕交趾人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兴兵来攻。”
  “谅州?那里不本来就是我大宋的地方?”
  说起这件事,徐平就开心地笑:“不错,自太宗皇帝时候起,我们大宋便在那里任命了知州。可交趾人不这样想,他们同样有谅州知州,牢牢占住了那处地方。年前,我大军出动,把他们的知州拿到牢里关了起来。”
  石全彬只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朝廷里的几个大佬他还能说个一二三,这些具体政事就一窍不通了。听徐平说得热闹,也起了兴致,问道:“我还以为邕州这里只有广源州作乱,却没想到谅州这里也有乱子。对了,你做了这事,枢密院会不会说什么?他们可是一再严令地方不得擅自生事。”
  “什么叫擅自生事?我自己管下的地方,通行政令而已,若管下土地都任外人鱼肉,那我这官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这中间的关节,石全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问道:“我看这里也不过就是座普通边疆小城?你怎么就认定了交趾会出兵?怪不得这城周围都是人在忙,原来是要防着交趾。不过云行,交趾可不是广源州那种地方小土官可比,当年太宗皇帝也在那里吃过苦头的。”
  “此一时彼一时,不可一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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